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凤羽宫。
萧若欢躺在软榻上，眼皮动得厉害像是做了恶梦，她努力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突然有人轻拍她肩膀，她猛的睁眼。
“公主，你没事吧”月影安静站在一旁。
萧若欢摇头，她坐正身子“查到什么没有”
月影如实告知“属下并未查到将军府上侍妾有过孩子。属下跟随将军多年也未曾听说过将军与民间女子有过纠缠。”
“都没有么”萧若欢喃喃自语，她沉眸，认真回想柳荀死时的情形，那一句父亲的确不假。或许只是因她舅舅膝下无子故而才想让她叫他一声父亲。
那少司命诡计多端，没准是想让她不安生罢了。
萧若欢朝月影摆手“你下去吧”
月影退出凤羽宫，萧若欢又重新躺回软榻，她睁大眼看这冰冷的宫殿，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烛火已灭人也故去。
一阵冷风吹来，萧若欢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脑海中浮现梦中情景，方才她居然梦到儿时与别人在将军府玩捉迷藏的场景。
这段记忆早已经被封存，八岁之前她是痴傻儿，就是因这场捉迷藏她才变得正常。她听她们说她从二楼梯子滚下来撞到了脑子，医师来看只说因祸得福。
不过八岁之前的记忆都给忘了干净。
可八岁之后她记得很清楚，她性格软弱，即使身为公主，那些人还是会暗戳戳地欺负她。
她记得那年宫宴，那些人笑她是个呆子，还暗说些侮辱的话，她眼红得埋头。她的阿姐却从一旁冲出来给了那男人一巴掌，从那时起她就觉得萧洛卿是她一辈子最好的阿姐。
萧若欢想着想着眼眶含了些许泪光，她偷偷抹泪，翻了身。她时常在想若是一辈子是个痴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痛苦了。
窗外飘起小雨，越下越大，誓要冲刷掉所有的不甘与痛苦。
这雨一下就是两日，雨后阳光明媚，刺眼的光从枯黄的叶子透下来照到窗前矮桌。
翻书声传来，萧洛卿盯着书上术法看了许久眼睛有酸涩，她抬头看向窗外，树叶微动，光影交错，而姑娘们都在练习剑法。
萧洛卿无端觉得这样的日子虽平静却美好。
只可惜萧洛卿不知此时盛宁城最热闹的桃花肆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桃花肆听书处今日又挤满了人，台上老翁高声语。
“话说萧洛卿劫走叶婉后，那一向娇滴滴的叶婉反而发了兽性将那萧洛卿困在小破庙里，这以清冷孤傲自居的萧洛卿此刻却露出个小女儿家的模样，一脸娇羞地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叶婉，才过片刻，衣裳半解……”
众人到吸一口凉气，仔细聆听其中细节。
“可怜这萧洛卿与叶婉明互生爱意，却因世人偏见不得已装作陌路人多年”说书人叹了叹气。
这时有男人气得拍桌子“哼！这萧洛卿打着修建女子学院的幌子来打破世人容忍度好让她能与叶婉同在一处，实在是可恶”
“没错，都是因为她修建那什么狗屁学院，近日我家娘子都不听我话了，还说什么要学术法。”
“贤兄，听小弟我一句劝，就该打，打她鲜血淋漓，她才知道你才是她的天”
一边看不过去的姑娘道“什么打不打，就你们这种烂男人，还好意思出来污他人的眼”
有男人附和“打女人岂是君子作派”
有男人骂道“哼，伪君子，只会向女人服软的弱智儿，滚回娘胎重造去吧”
“你……”被骂的男人直接一拳打过去。
刹那间安静的听书阁一片哗然，全都扭打在一处。
黄昏，萧洛卿从南宸客房中出来碰到一群人围在某个客房前，萧洛卿挤到人群里，从缝隙中看到一个姑娘倒在血泊中。
一群人议论纷纷。
“这姑娘也是惨，被家人卖到桃花肆去，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能被桃花肆的人找上门来，宁死不屈实是佩服”
