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下来便是人中龙凤，受万人敬仰。昭惠自诞生那日起，便被众人称为“三殿下”。是西郡王和王妃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享受着两位姐姐、外婆和其他亲人的爱护。
矔疏即便长到500岁，即便法力修炼，也不一定能幻化作人形。矔疏属于草原，日日夜夜地不停奔跑，听朝阳的召唤，与夕阳陪跑，披着漫天繁星，踏遍每一寸土壤……
直到，遇见“领路人”。
那个让他们心甘情愿停下脚步的人，带他们走进草原之外的世界，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人世间”。
之前的世界是黑白的，只因一眼，打翻了彩色的染缸。可能从那一眼开始，便已然沦陷。
“你不累吗？”
少年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眼前的小马驹。
甘愿为你停下，看一眼你的世界。
……
白雾口中的记忆大部分和耶罗梦到的一致，只不过换了个视角，好些细节是他不曾知晓的。
那些表面上与昭惠交好的同龄人，不过是看在她的身份上。那些豪门贵族子弟，无一不想踩着她上位，跻身十老之一，给家族长脸。
昭惠还太小，世道险恶被她二姐一一拦下，直到二姐被陷害摔倒丧失奔跑的能力，昭惠辛辛苦苦找到了扳倒凶手的证据。
只不过十老地位甚高，连西郡王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比赛前生死状已签，纵使拿到证据，也挽回不了什么。
毕竟，赢，才是他们的天性。
那件事对昭惠影响巨大，自那以后，昭惠常常挑衅众人，极力想给二姐报仇。可她年纪太小，输败都是小事，就怕走了二姐的老路。
还好卢骄他们并没把昭惠放在眼里，不过是瞧个热闹。
西郡王想送昭惠去求学，昭惠自然是不想离开草原，也不能离开平川。后来她和平川的事被发现，西郡王勃然大怒，他姑娘是西陵公主，怎可被一介凡人占去了便宜？
于是便有了锁昭惠、流放平川那件事。
昭惠冲出门禁，独角隐隐裂开一条缝隙她也无暇顾及，冲了出去。
虽见到平川，可平川却已时日无多，早存着了此一生的念头。后来追兵赶来，寡不敌众，昭惠被西郡王拦下，眼睁睁地看着平川被押入忘川。
忘川水又冷又黑，任谁都没想到昭惠竟徒步涉水。马踏水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眼泪止不住，远远地瞧见平川跪在地上，被侍卫掰着下颚、灌下孟婆汤。
西郡王见昭惠要与平川一起过奈何桥，无奈之下只得下令，让平川魂飞魄散。
侍卫领命与昭惠打斗起来，侍卫是奉命行事，昭惠却是不要命地反抗，身中重伤依旧咬牙坚持，死死将平川护在身后，想护他过奈何。
忘川上只有一艘无烬木做的船，西郡王一时赶不过去，手持长弓，一箭射向平川。
昭惠想都没想，本能地飞起、挡在平川身前。可毕竟是西郡王全力一箭，那箭头竟刺穿昭惠的胸膛，刺瞎平川的一只眼。
昭惠只觉周身筋脉断了七七八八，一口鲜血吐出，却还想着抬手去捂平川的眼睛，那只眼睛里涌出鲜血，人类都脆弱，平川哥哥现在一定很疼很疼吧。
西郡王见昭惠伤势太重，也慌了神。
昭惠嘴角的血一股一股地流出，箭尾还插在她身上，鲜血染红衣裙，塞给平川情人面具。那面具由神木树皮所制，一面浅棕，一面素白。
昭惠求饶道：“爹爹，放他走，让我怎么样都行。”
西郡王见平川懵懵懂懂地揣着面具，知晓他会因孟婆汤的缘故忘记所有的一切。人既然死了，就造不成什么威胁，只要……昭惠也能忘了他。
西郡王抱起失去意识的昭惠，平川低头茫然地看着自己全身上下仅剩的物件——一张面具。
人死后全身冰凉，那面具戴在脸上却有温度，暖暖的，之前一定被人珍视。眼睛流出的血慢慢染红面具，再一点点变黑。
平川不记得自己是谁，确切地说，他不记得任何事。可他不想过奈何桥，看着来来往往的孤魂野鬼，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放不下，也不知自己究竟想去干什么，总之就是不愿过桥。
错过时机，便只能做一只入不了轮回的厉鬼。
这话曾对周辛帝说过，他自己便是如此。
……
听到白雾说到面具的那一刻，昭惠下意识地看向耶罗脸上的面具。
耶罗也转头看向了她，抬手抹掉昭惠眼角的泪珠，问道：“怎么哭了？”
昭惠也不知为何这般难过，喃喃道：“可能是太感人了吧。”
白雾继续道，不知昏迷多久，等她再醒来时，就已经在锁心塔内了。听这里面的老妖怪说，他们是记忆，也是心魔，神仙要修身养性，需放弃一些东西，他们就是那些被抛弃的。
白雾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抛弃，但她选择了原谅，猜测是这段记忆太残酷。
她出不去，每天只期盼着她的平川哥哥能进来，又不希望平川进来。守着这段回忆几百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昭惠听完后一直未回过神来，白雾说的这些她都很熟悉，可无论是神木爷爷，还是跑场，在草原上都不是秘密。
