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黎和叶殿下，最近过得还好吗？”
巨大的屏幕中央，埃德温.雷蒙撑着下巴对黎和叶打了个招呼，左右两边是娜塔莉和塞拉，霍尔蒂硬着头皮给长辈们打了声招呼，端着水杯缩进沙发里，幸好现在没人注意到她。
“托你的福，不太好。”难怪行动前他刻意防了一手，还是泄露了行踪，原来是他们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所以黎和叶实在厌倦这些俗套的游戏。
“听说你回去了。”埃德温并没有把他夹枪带棒的话放在心上。
“等收拾好所有东西再走，不急。”
“那你恐怕有的忙了。”
“首席，如果你想跟我商量黑岩谷的事，那就别费力气了，我们家的事我姑姑说了算，实验品的事也一样。”黎和叶懒得跟他打太极。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贵国的神殿祭司很支持我们的行动。”埃德温见黎和叶脸上没有半点讶异，心里对他的评估又高了半分。
“所以我们是盟友了，殿下，你不必如此警惕我们。”娜塔莉温柔的声线瞬间让气氛升温几度，“你跟我们的立场该是一致的。”
立场，难怪乔翊跟他提立场，真是头痛死了，奥国的皇室，军队跟议会三方能建出六个群来，姑姑答应跟他们联手的原因他大概猜的到，她一直在未来身边，知道的肯定比他多得多，既然都谈好了，还叫他来干什么……黎和叶眸色一沉，大概猜出了他的意图。
“听说霍尔蒂跟公主殿下相处的不错，这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希望你不在的时候霍尔蒂能代替你陪伴她。”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黎和叶只是想借他们的手试试皇帝的深浅，一点也不想让这些阴谋诡计波及到绮莉，但无论从身份还是能力上看，绮莉都是傀儡的最佳人选，如果他们两个再蠢点，恋爱脑上头结了婚，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处理掉这个工具，顺便收回她手里的所有权利，总之，他跟绮莉在一起，对双方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当时他是怎么跟这个棘手角色纠缠这么深的，完全想不起来了，当时的心情，她又是怎么看我的，非人类的她，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黎和叶走神了几秒，余光瞥到屏幕角落的时间，快到下课时间了吧。
“不用试探我，首席，接下来你们还有更麻烦的事要处理吧，还有空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
“是啊，所以我们都很着急呢。”
他们急不急霍尔蒂不知道，她是快急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互相打哑迷，有话直说会死吗？她生怕再耽误几分钟皇帝就要把他们一把火烧成第二个旧皇宫。
“不过有人会比我们更急。”
“谁？”霍尔蒂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原来是这样，这下议会不得不统一战线了，有姑姑跟他联手，难怪埃德温有底气走这步险棋。
“首席大人，三席来电了。”
“你们去处理吧。”
埃德温一发话，左右两边的屏幕瞬间消失了。
“埃德温，告诉我，那朵花究竟是什么东西，既然你给过我暗示，这件事你也并不打算完全抛开我吧。”
“暗示？”埃德温看了眼霍尔蒂，是这个说法吗？他一抬手，维恩就带着霍尔蒂离开了。
“该从哪里说起呢？是从五年前的血祭，还是十五年前皇宫的灾变，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实验……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参与实验的人大部分都死了。”
“挑能说的说。”血祭？黎和叶挑挑眉，不确定这句话是挑拨离间还是什么，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再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没有掩不住的躁动情绪了，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吗？
“哈哈哈，很抱歉，没有。”
黎和叶脸色变也不变，他也没指望能从埃德温口中听到什么切实的消息，这句话提供给他的信息量足够多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参与实验研究的机会。”埃德温看着黎和叶愈加沉稳的气度，心里有些感慨，这孩子实在太优秀了，无论心性还是能力都远不是同龄人可比的，想到刚被维恩骗的团团转的霍尔蒂，他又默默划掉了同龄人这三个字。
“这是想利用我，又什么都不想解释吗？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么说听上去太卑鄙了，不如理解成各取所需。”
“你觉得我需要这东西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很自信的说法，但你一定对他感兴趣。”
“不，我不想对这些事感兴趣，我曾经厌恶这一切。”
“为什么是曾经。”
听到他的话，黎和叶突然有一瞬恍惚，可惜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下意识避开话题道：“你们有办法解决皇帝吗？”