“那地方进去可就难出来了，换我我也宁愿撞死”
萧洛卿开口问“桃花肆是何地又在何处”
“柳巷街啊，听说那地方每夜都是笑一阵哭一阵”
旁边人拍他肩膀，眼神示意他闭嘴，说话的人立马打自己嘴“瞧我这嘴，像娘们似的就知道多嘴闲聊”
萧洛卿这下更觉得古怪了，若是正经地方哪里需要这么谨慎。
柳巷街桃花肆，萧洛卿暗暗记下。
看客散去不少，萧洛卿不顾闲人眼光跑进去将那无人在意的冰凉姑娘抱起，虽然客栈里会派人来处理，可萧洛卿不忍这样的姑娘随便抛尸荒野。
是夜，桃花肆。
萧洛卿一袭夜行衣翻墙内小院，稍抬头，开得艳红的曼珠沙华闯入眼中，她有些惊讶，这种花寓意不好，居然会有人种满整个院子。
阁楼中叫好声与鼓掌声交织，二楼上的琴音悠悠传下来。
“大人，这边请”清脆人声从乐曲中脱颖而出。
二楼上的声音吸引她的视线，几人的影子从窗纸透出来。
萧洛卿小心上至雅间外，影入暗处，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泣声混着其他一些丝竹声，两人的谈话传来。
青年人道“大人，这是近日新进的货”
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听说跑了一个？”
青年人小心翼翼道“那贱人虽貌若天仙，身姿婀娜，但小的有的是姑娘。”随即声音小起来“况且那贱人已自尽，是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日后小心些”
“大人说的是”
萧洛卿听着这被唤大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她正想捅破窗纸窥探里面场景，不过突然的异动打断她。
衣服和地面摩擦的声响传来。
“大人饶命，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求大人放过，我给您当牛做马，求大人放过”
那大人没说什么青年人先开了口“怎么调教的，把她带走”
“是是是”又一男人道。
不到片刻，萧洛卿就瞧见两个男人带着一具女尸出来丢在花丛里。
雅间里的丝竹管弦之声更大，那些影子开始交错，衣裳突然脱落，只余些薄纱，姑娘小心舞动身子，生涩而更加勾人。
“大人觉得如何？”
“你办得不错，对了，隔壁可是李尚书”
“正是”片刻青年又夸道“将书与姑娘相结合，大人真是聪明。不过……近些年桃花肆名气大盛，会不会招来些麻烦之人。”
“萧洛卿？”那人嗤笑“女流之辈，何足挂齿。况且我们正经生意，她能奈我何。”
萧洛卿听着只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可奈何，在东启国女子就如同商品一般随意买卖。他说的没错，这是正经生意，而就凭她是不能将东启国彻改的，可没试过不怎知不能。
轻快笛音混入琴音中。
突然大风起，烛火晃动，黑暗突袭。
“怎么回事，来人”青年叫喊。
“嘭”一声，巨大响动参与混乱。
“啊，鬼”
“吃人了”
“救命，救我”
风吹破窗纸，更多的东西破开窗口爬了进来，去撕咬，去乱啃，更是去报仇。
“来人，快来人”
护卫持剑跑进来，而姑娘们趁乱跑出去。
隐在暗处的萧洛卿小心观察着这一切，眼珠一转，立马捕捉到那位大人的脸，眼睛骤然睁大。
想不到她曾经以为的忠臣竟也是这般不堪入目。
笛声加快，女鬼如有意识一般向那大人扑去，若不是护卫紧护，怕早已是女鬼的盘中餐。
萧洛卿心中恨意难消，笛声越发急促，在某一瞬，她感觉有人在朝这边看，她快速转身，不知是否落入那人眼中。
次日，萧洛卿整理书房，喊陵烟过来一同搬她的床榻。
陵烟不解“先生，这是做什么，那些姑娘莫非不回家？”
“这就是她们的家”萧洛卿挽了挽袖子，开始动手“得加紧，藤出这空地还要些许时间。对了，若是有人问起她们，你只管说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陵烟乖巧点头，安静看着萧洛卿，忽然想到今早听到桃花肆一事。“先生，要是他们找你麻烦……”