“如果平川过了奈何桥，他应该已经活过很多世，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他。”
白雾听闻飘到昭惠身旁，昭惠吓得一哆嗦，下意识靠向耶罗。
“不必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见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主人能找到平川哥哥，然后亲口告诉他，没有人能拆散我们，我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人也好，是鬼也罢，草原上的姑娘一旦认定一个人，这一辈子就是他了。”
昭惠心口发疼，心生可怜：“那你不会可惜吗？”
白雾晃了晃，“不可惜。和平川哥哥相识不可惜，平川哥哥忘记我也不可惜，可惜的是我当年没能力保护他，现在……怕是他都不需要了吧。”
白雾说着‘瞥’了耶罗一眼，不过她看不清，耶罗和昭惠也看不出。
昭惠站起身，拍了拍已经乱七八糟的衣裙，“我们带你出去！出去后帮你找主人，让她恢复记忆！”
白雾低声开心地笑了笑，反问道：“如果你是我的主人，愿意恢复记忆吗？”
昭惠毫不犹豫道：“当然！”
“谢谢你，即便我是心魔，也不是被主人抛弃的。我很开心。”
昭惠觉得白雾好可怜，和心爱之人不能长久，还被人关在锁心塔内几百年，以后还会更长。等出去之后，她一定想办法救白雾出去，帮她回到主人身边。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白雾像是听到什么很可怕的声音，吓得四处逃窜，任昭惠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脚步声由远及近，见到来人是西郡王，昭惠开心地跑过去，被西郡王一把抱在怀里，语气中透着从不易察觉的慌张：“臭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一身灰头土脸的，跟我出去吧。”
昭惠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的白雾，问道：“能带她一起出去吗？”
西郡王看着白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姑娘，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心魔，心魔不除，大业难成，不能对心魔心软。”
昭惠虽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想帮白雾。“可是……”
西郡王拉着昭惠的手往台阶走去，“没什么可是的，饿坏了吧，你娘做了好吃的。”
白雾见他们要下楼，快速飘过来，“不要走！”
西郡王一抬手，巨大的法力网将白雾束缚在一根柱子上，任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昭惠想回头去帮白雾解开阵法，被西郡王一把拽了回来，“再不快点饭菜就凉了。”
耶罗冷冷开口，“郡王如此着急，是怕白雾，还是怕被人知道背后的秘密？”
西郡王打哈哈，“区区心魔，有何之惧？”
耶罗上前拉住昭惠的另一只手。
西郡王微微蹙眉，刚刚太紧张，现在才注意到两人手上绑了鬼王链。那不容忽视的魔力让西郡王脑门直突突，抬手就想将这诡异的链子斩断。
耶罗猛地一拽，将昭惠拽离西郡王，护在身后道：“许久未见，郡王是一直未变。”
西郡王瞧着耶罗脸上诡异的黑色面具，“你究竟是谁？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隐藏身份，想必是那四位之一吧？赶紧把这破链子解开！”
耶罗没回答，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一条狰狞的伤疤下是熟悉的面孔，那张令人憎恶、无论多长时间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平川！”
他还敢回来？！他怎么回来了？还当上了鬼王？
昭惠和耶罗都瞧见了西郡王眼中的杀意，昭惠还没从耶罗就是白雾故事里平川的震惊中缓过来，就听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你们……全都知道了？”
西郡王没办法不多想。昭惠的记忆此刻就被他钉在柱子上，平川没有入轮回，反而成了鬼王，还和昭惠绑在一起。他们进来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只是单纯地想一想，西郡王便是一头冷汗。
耶罗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或许是缘分吧，让我再次遇见昭惠，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塔，听到了这个故事。”
