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影被请出来,本来她还想像不出苏念形容的应接不暇,但一见到铺满柜台的外卖单子就呆住了。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何影不可思议地翻着单子问。

    “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爆单了。饼干快不够了,我还得赶紧再做,面包也不多了。还好昨天我准备的面多了,要不现在都要关门了。”

    “你今天踩了狗屎了吗?”

    “这情况能是踩屎就做得到的吗?”

    “也是。”

    这会,有两个来旅游的女孩走了进来。她们看了看面包,然后发现了咖啡。

    一个穿着很时髦的女孩指着招牌说:“你看,这里有猫屎咖啡啊。不行我得来一杯尝尝。”

    “好啊,我也来一杯,正好配这个曲奇。”另一个女孩兴奋地说。

    何影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开张了,而且还是两杯价格不低的咖啡。

    两个女孩在等咖啡的时候,发现窗台上的猫。其中一个女孩开玩笑的说:“这里的猫屎咖啡不会是它的自产自销吧。”

    “哈哈哈,这么可爱的猫猫。”

    “你看它不怕人啊。”

    “它会让我摸吧。”

    时髦的女孩伸手想去摸,但被将军拒绝了,它站起身,躬着背伸了个懒腰,然后不慌不忙地跳到地上,溜达到门口。

    “你看它还挺傲娇的。”时髦女孩笑说着。

    “是呀,你看它的小屁股,尾巴这么粗。”

    将军斜眼看了一眼对自己品头论足的两个女孩。

    听到这些对话,何影好奇地看向她们站的地方,发现了将军。

    等两个女孩走出店门,何影好奇地走到将军身边,“哪里来的猫?”

    “我昨天捡的。”

    “你要养吗?”

    “我妈不喜欢,说对毛过敏,还说有猫没她。可是我想养它。所以我只能把它带店里来。”

    “啊,那难怪今天你生意这么好。这是只招财猫啊。你给起名字了吗?要不叫它招财吧。”

    将军听了不乐意,向何影呲了呲牙。

    “哎呦,它还挺厉害呀。要咬我啊。”何影伸手去逗猫。

    将军不喜欢,一闪就躲开了。

    “它叫将军。”

    “将军?为什么叫这么一个名字。”

    “因为我之前认识一只很威风的猫就叫将军。我觉得它们很像,就这么叫它了。好像它也很喜欢。”

    “噢。”

    这时,来取外卖的小哥陆续到了。何影连忙开始帮着打包。

    紧跟外卖小哥进来的是董一杰,他也好奇今天的外卖小哥怎么出出进进的这么热闹。

    看到董一杰来了,何影解脱了。“你来的太是时候了,这还有两个单子要打包,你来包。我这也来外卖了。”

    “你们这是给财神爷贿赂了吗?还没到中午就忙成这样了。”

    “今天财神爷中彩票了,给我们发钱来了。”何影一边走回咖啡机前一边说。

    董一杰仔细对照着外卖单将食物装好。

    “别忘了放勺子。”何影提醒说。

    “放了放了。”董一杰将袋子交给外卖员说。

    苏念急急忙忙地跑到柜台前,拿起手机迅速操作了起来。

    “我得关外卖了,我后面做不出来。”苏念自言自语。

    董一杰盯着一脸严肃、着急又认真的苏念甜蜜地笑。忽然,平行视线中多了一只猫。这只猫瞪大眼睛像防贼一样紧盯着他。

    “这里有只猫。”董一杰很惊讶。

    “它是我的朋友,叫将军。昨天刚刚收养。”苏念在介绍猫时的口气很温柔。

    “它还挺警觉的。”说着,董一杰伸手要去摸将军。

    将军又是一躲,转身走了。

    “这只猫可高冷了,谁也不让摸。”何影撇嘴说。

    “猫不都是很独立吗。”董一杰解释说。

    “我到是觉得它不是独立,是除了苏念它谁也不喜欢不爱搭理。”

    “她养的当然喜欢她了。”

    门口一阵热闹,走进来几个说说笑笑的年轻女孩。她们直奔向咖啡。叽叽喳喳地一番讨论后开始点咖啡。

    忙不过来的何影示意董一杰过来帮忙。董一杰不慌不忙地走到咖啡机旁,快速地洗了手,然后熟练地操作起咖啡机。他对每一种咖啡的制作都了如指掌,而且细致程度一点不输何影。

    在他做咖啡时,有个女孩先注意到了他帅气的脸。标志立体的五官,雕刻般下颌,修长健美的身材,简单利落的头发,干净健康的肤色映在暖暖的光线里,把他烘托得像是从漫画里走来的人物。

    女孩将自己发现的新大陆告诉给身边的人,于是几个好朋友相互一传便都把目光放到董一杰的身上,没人在乎手里的咖啡香不香。

    董一杰被这几个女孩调戏了,她们大着胆子说一些花痴般的夸讲话。一阵阵娇羞的笑声充满整间屋子。

    很有修养的董一杰不计较这些小女生的花痴,礼貌地拒绝给她们联系方式,但可以满足和她们合影的要求,还希望她们可以多向朋友们推荐这里,以后也要多来光顾。

    一阵的快乐哄闹引得苏念也停下手里的工作目不转睛地看着,而且也不由地跟着他们笑。

    已经躲到一旁的何影给小女生们的合影让出空间。她表情复杂,可笑中又夹杂着一丝无奈。她的目光与看热闹的苏念相对,示意了一下她。

    苏念看明白了何影的眼神。她对自己弟弟的夸讲从来不是吹牛,事实就摆在这里,恢复真身后马上就证明了他招蜂引蝶的体质。

    手忙脚乱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苏念喜滋滋地对将军说:“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钱来。我这心里多过意不去啊。一会给你加盒罐头。”

