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尾从地下暗市换得所要之物后，难得踏入了成衣铺。
拜入天宫前，她还需一身妥当衣着。
仙界里的神仙固然不会因为皮囊外物而去轻视下界之人，但小鬼难缠，不少宫宇中的仙童灵兽很会看菜下碟。
衣铺的掌柜是只老练的三尾狐，俏目一转，便殷勤着迎了上来。
她招来不少布料，为夙尾一一介绍。
有深海的幻彩鲛纱、古域的重蚕灵丝、人间的娇嫩丝绣、甚至天宫的云织纱锦……或华贵或轻柔，飘动在空中，美丽夺目。
夙尾一一扫视而过，没有半分停顿。
这些料子也曾经出现在她的衣柜之中，由偊康遣来，被她亲手烧毁。
现在看来，确实俗艳碍眼。
三尾狐见状，目中的热情萎靡了许多，抬腕手指一划。
“既然客官无意，那头还有许多别的衣料，还请自去选看吧。”
她打了个哈欠，扶着款款腰肢，再度躺回摇椅。
“不用，挑个最贵的。”
夙尾沉静的面容没有一丝起伏，补充道：“只要白色。”
刚摇上摇椅的三尾狐一个力度不稳，差点掀翻。再起身，又是方才的热情笑脸，拍掌扬声道：“小的们，出工啦。”
无数小妖鱼贯而出，有为夙尾度量腰身，有为夙尾端茶送风。
更多的是头戴冠翎的鸟妖，双手持线在布料中穿梭如幻影。
夙尾一杯茶水还未冷，新衣便做好了。
三尾狐亲自端送出来，笑眯眯地收下沉甸甸的灵贝，真心道：“多谢客官。现如今像客官这样爽快的委实不多，若日后还有什么需求，小店必为客人解忧。”
夙尾颔首欲走，步伐忽然停顿，转身道：“你这里，能换人间的银两吗？”
三尾狐笑容扩大，喊来小妖哐哐搬来三大麻袋，地面差点砸出凹坑。
“铜钱、白银、黄金。客官想换什么，应有尽有。”
她拨了拨手腕上一串的珍宝镯子，俏声道：“我赛六娘不说大话，除开这间铺子，手上还有珠饰、杂货、法器、山地、黑货……不少的铺面。”
“客官有任何需求，都能解忧。”
再出铺门，夙尾感觉自己的乾坤袖都沉了许多。
好在几百年来为偊康卖命，缴获多，奖赏更多，灵贝倒是花不完。
重换一身着装，夙尾念咒招来空中一朵翔云，运足妖力，直冲三重天门。
仙界瑰丽，云蒸霞蔚，贝阙珠宫，是下界许多人穷其一生的追求之所。
但去过的都知道，天宫不仅绮丽，更有仙门重重。
一重云门，渡雷电。凡法术不精者，必定止步。
二重云门，渡心性。凡心术不正者，难以通行。
三重云门，天宫守卫亲自执掌，查阅来历，询问事由，若有一丝不合之处，立即遣返。
前两次，夙尾都是由偊康安排，执着他的名帖，为他跑腿。
这次为自己而来，倒是陌生。
天宫守卫睁着三目金眼，端看手中的拜帖，与夙尾比对。
“妖族，青山洞，拜见云麓仙人？”
夙尾弯腰行礼，沉声道：“青山夙尾，昔年曾受云麓仙人指点，感激在心。去岁偶遇仙人，再受点播，今日特来拜见。”
“你们下界来的怎么都是这套说辞。”天宫守卫摆了摆手，丢下拜贴，拒绝道：“不行。”
夙尾抬眸，面容添了三分陈恳，“还请守卫大人知晓，小妖确实与仙人旧识，也曾进过两次云门，不如大人查查过往记录？”
“不必查，回去吧。”守卫回得随意。
夙尾微愣。
没想到这三重门如此严格。
守卫捡起丢在桌案上的拜帖，塞回夙尾手中。
“我是说，云麓仙人上个月就下界遨游去了，宫里除了一院子的灵兽连个童子都没有，你的时机来得不对，下次再来吧。”
原来如此。
夙尾心平气和将拜帖收回袖中，转而摸出一枚灵气环绕的玉牌，递交给守卫。
这回轮到天宫的守卫愣住。
几个守卫凑在一起，认真查看了一番，确认为真。
“你既有仙引怎么不早说，何必在这里耽搁半天。”
