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梨站在玉米杆前，伸手尝试掰一个玉米。使了大半天的劲，用蛮力生扯下来一个，手心红了一大块。
将玉米丢进旁边的筐里，祝梨开始掰第二个。就这样动用蛮力，掰了十几个。
手心火辣辣的疼，祝梨拧紧眉头。
手掌心有薄茧，手指上长了小水泡。一触碰物体就疼，她用力的时候身体摆动幅度过大，玉米叶子割破衣裳，手指上都是细小的划痕。
脸颊侧靠近颧骨的位置，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正在滋滋往外渗血。祝梨觉得痒，用手背抚过去。低头一看，有点点血痕。
她心中隐隐泛着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回去拿手套。
说什么都晚了，祝梨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掰玉米，手疼的厉害，她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掰的时候还要注意不要被割到，一举一动都显得小心。
磨洋工似的，她握住玉米，两边摇晃。本想着还要磨很久才能掰下来，结果轻轻一掰，玉米就到了手里。
祝梨看眼玉米，又看向玉米杆。眼中迸发出喜悦，将玉米甩进框里。她迫不及待掰向下一个。
几次试下来，她找到方法。喜悦之余，身上又被割出几道小口子。
她不敢掰太快，但整体速度比之前快上不少。
一个下午，祝梨硬是埋在玉米地里，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嘴唇发白干裂，喉咙痒涩。太阳直晒在她身上，闷出一身的汗。
祝梨大口灌下水，嘴角残留的水流进衣领，透出一股冷意。她手背擦过水渍，深吸口气，继续干活。
哨子声响起，祝梨意犹未尽地走了出来。正为自己的战果洋洋得意，上岸一看与两边地的对比。
瞬间耷拉下来，她干的还不如别人的一半。过来检查的计分员，看着她干的眉头紧皱，准备批评两句。
见人一副沮丧的样子，打好的腹稿咽了下去：“今天才干两天，过几天做熟了就会好一些。”
祝梨无精打采地点头，迈步往知青院走。知青院距离大队有些远，属于村尾。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太累了，她路上走得很慢。到了知青院已经开饭。
她从厨房掏出自己的小板凳，每个人的都做了个小记号。她在凳子尾巴上圈了个红绳，细细的圈了几圈。
祝梨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窝窝头。依旧是硬的拉嗓子，她无奈放下，转头吃起了红薯。
如今正是夏日，他们的晚餐才有这份待遇。到了冬季，不上工的时候就没有这份待遇了，知青都得缩衣节食。
陈凯又开始打着主意，这一次不在祝梨身上。他看了好几眼祝梨，然后朝着隔了一个身位的女知青笑。
那个女知青的皮肤比较黑，正是早上和他走得近的那人。
女知青不好意思的掰下一半红薯，递了过去。
“给，陈同志。我，我有些吃不下。”
“张同志客气了。”说话间，将红薯不留情的拿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手，那个女知青嗖的一下缩了回去。黄黑的肤色上也能看见明显的红晕。
陈凯笑容僵硬，眼神流露出厌恶，一瞬即逝。祝梨恰好看见，她将目光转开，正好与旁边的陈梅对上。
陈梅眼睛发亮，透露出八卦的意味。祝梨忽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老是看她。
这是想要吃瓜的前奏啊。
祝梨低头开始跟窝窝头作对，几个男知青收拾桌子时，她识趣的站到边上。一手提着板凳，换个位置继续坐着啃。
引来他们侧目，祝梨撇头看着屋外，气氛尴尬。
“祝同志，还没吃完吗？”陈凯凑了上来。
祝梨没搭理他。她正吃着，这不是明知故问。
陈凯瞥了一眼厨房，对着祝梨道：“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休息了。”
祝梨礼貌性的点头。
陈凯是个惯会偷懒的，每次在搬桌子的时候，都会找女知青讲话。剩下的男知青，趁着那功夫都把桌子搬出来了，他才仿佛回过神。
