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门门口,上官清月得了玄微应允,就收拾收拾连夜出门。

    上官清月踏过门槛,眼观门边,一红色身影吓她一跳,镇定下来才发现是萧景辞。

    萧景辞靠在门边,环抱双手,冷静出声“你与仙尊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上官清月一副无所谓样“所以呢,你就静静在那站着然后吓我。今晚我就和你挑明了,我,上官清月,是不会这么早嫁给你的。即便我母皇拿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

    萧景辞默默点头,他放下双手,向她走过来,“是我太心急了,我会传讯给我父皇,告知他,将婚期延迟。”

    “这样最后,最好延到十年以后,不说了,仙尊好不容易允许我出门,我得抓紧时间好好玩一会。”

    上官清月言罢就要下台阶去,萧景辞作势要跟来,上官清月立马做出让他停下的动作,又道:

    “打住,仙尊可没应允你,门中规矩不可私自外出。”

    知道萧景辞最受门规,她就特意提一下门规。

    萧景辞果然停住“你多加小心,若是遇到洛卿,告知她一句,不要与南宸纠缠。”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转达。”上官清月边回边转身下台阶。

    次日,玄月督。

    今日萧洛卿一直待在竹居南宸的书房里捣鼓东西,南宸也一直忙于玄月督事宜未来打扰她。

    直到午后黄昏,南宸打开房门,打破了她的安静之所。

    南宸看到屋里一切傻眼了,里面乱得紧,一堆书摆一地,上面还有勾画痕迹。

    萧洛卿更是直接坐地上,她背对着门,双肩微动,像在做什么。

    南宸蹲下身子随意捡起一本书,上面所勾画的是关于乾坤袋所制作的方法,他将书合上,凑到她身旁,眼盯她手里如同戒指一般的物件。

    “你在做什么?”他问。

    “空间戒”她手拿小刀在戒指上刻画“我快做完了,再刻画些纹路就可以结束了。”

    “没事,你慢慢做”

    “抱歉,我把你书房弄乱了,书也被我弄脏了”

    “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

    南宸静静看着她,她一脸认真,过往脸上经常显现的霜寒之意好像在此刻悄然融化。

    黄昏,书房,卿卿与自己。

    这样平常的事此刻却让他心里泛暖,他好像看到了日后他们在这里生活样子,她写字,他研磨。或是他逗他们的孩子,她作画。

    南宸看得入神,想得也入神,鬼差神使地开口“卿卿,我们的孩子就叫南语暮”

    萧洛卿一脸不解看向南宸,忍不住道“有病”

    南宸笑了笑,随之去拿她手里的空间戒,他观赏片刻,夸道“卿卿真厉害,玄月督人有坐骑正愁不能随意带着走动,要不然卿卿帮做几个,我给你买出去,钱算你的。”

    “但我恐无闲暇时间做,不如我给你图纸。”萧洛卿说着,左顾右盼,最后在一堆书里乱找,扒出一张画满东西的纸来放到南宸手里“给你”

    南宸不去管这图纸,反而是直直盯着她。

    “怎么了”萧洛卿不解问道。

    “卿卿,我们成亲吧!”

    ‘成亲?’她面色如常,直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假意,可惜没有。最后,她将视线移向门口处。

    “看来我来得不巧”月舞踏门进来,她一扫地上散乱的书,打趣道“二位真有情趣。”

    萧洛卿起身,向月舞倾身“月夫人”

    月舞赶忙扶起萧洛卿“我与你凝姑姑交好,再加上你与那臭小子的关系匪浅,你以后就别再与我这般生分了。南宸这臭小子常叫我月姨,你以后也随他一般唤我就好,这月姨可比月夫人顺耳多了。”

    萧洛卿没有顺从月舞之话唤一声‘月姨’,反而道“既然您与南宸有话要谈,那晚辈就先告退。”

    南宸与月舞都未阻拦,萧洛卿一出去,南宸脸上镇静荡然无存,他快步至案桌后排书架一顿翻找,拿出一春宫图册,翻开书页看到里边的书信还完好夹在书里悬着的心得以放下。

    “这是……”月舞问。

    “要寄与你的,不过昨夜我还未写完,卿卿便闯了进来,我就只能先将其藏好。”南宸将信递出去。

    月舞接过,她扫一遍,最后不解问出“何意,你要挑起东启国与北临国争端?”信未写完,但月舞已猜出个大概。

    “昨夜确是,但方才我打算所有的事都就此作罢”南宸嘴边还留有笑意,他此时此刻还沉溺于方才的幻像之中,“我已想好,不日与卿卿去游历尘世。过去我如死水,唯有权力是我之所求,可如今只愿能与卿卿朝朝暮暮。”

    月舞却是笑了,她将信放下“你未免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将这种信随意放在里面。”

