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岑嘉的错觉，她觉着酒吧里的温度和声量都小了许多，叶程的那句话落在背后，带着前所未有的锋芒。
岑嘉转过身，对上叶程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竟想落荒而逃。
陈石几个人互相挤眉弄眼，谁也没有出声，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叶程一步一步逼近，不同于方才的温和，他立在岑嘉的沙发后面，双手撑在岑嘉的肩旁。
周身的空气陡然稀薄起来，那种独属于男人的压迫感，死死地笼罩在她的身侧。
“凌晨两点给我发消息的，不是你吗？”
陈石瞳孔震惊，众人瞠目结舌。
岑嘉觉着面子一键清空，满盘皆输。
但她到底见惯大场面，愣了片刻，又迅速寂了下来，笑得颇具风情。
只有叶程看见她眼中的嘲弄。
“怎么，叶总很在意我是不是长情？难道还想和我旧情复燃么？”
她的手微微抬起，顺手拽住了叶程垂下来的领带，猛地将他拽到了身前脸侧。
那蔷薇香气扑入叶程的肺腑里，他听见岑嘉逗弄的话语：“可叶总不是说不想和我试一试么？”
那柔软的手掌顺着领带，摸上了他的侧脸，可叶程只能感觉到那掌心冰凉的戒指。
提醒着他，这个女人的冷酷无情。
他其实进来很久了，看见岑嘉和无数个男人调情，也同样拒绝了所有的桃花。
为了谁？为了她的新男朋友？
他从来都知道岑嘉可恶，直到现在，他才切身体会到，真正的可恶。
她是怎么能够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在有男朋友的前提下，调戏着前男友。
他盯着岑嘉妩媚动人的眼睛，心里面是滔天的恨意与恼怒。他要掐死这个女人，将她摁在沙发上，狠狠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让她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岑嘉这样的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果。
这么想着，他抬起手，掐着岑嘉的下巴，强迫她盯着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岑嘉看见他眼中的强势与阴狠。
她愣住的这一瞬，叶程已经离她很近。鼻尖对着她的鼻尖，近得连呼吸都可以交融起来。
那声音压着愠怒，带着冷酷。
“那我现在说想呢？岑嘉。”
岑嘉丝毫不惧，想要扭过头，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她眉间的风情也敛了下来，冷然如冰：“太晚了，叶总，我没兴趣了。”
叶程低低笑了一声，摁住了想要抽身离开的岑嘉，情绪晦暗不明。
“可我觉着刚刚好。”
岑嘉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程的唇落了下来。
她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避开，却被叶程使劲地扭了过来，强势地咬上了岑嘉的唇。
一如既往的软。
岑嘉愣了愣，直到叶程的舌探了进来，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叶程，双手疯狂地想要推开叶程，可男女之间本就有体力悬殊，她铆足了力气，也没有撼动分毫。
叶程却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指尖探到她的腰窝，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那大手环住了她的腰，当着她所有发小的面，狠狠地咬着她的唇，将她摁在沙发里，视若无人地在她的唇齿间疯狂地掠夺汲取。
“叶程！你——”
话语被堵在舌根。
她太久没有接过吻，一时间，竟忘了换气。
原本就清淡的妆遮不住她的脸上的红晕，她眼中憋出眼泪来，而叶程却始终不肯放过。
那唇红迷乱，酒气与灯光之下，岑嘉像一条旱死的鱼，在叶程身下残喘着。
一吻终毕，叶程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他抹去了她眼角溢出来的水光，用指腹擦去了她唇角杂乱得口红，语气很冷漠：“记住了吗，岑嘉，是你先招惹我的。”
岑嘉理智逐渐回笼，先涌上来的是恼火，可叶程挡在她的眼前，单从气势上就压过她一截。
“你——”
时过境迁，她居于劣势，要是惹恼了叶程，没准就更下不来台。
直觉告诉岑嘉，叶程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多脸可以丢。
可就这样息事宁人？
岑嘉也做不到。
她扭头从酒桌上抽了一瓶酒，想要砸到叶程身上，却被一个眼神定住了。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阴冷的眸光，裹挟着至深的执念与克制——不，她其实见过的。
在叶程二十一岁的那场大雨里，她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叶程眉眼里的恨与戾气。
她怔了怔，到底没有下狠手。
叶程凉凉笑了一声，他转过身：“明天见，岑嘉。”
“.......”