前几次都假装不好意思，忘了这回事。次数久了，装都不装了。剩下几个男知青性子内敛，没人找他计较。
等人走后，祝梨心里嘟囔几句。过了几分钟，手里的窝窝头吃完。她洗了把手回了房间，其他人早已睡下。
月上树梢，祝梨干了一下午的活，身心俱疲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听着旁边粗壮的呼吸声，暗自叹气。
翻来覆去，良久才睡下。早上鸡鸣声刚响，旁边稀稀拉拉地动作声，惊醒了祝梨。
她揉了揉眼睛，半响才回神。
祝梨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四肢瘫软。手臂有些使不上劲，等她收拾好，其他知青都已经准备走了。
早上只有一碗稀粥，她被迫一口闷下。呛的直咳嗽，陈凯习惯性安慰两句，没再管她就走了。
陈梅有意无意的看着院门，见到祝梨出来，又跟上了队伍。
祝梨借着白光，小跑跟了上去。陈梅靠近她。
“这回手套带了吗？”
“带了。”祝梨点头，气息不稳。
“那就行。”陈梅松了口气，瞎操心的心思落了下来。
她努动嘴唇，想说又犹豫。
祝梨想了想，展颜一笑：“有什么事儿吗？”她的声音带着江南独有的恬静，干净细腻。
“你知道张小朵和陈凯的事不？”陈梅说话间打量着前面，又靠近祝梨几分，放小声量。
“不知道。”祝梨诚实。
“哎哟，你是不知道这俩人真绝了。你知道陈凯吧，一个男的让人家张小朵给自己干活。这张小朵还真给他干，你说她图啥？要我说，这陈知青长得再好看，没点干活的本事，那谁嫁了不遭罪。她这白白给人干活，人都不一定看得上她！”
祝梨听得一愣一愣的，盯着陈梅二十出头的脸，违和感涌出。
陈梅好不容易找到个发泄口，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晓得，这陈知青私底下还找我。”说到这，她又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他找我干啥不，他让我去找李婶子，问问能不能跟他小女儿搭线。”
陈梅下乡两年，是知青院里独一份跟村里人混的好的。做的工也比他们轻松一些，人际圈广泛。
“你是说他吊着张小朵，然后私底下找你，让你帮忙给他和大队长的小女儿相亲？”祝梨砸吧嘴，这男的比她想的还垃圾。
“那可不是，这男的忒不要脸了。”陈梅说着，恨不得往地上啐一口。
她又想起什么，犹豫两下，还是说了出来：“之前不是你跟陈知青走得近吗？然后大家私底下都说，你们两个指定有点……我还生怕你被他骗，但我看你长这么聪明，那肯定是没有的事儿。”
祝梨认真的点头，嘴上重复：“那肯定没有的事。”
说了这么多话，陈梅感觉口中干涩，喝了口水。大队又到了，这次她没有往前靠。站在祝梨旁边，几个相熟的嫂子朝她们围了过来。是来找陈梅的。
看到祝梨在旁边，眼中稀奇的很。凑的最近的嫂子，嘴上忍不住调侃：“这是祝知青吧，果然漂亮的勒。”
“嫂子，你也漂亮。”祝梨笑容腼腆。
“那，那哪能呢。”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把脸。
平心而论，她除了皮肤黑点，五官细看端正。标准的瓜子脸，有股小家碧玉感。
平白被人夸好看，嫂子心里也是雀跃的。
“看这嘴甜的，一下子就把赵秀芬给唬住了。”相熟的嫂子笑出了声。
赵秀芬瞪了说话的嫂子一眼。
“人祝知青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我赵秀芬没嫁人前那也是村里的一朵花好不。”
“是是是，赵村花。”
赵秀芬扬起头颅，颇有几分自傲的意味，那股小家碧玉感被破坏了，添了几分趣味。
祝梨跟着人群笑了起来，露出两侧的酒窝。
大队在上头激情说话，底下的人时不时鼓掌。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人群分开上工。
祝梨来到昨天的玉米地，麻溜带上手套。水壶丢在筐边上，没有像其余人一样统一丢在树底下。
她总觉得放在那不安全，真要喝水也懒得走。
用着昨天摸索出来的方法，她先将玉米掰松，然后再扯下来。玉米左右大角度折下，底部连接处就会很松，轻轻一扯就能扯下。
祝梨用着这方法，快了很多。