    南宸脑海里只有萧洛卿,此时哪会听得出月舞的告诫之意,他肯定道“她不会翻这种图册的”

    月舞只道“你意已决,我无需多言。”

    信里只道要月舞将有可能挑起东启国与北临国的事或人说与他,信里最重要的是东启国三子,或许日后他会后悔未早些将这封信烧毁。

    萧洛卿回到南宸给她安排的房间,窗边矮桌留着一张纸条,她拿起一看是玄月督出入咒语。

    萧洛卿立马眉头微紧,眼眸微眯,神情再一舒展,她到一边桌上写下辞信。

    她的确该回去了。

    南越国,萧若欢与月影还在盛京城街上游荡,萧若欢只觉有人拍自己肩,她回身,就见一串糖葫芦在眼前。

    糖葫芦移开,上官清月出现在视线里。

    上官清月喜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盛京城了。给你”

    糖葫芦递到萧若欢身前,萧若欢接过,才问“你这么快就可以出御寒门了。”

    “是玄微那老头准我出来的,我打算回西夏国一趟,不如你同我一块回去看看,正好,我给你瞧瞧西夏国的美男。我跟你说,西夏国很多美男子,尤其是那些小倌,个个都会唱曲,你肯定会……”

    话说一半,嘴就被萧若欢捂上。

    “小声一点,他们都听到了。”萧若欢低声道,眼神还来回往过路人瞟,生怕别人立马过来指责。

    上官清月点头,萧若欢才肯松手。

    上官清月嘴一得空,又开始不老实。她微撞萧若欢,笑道“瞧把你吓得,等去西夏国你就知道什么是极乐了。”

    一直立在二人身后的月影听此,忙上前劝道“公主,娘娘恐不会让您去西夏国。”

    上官清月只觉扫兴,附在萧若欢耳边低语几句,萧若欢听罢,侧身对月影道“她自己说的,你跟着我,我去何处都可。对了,方才我看中的香包,你去买回来。”

    月影犹豫片刻才道“是,公主”

    上官清月瞧月影走远,拉起萧若欢的手就跑,一路小跑至城门。

    二人皆气喘吁吁,萧若欢还好,无论何时都会站直身子,而上官清月虽手握萧若欢胳膊,但身子早弯下去。

    萧若欢抚着胸口,不太放心问“这样真的好吗?”

    上官清月身子站定,双手叉腰“有什么不好的,你呀就是太守规矩了才这么东怕西怕的。不说了,赶紧走,让她追上来可就麻烦了。”

    上官清月唤出配剑,惊鸿剑。

    上官清月带萧若欢御剑而去,脚下之人渐渐变得渺小,如同一颗颗粟米。

    这是萧若欢第二次见到如此场景,第一次还是在五年前。

    玄月督出口,茶摊处,苏奕风与南越国太子南君默对坐。

    “想不到南太子也会在此处”

    南君默不苟言笑,问道“不知妖尊与我父皇在办何事,本殿记得妖尊从前与东启国极为交好。”

    前几日,南忆词传信告知南君默,南越国与苏奕风交好,东启国与南越国不和天下人皆知,苏奕风与南越国结盟无疑是在与东启国为敌。

    苏奕风道“此话,南太子还是去问南越皇为好,本尊正要去南越国,途径此处见到南太子才稍作休息,不知南太子可为本尊引路。”

    南君默冷道“妖尊既是打算前往南越国,又如何不知路在何处。本殿听闻东启国二公主与妖尊情深意切,妖尊倒戈,莫不是因二公主情寄他人。”

    情深意切?却是苏奕风派人传出之谣言,那两人容貌之相像,左右不过是换个名字的问题而已。

    苏奕风亦不解释,只模糊道“南太子应明白不听话者留在床侧是无用之道理。”

    这话让南君默无端觉得二人有私情,尤其苏奕风还是用‘床侧’二字。

    苏奕风饮一口茶,又道“说起来,南宸可是个有用之材,他有勇有谋,若本尊是你父皇,也一定会让他坐皇帝。”

    南君默听出其挑拨之意,若眼前之人知晓自己不惜违背门规也要来瞧瞧那出逃之人是否受伤就定然不会说出这话。

    南君默忍住嘲讽之意,淡道“连一向不易夸赞他人的妖尊都如此说,那看来我这个皇兄的确出色,难怪那不近男色的萧洛卿会对我皇兄如此上心。”

    苏奕风算是听明白南宸与南君默关系,苏奕风起身,挥袖而去。

    苏奕风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他坐在马车里,脑海里全是南君默方才之话,再回想萧洛卿与南宸。

    他无故觉得与南宸谈笑之人是已故萧颜欢。

    苏奕风一拳打在所坐车座上,他一定要得到那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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