他走后，四下仍旧一片寂静。
一群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连手机都不敢拿，生怕岑嘉一个恼羞成怒将他们灭了口。
岑嘉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酒瓶被她狠狠砸在地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到，将目光落在岑嘉身上，不解其意。
岑嘉拎起包，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踩着那些碎片，扭头就走。
她的身影消失后，陈石他们又是一阵静默，缓了好久，才惊道：“我没看错吧？那是叶程？他什么时候玩这么野了？我的天，岑姐不会杀了他吧？强吻诶？强吻！”
“妈的太劲爆了，我都看傻了，你们说叶程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和岑姐死灰复燃？”
“我觉着有可能，当年不是岑姐提的分手吗？叶程挽回了好久，也没有回头。虽然这几年岑姐嗯....看上去挺痴情的....但谁不知道岑姐是什么性格？真要是痴情，至于三年换了十个男朋友？”
“......那现在这怎么说？”
陈石微微抿唇，咂舌：“我倒觉着，岑姐有点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叶程怎么过来了？感觉也不像是来喝酒的？”
这些岑嘉就不知道了。
她坐上车回家，心口还怦怦乱跳，乃至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她还眉梢的怒意还没下去。
苏沐只看见岑嘉怒气冲冲地回来，把桌子上的杯子一推，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他心中诧异，至少和岑嘉在一起两年，他从来没有看见岑嘉发过这么大的火。
谁惹着她了？
苏沐犹豫着上前：“岑嘉.....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本来是明天回来的，但又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来讨岑嘉的欢心，绝不能有金主留守空房的事情发生。
拿了钱就要办事，苏沐一直很明白这个道理。
岑嘉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满脑子都是晚上叶程将她压在沙发里的画面。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这样冒犯她。
叶程怎么敢！他怎么敢！
耳畔还传来苏沐的絮叨。
她目光淬了毒，一把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道：“给我滚！”
苏沐被她吓到，登时不敢再说，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子敢惹她。
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当即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笑话，万一岑嘉迁怒了他，这份工作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屋子里一刹静了下来，她忍了又忍，到底控制不住，举起杯子砸向了远处的落地窗。
“该死！叶程！我早晚要杀了你！”
夜色朦胧，叶程就坐在阳台上，默不作声地望着对面恼羞成怒的女人。
他指尖探上自己的唇，到底是勾起来一抹的爽朗的笑。
岑嘉还是岑嘉，脾气一如既往地坏。
当然，更让他心情愉悦的，是夹着尾巴离开的苏沐。
他想了想，给徐宇发了条短讯。
.....
苏沐从别墅出来，也没地方去，就找到了一间酒店，等岑嘉消气了再回去。
这些年他也存了不少钱，就算岑嘉不要他了，他也能有很好的生活。
但让他现在还愿意维持这份工作的，其实极小一部分是为了钱。
多少人能有机会，待在岑嘉这样的人身边？
很少。
而他是最长的一个。
两年来同床共枕，他不是没有过动心，可他只能藏着。
在这关系当中，他从来没有占据主导地位，也绝不可能主导岑嘉。
他这样的一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替换，只有成为无可替代的人，才能够站在岑嘉身边。
他脑袋里不知不觉就浮现了叶程的身影。
也许，终有一日，他也可以成为叶程，而后彻底拥有岑嘉。
这样想着，他攥紧了手机，却蓦地听到了电话铃声。
苏沐略有些诧异，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他以为是推销，顺手就挂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想了想，他摁了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温雅的男声：“您好，是苏沐，苏先生吗？”
苏沐懵懂应了一声。
徐宇语调很轻缓：“我们老板想和你见一见，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们老板是？”
徐宇道：“您应该听说过，我的老板姓叶，叶程的叶。”
“.......”
.......
不知道隔了多久，岑嘉才从餐桌旁起身，她脸上的愤怒已经平缓下去，但眼角的笑意已经被消磨干净，只有至深的冷酷。
她想，叶程还是那么会装。
明明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非要搞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遮遮掩掩，就像很久之前，叶程非要藏着对她的心动，拖了半年才认清。
是了。
叶程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她的说走就走？
只怕这五六年都在国外想着怎么报复她呢。
要不是今天他眼中的阴狠，岑嘉甚至都没想起来，那年夏天他眼中的恨意。
她放好了热水，躺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才在香薰中逐渐缓和了心绪。
既然叶程这么想要和她死灰复燃，那她倒要看看，叶程究竟长进了多少。
秀玉的项目又有多少圈套，叶程还有多少手段，她都乐意奉陪。
镜子里的女人卸了妆，眉眼没有变化，只是苍白憔悴了很多，带着固执和尖锐，像是一块棱角分明的顽石，却又同样的坚不可摧。
只有细细看过去，才能发觉，她有些红肿的唇。
她扯了扯嘴角：“叶程，咱们走着瞧。”
......