昨天回去，她用针将手上的泡一一挑破，她上了点药，又用轻柔的布包了一层。戴上手套，还是能感觉到隐隐刺痛。
祝梨干了一个小时，腰间酸软。她用手锤了锤，毫无缓解。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顾婶子让我来帮你。”
上头传出声音，祝梨仰偏头看去，来人是顾怀毅。
她脸色微红，尴尬中夹杂着羞涩。祝梨站起身，不知道说什么。她不动声色后退几步，有些害怕来人。
顾怀毅神色不明，开始掰起玉米。他穿着一身黑灰色衬衫，配一条撸上七分的裤子。袖口松开，干活时袖子撸了上去，露出半截胳膊。
祝梨看到对方手上的肌肉，开口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但她还是很想问，顾婶子是哪位？
她压根不认识啊。
是不是帮错人了？
祝梨局促不安：“那个，你是不是帮错人了。我是祝梨，我们昨天还见过。我不认识那个顾婶子，你……”说到这样，祝梨瞳孔放大。
筐里的玉米已经满了，顾怀毅一手提起框子，笑着看向她：“没帮错，顾婶子这两天一直在你旁边干。心疼你，让我过来帮忙。”
祝梨受宠若惊，跟着人一起上去。顾怀毅将满筐玉米倒进放置的木推车里，又提着篮筐回去。
“那个，你，你不会觉得累吗？我不用帮忙的。”祝梨不知道说些什么，颇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间的距离不自主靠近，祝梨没注意到。
顾怀毅挂着笑，速度飞快掰着玉米，一边说：“我干得很快的，不累。”
祝梨叹为观止，顾怀毅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这片玉米地里也很突出。他几乎不用弯腰，准确的将玉米投进篮子。
十几分钟一筐，又快速的提上去倒进车里。
祝梨心里着急，或许是他笑得太无害，祝梨生出上手去拦人的想法。
她真是头一回见到直接冲过来帮忙的。瞥见对方手上的肌肉，她悄悄缩回手，怕挨揍。
“别担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顾怀毅抽空安慰，“如果有人说，我会让他说不出来。”
祝梨：？
祝梨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她松了口气，跟在后面掰玉米。
她掰一个，对方掰三个。
将玉米丢进旁边的筐里，祝梨开始掰第二个。就这样动用蛮力，掰了十几个。
手心火辣辣的疼，祝梨拧紧眉头。
手掌心有薄茧，手指上长了小水泡。一触碰物体就疼，她用力的时候身体摆动幅度过大，玉米叶子割破衣裳，手指上都是细小的划痕。
脸颊侧靠近颧骨的位置，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正在滋滋往外渗血。祝梨觉得痒，用手背抚过去。低头一看，有点点血痕。
她心中隐隐泛着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回去拿手套。
说什么都晚了，祝梨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掰玉米，手疼的厉害，她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掰的时候还要注意不要被割到，一举一动都显得小心。
磨洋工似的，她握住玉米，两边摇晃。本想着还要磨很久才能掰下来，结果轻轻一掰，玉米就到了手里。
祝梨看眼玉米，又看向玉米杆。眼中迸发出喜悦，将玉米甩进框里。她迫不及待掰向下一个。
几次试下来，她找到方法。喜悦之余，身上又被割出几道小口子。
她不敢掰太快，但整体速度比之前快上不少。
一个下午，祝梨硬是埋在玉米地里，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嘴唇发白干裂，喉咙痒涩。太阳直晒在她身上，闷出一身的汗。
祝梨大口灌下水，嘴角残留的水流进衣领，透出一股冷意。她手背擦过水渍，深吸口气，继续干活。
哨子声响起，祝梨意犹未尽地走了出来。正为自己的战果洋洋得意，上岸一看与两边地的对比。
瞬间耷拉下来，她干的还不如别人的一半。过来检查的计分员，看着她干的眉头紧皱，准备批评两句。
见人一副沮丧的样子，打好的腹稿咽了下去：“今天才干两天，过几天做熟了就会好一些。”
