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千沅借助思虑时垂眸掩藏住诧异。
清煜此刻与她的距离早已超过了男女防备的距离，像是心有不满。
就在云千沅疑惑少年清煜是不是与外界共享了那份钦慕的情感，对方已经将她拉至阑珊处，不解地问她：“不是要我指点剑法吗？”
“是哦。”云千沅瞧不明白清煜的不解从何而来，只晓得这人惯是脑内想的多，“就这里？”
反正拿初渲前辈当挡箭牌总没错，主要她担心的是自己剑术不精湛，会不会被嫌弃。
云千沅自诩会的东西很多，但钻研都不深，有了兴趣可以废寝忘食肝，没了兴趣就投奔下一个感兴趣的新爱好了。
可能是女主叶淞石的话夸进她心里了，有点儿飘飘然，随口胡扯便说讨教剑法。
云千沅真心没想到清煜竟然还记得这茬，清煜明白她的喜欢就好，能不能忘记练剑啊。
“这儿地处偏僻，不会有人打扰。你不必羞怯，今晚的这个时段这儿只有我们俩人。”
清煜下意识认为是眼前少女的不好意思，指了指那处月光照澈的平地：“你安心。”
“那好，你可不许嘲笑我的剑法。”
“放心，我不会对千沅口出恶言。”
得到保证，云千沅轻吐出一口气，在手握住剑柄的瞬间，脸上的摇摆和心虚尽数褪去。
雪白锃亮的剑身徐徐自剑鞘中显露，云千沅将剑抽出，起手式经历练一路的完善，加上对女主叶淞石用剑起手式的举一反三。
已然堪称顺畅利落。
乌发碧衣的少女舞剑飘逸雅致，迎着月光一双美目顾盼生姿，每一步似踩在鼓点上，剑光若雪，堪当一句神颜妙舞。
她身法轻巧随意，轻盈柔和，突击和挥劈教人察觉不到杀意。柔和着危险，美得不像话却能让轻敌之人后知后觉地被击杀。
气定神闲，不失风雅，以柔克刚。
清煜猛然回想起云千沅帮他出头时的模样，锋芒毕露的玩世不恭和伶牙俐齿的灵活回击，与面前舞剑的柔软少女似乎判若两人。
就如同街上她脸上挂着的虚假应付笑容，并不是从心的举动，那是迫不得已的举止。
清煜想，这种情绪应当是心疼。
直到少女略心虚地收剑看过来，清煜才回神将她嫌碍事的披风抖落几下，冲她招手。
“先过来，夜晚冷，易受风寒。”
云千沅抬眼见清煜神色未变，面上依然心如止水，放心地伸手想接过披风。
“谢谢，给我吧。”
“没事，我来。”
云千沅见清煜似是想点评几句，颔首抬眉上前，垂下手微微攥紧指尖。
看着月光从他的鬓角勾勒到帮自己系披风的指尖，窜入鼻翼的是清苦的梅花香。
“你畏寒。手好冷。”
暖意顺着清煜包绕的手掌渡进来，让护在内里触及温暖的指尖开始渐渐解冻。
云千沅诧异地看向垂眸沉默下来的清煜，没想到等点评居然等来了系披风和暖手。
不对劲！少年清煜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吧？
“等等，你的点评呢？”
云千沅见清煜垂眸盯着俩人亲密握在一起的手不说话，神色微妙，想笑又觉不合时宜。
她只能微微挣了几下以示提醒，抬眼对上了清煜真挚的眸光，他缓缓地摇头。
“别动，先暖暖。”
暖一暖，希望也能暖到她心里。
师父曾告诫他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生气，是要及时陪着然后想办法哄她的。
—“不会哄女孩子的人注孤生哦。”
—“可为什么要哄所有女孩子欢心？”
—“那样风评会好，喜欢你的女孩就会更早发现你的好，然后来找你了。”
—“但这样很花心，只要我站得足够高就会交到我认同的朋友，也会让她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名号。所以我只会哄我喜欢的女孩。”
—“那你不练怎么会哄？你要说类似‘你别难过了’，‘我永远爱你’，懂了吗？”
—“师父我说不出你那么肉麻的话，我听着就犯怵，我直接帮她解决问题不就是了。”
—“那如果她对你或老百姓的片刻生气，你要干掉那人还是杀掉自己？”
—“那怎么办，嘴上空话还是实打实的举动才能入人心吧，可也不能太极端…”
清煜没想到这么快师父的话就应验了，自云千沅生气后苦于安慰的他想了一路，只能通过观察她需要什么，然后来哄哄她。
“还生气和冷吗？”清煜心怀忐忑看向她。
“我很好。”这波操作着实让她惊奇，却意外心情不错，好似暖进了心里。
