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溪莹白秀丽的脸涨得通红,嗫嚅解释:“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阿姨愣住,心想两人看着这么有夫妻相,居然不是男女朋友,赶忙道歉。

    舒月溪借口端菜为由,转身逃离现场。

    等她走后,阿姨凑到秦承跟前问:“你们真不是一对儿?”

    秦承点头,继续盛汤。

    “这女娃很不错,和你很般配,小伙子你得抓紧啊。”妇人拍拍他的肩膀。

    “我努力。”秦承随口应道,笑容散漫。

    吃过早饭后,舒月溪决定先在村里转一圈,再去徐媛上课的学校取景。

    蔚蓝的天上白云悠悠,微微凉风吹在人脸上,带来春天青涩的气息。

    乡间小道两旁,绿草茵茵,一派生机盎然。

    正是农忙时,不少人都在田间耕作。

    秦承和舒月溪并不急着赶路,而是悠闲穿梭在田埂间,用心感受着绿野带来的心旷神怡。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将沿途美景尽收眼底。秦承手持相机,不时举起来,将觉得有趣或者美好的画面拍下,留作素材。

    在田间劳作的皆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身边几乎都跟着小孩子。有些年纪很稚嫩,连路都走不稳当,有些看着在十岁上下,正是上学的年纪。

    昨天从村长口中得知,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只有过年才回来。现在村里住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与幼童,他们除了种地,也没别的营生,生活水平普遍比较拮据。

    又走了会儿,舒月溪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小男孩正背着箩筐在缓慢行走。箩筐里的东西许是有些重,男孩走得很是吃力,有几次差点摔倒。

    舒月溪几步上前,想帮帮孩子。

    却有人先她一步,伸手轻松提起箩筐,将其背在身后。

    “你是谁?”小男孩愣愣看他。

    “来帮你的好人。”秦承伸手揉搓着男孩发顶。

    “骗人,你们是来旅游的吧。”小男孩伸手拍开头上的大手,不过并没有拒绝秦承的帮忙。

    “是呀,你去哪儿?我送你。”秦承笑眯眯问。

    对待孩子,他一向很有耐心。

    小男孩警惕地看着他,心想这人不会是假装来旅游的人贩子吧?老师说过要警惕突然对小朋友示好的陌生人,尤其成年人。

    看出他眼里的戒备,秦承反而很欣慰,说明学校老师有教学生相关的防骗指南。

    想到学校,他问男孩:“你今天不上学吗?”

    “我要帮爷爷奶奶干活,干完再去学校。”男孩注意力被转移,脆生生答道。

    秦承和舒月溪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无奈。

    “不能逃课哦,小心爸爸妈妈揍你屁股。”秦承吓唬。

    男孩摇头,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他们过年都不一定回来,揍也揍不到我。”

    他的眼里却写满失落。

    “那也不能逃课,如果爸爸妈妈回来后看你有好好学习,一定会开心,觉得你很棒。”

    男孩撇嘴:“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

    说完,他闷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问秦承:“你说得都是真的吗?”

    爸爸妈妈真的会因为自己有在好好读书而感到高兴吗?

    “是真的。”舒月溪柔声开口。

    “既然姐姐都保证了,那我相信你。”男孩对秦承说。

    “感谢你的信任。”秦承摇头失笑,对舒月溪说:“还是你厉害,孩子只听你的话。”

    舒月溪总感觉这句话听上去怪怪的。

    秦承和男孩在前面走着,舒月溪小心跟在后面。见前方一大一小两道背影漫步在田野间的画面十分和谐,她忍不住用手机抓拍了几张照片。

    阳光明亮,照得每片叶子都在发光。照片中,秦承背着箩筐,右手牵着男孩,俯身对孩子微笑,像是归乡的年轻父亲在与儿子谈笑,温馨又浪漫。

    似乎是觉察到她在拍照,秦承转头,朝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旁边男孩有样学样,也比出同样的手势。

    咔嚓——

    舒月溪再次按下快门。

    二人见状,又对着镜头齐齐做了个鬼脸。

    咔嚓——

    ......

    随着他们的玩闹,舒月溪抓拍到许多有趣的画面,唇角上扬着的弧度一直没下来过。

    三人很快抵达目的地,将箩筐交给男孩爷爷。对方不住感谢,当看到又逃课的男孩时,眼睛一瞪,作势要教训。

    小男孩灵活得跟猴子似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去上学啦——”

    回声嘹亮,不绝于耳,令在场所有人忍俊不禁。

    “真是越大越不省心,让你们看笑话了。”老人家尴尬解释。

    二人表示不在意。

    道别老人,他们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学校,正好是课间放松时间。

    孩子们在操场上玩闹,嬉笑声传入舒月溪耳中,让她脸上也绽放出一抹温柔浅笑。

    明亮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散发出盈盈光芒。鬓边发丝被风吹起,在空气中轻柔舒展。她伸手将那缕秀发拂至耳后,露出光洁白皙的前额,眉眼精致如画。

    秦承一时间看得出神,下意识举起相机。

    舒月溪似有所感,微微侧头看过来。

    “咔嚓——”

    秦承按下快门,将这瞬间的美好永远定格。

    附近学生发现有人在拍照,满脸好奇地围过来,主动要求拍照。

    秦承来者不拒,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狂拍。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依依不舍地回到教室,喧闹的操场变得空空荡荡,只剩舒月溪与秦承二人。

    “媛媛在二楼教室上课。”舒月溪领着秦承过去。

    他们来到二楼,找到徐媛所在班级。

    徐媛正坐着轮椅在讲台上讲课,讲台下面,孩子们认真听讲。

    “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次上课,我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秦承感慨。

    “是为了认真听课?”舒月溪偏头问。

    秦承微笑:“不,是怕老师发现我在偷看漫画。”

    舒月溪:“……”

    “真是令人怀念的青春啊,可惜时间不能倒流,我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做呢。”秦承的语气颇为惋惜。

    舒月溪怀疑他口中所说的“趣事”,多半会让老师们感到头疼不已。

    看来,他小时候并不是乖乖生。她不禁问:“你做过最出格的事是什么?”

    秦承做沉思状,好半晌后,一脸认真地答:“太多了,记不清了。”

    舒月溪:......

    她对秦承的形象有了新的认知。

    教室里认真听课的学生,头顶上晃晃悠悠的吊扇,课桌上的三八线,讲台上老师抑扬顿挫的语调……

    舒月溪立刻摸出速写本,将方才脑中闪过的画面记录下来。

    见她进入状态,秦承贴心地将相机与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笔走游龙间,一幅又一幅的画跃然纸上,画中人物或哭或笑,或站或动,姿态不一,十分灵动。

    秦承静静看她作画,眼神由原本的漫不经心转为专注。

    这一画就是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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