当夜，叶三忙完工作，登上微信，发现自己被踢出了‘余河猛男’的群聊。
他面露诧异，去问陈石：“怎么了？怎么把哥们给踢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感叹号。
[您不是对方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再聊天。]
真是莫名其妙。
岑嘉转过身，对上叶程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竟想落荒而逃。
陈石几个人互相挤眉弄眼，谁也没有出声，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叶程一步一步逼近，不同于方才的温和，他立在岑嘉的沙发后面，双手撑在岑嘉的肩旁。
周身的空气陡然稀薄起来，那种独属于男人的压迫感，死死地笼罩在她的身侧。
“凌晨两点给我发消息的，不是你吗？”
陈石瞳孔震惊，众人瞠目结舌。
岑嘉觉着面子一键清空，满盘皆输。
但她到底见惯大场面，愣了片刻，又迅速寂了下来，笑得颇具风情。
只有叶程看见她眼中的嘲弄。
“怎么，叶总很在意我是不是长情？难道还想和我旧情复燃么？”
她的手微微抬起，顺手拽住了叶程垂下来的领带，猛地将他拽到了身前脸侧。
那蔷薇香气扑入叶程的肺腑里，他听见岑嘉逗弄的话语：“可叶总不是说不想和我试一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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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知道岑嘉可恶，直到现在，他才切身体会到，真正的可恶。
她是怎么能够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在有男朋友的前提下，调戏着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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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现在说想呢？岑嘉。”
岑嘉丝毫不惧，想要扭过头，却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她眉间的风情也敛了下来，冷然如冰：“太晚了，叶总，我没兴趣了。”
叶程低低笑了一声，摁住了想要抽身离开的岑嘉，情绪晦暗不明。
“可我觉着刚刚好。”
岑嘉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程的唇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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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软。
岑嘉愣了愣，直到叶程的舌探了进来，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叶程，双手疯狂地想要推开叶程，可男女之间本就有体力悬殊，她铆足了力气，也没有撼动分毫。
叶程却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指尖探到她的腰窝，她身子一下软了下来。
那大手环住了她的腰，当着她所有发小的面，狠狠地咬着她的唇，将她摁在沙发里，视若无人地在她的唇齿间疯狂地掠夺汲取。
“叶程！你——”
话语被堵在舌根。
她太久没有接过吻，一时间，竟忘了换气。
原本就清淡的妆遮不住她的脸上的红晕，她眼中憋出眼泪来，而叶程却始终不肯放过。
那唇红迷乱，酒气与灯光之下，岑嘉像一条旱死的鱼，在叶程身下残喘着。
一吻终毕，叶程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他抹去了她眼角溢出来的水光，用指腹擦去了她唇角杂乱得口红，语气很冷漠：“记住了吗，岑嘉，是你先招惹我的。”
岑嘉理智逐渐回笼，先涌上来的是恼火，可叶程挡在她的眼前，单从气势上就压过她一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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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岑嘉，叶程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多脸可以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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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也做不到。
她扭头从酒桌上抽了一瓶酒，想要砸到叶程身上，却被一个眼神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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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程二十一岁的那场大雨里，她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叶程眉眼里的恨与戾气。
她怔了怔，到底没有下狠手。
叶程凉凉笑了一声，他转过身：“明天见，岑嘉。”
“.......”
他走后，四下仍旧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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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犹豫着上前：“岑嘉.....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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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沐懵懂应了一声。
徐宇语调很轻缓：“我们老板想和你见一见，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们老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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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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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隔了多久，岑嘉才从餐桌旁起身，她脸上的愤怒已经平缓下去，但眼角的笑意已经被消磨干净，只有至深的冷酷。
她想，叶程还是那么会装。
明明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非要搞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遮遮掩掩，就像很久之前，叶程非要藏着对她的心动，拖了半年才认清。
是了。
叶程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她的说走就走？
只怕这五六年都在国外想着怎么报复她呢。
要不是今天他眼中的阴狠，岑嘉甚至都没想起来，那年夏天他眼中的恨意。
她放好了热水，躺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才在香薰中逐渐缓和了心绪。
既然叶程这么想要和她死灰复燃，那她倒要看看，叶程究竟长进了多少。
秀玉的项目又有多少圈套，叶程还有多少手段，她都乐意奉陪。
镜子里的女人卸了妆，眉眼没有变化，只是苍白憔悴了很多，带着固执和尖锐，像是一块棱角分明的顽石，却又同样的坚不可摧。
只有细细看过去，才能发觉，她有些红肿的唇。
她扯了扯嘴角：“叶程，咱们走着瞧。”
......
当夜，叶三忙完工作，登上微信，发现自己被踢出了‘余河猛男’的群聊。
他面露诧异，去问陈石：“怎么了？怎么把哥们给踢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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