厌世大魔王
除了姜之梨，全世界还有一个在心底哀嚎“完了”的人，那就是莫北森。
他偷瞄了眼辛克礼的脸色，异于平常的冷静与苍白反倒是让他冷汗骤起。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也是如此平静，莫北森抓了抓头，试图缓和气氛...
“老辛...那个...演出...应该要结束了。”
莫北森说了句废话...笑得苦涩干瘪...辛克礼本就洁癖入骨，现下又在公众场合被染了一身的污渍，莫北森想，自己这顿揍无论如何是躲不了了。
另一旁，辛克礼用舌尖不断摩挲尖牙，那是他极度烦躁的表现。鼻尖残有咖啡涩味，体内嗜血本性逐渐复苏。辛克礼的眼尾猩红。他抬眼看向那位始作俑者，目光幽森。
姜之梨像漏了气的气球人，垂着脑袋站在舞台中央。炽烈的灯光烤得她头顶发烫，她揉了揉眼睛，冲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各位观众，对不起。由于我的失误导致演出无法继续，我给大家办理退票吧。” 她一边说着，扭头又朝幕后轻声交代了句，“裴姐，退票的费用记我账上，麻烦你们安排观众有序退场吧。”
说完便跳下台，径直朝辛克礼走去。
观众嘈杂地往出口方向涌动，辛克礼在人群中更显得特别。他的皮肤很白，着一身暗色丝绒西服外套，胸前口袋坠着一截复古怀表链。浓墨一般的短发蓬松却不乱，透过金丝眼镜，姜之梨对上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睛。
姜之梨第一次见穿得这么正式来看喜剧表演的观众，忍不住想，这人不会是个coser吧...
而且刚才坐着的时候，姜之梨没发现他的身高有何不同。等现在真走到他面前，才发现眼前人比自己高了一大截。
“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您的衬衫和西服，我帮您送去干洗吧。” 姜之梨仰起头说。
辛克礼瞥着紫色卷发，没有说话。
在沉默的几秒内，姜之梨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地就释放出了自己的读心魔力。或许是直觉告诉她，辛克礼并不是普通人，或许也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情况。总之她的读心魔力悄无声息地钻出了她的脑袋，在空气中蜿蜒游走。
姜之梨拥有读心异能这件事，连阮绵绵都不知道。她自己也是在50岁那年，无意间发现竟然能够听见人类的内心想法。虽说几百年来，在魔女大家族中，人人都会使用魔法。但读心毕竟是异能，即使在非人类世界中也属少数。所以姜之梨不敢声张，只在特殊情况下才会选择性使用。
这种特殊情况就包括..人类领导开会时，她会听到领导的画饼之意...和同事聚餐时，她能听见同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表演时，她会悄悄释放魔力，偷听人类的笑点，方便自己搜集段子灵感。不过姜之梨可不认为这是作弊手段，她把它称为，用户调研。
但是现在...她的读心力在辛克礼那儿碰了壁...溜出身体的读心魔力什么也没探听到，灰溜溜地又缩回姜之梨脑袋里。
“怎么会失灵呢...”姜之梨奇怪地想，人在越慌张的时候，思维越是跳跃，她的脑袋不受控地响起一阵BGM:
“糟糕糟糕...oh my god，魔法怎么失灵啦...天空真得好大...”
“啊啊啊！姜之梨你有毛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唱歌！”
姜之梨内心的小人狂吼，强迫她集中注意力。正在她脑壳小人噼啪作响的时候，辛克礼开了口。
“那我现在怎么办。”
“什么？”
“我不能忍受，穿一身弄脏的衣服走在街上。”辛克礼尽力克制住烦躁。
“额，现在太晚了，商场其他店铺都已经打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后台有演出服可以换上。” 姜之梨想了想说。
“你让我穿别人的衣服？”辛克礼皱眉。
“衣服是新的，没人穿过。就是可能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鲜艳...” 姜之梨在脑子里搜索一圈，才选出个恰当的形容词。“主要现在干洗店也关门了，如果您想换干净的衣服，只能先委屈下。”
莫北森见状，帮着姜之梨劝道，“要不，老辛咱们先去后台看看衣服款式呗。你衬衫染了咖啡味道，再不脱下来，等会没准招蚂蚁，虫子啊什么的...”
