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去了舞蹈培训学校,虽然是新开的,但是环境设施等却是很好,校长也是个很温柔气质的中年女性。

    将推荐函递给她时,校长眼中还是划过一抹讶异:邀请函上的推荐人处明晃晃地写着舞蹈协会的会长的签名。

    哪怕是宁晚,刚拿到时也很惊异,不难猜出应该林菲菲身边那位去找会长签的名。

    校长亮着眼睛看了眼宁晚,让她介绍一下自己。

    宁晚微笑着看着校长,如实地说她的脚曾经受过伤,再不能跳大幅度舞蹈动作。

    校长听宁晚说完,对她各方面都很满意,名校毕业,专业实力强,样貌身段都很不错。唯有听到她脚受过伤时,轻轻皱了下眉,略带顾忌和可惜地说:“宁小姐,恕我直言。再您脚受过伤的情况下,您该如何教导我们学生的舞蹈动作呢?”

    宁晚垂了垂眉,“校长,我知道您的顾忌,我虽然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但一些基础舞蹈也是能教的,我的专业知识包括编舞等也还可以,我也专门去考了舞蹈教师资格证,可以从最低做起,您不妨给我个机会试一下,我相信我一定不负您所望。”

    这一翻话说得真挚诚恳。

    校长沉思片刻,看着她,“好,那么你周一过来任职,算是试用期,一星期后看你的综合能力和教学成功再决定,但我相信你。”

    宁晚感激一笑,握住校长递出来的手,诚恳地说:“谢谢您,我一定不负您的信任。”

    从培训学校出来,日头高照,停在路边的奥迪已经不见,宁晚打了辆车,静静地想着,心中是难掩的喜悦,为了落定的工作,为了今日与沈乾一的偶然一面。

    ——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宁晚在培训学校上了一周的课。她专业能力强,教学有一套自己的方式,人也可亲认真,颇受一些学生喜爱,哪怕脚曾受过伤,但其他一些都可以弥补。

    校长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最终决定将宁晚留下。

    宁晚从学校出来时是傍晚6点左右,已是西下时分,太阳垂在西边,橙黄黄的一片。她举了把遮阳伞走在路边,没发现停在边上的那辆车。

    直到身后的车喇叭声传来,宁晚回头看去,意料之外的看到不远处正停着那辆奥迪车。再她看过去后,车子又按响两声喇叭。

    宁晚有些吃惊,迈着步小跑过去。车门被打开,宁晚与沈乾一对视,心中惊喜,冲他一笑,“你怎么在这儿啊?”

    小姑娘撑着把太阳伞,笑得明媚,眼睛弯弯,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几缕阳光从斜边照在她脸上,她素着一张脸,显得皮肤更白了,却有别种味道,眼中亮晶晶的。

    沈乾一心下松了几分,笑说:“日头晒,进来说吧。”

    宁晚笑笑,收了遮阳伞坐了车里。

    “到这边办点事,正巧经过这,想来请你吃顿便饭。”

    后面说了什么,宁晚不太记得了,直到到了饭店。

    饭店开在胡同里,是家三进的四合院,车辆进不了胡同,但却有黄包车来接送。宁晚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没见过那家饭馆会有黄包车来接送,一时拘束在原地。

    沈乾一伸过一只手到宁晚面前,宁晚看着他笑了笑,低声说了句谢谢,搭上他的手上了黄包车,沈乾一随后也坐了上去。

    黄包车在胡同道离慢慢走着,宁晚觉得此刻两人就像电视剧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和冯程程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

    车缓缓停住,沈乾一先下去,很绅士地伸手将宁晚牵下来。宁晚手小,被他手掌握住,心中一颤。

    饭店上的牌匾上刻着四个金黄色大字,旁边两个灯笼挂着,门下是两个小小的石狮子。看着虽朴素却透着华贵之态。

    进了里边,别有洞天。环境优美,曲径通幽,院里的枣树历史悠久,还有停着两辆黄包车,还收藏着戏曲大师戏服,留声机等物品。

    走到上面还有已经是历史的名人照片,宁晚边走边看,很有意思。沈乾一应该是里边的常客,他一来,管家殷切地招呼,带他们去了一个包间。

    宁晚坐在椅上,不乱动也不乱看,静静地看着沈乾一安排。总管递上来一份菜单,黑墨映着红纸很好看,一看就是人手写的,上面什么价格都没标。宁晚咬着嘴唇,不知如何点才好。

    “菜品不太合你胃口吗?”对面的人温和地说。

    宁晚摇摇头,“我没来过,不知道价钱和味道,还是你来点吧。”

    倒是大方坦诚,沈乾一只是一笑,颇有些纵容的意味。“行,我点。”

    他随手点了几下,总管将菜单拿下去,包间里一时只剩两人。他话很少,看起来也有些疲倦,神色淡淡的,宁晚眨着眼也不知说什么。

    “你是北舞毕业的?”沈乾一突然开口说。

    宁晚点点头,“今年刚毕业。”

    “那才22岁啊,现在在舞蹈机构上班?”他又问。

    宁晚又点头。

    “没想过做别的?”