祝梨无精打采地点头，迈步往知青院走。知青院距离大队有些远，属于村尾。干了一下午的体力活，太累了，她路上走得很慢。到了知青院已经开饭。
她从厨房掏出自己的小板凳，每个人的都做了个小记号。她在凳子尾巴上圈了个红绳，细细的圈了几圈。
祝梨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窝窝头。依旧是硬的拉嗓子，她无奈放下，转头吃起了红薯。
如今正是夏日，他们的晚餐才有这份待遇。到了冬季，不上工的时候就没有这份待遇了，知青都得缩衣节食。
陈凯又开始打着主意，这一次不在祝梨身上。他看了好几眼祝梨，然后朝着隔了一个身位的女知青笑。
那个女知青的皮肤比较黑，正是早上和他走得近的那人。
女知青不好意思的掰下一半红薯，递了过去。
“给，陈同志。我，我有些吃不下。”
“张同志客气了。”说话间，将红薯不留情的拿了过来。不小心碰到了手，那个女知青嗖的一下缩了回去。黄黑的肤色上也能看见明显的红晕。
陈凯笑容僵硬，眼神流露出厌恶，一瞬即逝。祝梨恰好看见，她将目光转开，正好与旁边的陈梅对上。
陈梅眼睛发亮，透露出八卦的意味。祝梨忽然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老是看她。
这是想要吃瓜的前奏啊。
祝梨低头开始跟窝窝头作对，几个男知青收拾桌子时，她识趣的站到边上。一手提着板凳，换个位置继续坐着啃。
引来他们侧目，祝梨撇头看着屋外，气氛尴尬。
“祝同志，还没吃完吗？”陈凯凑了上来。
祝梨没搭理他。她正吃着，这不是明知故问。
陈凯瞥了一眼厨房，对着祝梨道：“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休息了。”
祝梨礼貌性的点头。
陈凯是个惯会偷懒的，每次在搬桌子的时候，都会找女知青讲话。剩下的男知青，趁着那功夫都把桌子搬出来了，他才仿佛回过神。
前几次都假装不好意思，忘了这回事。次数久了，装都不装了。剩下几个男知青性子内敛，没人找他计较。
等人走后，祝梨心里嘟囔几句。过了几分钟，手里的窝窝头吃完。她洗了把手回了房间，其他人早已睡下。
月上树梢，祝梨干了一下午的活，身心俱疲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听着旁边粗壮的呼吸声，暗自叹气。
翻来覆去，良久才睡下。早上鸡鸣声刚响，旁边稀稀拉拉地动作声，惊醒了祝梨。
她揉了揉眼睛，半响才回神。
祝梨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四肢瘫软。手臂有些使不上劲，等她收拾好，其他知青都已经准备走了。
早上只有一碗稀粥，她被迫一口闷下。呛的直咳嗽，陈凯习惯性安慰两句，没再管她就走了。
陈梅有意无意的看着院门，见到祝梨出来，又跟上了队伍。
祝梨借着白光，小跑跟了上去。陈梅靠近她。
“这回手套带了吗？”
“带了。”祝梨点头，气息不稳。
“那就行。”陈梅松了口气，瞎操心的心思落了下来。
她努动嘴唇，想说又犹豫。
祝梨想了想，展颜一笑：“有什么事儿吗？”她的声音带着江南独有的恬静，干净细腻。
“你知道张小朵和陈凯的事不？”陈梅说话间打量着前面，又靠近祝梨几分，放小声量。
“不知道。”祝梨诚实。
“哎哟，你是不知道这俩人真绝了。你知道陈凯吧，一个男的让人家张小朵给自己干活。这张小朵还真给他干，你说她图啥？要我说，这陈知青长得再好看，没点干活的本事，那谁嫁了不遭罪。她这白白给人干活，人都不一定看得上她！”
祝梨听得一愣一愣的，盯着陈梅二十出头的脸，违和感涌出。
陈梅好不容易找到个发泄口，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晓得，这陈知青私底下还找我。”说到这，她又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他找我干啥不，他让我去找李婶子，问问能不能跟他小女儿搭线。”
陈梅下乡两年，是知青院里独一份跟村里人混的好的。做的工也比他们轻松一些，人际圈广泛。
“你是说他吊着张小朵，然后私底下找你，让你帮忙给他和大队长的小女儿相亲？”祝梨砸吧嘴，这男的比她想的还垃圾。