他的话精准踩中了辛克礼的雷点。在所有辛克礼讨厌的东西中，虫子能排得上前三。一想到有细密的虫子从他身上爬过，辛克礼牙尖更痒了几分。
于是他无奈地用两指揉上鼻梁，沉闷地说，“走吧，带我去看看。”
**
一般情况下，莫北森可以忍住不笑的。
除非，他真的忍不住。
莫北森竭尽全力，把下唇咬出一圈齿痕，身体却还是憋笑憋到像是开了震动模式，抖动不已。他挪开视线，不去看镜子里辛克礼此时的打扮，脑海内的那个可爱身影却挥之不去。
辛克礼看着镜子，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此刻想吃人的欲望达到顶峰。
“小姐。” 辛克礼声线颤抖，压抑着一腔怒火，“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捏起拳头，转向姜之梨。连同一起摆动的，还有他背后巨大的绒毛尾巴...
“啊？没有啊...” 姜之梨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后撤一步，“演出服就这件是最干净的..还是定做的...刚好能让您穿上。” 她伸手抚了抚那扇粉色兔尾。
“穿是穿上了，可你告诉我，怎么走出去。” 辛克礼双手怀抱在胸前，盯着一簇簇柔软的毛绒，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成了一只有超大尾巴的粉色兔子。
“而且你们没有常识吗？兔子的尾巴怎么可能这么大！”
“因为她是...嫦娥的玉兔...仙子。” 姜之梨认真解释。
“....” 辛克礼无语...
“其实，挺好看的，先生您皮肤白，很适合粉色。” 姜之梨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您担心被人认出来，这还有个兔子头套...您要不带着挡一挡？” 她说着，踮起脚从旁边置物架上取下一顶有长耳朵的兔子帽。
“我...”辛克礼郁闷至极，又不好对女生发作，扭头拽出躲在角落憋笑的莫北森，生气道，“你还笑，要不是你非拉我来看这演出，能弄成这样吗。”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莫北森举手求饶，“事已至此，老辛，你也别太生气。人小姑娘也在努力想办法解决的嘛，照我说，这身衣服也还行。你不就是怕走出去被别人看见？这好办，我直接把车开来地下停车场，你从剧场通道下来。大晚上，碰不着人的，放心吧。”
“嗯嗯，我带你们从侧门走，那是员工通道。” 姜之梨附和道，她有些庆幸有人能帮自己出主意。
相比辛克礼的难搞，姜之梨对他身边这位看着随和好相处的莫北森好感倍增，况且，莫北森身上的橙花香气也让她觉得清新恬静。
“老辛，你看这办法行嘛，再耽搁下去等会有其他人来了后台，可就真看见你的样子了。”莫北森捡起辛克礼换下的旧衣，递给姜之梨，“小姐姐，衣服就交给你啦。我们加个微信吧，等干洗好后我来取。”
“好的呀。”姜之梨掏出手机扫过莫北森亮起的二维码，犹豫了下，还是礼貌问道，“这位先生，要不也加个微信吧？”
莫北森望向抓过尾巴，板着脸的辛克礼，笑着打圆场，“没事儿，我拉个群就行。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姜之梨，梨子的梨。”
“梨子小姐姐。”莫北森输入备注，熄灭屏幕。他的眼睛温和明亮，笑起来脸颊有颗浅梨涡。
“今天也辛苦你啦，可惜没听到你的原创单口，下次再表演的话，记得通知我哦。” 莫北森的声音像支羽毛，飘飘然落在姜之梨的心底。
原来还是有观众挂念她的表演，姜之梨吸了吸鼻子，她心间的乌云忽地被拨开，有一刹光亮照了进来。
“一定。” 姜之梨欣然答应。莫北森眼睛的弧度从她这儿望去，像一湾绵延不尽的湖。
“好，那下次再见。” 莫北森拉过生闷气的辛克礼，和姜之梨告别。
姜之梨在员工通道送走他们后，点开那枚狗狗头像的微信，在备注栏打出一行，想了想，又摁下删除键。
最后输入：「多巴胺先生」
**
“然后呢？你们加了微信就没后续啦？” 阮绵绵啃着半截黄瓜追问，她像个追更的读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发展。
“有后续啊。你看，都有聊天。”姜之梨翻开微信对话框，把名为「干洗回收沟通群」的聊天界面放到阮绵绵跟前。
阮绵绵接过手机，叼着黄瓜用指头划过屏幕。“诶？群里那个黑头像是谁呀。”
“哦，就是那个...冷脸男。”姜之梨瞥了眼说，“他脾气有点古怪，群里都没说过几句话。还好衣服的事也没为难我。”
阮绵绵一边浏览聊天内容，一边接着问，“干洗后的衣服你给他们送过去了吗？要不找个机会和你的多巴胺先生见面？”
“别提了。” 姜之梨恹恹地说，“西服倒是洗干净了，可那件白衬衫是彻底毁了。干洗店老板和我说只能买件新的赔给人家。我按着衬衫上的刺绣logo搜了同款，你猜猜，一件衬衫价格是多少。”
“多少？”
“这个数...”姜之梨伸出五个指头，晃了晃。
“哈？！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阮绵绵大吃一惊，“这人什么身份啊，穿得这么讲究？阿梨你钱还够吗？上次退票也是你一个人承担。还刚交了房租...这又失业...”