守卫将玉牌交还给夙尾，纳闷道：“从来只听说谛知仙君爱结交，这浮元宫的仙引我们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还挺有能耐。”
“行了，进去吧。浮元天宫靠近东鲤海，你向东走，仙引自会为你指路。”
夙尾微微欠身，“多谢。”
离开云门法阵后，夙尾又多行了一段路程，确认脱离天宫守卫的云门法阵后，驾云径直向西，直到远远瞧见一座苍泠雪山，这才缓步。
云麓仙人的鹿云宫果然如天宫守卫所言，宫门紧闭，不见人影。
不过，十分吵闹。
夙尾站在宫门外听了会儿，只觉宫殿上头的玉瓦都快掀翻了。
她弹出一丝妖气，随风送了进去。
殿内的躁动刹那寂静，而后更加激烈。
夙尾背着手，又等了半盏茶。
只听得里头花盆碎裂柱子倾垮噼里啪啦一通折腾，最后将一只毛发脏乱打结双眼圆滚可爱的小兽踹出墙院，正好摔在她脚边。
夙尾往边上挪了挪，护住了干净的新衣。
小兽在地上滚了两圈，抬起双腿幻化成一名发如鸡窝眼框乌紫的白嫩少年。
若忽略浑身的脏乱，这少年明眸唇红，五官灵俏，倒很美貌。
美貌少年看也不看夙尾，冲院内嚷嚷道：“等仙子回来了，我要叫仙子通通把你们送进玫山！”
一块碎瓦从里抛出，砸中他的脑袋。
他吃痛蹲下，气愤得原地抛沙。
可是天宫的地面没有沙，只有云。
他什么也没捞住。
夙尾有些好笑：“怎么混了这么久，还要被他们欺负？”
少年噘嘴，愤愤不平道： “平日里仙子宠我，他们吃醋，专捡着仙子不在的时候捉弄我，实在可恶。”
“你也真是！”他把矛头转向夙尾，“你来找我敲门就是，干嘛让他们都闻到你的妖气，取笑了我半天才让我出来。”
“敲了。好像有谁叫我滚。”
夙尾大致形容了一下那道声音。
少年不假思索的锤了下空气，“就是黄阁。那家伙平日负责守门，最烦给人开门，仗着仙子不在连职责都不顾，更是可恶。”
夙尾幻化出镜子让他梳理毛发，看他细致入微，忽而道：“情翎，你可有后悔当日选择跟随云麓仙人来到天宫？”
情翎手中一顿，侧脸回视夙尾。
下一眼，就见他明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能来鹿云宫是我十辈子修来的造化，不然还要跟着你吃田鼠抢腐肉？”
“那一回我们不小心撞进黄鼠狼老巢，那老精怪有些修为，一爪子就捏碎了我的小腿，要不是你背着我跑，我早被吃了。”
“仙子救我于苦难，我自是打死都不后悔的。反倒是你，当时仙子应了我带你回天宫作个玩伴，你若是答应了，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孤立无援被他们捉弄……”
情翎说话时神情生动情绪饱满，和青黛有些像，但比她更多一分娇憨纯真，果然丝毫不见往日痕迹。
夙尾笑了笑。
情翎又絮絮叨叨埋怨了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今天又是替人来办事的？”
夙尾直叙目的：“有件事情找你打探。”
情翎见她神情不似平日，暂且按下对往昔岁月的怨怼，好奇的凑近了一些，听她细细耳语。
夙尾语毕，他愣了几息，接着一蹦三尺高拔腿就往鹿云宫门跑，狂敲道：“开门，开门，放我进去！”
里头中气十足：“滚。”
情翎又被夙尾提着衣领，拉了回来。
他愁眉苦脸道：“这种事情怎么要找我，我连听都不想听。”
“已经听到了。”
“我不干。”
“你可以干。”
“我不能。”
“你能。”
情翎在原地转了十几圈，好不容易理顺的毛发又乱飞如草，他焦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再三思虑道：“你这是让我违反界规。”
夙尾瞧他胆小如鼠的样子，有些好笑。