昭惠难以置信地看向耶罗，再看向略显无措的西郡王，“爹，她是我…我的心魔？”怪不得那么熟悉，怪不得心口那般难过，怪不得耶罗的面具只有她能摘下来，原来是沾了自己的心头血……
这么多的细节，竟都被她忽略了。昭惠脸色惨白，指尖微微颤抖，忍不住攥紧拳头。
矔疏即便长到500岁，即便法力修炼，也不一定能幻化作人形。矔疏属于草原，日日夜夜地不停奔跑，听朝阳的召唤，与夕阳陪跑，披着漫天繁星，踏遍每一寸土壤……
直到，遇见“领路人”。
那个让他们心甘情愿停下脚步的人，带他们走进草原之外的世界，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人世间”。
之前的世界是黑白的，只因一眼，打翻了彩色的染缸。可能从那一眼开始，便已然沦陷。
“你不累吗？”
少年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眼前的小马驹。
甘愿为你停下，看一眼你的世界。
……
白雾口中的记忆大部分和耶罗梦到的一致，只不过换了个视角，好些细节是他不曾知晓的。
那些表面上与昭惠交好的同龄人，不过是看在她的身份上。那些豪门贵族子弟，无一不想踩着她上位，跻身十老之一，给家族长脸。
昭惠还太小，世道险恶被她二姐一一拦下，直到二姐被陷害摔倒丧失奔跑的能力，昭惠辛辛苦苦找到了扳倒凶手的证据。
只不过十老地位甚高，连西郡王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比赛前生死状已签，纵使拿到证据，也挽回不了什么。
毕竟，赢，才是他们的天性。
那件事对昭惠影响巨大，自那以后，昭惠常常挑衅众人，极力想给二姐报仇。可她年纪太小，输败都是小事，就怕走了二姐的老路。
还好卢骄他们并没把昭惠放在眼里，不过是瞧个热闹。
西郡王想送昭惠去求学，昭惠自然是不想离开草原，也不能离开平川。后来她和平川的事被发现，西郡王勃然大怒，他姑娘是西陵公主，怎可被一介凡人占去了便宜？
于是便有了锁昭惠、流放平川那件事。
昭惠冲出门禁，独角隐隐裂开一条缝隙她也无暇顾及，冲了出去。
虽见到平川，可平川却已时日无多，早存着了此一生的念头。后来追兵赶来，寡不敌众，昭惠被西郡王拦下，眼睁睁地看着平川被押入忘川。
忘川水又冷又黑，任谁都没想到昭惠竟徒步涉水。马踏水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眼泪止不住，远远地瞧见平川跪在地上，被侍卫掰着下颚、灌下孟婆汤。
西郡王见昭惠要与平川一起过奈何桥，无奈之下只得下令，让平川魂飞魄散。
侍卫领命与昭惠打斗起来，侍卫是奉命行事，昭惠却是不要命地反抗，身中重伤依旧咬牙坚持，死死将平川护在身后，想护他过奈何。
忘川上只有一艘无烬木做的船，西郡王一时赶不过去，手持长弓，一箭射向平川。
昭惠想都没想，本能地飞起、挡在平川身前。可毕竟是西郡王全力一箭，那箭头竟刺穿昭惠的胸膛，刺瞎平川的一只眼。
昭惠只觉周身筋脉断了七七八八，一口鲜血吐出，却还想着抬手去捂平川的眼睛，那只眼睛里涌出鲜血，人类都脆弱，平川哥哥现在一定很疼很疼吧。
西郡王见昭惠伤势太重，也慌了神。
昭惠嘴角的血一股一股地流出，箭尾还插在她身上，鲜血染红衣裙，塞给平川情人面具。那面具由神木树皮所制，一面浅棕，一面素白。
昭惠求饶道：“爹爹，放他走，让我怎么样都行。”
西郡王见平川懵懵懂懂地揣着面具，知晓他会因孟婆汤的缘故忘记所有的一切。人既然死了，就造不成什么威胁，只要……昭惠也能忘了他。
西郡王抱起失去意识的昭惠，平川低头茫然地看着自己全身上下仅剩的物件——一张面具。
人死后全身冰凉，那面具戴在脸上却有温度，暖暖的，之前一定被人珍视。眼睛流出的血慢慢染红面具，再一点点变黑。
平川不记得自己是谁，确切地说，他不记得任何事。可他不想过奈何桥，看着来来往往的孤魂野鬼，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放不下，也不知自己究竟想去干什么，总之就是不愿过桥。
错过时机，便只能做一只入不了轮回的厉鬼。
这话曾对周辛帝说过，他自己便是如此。
……
听到白雾说到面具的那一刻，昭惠下意识地看向耶罗脸上的面具。
耶罗也转头看向了她，抬手抹掉昭惠眼角的泪珠，问道：“怎么哭了？”
昭惠也不知为何这般难过，喃喃道：“可能是太感人了吧。”
白雾继续道，不知昏迷多久，等她再醒来时，就已经在锁心塔内了。听这里面的老妖怪说，他们是记忆，也是心魔，神仙要修身养性，需放弃一些东西，他们就是那些被抛弃的。
白雾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抛弃，但她选择了原谅，猜测是这段记忆太残酷。
她出不去，每天只期盼着她的平川哥哥能进来，又不希望平川进来。守着这段回忆几百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昭惠听完后一直未回过神来，白雾说的这些她都很熟悉，可无论是神木爷爷，还是跑场，在草原上都不是秘密。