“害，没多大事。”姜之梨摆摆手，“绵绵你别担心，我找到新工作了。”
“真的呀，在哪家公司？”
“唔...美丽团...”
“哇，大公司啊。” 即使不爱掺和人类事的阮绵绵，也听闻过这家公司。她咔擦咔擦嚼着黄瓜问，“去给他们写代码嘛？”
“那倒不是。”
“那去干嘛？”
“去送外卖...”
“啊？”阮绵绵差点咬到舌头，“不是吧，阿梨，你堂堂一个魔女，怎么能去送外卖啊。”
“哎呦，绵绵你小点声。” 姜之梨环顾四周，还好其他桌位的客人都聊得火热，没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压低声量凑近说，“就是因为我会魔法，能加快电瓶车速度，所以才能比别人多送几单呢。我这也是暂时过渡下，白天送外卖攒点钱，晚上接着忙活我的喜剧创作。”
“诶，你干嘛不回家呀。” 阮绵绵不理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本来我在人类公司上班她就觉得我是不务正业。现在没了工作去给人类讲笑话，她更会觉得我不可理喻了...”
“也是...” 阮绵绵点点头，不再劝姜之梨。她从小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轻易改变。
“不过你有什么事儿千万别瞒着我。我虽然工资不高，但还有点积蓄。有事应个急还是足够。”
“放心啦绵绵，我有分寸。” 姜之梨举起酒杯，朝她笑着说，“来，提前庆贺我早日演出成功吧！”
“好！” 阮绵绵豪迈地拍响桌面，倒满一杯，“预祝明日搞笑之子的诞生！”
“没错！”
姜之梨饮尽杯中冰酒，全然没注意，手机屏幕弹出的一则新消息...
他偷瞄了眼辛克礼的脸色，异于平常的冷静与苍白反倒是让他冷汗骤起。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也是如此平静，莫北森抓了抓头，试图缓和气氛...
“老辛...那个...演出...应该要结束了。”
莫北森说了句废话...笑得苦涩干瘪...辛克礼本就洁癖入骨，现下又在公众场合被染了一身的污渍，莫北森想，自己这顿揍无论如何是躲不了了。
另一旁，辛克礼用舌尖不断摩挲尖牙，那是他极度烦躁的表现。鼻尖残有咖啡涩味，体内嗜血本性逐渐复苏。辛克礼的眼尾猩红。他抬眼看向那位始作俑者，目光幽森。
姜之梨像漏了气的气球人，垂着脑袋站在舞台中央。炽烈的灯光烤得她头顶发烫，她揉了揉眼睛，冲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各位观众，对不起。由于我的失误导致演出无法继续，我给大家办理退票吧。” 她一边说着，扭头又朝幕后轻声交代了句，“裴姐，退票的费用记我账上，麻烦你们安排观众有序退场吧。”
说完便跳下台，径直朝辛克礼走去。
观众嘈杂地往出口方向涌动，辛克礼在人群中更显得特别。他的皮肤很白，着一身暗色丝绒西服外套，胸前口袋坠着一截复古怀表链。浓墨一般的短发蓬松却不乱，透过金丝眼镜，姜之梨对上一双湛蓝如宝石的眼睛。
姜之梨第一次见穿得这么正式来看喜剧表演的观众，忍不住想，这人不会是个coser吧...
