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姥村之谜2
「即便身处人群之中，也像身在孤岛。可是哪怕这样，有时也想眺望与自己无关的热闹。命运轮转纺出的丝线，人与人的缘，是世上最奇妙的风景。」
×××××××××××××××××××××××××××××××
薨星宫，茶室之中。
“那么早就结束谈话？老爷子又怎么了？”
看见伊良波椿在门口停下的身影，五条悟率先开口。
“他要独处一阵子，思考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和夏油杰有些惊讶。
夏油杰问：“你说薨星宫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转身走到茶室另一侧，看起墙上的山水画。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纤细的身体端正笔直，从来不会有一丝动摇。
谁也看不穿她的表情。
“……我要去一个地方，海姥族的故地。”
她没有说更多，一如既往。
“就这样？你没有其它要说的吗？这种事为什么要天元同意才行？”夏油杰皱起眉头追问。
“在天元想通之前，说再多也没用，打开那里的钥匙在他手里。”
没等夏油杰问出下个问题，她突然转身看向五条悟，遥远如天空的蓝瞳深邃不见底。
“五条君，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哈？”
夏油杰顺着声音看向五条悟，他正端着张笑眯眯的脸，主动吐露短处：“我又不是Google，知道的不会比你多。老爷子有很多东西瞒着我，你不提的话，我还没想到他把那地方看得很重要。所以——”
“那地方，怎么了？告诉我们吧，小椿~”
五条悟托住下巴，旁若无人地注视伊良波椿，像是只能看得见她。
亲昵的语气在某人耳里有些刺耳。
悟以前会这样说话吗？
夏油杰的视线不动声色在他和伊良波椿之间来回了一趟，垂下视线挡住眼里复杂的情绪。
有些事，哪怕大家心知肚明，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沉默的情绪里，他听见她一贯清凌凌的声音——
“天元没说的话，也不该由我来说。我会等他的答复。”
五条悟上扬着“哼”了一声，“你才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看来那地方的问题很大啊。”
“为什么？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去那里究竟想干什么？”夏油杰立即抛开刚才的情绪，顺着挚友的问题追问她。
她隔着一段距离，平静地看过来。
不笑的时候，她看上去总是极其遥远。微笑的时候，却总是莫名透出一丝哀伤，总像破碎的水晶，划伤自己，也在他心头划过深深的沟壑。
她已经很久没真心笑过了，也越来越远了。
也许是他的情绪太过明显了，她的睫毛落了下去，像累极了的飞蛾收拢翅膀。
“我说过的吧，时间不多了。在那之前，必须解决一切。一切皆有起源，而我的起源，在那里。”
“……天元会答应吗？”夏油杰低沉的声音藏着担忧。
“我想，他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
夏油杰苦笑一声，沉默下来，像是明白问不出更多信息，又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
他突然站起来，转身对五条悟说：“悟，今天就这样吧——”
“等等，等等——”五条悟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手，与墨镜掩饰下的眼神不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时间还早，我们来party吧——！杰，知道你今天来，硝子很期待哦，特意为你献出了珍贵的休息日！”
“那个——”
没等夏油杰发表意见，五条悟当着伊良波椿的面，一把拉过他附在耳边恶魔低语：“你不会拒绝吧。硝子现在长期睡眠不足，一天到晚阴森森的，说不定哪天老橘子就被她按上手术台挨个解剖了。她好不容易挪出休息日，就想和你聚聚，你要是放她鸽子——”
说到这里，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像是看到了不幸的未来，“你不想自己浑身插满手术刀吧。”
“喂！这是你做的好事吧！”夏油杰挣开，低声抗议，“我又没约硝子，见她是没问题，但是今天……”
夏油杰含糊说着，眼角瞥向一旁伊良波椿。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背过身再度看起挂画，相当礼貌的什么都没听到的姿态。
