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森到达常乐宿舍楼下时,就接到了应扬的电话,“薇薇说常乐应该已经到学校了,但是还没回宿舍,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应扬终于成功做了一次月老。

    “而且刚刚我一着急忘记跟你说,薇薇还说,以她对常乐的了解,常乐应该很重视你,只是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

    行森立刻往校门口跑,一路上他边看行人,生怕跟常乐擦肩而过。

    他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但还是没看到常乐的身影,他焦急地打电话问应扬,“常乐真的回来了吗?”

    “甘薇说常乐中午告诉她的,说是要搭四点多的车回来,按理现在早就到了才对。”

    行森挂了电话,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几丝理智来思考:常乐中午说要搭四点多的车回来?可他中午接到常乐电话说赶不及送他。

    如果她真是搭四点多的车回来,那她绝对赶得上送他。这样的话,有没有可能是……

    他突然想起常乐以前对他说过的话——她以前面对不开心的事情时总会逃避——难道她说没办法送他也是逃避?

    行森他又想:那常乐会去什么地方等到他走呢?

    他突然想到了小白。

    行森马上打电话给陈叔,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时,他有点害怕陈叔会不会在忙而没接到他的电话,幸好电话接通了。

    他着急地问,“陈叔,我是行森,常乐在你那吗?”

    陈叔正一手拿着狗粮,一手拿着手机。

    他看了眼在大厅墙边已经发呆了半小时的常乐,正好看到小白从常乐腿上跳下来,跑进房间不知干嘛去了。

    他回答行森,“在啊。”

    行森心里的大石头一下落地了,他马上拜托陈叔,“你千万不要让常乐离开你那里,我有急事找她,我现在就过去你那边,你先别跟她说我要过来。”

    听到行森一反常态着急的声音,陈叔马上答应下来,“好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拿了一把小凳子坐到厅里,假装和小狗玩,其实是在守着常乐,生怕他一个不留心常乐就走了。

    现在已经到饭点,所有的狗子都挤在陈叔脚边。他把手上的狗粮倒进狗盆,但还有两个狗盆是空的。

    他看了看常乐,又瞅着狗盆里越来越少的狗粮。

    陈叔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狗狗们正饿着,要是盆里的食物吃光了,它们肯定会乱吠乱叫,到时候常乐要真被吓跑可怎么办?但他要是进房间拿狗粮常乐会不会突然离开?

    这时,小白从房间里悠悠地走了出来,嘴上还叼着个东西走向常乐。

    **

    行森从常乐宿舍楼下离开时,阮星刚吃完晚饭从食堂走出来。

    他周六从常乐家回去之后就一直很后悔,他后悔自己不应该看到常乐和行森待在一起就退缩了,他思考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今天他一定要找到常乐,当面告诉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现在周一来了,他却找不到她了。而且他今天也听说行森准备要转学了,他周六没能叫住常乐跟她说话,他更加觉得懊悔。

    他的心已经平静不下来了,刚刚的晚饭他也没吃下多少。他又来到常乐宿舍门口,开门的是甘薇,她告诉阮星,“常乐真的不在”。

    阮星回到楼下,从早上开始他就打了几次常乐的手机,却从周末到现在一直都提示对方手机关机,常乐也一直没回复他的微信。

    他担心常乐可能有事或生病请假了,但如果真的请假了,现在也有可能会回来,所以他决定先在一楼等等看。

    他走进一楼宿管室,对阿姨说,“阿姨,我想在您这等一下人,可以吗?”

    “可以可以。”阿姨认出了阮星,满口答应。

    阮星在门口站着,全程眼睛不眨地盯着楼梯口。这些阿姨都尽收眼底,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她想阮星肯定是为了女朋友的事情没跑了。

    干等了二十分钟之后,阮星发现这样等效率太低了。

    他知道唐寺正在主持街舞社的庆功宴,上周五他们的节目真的得到了文艺汇演的第一名。

    阮星发微信问唐寺,“曾茴在你旁边吗?在的话你帮我问问她,知不知道常乐今天回不回校?回校的话搭几点的车回来?”

    大概两分钟后,唐寺回他了,“曾茴说,常乐现在应该早就到学校了。”

    常乐早就到学校了?可是哪都没看到她。

    阮星又问,“那你帮我问她,常乐不在教室也不在宿舍,有可能去了哪里?”

    一分钟后,唐寺回了一个语音,阮星一点开,是曾茴的声音。

    因为知道常乐喜欢阮星,也因为唐寺和阮星是好兄弟,曾茴一直都对阮星挺有好感。

    她见过阮星找常乐时心急火燎的样子,也亲眼见过阮星找不到常乐时失落的模样,她还是想帮阮星。

    “阮星学长,我是曾茴,乐乐好像经常去后门的一个宠物收容所跟小狗玩,但具体在哪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在后门附近。乐乐如果现在不在学校,很可能去了那里。”

    阮星立刻决定动身前往。他跑出宿管室,阿姨只看到阮星听了一段语音之后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哪个女孩子,能让文学社社长几次三番都这么着急?”