“那可不是，这男的忒不要脸了。”陈梅说着，恨不得往地上啐一口。
她又想起什么，犹豫两下，还是说了出来：“之前不是你跟陈知青走得近吗？然后大家私底下都说，你们两个指定有点……我还生怕你被他骗，但我看你长这么聪明，那肯定是没有的事儿。”
祝梨认真的点头，嘴上重复：“那肯定没有的事。”
说了这么多话，陈梅感觉口中干涩，喝了口水。大队又到了，这次她没有往前靠。站在祝梨旁边，几个相熟的嫂子朝她们围了过来。是来找陈梅的。
看到祝梨在旁边，眼中稀奇的很。凑的最近的嫂子，嘴上忍不住调侃：“这是祝知青吧，果然漂亮的勒。”
“嫂子，你也漂亮。”祝梨笑容腼腆。
“那，那哪能呢。”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摸了把脸。
平心而论，她除了皮肤黑点，五官细看端正。标准的瓜子脸，有股小家碧玉感。
平白被人夸好看，嫂子心里也是雀跃的。
“看这嘴甜的，一下子就把赵秀芬给唬住了。”相熟的嫂子笑出了声。
赵秀芬瞪了说话的嫂子一眼。
“人祝知青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我赵秀芬没嫁人前那也是村里的一朵花好不。”
“是是是，赵村花。”
赵秀芬扬起头颅，颇有几分自傲的意味，那股小家碧玉感被破坏了，添了几分趣味。
祝梨跟着人群笑了起来，露出两侧的酒窝。
大队在上头激情说话，底下的人时不时鼓掌。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人群分开上工。
祝梨来到昨天的玉米地，麻溜带上手套。水壶丢在筐边上，没有像其余人一样统一丢在树底下。
她总觉得放在那不安全，真要喝水也懒得走。
用着昨天摸索出来的方法，她先将玉米掰松，然后再扯下来。玉米左右大角度折下，底部连接处就会很松，轻轻一扯就能扯下。
祝梨用着这方法，快了很多。
昨天回去，她用针将手上的泡一一挑破，她上了点药，又用轻柔的布包了一层。戴上手套，还是能感觉到隐隐刺痛。
祝梨干了一个小时，腰间酸软。她用手锤了锤，毫无缓解。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顾婶子让我来帮你。”
上头传出声音，祝梨仰偏头看去，来人是顾怀毅。
她脸色微红，尴尬中夹杂着羞涩。祝梨站起身，不知道说什么。她不动声色后退几步，有些害怕来人。
顾怀毅神色不明，开始掰起玉米。他穿着一身黑灰色衬衫，配一条撸上七分的裤子。袖口松开，干活时袖子撸了上去，露出半截胳膊。
祝梨看到对方手上的肌肉，开口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但她还是很想问，顾婶子是哪位？
她压根不认识啊。
是不是帮错人了？
祝梨局促不安：“那个，你是不是帮错人了。我是祝梨，我们昨天还见过。我不认识那个顾婶子，你……”说到这样，祝梨瞳孔放大。
筐里的玉米已经满了，顾怀毅一手提起框子，笑着看向她：“没帮错，顾婶子这两天一直在你旁边干。心疼你，让我过来帮忙。”
祝梨受宠若惊，跟着人一起上去。顾怀毅将满筐玉米倒进放置的木推车里，又提着篮筐回去。
“那个，你，你不会觉得累吗？我不用帮忙的。”祝梨不知道说些什么，颇有些不好意思。两人间的距离不自主靠近，祝梨没注意到。
顾怀毅挂着笑，速度飞快掰着玉米，一边说：“我干得很快的，不累。”
祝梨叹为观止，顾怀毅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这片玉米地里也很突出。他几乎不用弯腰，准确的将玉米投进篮子。
十几分钟一筐，又快速的提上去倒进车里。
祝梨心里着急，或许是他笑得太无害，祝梨生出上手去拦人的想法。
她真是头一回见到直接冲过来帮忙的。瞥见对方手上的肌肉，她悄悄缩回手，怕挨揍。
“别担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顾怀毅抽空安慰，“如果有人说，我会让他说不出来。”
祝梨：？
祝梨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她松了口气，跟在后面掰玉米。
她掰一个，对方掰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