但她怎么可能没听到。
夏油杰想叹气。
“诶——就一个简单的重聚派对，有什么好为难的？”五条悟拉长了语调反驳，转头呼唤茶室另一侧的她，“你说是吧，小椿~”
“我们——”他轻快地宣布，“你也来！还有我跟硝子，杰，老师，唔，还有小洁高。今天别那么早回去吧，说不定老爷子今天就想通了呢。”
悟这家伙……夏油杰摸摸鼻子，总觉得听到她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接着他看见伊良波椿转过身来，一双美丽的眼睛轻轻望着他：“留下吧。但是——”
她的视线转向笑容灿烂的五条悟，“派对我就不参加了，请给我一个地方独自待着。”
夏油杰不由得揉着脑后，朝她笑了起来，“……嗯，我们会早点结束的。”
五条悟挑了挑眉，收回视线掩下眼里的波动，笑着带头向外走去：“那我们早点出去吧。派对地点就在校舍，我给你找个景色好点的房间——”
接近校舍的路上，伊良波椿突然侧脸望向不远处的林木。
“冥冥小姐来了吗？”她问。
五条悟和夏油杰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东京咒高毕竟是山里的学校，生态很好，林木茂密，枝头树丛间跳跃着很多鸟类的身影，的确有几只模糊的鸟影像乌鸦。
五条悟不明意味地上扬“哼”了一声，“我猜歌姬也来了。杰，要不要赌一下？”
“不要。”
“他们过来了。”看到那三人的视线，冥冥撤回了共享视野。
她靠着窗，漫不经心地对女子联盟会的两个同伴说，“那位伊良波小姐的感觉很灵敏，比五条更早发现我了，实在厉害。以前就觉得山南由理不简单，想不到实际上那么深不可测。”
“诶！你觉得那两个笨蛋谁更有戏！”庵歌姬兴奋地问她。
家入硝子也看了过来。
冥冥“呵呵”了一下，“你都说是两个笨蛋了。女主角太聪明，今天大概不会有你想看的好戏。”
庵歌姬稳重地咳了两声，“什么什么好戏？我是单纯地关心许久不见的后辈。女主角就是要高不可攀嘛，不过我觉得夏油有希望点——”
“他们到楼下了。” 硝子突然说。
闻言庵歌姬猛地扒住窗户向外看去，校舍楼下的俊男美女三人随着她的视线抬头望过来。
被某道深邃的目光击中，她心头颤了一下，强自镇定地朝三人挥挥手，然后迅速缩回窗内。
“天呐天呐天呐！”她捂着心脏小声呐喊，“明明还是那张脸，怎么还能更漂亮了！比我还有巫女气质啊！她不会是辉夜姬转世吧！天呐，感觉我也要沦陷了！”
冥冥充耳不闻，抬眼望向远处。
硝子拍拍庵歌姬的肩，劝解道：“歌姬前辈，冷静点，他们马上就上来了，我们也过去吧。”
“天呐！对，我要冷静下来，不能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好久不见了要给她一个好印象！”
庵歌姬拍拍自己的脸，迅速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脸颊通红、眼神水润发亮，全然一副怦然心动的样子。
这下硝子无语了，情不自禁揉了揉太阳穴。
——歌姬前辈你怎么了？你还记得今天是来看“没用的笨蛋”的好戏吗？
校舍另一处，伊良波椿蓦然有种额角一跳的感觉。
她看着五条悟搬过来的一堆漫画和零食，一时间无语。
“就算想独处，也不能一直无聊发呆吧。这是我珍藏的漫画——”
五条悟指向那堆漫画。
“还有零食。”手指挪向另一堆零食，他笑着说，“不用客气~饭点会有人给你送餐。”
对此，她默默眨了眨眼，端正鞠躬道谢：“多谢招待。”
夏油杰在一侧抱着手欲言又止，最后侧过头憋住想笑的表情。
——不管怎样，谢谢你了，悟。
“那我们先过去了。不会搞得太晚的。”
他温柔地朝她道别，随即扯着意犹未尽的五条悟离开了。
在他们身后，被留下的伊良波椿低头看向那堆漫画，目光深沉。
“嗒——哒！帅哥二人组驾到！”
五条悟率先跳进作为派对场地的大教室，闪亮登场。
夏油杰落在后面按住了额头，很想转头就走的样子。
室内几人无语凝噎。
只有硝子拿起派对礼炮，淡定对准五条悟来了一发。
“干嘛，怎么看到我们很失望的样子？”五条悟轻巧躲开，一下滑到场地中间的长桌旁，顺手捞起一块甜品开吃。
庵歌姬不死心地走到门口看了看，转头盯着夏油杰，“怎么差了一个人？那个，伊良波小姐呢？”
夏油杰看见她期待的小眼神，愣了一下。歌姬前辈和她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没听说过啊？
这时五条悟蹭了过来，端着甜品解释：“她喜欢清净，看到了太闹腾的人所以不想来。”眼神看向庵歌姬，显然意有所指。
庵歌姬皮笑肉不笑，瞪着他回击，“一定是因为某人太烦了。因为任务跟烦人精接触太多，烦到现在不想多看一眼吧！”
夏油杰觑着眼远离了这个气氛微妙的战场，走到窗边向硝子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黑眼圈都大过眼睛了，总监部还是那么不做人，不如跳槽到我们这里来。”