曾经他也是这样，做什么都说不敢，最后到了紧要关头，又什么都做。
她站了半天，最终拿出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
情翎拿来锦囊，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小瓶，他摸了摸细腻的瓶身，忽然福灵心至道：“这是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誓情丹？”
他双眼发光，灿若宝石。
夙尾瞧得长眉皱起，突然伸手把瓶子夺回，不悦道：“这东西不适合你，不要用了。”
不料情翎一张脸凑得极近，伸出舌头作势要舔。
夙尾本能的一巴掌把这张脸按回去，便觉得掌心一松，瓶子又被情翎趁机夺走。
他笑得一脸得意，“给了就是我的了，就算你不送来，我迟早也能弄到手。行了行了，你的事我会替你打探的，赶紧走，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被赶的夙尾站了半晌也没动。
情翎对上她不掩忧虑的双眸，心头沉了沉，很快又笑道：“也未必就用，你别这个样子。”
“但愿如此。”夙尾揉了揉眉心。
二人无话了片刻，夙尾忽然道：“你们方才在院子里打闹，是不是掉了很多毛。”
情翎不明所以，干脆幻化回兽体，揪着藏在自己毛发中的杂毛，嫌弃的扒拉出来。
夙尾从中挑了一片最漂亮的羽毛，收进袖中。
“你要这个玩意儿干嘛？”
“送礼。”夙尾直率道。
情翎不可思议，“那破鸟的杂毛还能当礼？”
夙尾瞥了他一眼，“装饰而已，那人好像喜欢鸟毛。”
情翎不敢苟同世上还有如此品味之人，顺嘴问道：“谁啊？”
夙尾看向东方的潋滟天色，云霞染粉，煞是好看，道：“正好也要去拜见他。”
“谁？”情翎的好奇心被高高拎起，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夙尾弯唇，拍了拍他的脑袋。
“谛知。”
拜入天宫前，她还需一身妥当衣着。
仙界里的神仙固然不会因为皮囊外物而去轻视下界之人，但小鬼难缠，不少宫宇中的仙童灵兽很会看菜下碟。
衣铺的掌柜是只老练的三尾狐，俏目一转，便殷勤着迎了上来。
她招来不少布料，为夙尾一一介绍。
有深海的幻彩鲛纱、古域的重蚕灵丝、人间的娇嫩丝绣、甚至天宫的云织纱锦……或华贵或轻柔，飘动在空中，美丽夺目。
夙尾一一扫视而过，没有半分停顿。
这些料子也曾经出现在她的衣柜之中，由偊康遣来，被她亲手烧毁。
现在看来，确实俗艳碍眼。
三尾狐见状，目中的热情萎靡了许多，抬腕手指一划。
“既然客官无意，那头还有许多别的衣料，还请自去选看吧。”
她打了个哈欠，扶着款款腰肢，再度躺回摇椅。
“不用，挑个最贵的。”
夙尾沉静的面容没有一丝起伏，补充道：“只要白色。”
刚摇上摇椅的三尾狐一个力度不稳，差点掀翻。再起身，又是方才的热情笑脸，拍掌扬声道：“小的们，出工啦。”
无数小妖鱼贯而出，有为夙尾度量腰身，有为夙尾端茶送风。
更多的是头戴冠翎的鸟妖，双手持线在布料中穿梭如幻影。
夙尾一杯茶水还未冷，新衣便做好了。
三尾狐亲自端送出来，笑眯眯地收下沉甸甸的灵贝，真心道：“多谢客官。现如今像客官这样爽快的委实不多，若日后还有什么需求，小店必为客人解忧。”
夙尾颔首欲走，步伐忽然停顿，转身道：“你这里，能换人间的银两吗？”
三尾狐笑容扩大，喊来小妖哐哐搬来三大麻袋，地面差点砸出凹坑。
“铜钱、白银、黄金。客官想换什么，应有尽有。”