    将军瞥了一眼苏念,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不想累死而早早收工的何影在门口抽完烟走了进来。

    “这猫要跟你回家,你妈能乐意吗?昨天说了狠话的。”

    “那怎么办,硬着头皮回去呗。”

    “那祝你好运。你妈妈的过敏不治自愈了。”

    “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苏念翻着手机屏幕,“我在找合租房,看不看能找个便宜点还能让我养猫的。”

    “好家伙,你这养猫的成本直线上升啊。”

    “那怎么办啊。”

    “就这么想养猫?”

    “不是想养猫,是想养它。”苏念摸了摸将军。

    “小土猫怎么这么招你爱呢。”何影不太理解,她凑近将军仔细观察着它的美。

    苏念没有解释原因,只是宠爱地抚摸着将军的毛。将军也很享受,眼皮也不抬地趴着。

    苏念忽然想到,“影姐,要不让猫暂时留在你家里。它很乖,晚上喂一顿就行,就是多放点食物,它挺能吃的。还有它爱喝牛奶和酸奶,我到时买来……”

    “打住吧你!你捡的猫干嘛让我照顾。我连自己的饭都不弄,还能想起来它。”

    “不会麻烦你,我每天都会给它都弄好,包括猫砂也会清理好的。”

    “我拒绝!”

    “影姐,求你先帮我几天。我马上会租到房子的,等租好我就带将军走。”

    何影没有马上拒绝,想了一下说:“既然你想租房子住,那就租我的吧。”

    苏念一愣,感觉这个提议非常好。可是她又担心会不会跟何影住不到一块去,反而影响生意了。

    “好是好,但是我怕租不起。”

    “什么钱不钱的,算了。反正我空着那间是堆杂物的。你要住进去也只能是挤着,因为都是搬不走的东西。”

    苏念疑惑自己这是得了什么神仙眷顾,感觉一夜之间就好运爆棚了。

    她没有再假客气,而是欢天喜地的跟着何影去看房间。

    何影说的杂物房,是真的杂乱无章。陈年旧物,能用的不能用的大大小小都胡乱的堆着,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看行不行。”

    “嗯……”苏念有点犹豫,这么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收拾完的。

    “不能住就算了……”

    “啊不不不,能住能住。我马上就收拾。”

    “那行,你收拾可以但不能扔任何一样东西。”

    “我保证,都会收好。”

    何影点点头走了。

    跟过来的将军钻进了屋子,跳上高处,好奇地睁大眼睛扫视着杂乱的环境,鼻子也一吸一吸地分辨着味道。

    心里长叹一声的苏念一脸的愁容,“将军啊,今天要干通宵了。”

    将军叫了一声。

    “但是什么也不能把咱两分开是不是?”

    将军又叫了一声。

    “对,我来做你的主人。”

    苏念到店里把还没处理掉的包装纸箱又都整理好,拿回到杂物房开始装何影的东西。

    这些破破旧旧的东西种类非常多,旧磁带、CD光盘、破电器、几十年前的玩具、各式书刊到处都是。一些旧家具,好的坏的也都交错的堆着,苏念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搬来挪去。

    累得精疲力尽的苏念不得不怀疑,何影有捡破烂的癖好,要不然怎么能攒了一屋子的破烂,这些东西拿到废品站都没有人会收。

    收拾到一半时,苏念发现一摞初中的课本。随手翻了翻看到了何影的名字。这些都是她上学时候的书本,里面的各种笔记非常细致,而且字写的相当漂亮。偶尔在练习本里还能看到何影当年从某本书里摘抄下来的诗句,还有一些漂亮的素描。

    又翻到几张当年的考试卷,看分数就知道是妥妥的学霸,英语通常都是满分,语文成绩也是数一数二,数学也是很优秀的成绩。

    一张发黄的旧照片从一本书里掉了出来。苏念拿起仔细看,上面是几个大人和孩子围在一张圆桌吃饭的场景。相片里每个人都举着杯看向相机,脸上洋溢着幸福欢乐。尤其是何影,初中生的模样,青春靓丽,弯弯的眼眉非常可爱,完全不是现在的枯瘦如柴。而她旁边的正是董一杰,一看就知道是个淘气的小学生。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大口喝着汽水,眼神无忧无虑。

    看着这张留下美好记忆的相片,苏念很是羡慕。她很少照相,更不用说全家福这样的照片,她连跟妈妈合照在小学以后都没有再照过。

    她继续收拾这些细碎的物品,把它们一一分类装进袋子里,然后再放进箱子里。她只留下那张照片没收,想着第二天交给何影。

    不知不觉已过半夜,困得睁不开眼的苏念靠着摞起来的箱子睡着了。

    似睡非睡中,门口亮了,门被推开,一个模糊的身影轻声走了进来。

    苏念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她却动不了,然后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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