硝子抬眼看他，淡淡说道：“……当着老师的面挖墙脚，你真是不客气。他就在后面看着呢。”
夏油杰背上一凛，假装没感受到扎向后背的死亡视线。
他眯起眼睛朝硝子微笑，“公平竞争嘛。仁爱月读教的职员待遇丰厚，企业文化是相亲相爱关心每个职员，假期也相当优厚。”
硝子定定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大人物了。现在很得意嘛——”
“哪里哪里——”
没等夏油杰嘚瑟完，硝子就无情打断了他：“多谢邀请。不过我呆在这里就好。你那里需要我的时候，直接找我帮忙就好。这里——”
硝子看向教室中间。
庵歌姬和五条悟还在斗嘴，冥冥旁边微笑看戏，伊地知洁高手脚慌乱地劝解两位前辈。
而老师夜蛾正道无视身边的混乱，目光炯炯地盯着这边，朝她挤出一个慈爱的□□父亲式笑容。
硝子忍俊不禁。
“——老师他们更需要我。”
虽然眼下挂着硕大的青黑眼圈，可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虚弱，坚定不移。
夏油杰一瞬无言。
“……只要总监部一天不改变，再多的牺牲也会被浪费。”他低声说道。
“你和悟，不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吗？我等着，等你们建立新规则的那一天。”
硝子似乎比他们二人更有信心。
夏油杰笑了，心头涌上一丝暖意，调侃道：“嗯，到了那天，一定要加强劳动保护，成立咒术师和窗职员工会。”
硝子同样失笑，“让活化石跳到与时俱进？也不错啊。”
她说着转身眺望窗外，静了一会儿。
“杰，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忽然问道。
夏油杰看向窗外熟悉的苍翠山林，低声说：“我有新的道路，新的伙伴，现在过得很好，我们想做的事从来都不轻松……可是，我有个在前面指引，让我不会再迷茫的道标。”
硝子又想吐烟圈了。
——好吧，道标……不过我猜你不敢表白。你也是头蠢驴，跟悟菜鸡互啄到老都不会有结果吧，最后女主角谁都不选，独自美好。说不定还会被歌姬前辈挖墙脚，她对女性的态度明显柔软多了。
硝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群同窗，个个让人心累。
听见硝子的叹气，夏油杰正感觉莫名其妙，忽然一只肌肉壮硕的臂膀从后面猛地伸出，狠狠夹住他——
“杰，和硝子聊得差不多了吧！来，和老师好好炫耀下，你是怎么建立起大事业的！顺便检查下身手退步了没。”
听到夜蛾正道恶狠狠的声音，夏油杰背上一僵，脑中闪过一丝后悔——下次别当着老师面挖人了。
……
一群人不知闹了多久，大家仍然意犹未尽。
夏油杰想着独自一人的伊良波椿，心里总觉得放不下。是时候和大家道别去找她了。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五条悟勾住他的肩膀正准备说些什么。
然而正在此时——
！！！
突如其来的奇异尖啸穿过众人脑髓，凶残撕碎一派平静，残响不绝。
众人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震颤，像是在身体内部震荡，又像是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传来。
她们都不是弱者，但此刻错位混乱的感官让所有人都无比难受，恨不得挖掉大脑，切掉神经。
这到底是什么？！
“嘶！”
庵歌姬不禁捂住头，挣扎着挪到窗边看向天空，“是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
春日的天空依旧澄蓝，却像人造的宏大光幕般不断闪烁，甚至泛起异常的空间“褶皱”。
“天上怎么回事？！”她惊讶喊道。
“不是天空，天元的结界出问题了。歌姬，你的灵感不错。”五条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靠着窗棂收回视线，脸色泛起异样的苍白，声音也不如以往清亮。
庵歌姬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室内——
夏油杰倏地起身向外走去，只甩下一句：“我去找她！”
“杰！嘶——” 夜蛾正道没有叫住他，猛地倒回座位上。
他用尽毕生的毅力忍受尖啸和震颤的巨大影响，和室内其他人一同盯着五条悟，用力咬着牙问道：“天元结界怎么会出事？！你们和天元大人在商量什么！”
校舍的另一处房间。
伊良波椿放下手里的漫画，走到窗边望向天幕。
她似乎全然不受那种奇异的尖啸和震颤影响，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每一缕震颤，小心辨认某道幽灵般一闪而过的“涟漪”。