“如果平川过了奈何桥，他应该已经活过很多世，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他。”
白雾听闻飘到昭惠身旁，昭惠吓得一哆嗦，下意识靠向耶罗。
“不必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见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主人能找到平川哥哥，然后亲口告诉他，没有人能拆散我们，我也不在乎他的身份，是人也好，是鬼也罢，草原上的姑娘一旦认定一个人，这一辈子就是他了。”
昭惠心口发疼，心生可怜：“那你不会可惜吗？”
白雾晃了晃，“不可惜。和平川哥哥相识不可惜，平川哥哥忘记我也不可惜，可惜的是我当年没能力保护他，现在……怕是他都不需要了吧。”
白雾说着‘瞥’了耶罗一眼，不过她看不清，耶罗和昭惠也看不出。
昭惠站起身，拍了拍已经乱七八糟的衣裙，“我们带你出去！出去后帮你找主人，让她恢复记忆！”
白雾低声开心地笑了笑，反问道：“如果你是我的主人，愿意恢复记忆吗？”
昭惠毫不犹豫道：“当然！”
“谢谢你，即便我是心魔，也不是被主人抛弃的。我很开心。”
昭惠觉得白雾好可怜，和心爱之人不能长久，还被人关在锁心塔内几百年，以后还会更长。等出去之后，她一定想办法救白雾出去，帮她回到主人身边。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白雾像是听到什么很可怕的声音，吓得四处逃窜，任昭惠如何安抚都无济于事。
脚步声由远及近，见到来人是西郡王，昭惠开心地跑过去，被西郡王一把抱在怀里，语气中透着从不易察觉的慌张：“臭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一身灰头土脸的，跟我出去吧。”
昭惠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的白雾，问道：“能带她一起出去吗？”
西郡王看着白雾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姑娘，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心魔，心魔不除，大业难成，不能对心魔心软。”
昭惠虽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想帮白雾。“可是……”
西郡王拉着昭惠的手往台阶走去，“没什么可是的，饿坏了吧，你娘做了好吃的。”
白雾见他们要下楼，快速飘过来，“不要走！”
西郡王一抬手，巨大的法力网将白雾束缚在一根柱子上，任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昭惠想回头去帮白雾解开阵法，被西郡王一把拽了回来，“再不快点饭菜就凉了。”
耶罗冷冷开口，“郡王如此着急，是怕白雾，还是怕被人知道背后的秘密？”
西郡王打哈哈，“区区心魔，有何之惧？”
耶罗上前拉住昭惠的另一只手。
西郡王微微蹙眉，刚刚太紧张，现在才注意到两人手上绑了鬼王链。那不容忽视的魔力让西郡王脑门直突突，抬手就想将这诡异的链子斩断。
耶罗猛地一拽，将昭惠拽离西郡王，护在身后道：“许久未见，郡王是一直未变。”
西郡王瞧着耶罗脸上诡异的黑色面具，“你究竟是谁？能在老夫眼皮子底下隐藏身份，想必是那四位之一吧？赶紧把这破链子解开！”
耶罗没回答，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一条狰狞的伤疤下是熟悉的面孔，那张令人憎恶、无论多长时间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平川！”
他还敢回来？！他怎么回来了？还当上了鬼王？
昭惠和耶罗都瞧见了西郡王眼中的杀意，昭惠还没从耶罗就是白雾故事里平川的震惊中缓过来，就听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你们……全都知道了？”
西郡王没办法不多想。昭惠的记忆此刻就被他钉在柱子上，平川没有入轮回，反而成了鬼王，还和昭惠绑在一起。他们进来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只是单纯地想一想，西郡王便是一头冷汗。
耶罗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或许是缘分吧，让我再次遇见昭惠，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塔，听到了这个故事。”
昭惠难以置信地看向耶罗，再看向略显无措的西郡王，“爹，她是我…我的心魔？”怪不得那么熟悉，怪不得心口那般难过，怪不得耶罗的面具只有她能摘下来，原来是沾了自己的心头血……
这么多的细节，竟都被她忽略了。昭惠脸色惨白，指尖微微颤抖，忍不住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