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半个小时前。

    鸡鸣寺大道上,有人开了小货车在卖花。

    粉色郁金香,浅紫的洋桔梗、浅金向日葵、纯白的水仙等花卉,随性而美丽的摆放在一起。

    鲜花映着寺庙,天边的红云别有一番人间烟火气息。

    丁小雨想,哪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花?

    “林溪,你等我一下。”

    顾林溪不明所以还是说了句好。丁小雨快步下寺庙的台阶,小货车边围了不少人,有情侣,有女生也有男生。

    在即将接近的时候,一个挽着花篮的小女孩拦住他的去路。

    “哥哥,你是要买花吗?”

    丁小雨想,反正都是买花,不如照顾下小孩子的生意。他蹲下来笑道,“是啊,你这里有什么花吗?”

    “有很多呢。”

    “那有没有送女孩子的花呢?”

    小女孩将花篮放在地上,小心的拨开风铃花和洋甘菊。“你等等,让我看看….”

    “有啦,哥哥你就送这个吧!姐姐一定喜欢!”一小捧精致的红玫瑰赫然出现。

    丁小雨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了。

    玫瑰的红色好不断放大渲染,竟成了血的颜色。

    丁小雨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哥哥,你怎么了?”小女孩手里的红玫瑰滴落血,他抬了抬脚,连鞋底都是血。

    “哗”不知从哪刮起的风。丁小雨猛地去看——

    谁?谁在哪!?林溪呢!?林溪在哪!!?

    “哥哥?你到底买不买花?”

    他似乎被小女孩喊回了点神,可当丁小雨僵硬地扭过头,那抹红色瞬间刺入眼睛。

    下一秒。

    “咚”丁小雨重重的摔在地上。

    “诶!!哥哥!!”买花的小女孩慌了,她才八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就哭了,边哭边喊人,“有人晕倒了!快来人,有人晕倒了!”

    她刚嚎完,就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背着白色帆布包的大姐姐冲了过来。“小雨,小雨!”

    看大姐姐焦急的模样,小女孩知道俩人是认识的,一下有了主心骨。

    太好了,不用被抓去坐牢了耶。QwQ

    丁小雨说让顾林溪在等一下,她便一直站在原地,目光却紧紧跟随着。

    当少年朝卖花的小货车走去,女孩先是一愣,随即不知所措,手不由自主攥紧了书包带子,红云染上了脸颊,带着一点点雀跃,一点点欢喜。

    直到少年倒下,这种喜悦立刻成了惊惧。

    “小雨!!”

    “这么年轻是不是心梗啊?”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在前面买花,一下就看见他倒地上了。”

    顾林溪强迫自己冷静,先是探了下鼻子。还有呼吸,只是晕倒,别慌。

    接着喜询问路人,在得到详细地址后,快速的拨打了120。

    救护车不一会儿到达,刺耳的急救鸣声划破了鸡鸣寺的黄昏。

    陈岸赶到南京第一医院的时候,推开门,丁小雨躺着床上,顾林溪在,医生也在。

    他详装的喘了气,“不好意思溪溪,路上有点堵。小雨他怎么样了?”

    “都怪我,自己先去办事把你们丢下了。”陈岸眼神黯淡,神色满是迟来的内疚,好像在说,啊,我来晚了,我真该死。

    顾林溪连忙安慰:“没事的陈岸,我们也来了没多久。诶,你别自责,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嘛。”转头,问一旁的医生——

    “医生,我朋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这,他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就是身上有点外伤,还有点贫血….”

    顾林溪抓住关键词:“等等?外伤??”

    陈岸微不可查的往后挪了挪。

    “是啊,你朋友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身上全是口子呢!”医生说罢轻轻的弄开丁小雨的袖子,几道割痕清晰可见,深深浅浅。

    虽然没流血,但伤口很新,一看就是这几天割的。

    顾林溪也被吓了一大跳,小雨身手不错,在南京有谁能伤到他?又有谁去伤他?

    两个男生总比自己一个女生知道的多,亲密的多吧?