那道似曾相识的“涟漪”，她猜出它大概的来源了。
她睁开眼睛，淡淡吐出两个字——
“……疯子。”
居然借结界的力量封印被他称为“魔境”的地方。
曜姬留下的“遗产”——那个躲在暗处的罥索也好，被尊为咒术界根基的天元也好，全是疯子。
她合上眼帘，轻轻呼唤：“阿尼姆斯——”
……
“椿！你没事吧！”
夏油杰焦急推开门，瞳孔颤动了一下。
室内的光景恐怖得如同地狱！
黑泥一样的浓稠阴影侵占了整个房间，海潮般缓缓起伏，不断扭曲，化成各种可怖怪异的模样。密密麻麻的污秽飞蛾无力栖息在恐怖的黑潮上，随波逐流，无数冰冷的眼睛转向每个方向，盯着他的眼睛里绝不是善意。
耳边窸窸窣窣的诡异呓语疯狂钻进大脑，虚无深渊的秘密像危险的病毒，无法理解，让人生厌又恐惧，想要立刻转身逃离。
第六感疯狂报警，肾上腺素瞬间涌遍身体，所有感官都在催促他转身逃跑。
可他只是笑了一下，坚定迈步踏了进去。
地狱也陪你去，更何况只是这家伙。
他一步一步前进，感觉像在泥沼里前行，无数湿润污秽的眼球骨碌碌转动紧盯着他，虽然没有攻击，可四面八方朝他投射出宛如实质的恶意。
这场景诡谲得能让人发疯。
阿尼姆斯，你这家伙究竟是有了实体，还是故意为难人？不管怎样，情况都不太妙，是吧？
他苦笑着，艰难走到伊良波椿身边。她伫立在窗边，一直没回过头。
看见她闭着眼睛的侧脸，夏油杰没有再出声，忍着不适静静站在一侧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有过很久。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感官会被无限拉长，也许一秒就长得像一年。
总之，伊良波椿终于睁开了眼。
同一时刻，那种奇异的尖啸和震颤忽然消散了。
四周一下清净得夏油杰有些不习惯。
不，有什么不习惯的。夏油杰暗自吐槽，阿尼姆斯的影响不还在吗？恶心的感觉跟那种异变影响不相上下。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的心声了，伊良波椿瞥了他一眼。与此同时，四周光线一点点明亮起来，浓稠的黑暗和上面漂浮的眼睛，潮水般涌回她脚下。
“你——”他试图打破沉默。
“你们没事吧！”
房间门第二次被猛地推开。
“哦呀不好意思——”五条悟吹了声口哨。
“这是……什么情况？！”
他身后的夜蛾正道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诡异恐怖的一幕，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无形的恐怖污染了，压抑得无法靠近。
庵歌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悄悄靠住冥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对她的影响比其他人大得多。
这些人，第一次直面伊良波椿真正的实力。
令人窒息的，绝对压制的恐怖咒力！
伊良波椿，是不是比五条悟更强？
一个想法飞快闪过，不过夜蛾正道等人谁都没有问出来。
那种不可名状的阴影和诡异动静飞快消散了。
夜蛾正道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问道：“伊良波同学，你刚刚在做什么？”
“……结界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淡淡回答，视线移向五条悟。
五条悟眉头一动，立即上前“咚”地摔上门。
夜蛾正道等人猝不及防。
尤其是夜蛾正道，眼看着那道门摔上差点砸到自己鼻子。
“胡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开门说话！”他气得怒吼推门，却发现房间已经设上了帐。
“该死！有本事你别出来！”
夜蛾正道狠狠砸了下门。
它依旧纹丝不动。
房门内侧，五条悟耸耸肩，懒懒靠着墙壁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结界出问题了。”伊良波椿说。
“我们都看到了。”
“和海姥族故地有关。”
夏油杰：“什么？”
五条悟：“怎么又扯到那里了？”
她像是有点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
夏油杰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累了吗？
伊良波椿淡定回答：“我想天元大概借了全国结界的力量封印那里。被他称为‘魔境’的地方，看来真的连接了深渊。一开始我就有点奇怪，薨星宫底部的结界，为什么有那种蒙昧黑暗的氛围。”