而且刚才坐着的时候，姜之梨没发现他的身高有何不同。等现在真走到他面前，才发现眼前人比自己高了一大截。
“这位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您的衬衫和西服，我帮您送去干洗吧。” 姜之梨仰起头说。
辛克礼瞥着紫色卷发，没有说话。
在沉默的几秒内，姜之梨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地就释放出了自己的读心魔力。或许是直觉告诉她，辛克礼并不是普通人，或许也因为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情况。总之她的读心魔力悄无声息地钻出了她的脑袋，在空气中蜿蜒游走。
姜之梨拥有读心异能这件事，连阮绵绵都不知道。她自己也是在50岁那年，无意间发现竟然能够听见人类的内心想法。虽说几百年来，在魔女大家族中，人人都会使用魔法。但读心毕竟是异能，即使在非人类世界中也属少数。所以姜之梨不敢声张，只在特殊情况下才会选择性使用。
这种特殊情况就包括..人类领导开会时，她会听到领导的画饼之意...和同事聚餐时，她能听见同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表演时，她会悄悄释放魔力，偷听人类的笑点，方便自己搜集段子灵感。不过姜之梨可不认为这是作弊手段，她把它称为，用户调研。
但是现在...她的读心力在辛克礼那儿碰了壁...溜出身体的读心魔力什么也没探听到，灰溜溜地又缩回姜之梨脑袋里。
“怎么会失灵呢...”姜之梨奇怪地想，人在越慌张的时候，思维越是跳跃，她的脑袋不受控地响起一阵BGM:
“糟糕糟糕...oh my god，魔法怎么失灵啦...天空真得好大...”
“啊啊啊！姜之梨你有毛病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唱歌！”
姜之梨内心的小人狂吼，强迫她集中注意力。正在她脑壳小人噼啪作响的时候，辛克礼开了口。
“那我现在怎么办。”
“什么？”
“我不能忍受，穿一身弄脏的衣服走在街上。”辛克礼尽力克制住烦躁。
“额，现在太晚了，商场其他店铺都已经打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后台有演出服可以换上。” 姜之梨想了想说。
“你让我穿别人的衣服？”辛克礼皱眉。
“衣服是新的，没人穿过。就是可能有点...”
“有点什么？”
“有点...鲜艳...” 姜之梨在脑子里搜索一圈，才选出个恰当的形容词。“主要现在干洗店也关门了，如果您想换干净的衣服，只能先委屈下。”
莫北森见状，帮着姜之梨劝道，“要不，老辛咱们先去后台看看衣服款式呗。你衬衫染了咖啡味道，再不脱下来，等会没准招蚂蚁，虫子啊什么的...”
他的话精准踩中了辛克礼的雷点。在所有辛克礼讨厌的东西中，虫子能排得上前三。一想到有细密的虫子从他身上爬过，辛克礼牙尖更痒了几分。
于是他无奈地用两指揉上鼻梁，沉闷地说，“走吧，带我去看看。”
**
一般情况下，莫北森可以忍住不笑的。
除非，他真的忍不住。
莫北森竭尽全力，把下唇咬出一圈齿痕，身体却还是憋笑憋到像是开了震动模式，抖动不已。他挪开视线，不去看镜子里辛克礼此时的打扮，脑海内的那个可爱身影却挥之不去。
辛克礼看着镜子，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此刻想吃人的欲望达到顶峰。
“小姐。” 辛克礼声线颤抖，压抑着一腔怒火，“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他捏起拳头，转向姜之梨。连同一起摆动的，还有他背后巨大的绒毛尾巴...
“啊？没有啊...” 姜之梨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后撤一步，“演出服就这件是最干净的..还是定做的...刚好能让您穿上。” 她伸手抚了抚那扇粉色兔尾。
“穿是穿上了，可你告诉我，怎么走出去。” 辛克礼双手怀抱在胸前，盯着一簇簇柔软的毛绒，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成了一只有超大尾巴的粉色兔子。
“而且你们没有常识吗？兔子的尾巴怎么可能这么大！”
“因为她是...嫦娥的玉兔...仙子。” 姜之梨认真解释。
“....” 辛克礼无语...