“你不用担心这些，只管安置好她们便可”萧洛卿知道陵烟是担心她，但她一惯如此，平不平之事，即使身死也不后悔。
陵烟又是乖巧点头，心里却一直祈祷那人不要发现此事与萧洛卿有关。
书房腾出一大空地，萧洛卿与几个学生将床铺铺上，不到三炷香，书房已焕然一新，成了寝房。
陵烟从外进来，手捧着萧洛卿叫人制的学服。“先生，学服我已拿给那些姑娘，这是剩下的”
萧洛卿起身，伸手去数剩下的有多少。这学服是早些日子她就让人赶制了，不过不曾想会在今日添新的学生。“这十件你先给她们，过几日你再去制衣阁取”
“好，明日先生不回来了？”平时若是顺路萧洛卿都会一道将事情做的，不知道为何，陵烟此刻不想让萧洛卿回去。
怕一回去就回不来了。
萧洛卿侧首看向书架处正穿学服的姑娘，姑娘稚气未脱，脸上泛着苦涩的笑。
萧洛卿回过神“我要回皇宫一趟，我不在这几日要多加小心，若是有可疑之人及时传讯于我”
“我知道了”陵烟心里有些不安，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到底该道什么。
萧洛卿没有再多说什么，顺利的话或许后天就会回来。
皇宫，萧洛卿回去路上听说昨夜桃花肆起火，想必是在她走后不久，所有的证据都葬身火海了。
而她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就被萧墨寒传去尚书房。
尚书房
萧洛卿刚一行礼，萧墨寒便斥道“跪下”
萧洛卿双腿跪着，但脸上却是尽显不服气。“桃花肆之事我并无过错”
“乱用职权惩戒他人还叫无过错，扰乱他人买卖也是无过错？”
“难道女子是商品？什么正经买卖要让他人性命去抵押。若是东启国人人都觉女子是商品，那百年基业想必不日后就将毁于一旦。父皇这些年到底是不敢改还是不想改？”
“你……好，好得很，如今看来这皇位得由你来坐”
“儿臣不敢”
“滚出去跪着思过”
萧洛卿硬气，但也没再与萧墨寒硬刚，干净利落起身转至书房外，在尚书房大门左侧跪下。
她挺直脊梁，直直盯着前方。
幸好此时正是辰时，烈日初升秋风也不刺骨。
萧若欢躺在软榻上，眼皮动得厉害像是做了恶梦，她努力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突然有人轻拍她肩膀，她猛的睁眼。
“公主，你没事吧”月影安静站在一旁。
萧若欢摇头，她坐正身子“查到什么没有”
月影如实告知“属下并未查到将军府上侍妾有过孩子。属下跟随将军多年也未曾听说过将军与民间女子有过纠缠。”
“都没有么”萧若欢喃喃自语，她沉眸，认真回想柳荀死时的情形，那一句父亲的确不假。或许只是因她舅舅膝下无子故而才想让她叫他一声父亲。
那少司命诡计多端，没准是想让她不安生罢了。
萧若欢朝月影摆手“你下去吧”
月影退出凤羽宫，萧若欢又重新躺回软榻，她睁大眼看这冰冷的宫殿，一切都那么熟悉，只是烛火已灭人也故去。
一阵冷风吹来，萧若欢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脑海中浮现梦中情景，方才她居然梦到儿时与别人在将军府玩捉迷藏的场景。
这段记忆早已经被封存，八岁之前她是痴傻儿，就是因这场捉迷藏她才变得正常。她听她们说她从二楼梯子滚下来撞到了脑子，医师来看只说因祸得福。
不过八岁之前的记忆都给忘了干净。
可八岁之后她记得很清楚，她性格软弱，即使身为公主，那些人还是会暗戳戳地欺负她。
她记得那年宫宴，那些人笑她是个呆子，还暗说些侮辱的话，她眼红得埋头。她的阿姐却从一旁冲出来给了那男人一巴掌，从那时起她就觉得萧洛卿是她一辈子最好的阿姐。
萧若欢想着想着眼眶含了些许泪光，她偷偷抹泪，翻了身。她时常在想若是一辈子是个痴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痛苦了。
窗外飘起小雨，越下越大，誓要冲刷掉所有的不甘与痛苦。