“把这些线索串起来，就能得出一个猜想——”五条悟低声接上她的话，表情肃然起来，“遍布全国的结界力量，保护了全境，也被天元用于维持危险的封印。因此反过来，这个被视为全国保护罩的结界，也和极其危险的东西连起来了。今天的事就是证据。”
“你有什么提议？”五条悟问她。
伊良波椿：“现在就去薨星宫。作为主人，他最清楚结界出问题的原因。”
夏油杰问：“现在就过去？”
“诶？老师还堵在门口呢——”五条悟皱起一张帅脸。
三人都沉默了，接着视线齐齐移向窗边。
这个房间，只在二楼而已。
×××××××××××××××××××××××××××××××
薨星宫，茶室之中。
“那么早就结束谈话？老爷子又怎么了？”
看见伊良波椿在门口停下的身影，五条悟率先开口。
“他要独处一阵子，思考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五条悟和夏油杰有些惊讶。
夏油杰问：“你说薨星宫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转身走到茶室另一侧，看起墙上的山水画。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纤细的身体端正笔直，从来不会有一丝动摇。
谁也看不穿她的表情。
“……我要去一个地方，海姥族的故地。”
她没有说更多，一如既往。
“就这样？你没有其它要说的吗？这种事为什么要天元同意才行？”夏油杰皱起眉头追问。
“在天元想通之前，说再多也没用，打开那里的钥匙在他手里。”
没等夏油杰问出下个问题，她突然转身看向五条悟，遥远如天空的蓝瞳深邃不见底。
“五条君，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哈？”
夏油杰顺着声音看向五条悟，他正端着张笑眯眯的脸，主动吐露短处：“我又不是Google，知道的不会比你多。老爷子有很多东西瞒着我，你不提的话，我还没想到他把那地方看得很重要。所以——”
“那地方，怎么了？告诉我们吧，小椿~”
五条悟托住下巴，旁若无人地注视伊良波椿，像是只能看得见她。
亲昵的语气在某人耳里有些刺耳。
悟以前会这样说话吗？
夏油杰的视线不动声色在他和伊良波椿之间来回了一趟，垂下视线挡住眼里复杂的情绪。
有些事，哪怕大家心知肚明，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沉默的情绪里，他听见她一贯清凌凌的声音——
“天元没说的话，也不该由我来说。我会等他的答复。”
五条悟上扬着“哼”了一声，“你才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看来那地方的问题很大啊。”
“为什么？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你去那里究竟想干什么？”夏油杰立即抛开刚才的情绪，顺着挚友的问题追问她。
她隔着一段距离，平静地看过来。
不笑的时候，她看上去总是极其遥远。微笑的时候，却总是莫名透出一丝哀伤，总像破碎的水晶，划伤自己，也在他心头划过深深的沟壑。
她已经很久没真心笑过了，也越来越远了。
也许是他的情绪太过明显了，她的睫毛落了下去，像累极了的飞蛾收拢翅膀。
“我说过的吧，时间不多了。在那之前，必须解决一切。一切皆有起源，而我的起源，在那里。”
“……天元会答应吗？”夏油杰低沉的声音藏着担忧。
“我想，他不会有更好的选择了。”
夏油杰苦笑一声，沉默下来，像是明白问不出更多信息，又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
他突然站起来，转身对五条悟说：“悟，今天就这样吧——”
“等等，等等——”五条悟不紧不慢地摇了摇手，与墨镜掩饰下的眼神不同，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时间还早，我们来party吧——！杰，知道你今天来，硝子很期待哦，特意为你献出了珍贵的休息日！”
“那个——”
没等夏油杰发表意见，五条悟当着伊良波椿的面，一把拉过他附在耳边恶魔低语：“你不会拒绝吧。硝子现在长期睡眠不足，一天到晚阴森森的，说不定哪天老橘子就被她按上手术台挨个解剖了。她好不容易挪出休息日，就想和你聚聚，你要是放她鸽子——”
说到这里，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像是看到了不幸的未来，“你不想自己浑身插满手术刀吧。”
“喂！这是你做的好事吧！”夏油杰挣开，低声抗议，“我又没约硝子，见她是没问题，但是今天……”
夏油杰含糊说着，眼角瞥向一旁伊良波椿。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背过身再度看起挂画，相当礼貌的什么都没听到的姿态。
但她怎么可能没听到。
夏油杰想叹气。