    阮星以前没在后门商店街看到过宠物收容所,所以到那之后,他一家一家挨个进去问老板,接连得到好几个否定回答之后,他走进了这条街最后一家商铺。

    一进门他就看到趴在地上的小黑狗,心中快熄灭的希望火苗又燃了起来。

    他马上到柜台问老板,老板告诉他,“你说的是陈叔的狗狗收容所吧,我当然知道在哪了,我家二黑就是从他那里领养的。”

    阮星看到希望燃起了熊熊大火,“请问那个收容所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小狗。”

    老板让阮星等一下,然后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个本子,从柜台笔筒抽出一支笔,“远倒是不远,不过还不太好找,我给你画一个详细的地图……”

    两分钟后,阮星谢过老板,拿着老板画的“简约抽象图”出了门——幸好老板的讲解比较详细。

    他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在错综复杂的小巷里接连拐了好几次弯,终于看到了一栋新式楼房,大门口挂着两个亮着的陈字灯笼。

    **

    当陈叔犹豫着要不要进房间里拿狗粮时,他看到小白叼着个钱包走到了常乐身边,把钱包放到了常乐手上。

    常乐看这个棕色的钱包有点眼熟,小白对她汪汪叫了两声,好像在示意她打开钱包。

    常乐想,可能这个钱包是小白捡到的。

    她打开钱包,却看到了自己的脸。

    钱包里的透明夹层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她开心地笑着,后面的背景是大剧院,而站在她身边摸着她头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这个钱包的主人。

    这是当时她和行森一起去听音乐会之后在那里拍的合照,她没想到行森居然把这张照片洗了出来,还夹放在钱包里。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这里时,行森的钱包被小黑狗叼走到她手上时,行森一脸慌张的表情。

    现在一回想,她才发觉行森当时的慌张很可能是怕她会看到他放在钱包里的他们的合照。

    可他为什么怕她看到呢?他又为什么要把跟她的合照放在钱包里呢?

    她想起之前她也把和阮星的合照放在她随身携带的书包里。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响起甘薇对她说过的话:

    “乐乐,行森真的喜欢你。”

    现在看着行森钱包里的这张照片,她才发觉行森真的可能喜欢她。

    她打的赌好像又输了,她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魔爪。

    但她却感受到内心的喜悦,她问小白,“为什么行森的钱包在这?”

    小白的回答是一声开心的叫声。

    她想起陈叔告诉过她行森中午来这道过别,她又问,“中午行森把钱包落在这了吗?”

    这次小白没有回应。事实上,钱包也不是行森遗落的。

    中午,行森临走前坐在地上和狗狗们玩了一会。

    他想抱小白,跟小白多叮嘱几句,小白却一反常态不给他抱。

    没过一会,小白又带着小黑狗走了过来。

    小黑狗一到行森身边就一口咬住了他右边的衣角。

    当行森忙着让小黑狗嘴下留衣时,小白迅速走到行森左边,悄无声息地把他裤兜里露了一角的钱包叼了出来,还跑进房间把钱包藏到了它专属的狗窝里。

    行森回学校后一直忙着收东西,也没发现他钱包丢了。

    现在小白把钱包拿了出来,还交到了常乐手上,可能只有上帝知道小白是为了什么。

    常乐愣愣地问小白,“行森……他喜欢我吗?”

    她话音刚落,小白立刻响亮地汪了一声,还开心地在地上转了两圈。

    坐在大厅另一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房间拿狗粮的陈叔看常乐和小白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一咬牙,决定进房间。

    他想他很快就出来,常乐和小白玩得这么开心,应该暂时不会离开,他快速走进了房间。

    小白的回应让常乐更加确信了她的猜测,她有些紧张起来,但内心深处的喜悦更多了。

    她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行森现在可能还没离开。

    她又想起前晚甘薇对她说的话:

    “你没发现吗?你跟他待在一起时很开心。我看得出来,你那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开心。”

    现在每次她不开心时脑海里出现的人,都是行森。

    她想,不管怎样,她都得把钱包给行森送过去。

    常乐背起书包跑出了门,在她身后,小白一声声开心地吠着,好像在鼓励她勇敢前行。

    房间里的陈叔听到小白的叫声时,还在放心地想,常乐和小白玩得这么开心,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但当他站在椅子上刚摸到柜子里的狗粮袋时,又听小白的叫声接连不断,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预感不好地急忙从房间里出来,常乐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叔立刻追出门,却没看到常乐的身影,一屋子的狗狗都等着他照顾,他没法离开,他立刻进屋给行森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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