    “陈岸,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陈岸含笑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太可怜了,先给他治治吧。”

    医生:“稍等。妹妹,是你送他过来的吧?那你朋友晕倒前有没有做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顾林溪回忆在台阶上看到的,一个画面闪过。“他在买花….卖花的小孩拿了一捧红玫瑰,没多久,我朋友就晕倒了。”

    红玫瑰?

    医生心里已经有了些结论,合上本子道:“丁患者的身体指标各项正常,从你的描述,我推测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顾林溪一怔,“你说小雨得了PTSD?”

    “是。”医生对着陈岸和顾林溪郑重的嘱咐,“以后尽量别让你们朋友看到玫瑰花,什么颜色的不行。”

    ……

    丁小雨醒来时,他看见顾林溪趴在床边,而窗外的世界已经黑了。

    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慢慢的坐起身,趴着的人却晃悠悠的抬头。

    “嗯?小雨……”女孩睡意惺忪,脸上还印着一条淡淡的红印。

    “怎么不多睡会儿。”

    “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眼前的人与梦中的人重合,冲淡了梦里的无助和绝望。丁小雨替她拨开额前错乱的头发,“有时候睡太久,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溪,我饿了。”

    “O O ??”

    穿条纹服的少年眉眼弯弯道,“所以,我们去吃火锅吧。你下午不是想吃这个吗?”

    “好啊,那我去叫陈….”

    女孩刚想起身,病床上的少年轻按她的右肩。

    “不,就我们俩个。”

    ……

    丁小雨送来是急诊,但后面因为手续不齐,便于第二天上午出院了。

    顾林溪和陈岸在车上一合计,干脆第二天回台湾,反正都玩得差不多了。

    俩人甚至已经商量买几点的飞机票了。

    丁小雨:“……”完犊子了。

    ————————————————————————

    青舍。

    顾林溪惊:“什么?小雨你身份证掉了!?”

    丁小雨扯谎脸不红心不跳,“是啊,可能是去鸡鸣寺的时候丢的,我早上出门还在我口袋里。”

    零几年对于身份证管理没有那么严格,旅馆,旅游景点买票就可以进去。

    身份证有,但是在台湾。(…..)

    …..只能说掉了,不能怎么解释他出现在南京?顺丰空运吗?= =

    顾林溪:“这可怎么办?没有身份证就买不了机票,这,小雨你该怎么回台湾啊?”

    零几年坐大巴确实不用身份证,但是坐飞机就不一样了…..

    怎么回去….?

    丁小雨将目光默默的落到陈岸身上。

    【陈岸,你们裁决所有没有….】

    陈岸微笑,“丁小雨,你可真是个宝宝呢。”

    最后天使拨通了电话,温声细语(咬牙切齿)对那头说:“来南京接我,我身份证掉了。”

    直升飞机限重,丁小雨没有行李,顾林溪有个背包和行李箱,陈岸省事直接把衣服烧了,只留了一把小提琴。

    嗯。扔青舍的灶台里了。

    火窜起来的时候,青舍老板娘直呼:“心好痛。”

    顾林溪在楼上收东西,需要伪装的人不在,陈岸淡淡一瞥,道:“要不你陪它一起?”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丁小雨:“…..”陈岸,你这样吓人真的好吗。

    第二天,来接三人的直升机如约而至。开飞机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墨镜哥,三人上飞机,余光瞟了眼陈岸,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谢谢。”

    墨镜哥盯,顾林溪:T T大哥,你还是转过去吧,我害怕。

    一路上两个小时,谁都没有说话。

    陈岸不说话(心情差),顾林溪不说话(因为害怕),丁小雨也不说话(因为顾林溪不说话)。

    这绝对是顾林溪坐过的最诡异的一次飞机。

    她发誓。T T

    直升机降落在台北郊区,三人打车一起回到市中心。到市中心,陈岸背着小提琴独自离开。

    他要赶紧回到裁决所报道,颜绾还在家里。

    ————————————————————————

    小洋楼的门铃被摁了两声。

    屋里的人:“来啦来啦~”

    等等,这个声音。

    门开,屋里的人笑容瞬间凝固。

    蔡一零:“……”

    丁小雨:“..”多么熟悉的排斥感,太亲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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