“嗯，其实我想说，千沅隐于心的雅剑固然可圈可点，却不适合千沅。”
清煜用同样修长有力的左手，二指并拢将附近的枝丫以等剑身的长度折下递给云千沅。
“你将剑当作此番舞的道具，而不是与舞浑然一体的同路相伴物件。”
“的确，随手折的枝丫和我腰间这把好剑没有区别，只是个用了可以丢的趁手物件。”
对于清煜一针见血的评价，云千沅接过那根枝丫，细细梳理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充其量角度不同。
自然是云千沅不喜欢却又喧宾夺主的舞。
心生厌烦，自然合不到一块儿。
况且这把剑并不独属于她，自然没共鸣。
“那清煜呢，把剑当作什么？”
云千沅抬眼看向清煜，其实过了几千万年他似乎同年少时相差不大。
修长的眉，深邃却雾笼的双眼，以及在男子中也过分红润的薄唇。
上天给了清煜惊为天人的天赋、鲜少有人理解的洞见直觉，以及那别扭又单纯的情感。
“和千沅一样，你我是同类。”
清煜自谦抿唇，分明在笑。
是带了些许温存似是冰雪的笑容，月色下，他独占雪色与绝色俩种。
云千沅所见略同地开怀一笑，移不开眼地凝视他，挑逗地问清煜：“你之前拉我过来说的话，剩下半句敢不敢反着主语再说一遍。”
清煜闻言抿平唇角，神色恢复了平静，似在回想当时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让云千沅不高兴，以至于如此念念不忘。
—“千沅明明喜欢的是我。”
清煜回想起这句话时小幅度用余光观察着云千沅，见她拨着那截枝丫若有所思，只能兀自垂眸思索到底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妥帖。
才能回应对方的喜欢。
云千沅假装拨那截枝丫若有所思，余光却见清煜踌躇不语，脸上的平静如潭水被搅乱。
清煜在焦虑，或者说是忐忑。
云千沅在内心笑开了花，真的好怪。
世人认为他是怪人，她亦是世人却也是怪人，俩个怪人互相一见钟情似乎合情合理。
总之合她心意。
就在云千沅想着这个问题已经不成考验，欲岔开话题给清煜台阶下时，清煜动作了。
“我明明喜欢的是千沅。”
清煜清了清嗓子，温和又珍重地开口。
“唔…清煜居然没有脸红，不过你太紧绷啦，怎么感觉我在逼迫你，浑身都在用劲。”
云千沅预想清煜说出口是一回事，清煜自个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毛燥又青涩。
而在云千沅看不见的、没有被月色照亮的后颈处爬满了蔓延而上的红。
“千沅满意这个回答吗？”清煜倚靠树木才站稳脚跟，他平时练功打会武都没全身紧绷。
“确定清煜不讨厌我，抱一个吧。”
云千沅伸出手抱住比她高半个头的清煜，不管不顾地环住他的腰，清煜的那句“我不可能讨厌你”被热意烤化、被欢喜淹没。
“絮音，你确定要听从你的父母与我撇开关系吗？我只是哄了一下墨遥，女孩子都需要哄，我也经常这样哄你啊。”
“可我父母说你和那墨遥有先行订的婚约了，我这才上街拿着兰草的，你不可能许我正妻之位，我不要你的爱分一半给她！”
云千沅正开怀，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一对男女私语声，下意识就扯了清煜一把。
“你不是说这里偏僻没人？”
云千沅带着清煜翻过凉亭，躲在阴影处，果不其然那俩位溜了进来。
“我不是神仙，不能推测意外。”
清煜唇角下压，显然被扫兴很不爽，还是插了句很关键的询问，“可为什么我们先来，却要一起躲在这里听对方小俩口的墙角？”
“对啊，不是我们俩先来的么，应该是我们俩把那听了牙酸的小情侣赶走。”
云千沅恢复正常思考，顿觉有道理。渐渐平复好砰砰跳的心神，将拉清煜的手收回来。
“是千沅拉我躲进来的，我以为…”
“你好奇想躲起来听他们说什么”还没说出口，云千沅就眼疾手快地倾身而上，清煜被云千沅捂住嘴自然说话受限制。
“我是应激反应。”云千沅羞耻地解释，见清煜不继续说了这才垂下手。
“懂了，惊弓之鸟。”清煜刚说出口，云千沅再次捂住他的嘴，一个眼刀示意他闭嘴。
“哼，你给我驱赶走那俩怨侣！”
云千沅思量片刻，推了推清煜。