“其实，挺好看的，先生您皮肤白，很适合粉色。” 姜之梨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您担心被人认出来，这还有个兔子头套...您要不带着挡一挡？” 她说着，踮起脚从旁边置物架上取下一顶有长耳朵的兔子帽。
“我...”辛克礼郁闷至极，又不好对女生发作，扭头拽出躲在角落憋笑的莫北森，生气道，“你还笑，要不是你非拉我来看这演出，能弄成这样吗。”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莫北森举手求饶，“事已至此，老辛，你也别太生气。人小姑娘也在努力想办法解决的嘛，照我说，这身衣服也还行。你不就是怕走出去被别人看见？这好办，我直接把车开来地下停车场，你从剧场通道下来。大晚上，碰不着人的，放心吧。”
“嗯嗯，我带你们从侧门走，那是员工通道。” 姜之梨附和道，她有些庆幸有人能帮自己出主意。
相比辛克礼的难搞，姜之梨对他身边这位看着随和好相处的莫北森好感倍增，况且，莫北森身上的橙花香气也让她觉得清新恬静。
“老辛，你看这办法行嘛，再耽搁下去等会有其他人来了后台，可就真看见你的样子了。”莫北森捡起辛克礼换下的旧衣，递给姜之梨，“小姐姐，衣服就交给你啦。我们加个微信吧，等干洗好后我来取。”
“好的呀。”姜之梨掏出手机扫过莫北森亮起的二维码，犹豫了下，还是礼貌问道，“这位先生，要不也加个微信吧？”
莫北森望向抓过尾巴，板着脸的辛克礼，笑着打圆场，“没事儿，我拉个群就行。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姜之梨，梨子的梨。”
“梨子小姐姐。”莫北森输入备注，熄灭屏幕。他的眼睛温和明亮，笑起来脸颊有颗浅梨涡。
“今天也辛苦你啦，可惜没听到你的原创单口，下次再表演的话，记得通知我哦。” 莫北森的声音像支羽毛，飘飘然落在姜之梨的心底。
原来还是有观众挂念她的表演，姜之梨吸了吸鼻子，她心间的乌云忽地被拨开，有一刹光亮照了进来。
“一定。” 姜之梨欣然答应。莫北森眼睛的弧度从她这儿望去，像一湾绵延不尽的湖。
“好，那下次再见。” 莫北森拉过生闷气的辛克礼，和姜之梨告别。
姜之梨在员工通道送走他们后，点开那枚狗狗头像的微信，在备注栏打出一行，想了想，又摁下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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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们加了微信就没后续啦？” 阮绵绵啃着半截黄瓜追问，她像个追更的读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发展。
“有后续啊。你看，都有聊天。”姜之梨翻开微信对话框，把名为「干洗回收沟通群」的聊天界面放到阮绵绵跟前。
阮绵绵接过手机，叼着黄瓜用指头划过屏幕。“诶？群里那个黑头像是谁呀。”
“哦，就是那个...冷脸男。”姜之梨瞥了眼说，“他脾气有点古怪，群里都没说过几句话。还好衣服的事也没为难我。”
阮绵绵一边浏览聊天内容，一边接着问，“干洗后的衣服你给他们送过去了吗？要不找个机会和你的多巴胺先生见面？”
“别提了。” 姜之梨恹恹地说，“西服倒是洗干净了，可那件白衬衫是彻底毁了。干洗店老板和我说只能买件新的赔给人家。我按着衬衫上的刺绣logo搜了同款，你猜猜，一件衬衫价格是多少。”
“多少？”
“这个数...”姜之梨伸出五个指头，晃了晃。
“哈？！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阮绵绵大吃一惊，“这人什么身份啊，穿得这么讲究？阿梨你钱还够吗？上次退票也是你一个人承担。还刚交了房租...这又失业...”
“害，没多大事。”姜之梨摆摆手，“绵绵你别担心，我找到新工作了。”
“真的呀，在哪家公司？”
“唔...美丽团...”
“哇，大公司啊。” 即使不爱掺和人类事的阮绵绵，也听闻过这家公司。她咔擦咔擦嚼着黄瓜问，“去给他们写代码嘛？”
“那倒不是。”
“那去干嘛？”
“去送外卖...”
“啊？”阮绵绵差点咬到舌头，“不是吧，阿梨，你堂堂一个魔女，怎么能去送外卖啊。”
“哎呦，绵绵你小点声。” 姜之梨环顾四周，还好其他桌位的客人都聊得火热，没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压低声量凑近说，“就是因为我会魔法，能加快电瓶车速度，所以才能比别人多送几单呢。我这也是暂时过渡下，白天送外卖攒点钱，晚上接着忙活我的喜剧创作。”
“诶，你干嘛不回家呀。” 阮绵绵不理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本来我在人类公司上班她就觉得我是不务正业。现在没了工作去给人类讲笑话，她更会觉得我不可理喻了...”
“也是...” 阮绵绵点点头，不再劝姜之梨。她从小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轻易改变。
“不过你有什么事儿千万别瞒着我。我虽然工资不高，但还有点积蓄。有事应个急还是足够。”
“放心啦绵绵，我有分寸。” 姜之梨举起酒杯，朝她笑着说，“来，提前庆贺我早日演出成功吧！”
“好！” 阮绵绵豪迈地拍响桌面，倒满一杯，“预祝明日搞笑之子的诞生！”
“没错！”
姜之梨饮尽杯中冰酒，全然没注意，手机屏幕弹出的一则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