“诶——就一个简单的重聚派对，有什么好为难的？”五条悟拉长了语调反驳，转头呼唤茶室另一侧的她，“你说是吧，小椿~”
“我们——”他轻快地宣布，“你也来！还有我跟硝子，杰，老师，唔，还有小洁高。今天别那么早回去吧，说不定老爷子今天就想通了呢。”
悟这家伙……夏油杰摸摸鼻子，总觉得听到她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接着他看见伊良波椿转过身来，一双美丽的眼睛轻轻望着他：“留下吧。但是——”
她的视线转向笑容灿烂的五条悟，“派对我就不参加了，请给我一个地方独自待着。”
夏油杰不由得揉着脑后，朝她笑了起来，“……嗯，我们会早点结束的。”
五条悟挑了挑眉，收回视线掩下眼里的波动，笑着带头向外走去：“那我们早点出去吧。派对地点就在校舍，我给你找个景色好点的房间——”
接近校舍的路上，伊良波椿突然侧脸望向不远处的林木。
“冥冥小姐来了吗？”她问。
五条悟和夏油杰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东京咒高毕竟是山里的学校，生态很好，林木茂密，枝头树丛间跳跃着很多鸟类的身影，的确有几只模糊的鸟影像乌鸦。
五条悟不明意味地上扬“哼”了一声，“我猜歌姬也来了。杰，要不要赌一下？”
“不要。”
“他们过来了。”看到那三人的视线，冥冥撤回了共享视野。
她靠着窗，漫不经心地对女子联盟会的两个同伴说，“那位伊良波小姐的感觉很灵敏，比五条更早发现我了，实在厉害。以前就觉得山南由理不简单，想不到实际上那么深不可测。”
“诶！你觉得那两个笨蛋谁更有戏！”庵歌姬兴奋地问她。
家入硝子也看了过来。
冥冥“呵呵”了一下，“你都说是两个笨蛋了。女主角太聪明，今天大概不会有你想看的好戏。”
庵歌姬稳重地咳了两声，“什么什么好戏？我是单纯地关心许久不见的后辈。女主角就是要高不可攀嘛，不过我觉得夏油有希望点——”
“他们到楼下了。” 硝子突然说。
闻言庵歌姬猛地扒住窗户向外看去，校舍楼下的俊男美女三人随着她的视线抬头望过来。
被某道深邃的目光击中，她心头颤了一下，强自镇定地朝三人挥挥手，然后迅速缩回窗内。
“天呐天呐天呐！”她捂着心脏小声呐喊，“明明还是那张脸，怎么还能更漂亮了！比我还有巫女气质啊！她不会是辉夜姬转世吧！天呐，感觉我也要沦陷了！”
冥冥充耳不闻，抬眼望向远处。
硝子拍拍庵歌姬的肩，劝解道：“歌姬前辈，冷静点，他们马上就上来了，我们也过去吧。”
“天呐！对，我要冷静下来，不能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好久不见了要给她一个好印象！”
庵歌姬拍拍自己的脸，迅速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脸颊通红、眼神水润发亮，全然一副怦然心动的样子。
这下硝子无语了，情不自禁揉了揉太阳穴。
——歌姬前辈你怎么了？你还记得今天是来看“没用的笨蛋”的好戏吗？
校舍另一处，伊良波椿蓦然有种额角一跳的感觉。
她看着五条悟搬过来的一堆漫画和零食，一时间无语。
“就算想独处，也不能一直无聊发呆吧。这是我珍藏的漫画——”
五条悟指向那堆漫画。
“还有零食。”手指挪向另一堆零食，他笑着说，“不用客气~饭点会有人给你送餐。”
对此，她默默眨了眨眼，端正鞠躬道谢：“多谢招待。”
夏油杰在一侧抱着手欲言又止，最后侧过头憋住想笑的表情。
——不管怎样，谢谢你了，悟。
“那我们先过去了。不会搞得太晚的。”
他温柔地朝她道别，随即扯着意犹未尽的五条悟离开了。
在他们身后，被留下的伊良波椿低头看向那堆漫画，目光深沉。
“嗒——哒！帅哥二人组驾到！”
五条悟率先跳进作为派对场地的大教室，闪亮登场。
夏油杰落在后面按住了额头，很想转头就走的样子。
室内几人无语凝噎。
只有硝子拿起派对礼炮，淡定对准五条悟来了一发。
“干嘛，怎么看到我们很失望的样子？”五条悟轻巧躲开，一下滑到场地中间的长桌旁，顺手捞起一块甜品开吃。
庵歌姬不死心地走到门口看了看，转头盯着夏油杰，“怎么差了一个人？那个，伊良波小姐呢？”
夏油杰看见她期待的小眼神，愣了一下。歌姬前辈和她的关系有这么好吗？没听说过啊？
这时五条悟蹭了过来，端着甜品解释：“她喜欢清净，看到了太闹腾的人所以不想来。”眼神看向庵歌姬，显然意有所指。
庵歌姬皮笑肉不笑，瞪着他回击，“一定是因为某人太烦了。因为任务跟烦人精接触太多，烦到现在不想多看一眼吧！”
夏油杰觑着眼远离了这个气氛微妙的战场，走到窗边向硝子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黑眼圈都大过眼睛了，总监部还是那么不做人，不如跳槽到我们这里来。”
硝子抬眼看他，淡淡说道：“……当着老师的面挖墙脚，你真是不客气。他就在后面看着呢。”
夏油杰背上一凛，假装没感受到扎向后背的死亡视线。