她拨了拨手腕上一串的珍宝镯子，俏声道：“我赛六娘不说大话，除开这间铺子，手上还有珠饰、杂货、法器、山地、黑货……不少的铺面。”
“客官有任何需求，都能解忧。”
再出铺门，夙尾感觉自己的乾坤袖都沉了许多。
好在几百年来为偊康卖命，缴获多，奖赏更多，灵贝倒是花不完。
重换一身着装，夙尾念咒招来空中一朵翔云，运足妖力，直冲三重天门。
仙界瑰丽，云蒸霞蔚，贝阙珠宫，是下界许多人穷其一生的追求之所。
但去过的都知道，天宫不仅绮丽，更有仙门重重。
一重云门，渡雷电。凡法术不精者，必定止步。
二重云门，渡心性。凡心术不正者，难以通行。
三重云门，天宫守卫亲自执掌，查阅来历，询问事由，若有一丝不合之处，立即遣返。
前两次，夙尾都是由偊康安排，执着他的名帖，为他跑腿。
这次为自己而来，倒是陌生。
天宫守卫睁着三目金眼，端看手中的拜帖，与夙尾比对。
“妖族，青山洞，拜见云麓仙人？”
夙尾弯腰行礼，沉声道：“青山夙尾，昔年曾受云麓仙人指点，感激在心。去岁偶遇仙人，再受点播，今日特来拜见。”
“你们下界来的怎么都是这套说辞。”天宫守卫摆了摆手，丢下拜贴，拒绝道：“不行。”
夙尾抬眸，面容添了三分陈恳，“还请守卫大人知晓，小妖确实与仙人旧识，也曾进过两次云门，不如大人查查过往记录？”
“不必查，回去吧。”守卫回得随意。
夙尾微愣。
没想到这三重门如此严格。
守卫捡起丢在桌案上的拜帖，塞回夙尾手中。
“我是说，云麓仙人上个月就下界遨游去了，宫里除了一院子的灵兽连个童子都没有，你的时机来得不对，下次再来吧。”
原来如此。
夙尾心平气和将拜帖收回袖中，转而摸出一枚灵气环绕的玉牌，递交给守卫。
这回轮到天宫的守卫愣住。
几个守卫凑在一起，认真查看了一番，确认为真。
“你既有仙引怎么不早说，何必在这里耽搁半天。”
守卫将玉牌交还给夙尾，纳闷道：“从来只听说谛知仙君爱结交，这浮元宫的仙引我们还是第一次瞧见。你还挺有能耐。”
“行了，进去吧。浮元天宫靠近东鲤海，你向东走，仙引自会为你指路。”
夙尾微微欠身，“多谢。”
离开云门法阵后，夙尾又多行了一段路程，确认脱离天宫守卫的云门法阵后，驾云径直向西，直到远远瞧见一座苍泠雪山，这才缓步。
云麓仙人的鹿云宫果然如天宫守卫所言，宫门紧闭，不见人影。
不过，十分吵闹。
夙尾站在宫门外听了会儿，只觉宫殿上头的玉瓦都快掀翻了。
她弹出一丝妖气，随风送了进去。
殿内的躁动刹那寂静，而后更加激烈。
夙尾背着手，又等了半盏茶。
只听得里头花盆碎裂柱子倾垮噼里啪啦一通折腾，最后将一只毛发脏乱打结双眼圆滚可爱的小兽踹出墙院，正好摔在她脚边。
夙尾往边上挪了挪，护住了干净的新衣。
小兽在地上滚了两圈，抬起双腿幻化成一名发如鸡窝眼框乌紫的白嫩少年。
若忽略浑身的脏乱，这少年明眸唇红，五官灵俏，倒很美貌。
美貌少年看也不看夙尾，冲院内嚷嚷道：“等仙子回来了，我要叫仙子通通把你们送进玫山！”
一块碎瓦从里抛出，砸中他的脑袋。
他吃痛蹲下，气愤得原地抛沙。
可是天宫的地面没有沙，只有云。
他什么也没捞住。
夙尾有些好笑：“怎么混了这么久，还要被他们欺负？”
少年噘嘴，愤愤不平道： “平日里仙子宠我，他们吃醋，专捡着仙子不在的时候捉弄我，实在可恶。”
“你也真是！”他把矛头转向夙尾，“你来找我敲门就是，干嘛让他们都闻到你的妖气，取笑了我半天才让我出来。”
“敲了。好像有谁叫我滚。”
夙尾大致形容了一下那道声音。
少年不假思索的锤了下空气，“就是黄阁。那家伙平日负责守门，最烦给人开门，仗着仙子不在连职责都不顾，更是可恶。”
夙尾幻化出镜子让他梳理毛发，看他细致入微，忽而道：“情翎，你可有后悔当日选择跟随云麓仙人来到天宫？”