    宁晚听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和她同届的舞蹈生,大多都进歌舞团或者艺术团,有些进了娱乐圈,或者去当了编导。

    宁晚默了几秒,眼中不及地闪过一抹哀伤,还是笑道:“毕业演出时,脚下打滑受了伤,跳不了太久的舞了。”

    沈乾一愣,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门被人轻轻敲响,服务员推门进来,令宁晚没想到的是,这些服务员都是些阿姨们。一道道上菜,包间里一时很安静,只有餐盘放到桌上发出的声音。

    两个人吃饭,他点了七八道中餐菜,绰绰有余。那些菜品量少,看起来精致漂亮,简直不想给人吃的,倒像是展览品。

    宁晚坐得正经,张唇想问些什么,想了想还是没说,安静地坐着。

    沈乾一很容易地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觉得好笑,问她,“想问什么?”

    宁晚抿抿唇,“没什么,只是觉得像你这种人,应该在高楼大厦,富丽堂皇的地方吃高级西餐和红酒。”这话确定有些幼稚。

    沈乾一淡淡地笑着,“我哪种人啊,平头百姓一个!”

    宁晚被他都得一乐,嘴角弯起来,放松许多。

    他继续淡淡地说:“小时候家里规矩大,也传统,从小一日三餐吃的都是中国菜,慢慢地也就养成不爱西餐洋酒,偏爱这些中国的传统菜。”

    “尝尝吧,不知道你口味怎么样,点了几道招牌菜。”沈乾一边说边为宁晚布菜。

    菜品不仅看着好看,味道也很好。沈乾一拾了个空碗,给她盛了一碗粥,“这家鸳鸯鸡粥可是特色,尝尝看。”

    宁晚有些受宠若惊,她对这道菜印象很深,白绿相间的太极图,一点也看出来是鸡粥。宁晚吃了一口,出奇的不错。

    细细品味着,一缕头发垂落下来遮住脸庞,正伸手去弄,头发已被别在耳后。

    转头看像沈乾一,那人已经抽回手,眉目微垂,正用勺子舀粥,腕上的佛珠摇晃着,皱的热气腾腾,晕了他的面容,清绝气质在此刻多了几分烟火气。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人问。

    “那可以看吗?”宁晚放松了很多,开玩笑地回到。

    沈乾一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人都坐在你身旁了,就随你看吧!”

    吃得差不多了,宁晚用桌上的方巾擦了嘴角。他食欲一般,盛在碗中的鸡粥也只喝了几口

    没有休息得两分钟,门忽的被敲响,门口的管家问:“沈先生,有位姓盛的先生找您。”

    “让他进来吧。”沈乾一说。

    接着门被人推开,来人是个气质容貌绝佳的男人,一看就是金钱和书卷堆砌出来的模样,只是眉尾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没有破坏整体的颜值,反而添了三分痞气,身后跟了个漂亮女人。

    “乾三,在这儿吃饭都不通知哥们一声儿,不地道啊!”男人一进屋就开玩笑道,瞧着样子,倒是非常熟稔。

    看见来人,沈乾一眉头紧锁,没答那人的话。自顾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隔着飘起的缕缕烟雾注视着那人,眼里有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人见沈乾一没答话,倒也不恼,转眼看见宁晚,挑了挑眉,“这位妹妹不介绍一下?”

    宁晚回头看沈乾一。他直起身,对男人只说了两个字“宁晚”算是介绍。

    男人笑眯眯地看着宁晚,伸出手自我介绍,“盛从南,乾三的发小。”

    宁晚急忙站起身来回握,“您好!”

    盛从南睁着双眼看着沈乾一,戏谑地说:“从哪找的这么乖的妹妹啊!”

    宁晚眉头跳了一下,抓着桌布的手紧了又紧。

    盛从南自顾自地坐到沈乾一身边,翘着个二郎腿,跟着他一路来的那个漂亮女人坐到宁晚身边,冲沈乾一笑着点点头,“三哥。”

    沈乾一笑笑作为回应。

    宁晚扭头看了她一眼,女人长得漂亮,自来熟地宁晚和打招呼,“你好,我叫方落北。”

    宁晚听了她的名字,眼睛睁大了点,笑说:“你俩的名字还挺……”

    盛从南听了,笑着插话说:“特般配对吧!”

    方落北横了盛从南一眼,男人讨好地笑笑,眼里全是缱绻。

    宁晚也看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方落北继续和宁晚说:“好些人都这么说,我俩一个从南,一个落北,人有没有缘不知道,名字倒挺有缘。”

    宁晚被逗得一笑。

    盛从南给沈乾一递了个眼色。两人起身,沈乾一低头对宁晚说:“你先玩着,我出去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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