他眯起眼睛朝硝子微笑，“公平竞争嘛。仁爱月读教的职员待遇丰厚，企业文化是相亲相爱关心每个职员，假期也相当优厚。”
硝子定定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大人物了。现在很得意嘛——”
“哪里哪里——”
没等夏油杰嘚瑟完，硝子就无情打断了他：“多谢邀请。不过我呆在这里就好。你那里需要我的时候，直接找我帮忙就好。这里——”
硝子看向教室中间。
庵歌姬和五条悟还在斗嘴，冥冥旁边微笑看戏，伊地知洁高手脚慌乱地劝解两位前辈。
而老师夜蛾正道无视身边的混乱，目光炯炯地盯着这边，朝她挤出一个慈爱的□□父亲式笑容。
硝子忍俊不禁。
“——老师他们更需要我。”
虽然眼下挂着硕大的青黑眼圈，可她的声音没有一丝虚弱，坚定不移。
夏油杰一瞬无言。
“……只要总监部一天不改变，再多的牺牲也会被浪费。”他低声说道。
“你和悟，不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吗？我等着，等你们建立新规则的那一天。”
硝子似乎比他们二人更有信心。
夏油杰笑了，心头涌上一丝暖意，调侃道：“嗯，到了那天，一定要加强劳动保护，成立咒术师和窗职员工会。”
硝子同样失笑，“让活化石跳到与时俱进？也不错啊。”
她说着转身眺望窗外，静了一会儿。
“杰，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忽然问道。
夏油杰看向窗外熟悉的苍翠山林，低声说：“我有新的道路，新的伙伴，现在过得很好，我们想做的事从来都不轻松……可是，我有个在前面指引，让我不会再迷茫的道标。”
硝子又想吐烟圈了。
——好吧，道标……不过我猜你不敢表白。你也是头蠢驴，跟悟菜鸡互啄到老都不会有结果吧，最后女主角谁都不选，独自美好。说不定还会被歌姬前辈挖墙脚，她对女性的态度明显柔软多了。
硝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群同窗，个个让人心累。
听见硝子的叹气，夏油杰正感觉莫名其妙，忽然一只肌肉壮硕的臂膀从后面猛地伸出，狠狠夹住他——
“杰，和硝子聊得差不多了吧！来，和老师好好炫耀下，你是怎么建立起大事业的！顺便检查下身手退步了没。”
听到夜蛾正道恶狠狠的声音，夏油杰背上一僵，脑中闪过一丝后悔——下次别当着老师面挖人了。
……
一群人不知闹了多久，大家仍然意犹未尽。
夏油杰想着独自一人的伊良波椿，心里总觉得放不下。是时候和大家道别去找她了。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五条悟勾住他的肩膀正准备说些什么。
然而正在此时——
！！！
突如其来的奇异尖啸穿过众人脑髓，凶残撕碎一派平静，残响不绝。
众人感受到某种难以言喻的震颤，像是在身体内部震荡，又像是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传来。
她们都不是弱者，但此刻错位混乱的感官让所有人都无比难受，恨不得挖掉大脑，切掉神经。
这到底是什么？！
“嘶！”
庵歌姬不禁捂住头，挣扎着挪到窗边看向天空，“是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
春日的天空依旧澄蓝，却像人造的宏大光幕般不断闪烁，甚至泛起异常的空间“褶皱”。
“天上怎么回事？！”她惊讶喊道。
“不是天空，天元的结界出问题了。歌姬，你的灵感不错。”五条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靠着窗棂收回视线，脸色泛起异样的苍白，声音也不如以往清亮。
庵歌姬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室内——
夏油杰倏地起身向外走去，只甩下一句：“我去找她！”
“杰！嘶——” 夜蛾正道没有叫住他，猛地倒回座位上。
他用尽毕生的毅力忍受尖啸和震颤的巨大影响，和室内其他人一同盯着五条悟，用力咬着牙问道：“天元结界怎么会出事？！你们和天元大人在商量什么！”
校舍的另一处房间。
伊良波椿放下手里的漫画，走到窗边望向天幕。
她似乎全然不受那种奇异的尖啸和震颤影响，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每一缕震颤，小心辨认某道幽灵般一闪而过的“涟漪”。
那道似曾相识的“涟漪”，她猜出它大概的来源了。
她睁开眼睛，淡淡吐出两个字——
“……疯子。”
居然借结界的力量封印被他称为“魔境”的地方。
曜姬留下的“遗产”——那个躲在暗处的罥索也好，被尊为咒术界根基的天元也好，全是疯子。
她合上眼帘，轻轻呼唤：“阿尼姆斯——”
……
“椿！你没事吧！”
夏油杰焦急推开门，瞳孔颤动了一下。