她可不想继续呆在这儿，有点困了，身体节律就是准时又不讲道理。
“好，就去。”察觉到云千沅状态不佳，清煜暂时收了和她谈论的心思，眨眼去了外头。
清煜此刻与她的距离早已超过了男女防备的距离，像是心有不满。
就在云千沅疑惑少年清煜是不是与外界共享了那份钦慕的情感，对方已经将她拉至阑珊处，不解地问她：“不是要我指点剑法吗？”
“是哦。”云千沅瞧不明白清煜的不解从何而来，只晓得这人惯是脑内想的多，“就这里？”
反正拿初渲前辈当挡箭牌总没错，主要她担心的是自己剑术不精湛，会不会被嫌弃。
云千沅自诩会的东西很多，但钻研都不深，有了兴趣可以废寝忘食肝，没了兴趣就投奔下一个感兴趣的新爱好了。
可能是女主叶淞石的话夸进她心里了，有点儿飘飘然，随口胡扯便说讨教剑法。
云千沅真心没想到清煜竟然还记得这茬，清煜明白她的喜欢就好，能不能忘记练剑啊。
“这儿地处偏僻，不会有人打扰。你不必羞怯，今晚的这个时段这儿只有我们俩人。”
清煜下意识认为是眼前少女的不好意思，指了指那处月光照澈的平地：“你安心。”
“那好，你可不许嘲笑我的剑法。”
“放心，我不会对千沅口出恶言。”
得到保证，云千沅轻吐出一口气，在手握住剑柄的瞬间，脸上的摇摆和心虚尽数褪去。
雪白锃亮的剑身徐徐自剑鞘中显露，云千沅将剑抽出，起手式经历练一路的完善，加上对女主叶淞石用剑起手式的举一反三。
已然堪称顺畅利落。
乌发碧衣的少女舞剑飘逸雅致，迎着月光一双美目顾盼生姿，每一步似踩在鼓点上，剑光若雪，堪当一句神颜妙舞。
她身法轻巧随意，轻盈柔和，突击和挥劈教人察觉不到杀意。柔和着危险，美得不像话却能让轻敌之人后知后觉地被击杀。
气定神闲，不失风雅，以柔克刚。
清煜猛然回想起云千沅帮他出头时的模样，锋芒毕露的玩世不恭和伶牙俐齿的灵活回击，与面前舞剑的柔软少女似乎判若两人。
就如同街上她脸上挂着的虚假应付笑容，并不是从心的举动，那是迫不得已的举止。
清煜想，这种情绪应当是心疼。
直到少女略心虚地收剑看过来，清煜才回神将她嫌碍事的披风抖落几下，冲她招手。
“先过来，夜晚冷，易受风寒。”
云千沅抬眼见清煜神色未变，面上依然心如止水，放心地伸手想接过披风。
“谢谢，给我吧。”
“没事，我来。”
云千沅见清煜似是想点评几句，颔首抬眉上前，垂下手微微攥紧指尖。
看着月光从他的鬓角勾勒到帮自己系披风的指尖，窜入鼻翼的是清苦的梅花香。
“你畏寒。手好冷。”
暖意顺着清煜包绕的手掌渡进来，让护在内里触及温暖的指尖开始渐渐解冻。
云千沅诧异地看向垂眸沉默下来的清煜，没想到等点评居然等来了系披风和暖手。
不对劲！少年清煜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吧？
“等等，你的点评呢？”
云千沅见清煜垂眸盯着俩人亲密握在一起的手不说话，神色微妙，想笑又觉不合时宜。
她只能微微挣了几下以示提醒，抬眼对上了清煜真挚的眸光，他缓缓地摇头。
“别动，先暖暖。”
暖一暖，希望也能暖到她心里。
师父曾告诫他遇到喜欢的女孩子生气，是要及时陪着然后想办法哄她的。
—“不会哄女孩子的人注孤生哦。”
—“可为什么要哄所有女孩子欢心？”
—“那样风评会好，喜欢你的女孩就会更早发现你的好，然后来找你了。”
—“但这样很花心，只要我站得足够高就会交到我认同的朋友，也会让她第一时间知道我的名号。所以我只会哄我喜欢的女孩。”
—“那你不练怎么会哄？你要说类似‘你别难过了’，‘我永远爱你’，懂了吗？”
—“师父我说不出你那么肉麻的话，我听着就犯怵，我直接帮她解决问题不就是了。”
—“那如果她对你或老百姓的片刻生气，你要干掉那人还是杀掉自己？”
—“那怎么办，嘴上空话还是实打实的举动才能入人心吧，可也不能太极端…”
清煜没想到这么快师父的话就应验了，自云千沅生气后苦于安慰的他想了一路，只能通过观察她需要什么，然后来哄哄她。
“还生气和冷吗？”清煜心怀忐忑看向她。
“我很好。”这波操作着实让她惊奇，却意外心情不错，好似暖进了心里。
“嗯，其实我想说，千沅隐于心的雅剑固然可圈可点，却不适合千沅。”
清煜用同样修长有力的左手，二指并拢将附近的枝丫以等剑身的长度折下递给云千沅。