情翎手中一顿，侧脸回视夙尾。
下一眼，就见他明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能来鹿云宫是我十辈子修来的造化，不然还要跟着你吃田鼠抢腐肉？”
“那一回我们不小心撞进黄鼠狼老巢，那老精怪有些修为，一爪子就捏碎了我的小腿，要不是你背着我跑，我早被吃了。”
“仙子救我于苦难，我自是打死都不后悔的。反倒是你，当时仙子应了我带你回天宫作个玩伴，你若是答应了，我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孤立无援被他们捉弄……”
情翎说话时神情生动情绪饱满，和青黛有些像，但比她更多一分娇憨纯真，果然丝毫不见往日痕迹。
夙尾笑了笑。
情翎又絮絮叨叨埋怨了好半天，才清了清嗓子问道：“怎么，今天又是替人来办事的？”
夙尾直叙目的：“有件事情找你打探。”
情翎见她神情不似平日，暂且按下对往昔岁月的怨怼，好奇的凑近了一些，听她细细耳语。
夙尾语毕，他愣了几息，接着一蹦三尺高拔腿就往鹿云宫门跑，狂敲道：“开门，开门，放我进去！”
里头中气十足：“滚。”
情翎又被夙尾提着衣领，拉了回来。
他愁眉苦脸道：“这种事情怎么要找我，我连听都不想听。”
“已经听到了。”
“我不干。”
“你可以干。”
“我不能。”
“你能。”
情翎在原地转了十几圈，好不容易理顺的毛发又乱飞如草，他焦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再三思虑道：“你这是让我违反界规。”
夙尾瞧他胆小如鼠的样子，有些好笑。
曾经他也是这样，做什么都说不敢，最后到了紧要关头，又什么都做。
她站了半天，最终拿出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
情翎拿来锦囊，发现里面只有一个小瓶，他摸了摸细腻的瓶身，忽然福灵心至道：“这是上次我让你帮我找的誓情丹？”
他双眼发光，灿若宝石。
夙尾瞧得长眉皱起，突然伸手把瓶子夺回，不悦道：“这东西不适合你，不要用了。”
不料情翎一张脸凑得极近，伸出舌头作势要舔。
夙尾本能的一巴掌把这张脸按回去，便觉得掌心一松，瓶子又被情翎趁机夺走。
他笑得一脸得意，“给了就是我的了，就算你不送来，我迟早也能弄到手。行了行了，你的事我会替你打探的，赶紧走，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被赶的夙尾站了半晌也没动。
情翎对上她不掩忧虑的双眸，心头沉了沉，很快又笑道：“也未必就用，你别这个样子。”
“但愿如此。”夙尾揉了揉眉心。
二人无话了片刻，夙尾忽然道：“你们方才在院子里打闹，是不是掉了很多毛。”
情翎不明所以，干脆幻化回兽体，揪着藏在自己毛发中的杂毛，嫌弃的扒拉出来。
夙尾从中挑了一片最漂亮的羽毛，收进袖中。
“你要这个玩意儿干嘛？”
“送礼。”夙尾直率道。
情翎不可思议，“那破鸟的杂毛还能当礼？”
夙尾瞥了他一眼，“装饰而已，那人好像喜欢鸟毛。”
情翎不敢苟同世上还有如此品味之人，顺嘴问道：“谁啊？”
夙尾看向东方的潋滟天色，云霞染粉，煞是好看，道：“正好也要去拜见他。”
“谁？”情翎的好奇心被高高拎起，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夙尾弯唇，拍了拍他的脑袋。
“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