室内的光景恐怖得如同地狱！
黑泥一样的浓稠阴影侵占了整个房间，海潮般缓缓起伏，不断扭曲，化成各种可怖怪异的模样。密密麻麻的污秽飞蛾无力栖息在恐怖的黑潮上，随波逐流，无数冰冷的眼睛转向每个方向，盯着他的眼睛里绝不是善意。
耳边窸窸窣窣的诡异呓语疯狂钻进大脑，虚无深渊的秘密像危险的病毒，无法理解，让人生厌又恐惧，想要立刻转身逃离。
第六感疯狂报警，肾上腺素瞬间涌遍身体，所有感官都在催促他转身逃跑。
可他只是笑了一下，坚定迈步踏了进去。
地狱也陪你去，更何况只是这家伙。
他一步一步前进，感觉像在泥沼里前行，无数湿润污秽的眼球骨碌碌转动紧盯着他，虽然没有攻击，可四面八方朝他投射出宛如实质的恶意。
这场景诡谲得能让人发疯。
阿尼姆斯，你这家伙究竟是有了实体，还是故意为难人？不管怎样，情况都不太妙，是吧？
他苦笑着，艰难走到伊良波椿身边。她伫立在窗边，一直没回过头。
看见她闭着眼睛的侧脸，夏油杰没有再出声，忍着不适静静站在一侧陪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有过很久。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感官会被无限拉长，也许一秒就长得像一年。
总之，伊良波椿终于睁开了眼。
同一时刻，那种奇异的尖啸和震颤忽然消散了。
四周一下清净得夏油杰有些不习惯。
不，有什么不习惯的。夏油杰暗自吐槽，阿尼姆斯的影响不还在吗？恶心的感觉跟那种异变影响不相上下。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的心声了，伊良波椿瞥了他一眼。与此同时，四周光线一点点明亮起来，浓稠的黑暗和上面漂浮的眼睛，潮水般涌回她脚下。
“你——”他试图打破沉默。
“你们没事吧！”
房间门第二次被猛地推开。
“哦呀不好意思——”五条悟吹了声口哨。
“这是……什么情况？！”
他身后的夜蛾正道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诡异恐怖的一幕，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无形的恐怖污染了，压抑得无法靠近。
庵歌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悄悄靠住冥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对她的影响比其他人大得多。
这些人，第一次直面伊良波椿真正的实力。
令人窒息的，绝对压制的恐怖咒力！
伊良波椿，是不是比五条悟更强？
一个想法飞快闪过，不过夜蛾正道等人谁都没有问出来。
那种不可名状的阴影和诡异动静飞快消散了。
夜蛾正道重重吐出一口气，沉声问道：“伊良波同学，你刚刚在做什么？”
“……结界已经恢复正常了。”她淡淡回答，视线移向五条悟。
五条悟眉头一动，立即上前“咚”地摔上门。
夜蛾正道等人猝不及防。
尤其是夜蛾正道，眼看着那道门摔上差点砸到自己鼻子。
“胡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开门说话！”他气得怒吼推门，却发现房间已经设上了帐。
“该死！有本事你别出来！”
夜蛾正道狠狠砸了下门。
它依旧纹丝不动。
房门内侧，五条悟耸耸肩，懒懒靠着墙壁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结界出问题了。”伊良波椿说。
“我们都看到了。”
“和海姥族故地有关。”
夏油杰：“什么？”
五条悟：“怎么又扯到那里了？”
她像是有点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
夏油杰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累了吗？
伊良波椿淡定回答：“我想天元大概借了全国结界的力量封印那里。被他称为‘魔境’的地方，看来真的连接了深渊。一开始我就有点奇怪，薨星宫底部的结界，为什么有那种蒙昧黑暗的氛围。”
“把这些线索串起来，就能得出一个猜想——”五条悟低声接上她的话，表情肃然起来，“遍布全国的结界力量，保护了全境，也被天元用于维持危险的封印。因此反过来，这个被视为全国保护罩的结界，也和极其危险的东西连起来了。今天的事就是证据。”
“你有什么提议？”五条悟问她。
伊良波椿：“现在就去薨星宫。作为主人，他最清楚结界出问题的原因。”
夏油杰问：“现在就过去？”
“诶？老师还堵在门口呢——”五条悟皱起一张帅脸。
三人都沉默了，接着视线齐齐移向窗边。
这个房间，只在二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