“你将剑当作此番舞的道具，而不是与舞浑然一体的同路相伴物件。”
“的确，随手折的枝丫和我腰间这把好剑没有区别，只是个用了可以丢的趁手物件。”
对于清煜一针见血的评价，云千沅接过那根枝丫，细细梳理后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充其量角度不同。
自然是云千沅不喜欢却又喧宾夺主的舞。
心生厌烦，自然合不到一块儿。
况且这把剑并不独属于她，自然没共鸣。
“那清煜呢，把剑当作什么？”
云千沅抬眼看向清煜，其实过了几千万年他似乎同年少时相差不大。
修长的眉，深邃却雾笼的双眼，以及在男子中也过分红润的薄唇。
上天给了清煜惊为天人的天赋、鲜少有人理解的洞见直觉，以及那别扭又单纯的情感。
“和千沅一样，你我是同类。”
清煜自谦抿唇，分明在笑。
是带了些许温存似是冰雪的笑容，月色下，他独占雪色与绝色俩种。
云千沅所见略同地开怀一笑，移不开眼地凝视他，挑逗地问清煜：“你之前拉我过来说的话，剩下半句敢不敢反着主语再说一遍。”
清煜闻言抿平唇角，神色恢复了平静，似在回想当时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让云千沅不高兴，以至于如此念念不忘。
—“千沅明明喜欢的是我。”
清煜回想起这句话时小幅度用余光观察着云千沅，见她拨着那截枝丫若有所思，只能兀自垂眸思索到底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妥帖。
才能回应对方的喜欢。
云千沅假装拨那截枝丫若有所思，余光却见清煜踌躇不语，脸上的平静如潭水被搅乱。
清煜在焦虑，或者说是忐忑。
云千沅在内心笑开了花，真的好怪。
世人认为他是怪人，她亦是世人却也是怪人，俩个怪人互相一见钟情似乎合情合理。
总之合她心意。
就在云千沅想着这个问题已经不成考验，欲岔开话题给清煜台阶下时，清煜动作了。
“我明明喜欢的是千沅。”
清煜清了清嗓子，温和又珍重地开口。
“唔…清煜居然没有脸红，不过你太紧绷啦，怎么感觉我在逼迫你，浑身都在用劲。”
云千沅预想清煜说出口是一回事，清煜自个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毛燥又青涩。
而在云千沅看不见的、没有被月色照亮的后颈处爬满了蔓延而上的红。
“千沅满意这个回答吗？”清煜倚靠树木才站稳脚跟，他平时练功打会武都没全身紧绷。
“确定清煜不讨厌我，抱一个吧。”
云千沅伸出手抱住比她高半个头的清煜，不管不顾地环住他的腰，清煜的那句“我不可能讨厌你”被热意烤化、被欢喜淹没。
“絮音，你确定要听从你的父母与我撇开关系吗？我只是哄了一下墨遥，女孩子都需要哄，我也经常这样哄你啊。”
“可我父母说你和那墨遥有先行订的婚约了，我这才上街拿着兰草的，你不可能许我正妻之位，我不要你的爱分一半给她！”
云千沅正开怀，忽然听见由远及近的一对男女私语声，下意识就扯了清煜一把。
“你不是说这里偏僻没人？”
云千沅带着清煜翻过凉亭，躲在阴影处，果不其然那俩位溜了进来。
“我不是神仙，不能推测意外。”
清煜唇角下压，显然被扫兴很不爽，还是插了句很关键的询问，“可为什么我们先来，却要一起躲在这里听对方小俩口的墙角？”
“对啊，不是我们俩先来的么，应该是我们俩把那听了牙酸的小情侣赶走。”
云千沅恢复正常思考，顿觉有道理。渐渐平复好砰砰跳的心神，将拉清煜的手收回来。
“是千沅拉我躲进来的，我以为…”
“你好奇想躲起来听他们说什么”还没说出口，云千沅就眼疾手快地倾身而上，清煜被云千沅捂住嘴自然说话受限制。
“我是应激反应。”云千沅羞耻地解释，见清煜不继续说了这才垂下手。
“懂了，惊弓之鸟。”清煜刚说出口，云千沅再次捂住他的嘴，一个眼刀示意他闭嘴。
“哼，你给我驱赶走那俩怨侣！”
云千沅思量片刻，推了推清煜。
她可不想继续呆在这儿，有点困了，身体节律就是准时又不讲道理。
“好，就去。”察觉到云千沅状态不佳，清煜暂时收了和她谈论的心思，眨眼去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