这雨一下就是两日，雨后阳光明媚，刺眼的光从枯黄的叶子透下来照到窗前矮桌。
翻书声传来，萧洛卿盯着书上术法看了许久眼睛有酸涩，她抬头看向窗外，树叶微动，光影交错，而姑娘们都在练习剑法。
萧洛卿无端觉得这样的日子虽平静却美好。
只可惜萧洛卿不知此时盛宁城最热闹的桃花肆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桃花肆听书处今日又挤满了人，台上老翁高声语。
“话说萧洛卿劫走叶婉后，那一向娇滴滴的叶婉反而发了兽性将那萧洛卿困在小破庙里，这以清冷孤傲自居的萧洛卿此刻却露出个小女儿家的模样，一脸娇羞地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叶婉，才过片刻，衣裳半解……”
众人到吸一口凉气，仔细聆听其中细节。
“可怜这萧洛卿与叶婉明互生爱意，却因世人偏见不得已装作陌路人多年”说书人叹了叹气。
这时有男人气得拍桌子“哼！这萧洛卿打着修建女子学院的幌子来打破世人容忍度好让她能与叶婉同在一处，实在是可恶”
“没错，都是因为她修建那什么狗屁学院，近日我家娘子都不听我话了，还说什么要学术法。”
“贤兄，听小弟我一句劝，就该打，打她鲜血淋漓，她才知道你才是她的天”
一边看不过去的姑娘道“什么打不打，就你们这种烂男人，还好意思出来污他人的眼”
有男人附和“打女人岂是君子作派”
有男人骂道“哼，伪君子，只会向女人服软的弱智儿，滚回娘胎重造去吧”
“你……”被骂的男人直接一拳打过去。
刹那间安静的听书阁一片哗然，全都扭打在一处。
黄昏，萧洛卿从南宸客房中出来碰到一群人围在某个客房前，萧洛卿挤到人群里，从缝隙中看到一个姑娘倒在血泊中。
一群人议论纷纷。
“这姑娘也是惨，被家人卖到桃花肆去，好不容易逃出来还能被桃花肆的人找上门来，宁死不屈实是佩服”
“那地方进去可就难出来了，换我我也宁愿撞死”
萧洛卿开口问“桃花肆是何地又在何处”
“柳巷街啊，听说那地方每夜都是笑一阵哭一阵”
旁边人拍他肩膀，眼神示意他闭嘴，说话的人立马打自己嘴“瞧我这嘴，像娘们似的就知道多嘴闲聊”
萧洛卿这下更觉得古怪了，若是正经地方哪里需要这么谨慎。
柳巷街桃花肆，萧洛卿暗暗记下。
看客散去不少，萧洛卿不顾闲人眼光跑进去将那无人在意的冰凉姑娘抱起，虽然客栈里会派人来处理，可萧洛卿不忍这样的姑娘随便抛尸荒野。
是夜，桃花肆。
萧洛卿一袭夜行衣翻墙内小院，稍抬头，开得艳红的曼珠沙华闯入眼中，她有些惊讶，这种花寓意不好，居然会有人种满整个院子。
阁楼中叫好声与鼓掌声交织，二楼上的琴音悠悠传下来。
“大人，这边请”清脆人声从乐曲中脱颖而出。
二楼上的声音吸引她的视线，几人的影子从窗纸透出来。
萧洛卿小心上至雅间外，影入暗处，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泣声混着其他一些丝竹声，两人的谈话传来。
青年人道“大人，这是近日新进的货”
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听说跑了一个？”
青年人小心翼翼道“那贱人虽貌若天仙，身姿婀娜，但小的有的是姑娘。”随即声音小起来“况且那贱人已自尽，是不会将事情闹大的。”
“日后小心些”
“大人说的是”
萧洛卿听着这被唤大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她正想捅破窗纸窥探里面场景，不过突然的异动打断她。
衣服和地面摩擦的声响传来。
“大人饶命，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求大人放过，我给您当牛做马，求大人放过”
那大人没说什么青年人先开了口“怎么调教的，把她带走”
“是是是”又一男人道。
不到片刻，萧洛卿就瞧见两个男人带着一具女尸出来丢在花丛里。
雅间里的丝竹管弦之声更大，那些影子开始交错，衣裳突然脱落，只余些薄纱，姑娘小心舞动身子，生涩而更加勾人。
