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溪心里一颤,回头往身后看去,却看见令她震惊的画面!

    第二个酒瓶在竟然落在了舒兰芳脑袋上。

    “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老子供她吃供她穿,还给她上大学,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一定是你跟对她说了什么。”黄谦意骂骂咧咧,快步走来推搡舒兰芳,差点将人推倒在地。

    “没有,你冤枉我了!”舒兰芳慌忙解释,用手捂着被砸伤的部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鲜红的血液自额边流下。

    她随手一抹,却抹了满手血。

    “妈你流血了!”黄子豪惊呼,立刻拿纸巾过去捂住伤口。

    母女连心,即便心里有再多的怨言,看到母亲受伤那一刻,舒月溪还是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扶住她。

    而黄谦见平日里唯唯诺诺、以夫为天的妻子敢反驳自己,自觉在人前丢了脸,怒气上头,抬手就给了舒兰芳一巴掌。

    “住手,别打我妈!”舒月溪怒急阻拦。

    这个行为却让黄谦意更加怒不可遏。

    在他眼里,这个家所有人都该无条件服从自己,妻子、儿子还有继女,不过是附庸他而活的弱者,根本没有资格反抗自己。

    尤其舒月溪,在这个家最没有存在感,小时候却最倔强,无论自己如何打压,她看似妥协,却总是忤逆。

    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更觉得觉脸上无光。

    “你翅膀硬了,竟敢反抗我?”黄谦意眼睛赤红,作势要打舒月溪,却被秦承一把抓住手腕。

    “你喝醉了。”秦承语气冷漠,表情冷酷想要杀人。

    黄谦意挣扎几下都没能挣脱,阴恻恻威胁舒月溪:“好啊,竟然联合外人回来打自家人,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不是我的家人,你就是个家暴犯!稍有不如意就对我和母亲拳脚相向!打从心里没有将我们当做家人,现在说这话让人恶心。”这些话藏在心里许多年,现在找到发泄口,舒月溪脱口而出。

    原本她不想多生事端,一直避免黄谦意交流,但见他当着自己面殴打母亲,她不得不站出来对抗。

    再怎么样,舒兰芳都是生养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又怎能眼睁睁放任不管。

    话音刚落,舒兰芳直觉不妙,见丈夫面目狰狞,好似要吃人。她立刻伸手拍打舒月溪肩膀,尖声喝道:“闭嘴,快向你爸道歉!”

    “他不是我爸。”舒月溪掩饰不住眼里的厌恶,一字一顿道:“他不配!”

    记忆中,她的亲生父亲虽然老实内向,不善言辞,但从未打骂过自己,还会在她睡着时,小心给她盖被子。

    可惜后来他因病去世,父女缘分就此断了。

    “住口,我让你住口!”黄谦意赤红双眼,奋力挣脱钳制,转身扑向舒月溪。

    看着面目狰狞、朝自己扑过来的继父,舒月溪瞬间想起曾经被虐待殴打的惨痛经历。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越来越苍白,胸口传来阵阵闷痛,呼吸都显得异常痛苦,应激反应比以往还要剧烈。

    恐惧、绝望、无助,恶心等阴暗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啊啊!不要过来!”舒月溪双手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疯了一般尖叫。慌乱中,她抄起身边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砸向黄谦意,试图阻止他的靠近。

    黄谦意理智全无,只想狠狠教训舒月溪。

    但秦承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秦承当机立断一脚将他踹至一旁。

    “哎哟。”黄谦意摔倒,撞到桌沿,半天没爬起来。

    舒兰芳上前去扶,又被他甩开。黄子豪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些都入不了秦承的眼,他将舒月溪护在怀里,低声安抚。

    “带、带我离开这里,求你。” 舒月溪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双手死死抱住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浮木。

    “好。”

    秦承说到做到,将人打横抱起欲离开。

    黄谦意缓过疼痛后,骂骂咧咧爬起来要冲上前阻拦,却被秦承一个阴狠的眼神吓到。

    “再敢过来,杀了你!”

    早知是这个情况,他压根就不会同意让舒月溪回家,更不会对这个道貌岸然的畜生客气。

    他周身爆发出来的狠辣令黄谦意心惊肉跳,酒意都退了大半,僵在原地不敢再进一步。

    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他转身又拿妻子出气,“都是你生出的好女儿!”

    “爸,您干什么,别打了。”黄子豪展生上前劝说,不料也跟着挨打。

    “别打了,别打了。”舒兰芳只会哭泣,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家三口乱做一团。

    车子向着回去的路快速疾驰。

    秦承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舒月溪,因她的状态非常差,整个人蜷缩在车后座发抖。

    天色暗下来,他们二人的状态继续赶路并不安全。秦承在半路找了家旅馆,用最快的速度办好入住手续。

    舒月溪整个人还沉浸在负面情绪中,神志恍惚,全程像个提线木偶般被秦承牵着手。

    待他们走进房间,秦承略显强势地将她揽入怀中,用轻柔的音调安抚她。

    “没事了,你现在是安全的。”

    “什么都不要想,你需要休息。”

    “乖,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你。”

    ......

    舒月溪却像是对外界像是失去了感应,表情呆滞没有反应。

    秦承心中一痛,恨不得跑回去将黄谦意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但此刻如何安抚好舒月溪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安抚,许久后,舒月溪终于不再颤抖,意识慢慢回笼,在秦承脖颈无声流泪。

    灼热的泪水如岩浆般烫得秦承心脏发疼,只想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全捧到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秦承轻轻抚摸着舒月溪后背,在她额头、眼睛、鼻尖、唇瓣落下轻如鸿羽的吻。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易碎的玻璃,温柔缱绻,爱意无限。

    而这些对此刻的舒月溪来说,无异于救命良方。

    她贪恋这份温柔与爱意,

    生平第一次,她鼓足勇气,回应这份温柔。

    秦承微怔,继而加深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两人的体温急剧攀升。

    在即将失控的前一秒,秦承沙哑地问舒月溪:“可以吗?”

    他的目光像野兽猎食般极具侵略性,里面又夹杂着对自己的疼惜。

    舒月溪心脏狂跳,闭上眼,轻轻吻着秦承坚毅的下巴,用行动代替言语回答了这个问题。

    就算明天地球爆炸,世界毁灭,她也不管了。

    秦承瞳孔骤缩,放任自己被欲望裹挟。

    然而在即将进行到最关键时,他却突然停下。

    只因舒月溪一直在颤抖,虽然幅度很小,明显是在害怕。

    shit!

    他低咒一声,用尽洪荒之力扯过被子,将她身体裹住。

    舒月溪睁开眼,疑惑看他。

    “睡觉!”秦承粗声粗气道,像一头被打断进食的狮子,浑身血液都在躁动不安。

    “先说明,不是我不行,而是不想趁人之危。下次我不会喊停。”秦承抱着她,语气凶巴巴,动作却很温柔。

    舒月溪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但更多的是感动。

    这个傻子。

    她能清晰感受到秦承的珍视与尊重,这两样恰恰是凌驾爱欲之上更令人心驰神往的绅士品格。

    也许,她是用尽一生的好运才换来与秦承的相遇。

    遇到他之后,死水一般的生活开始有了波澜,黑白色调的世界才终于有了色彩。

    舒月溪伸手,紧紧抱住秦承。

    感谢老天让他们相遇。

    感谢命运让他们交织在一起。

    她将拼尽全力,抓住这个男人。

    两人彻底冷静下来后,正是谈心的好时机。

    这次无需秦承多问,舒月溪主动倾诉。

    在她三岁时,父亲病逝。不久后在亲戚的介绍下,舒兰芳和同村丧偶无子女的黄谦意认识,两人交往一段时间后便领了证。

    在外人看来,黄谦意为人师表,性格温文尔雅,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良人。

    最开始舒月溪也这样认为,但在舒兰芳怀孕生下弟弟没多久,生活便开始失控。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黄谦意居然是个重男轻女的男人。自孩子出生后,他对舒月溪百般挑剔,对舒兰芳也处处嫌弃。不断打压和精神洗脑母女二人,试图让她们对自己言听计从。

    她们的每一次反抗,换来的是黄谦意的拳脚相向。

    “他时常拿我和母亲出气,如果反抗会被打得更厉害。发展到后来,他连弟弟都打,母亲为了保护弟弟,便将我、将我推了出去……”

    说到这里,舒月溪声音颤抖:“有一次,他嫌我泡茶速度太慢,直接将热水灌进我喉咙里。还有一次他骂我没照顾好弟弟,让弟弟受伤,用皮带狠狠抽打我,那次我住了好久的院。别人怀疑,他逢人便说是我不服管,是个问题少女,身上的伤都是跟别人打架弄得。因他在外总是装出一副好人模样,在村里学校里风评极好,人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不论我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

    “又或许他们知道真正的原因,但不想多管闲事。”

    “我报警了啊,可是没有用,他们说这是家务事,总是劝我忍。”

    舒月溪眼泪落得更凶,几乎语不成调:“在我上初中时,有一次半夜,他借着酒意,摸黑进了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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