“大人觉得如何？”
“你办得不错，对了，隔壁可是李尚书”
“正是”片刻青年又夸道“将书与姑娘相结合，大人真是聪明。不过……近些年桃花肆名气大盛，会不会招来些麻烦之人。”
“萧洛卿？”那人嗤笑“女流之辈，何足挂齿。况且我们正经生意，她能奈我何。”
萧洛卿听着只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可奈何，在东启国女子就如同商品一般随意买卖。他说的没错，这是正经生意，而就凭她是不能将东启国彻改的，可没试过不怎知不能。
轻快笛音混入琴音中。
突然大风起，烛火晃动，黑暗突袭。
“怎么回事，来人”青年叫喊。
“嘭”一声，巨大响动参与混乱。
“啊，鬼”
“吃人了”
“救命，救我”
风吹破窗纸，更多的东西破开窗口爬了进来，去撕咬，去乱啃，更是去报仇。
“来人，快来人”
护卫持剑跑进来，而姑娘们趁乱跑出去。
隐在暗处的萧洛卿小心观察着这一切，眼珠一转，立马捕捉到那位大人的脸，眼睛骤然睁大。
想不到她曾经以为的忠臣竟也是这般不堪入目。
笛声加快，女鬼如有意识一般向那大人扑去，若不是护卫紧护，怕早已是女鬼的盘中餐。
萧洛卿心中恨意难消，笛声越发急促，在某一瞬，她感觉有人在朝这边看，她快速转身，不知是否落入那人眼中。
次日，萧洛卿整理书房，喊陵烟过来一同搬她的床榻。
陵烟不解“先生，这是做什么，那些姑娘莫非不回家？”
“这就是她们的家”萧洛卿挽了挽袖子，开始动手“得加紧，藤出这空地还要些许时间。对了，若是有人问起她们，你只管说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陵烟乖巧点头，安静看着萧洛卿，忽然想到今早听到桃花肆一事。“先生，要是他们找你麻烦……”
“你不用担心这些，只管安置好她们便可”萧洛卿知道陵烟是担心她，但她一惯如此，平不平之事，即使身死也不后悔。
陵烟又是乖巧点头，心里却一直祈祷那人不要发现此事与萧洛卿有关。
书房腾出一大空地，萧洛卿与几个学生将床铺铺上，不到三炷香，书房已焕然一新，成了寝房。
陵烟从外进来，手捧着萧洛卿叫人制的学服。“先生，学服我已拿给那些姑娘，这是剩下的”
萧洛卿起身，伸手去数剩下的有多少。这学服是早些日子她就让人赶制了，不过不曾想会在今日添新的学生。“这十件你先给她们，过几日你再去制衣阁取”
“好，明日先生不回来了？”平时若是顺路萧洛卿都会一道将事情做的，不知道为何，陵烟此刻不想让萧洛卿回去。
怕一回去就回不来了。
萧洛卿侧首看向书架处正穿学服的姑娘，姑娘稚气未脱，脸上泛着苦涩的笑。
萧洛卿回过神“我要回皇宫一趟，我不在这几日要多加小心，若是有可疑之人及时传讯于我”
“我知道了”陵烟心里有些不安，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到底该道什么。
萧洛卿没有再多说什么，顺利的话或许后天就会回来。
皇宫，萧洛卿回去路上听说昨夜桃花肆起火，想必是在她走后不久，所有的证据都葬身火海了。
而她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就被萧墨寒传去尚书房。
尚书房
萧洛卿刚一行礼，萧墨寒便斥道“跪下”
萧洛卿双腿跪着，但脸上却是尽显不服气。“桃花肆之事我并无过错”
“乱用职权惩戒他人还叫无过错，扰乱他人买卖也是无过错？”
“难道女子是商品？什么正经买卖要让他人性命去抵押。若是东启国人人都觉女子是商品，那百年基业想必不日后就将毁于一旦。父皇这些年到底是不敢改还是不想改？”
“你……好，好得很，如今看来这皇位得由你来坐”
“儿臣不敢”
“滚出去跪着思过”
萧洛卿硬气，但也没再与萧墨寒硬刚，干净利落起身转至书房外，在尚书房大门左侧跪下。
她挺直脊梁，直直盯着前方。
幸好此时正是辰时，烈日初升秋风也不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