“你问错人了，这是你姑姑要处理的问题。”
……姑姑真的有办法对付艾希利亚吗，黎和叶还真不敢确定。
“话说，你对她的决定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是为了权利吗？”黎和叶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只想速战速决。
“谁掌权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皇帝陛下只是偶尔任性，大多数时候都是好孩子，我不讨厌他，但为他的任性付出代价的人可不这么想。这场闹剧持续太久了，该结束了。”
“两个月前劫走实验品的是你吧。”
“我只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而已。不过这件事背后的推手也许不只我一个，黎和叶殿下，你要小心了。”
“怎么说？”
“下城区流出残次品的时间跟那批实验品丢失的时间大概吻合，但数量和质量对不上，这次的新闻头条上爆出的人是个美食主播，他的尸体和现场残留的证物我们已经回收了，尸体内含有大量类魔力补充物残留，根据他接触月隐的时间来看，他服用的应该是二代残次品，但皇宫供给的实验品一般是初代残次品和三代类魔力补充剂。”
“为什么要叫月隐。”
“你知道厄罗巴河的传说吗？河岸以南有些地区有个节日叫做无月节，为了庆祝在黑暗中孕育了世界的夜之女神降临大地，为人类带来新的生机，那条河是承载着女神灵魂的河流，据说她降临的时候，世间一切光芒都会消失，世界会在黑暗中重塑，月隐寓意光芒消失的夜晚。”
月隐时醒，夜之女神会是未来吗？
“资料和样品发给我，保持联系，我没问题了，你呢。”
“没有样品，只有资料，样品要保存在实验室里，这也是为了你着想。”
“我得去一趟事故现场。”
“稍后我让霍尔蒂带你去……”埃德温低下头瞥了一眼大屏幕下面被消息框塞满的小屏幕，烦躁的拧着眉叹了口气，“我还有事，今天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吧，请不要破坏现场，我们还得给陛下写份报告，还有，最近是特殊时期，实验室暂时不能对你开放，资料我会让人转发给你的。”
没等黎和叶回答，屏幕前的手一动，影像就消失了。
“咳咳，说完了？”霍尔蒂推门进来，见他一脸深沉的斜靠在沙发上，尴尬的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说完了。”维恩也跟着离开了，玻璃别墅外面天色有些暗沉，天空城筑在高空，天气转阴的时候云压的很低，几乎要跟地上雾蒙蒙的薄云接成一片，像这座城市落下的暗影，但这并非自然美景，是经过结界过滤的景象，气候，温度和景色都是人造的。花费这么多心思把他养在温室里，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又不像能好到这种程度……
养着他……黎和叶瞳孔一震，脑海里碎片化的信息瞬间连成一条线，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艾希利亚看上去就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如果凌彻的目的是这个，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抓住艾希利亚，他们就还有翻盘的可能，姑姑跟未来的目的或许不止为试探皇帝……
“师姐，你知道凌彻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皇帝身边的吗？”
“呃……这我倒不是很清楚，皇帝小时候不怎么出入社交场合，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凌彻就更不用说，除了上次生日宴和皇帝登基的那一天，他从没露过面。”
“算了，我们走吧，先去现场看看。”
“哎等等！”
“怎么了？”
“这件事不是我……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我……”霍尔蒂不好解释这其中的缘由，说了他也未必信她，但她不能不解释。
“师姐，我知道。”黎和叶叹了口气，他当然没有怪霍尔蒂的意思，身处这个位置，每个人都绕不开自己的圈子，无关真心假意，只是单纯的立场问题。
“你……总归是我对不起你。”霍尔蒂眼圈微红，连日来的委屈和懊恼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她不好在黎和叶面前掉眼泪，低头掩住半张脸，咽下喉间的哽咽，“是我太蠢太天真了。”
“没有你，他们也会找上我，你只是给他们开了条便捷通道，这是我带给你的麻烦，你不用太介怀。”
“我给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你已经猜到了吧。”
“不难理解。”
“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多。”
“只是比你早几年吃了教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黎和叶坐上霍尔蒂的车往目的地驶去，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接近他熟悉的学校后巷。
“我以后绝不会像他们这样。”
“我们只是所求不同，追寻欲望的心从来都是一样的。”
巨大的屏幕中央，埃德温.雷蒙撑着下巴对黎和叶打了个招呼，左右两边是娜塔莉和塞拉，霍尔蒂硬着头皮给长辈们打了声招呼，端着水杯缩进沙发里，幸好现在没人注意到她。
“托你的福，不太好。”难怪行动前他刻意防了一手，还是泄露了行踪，原来是他们一开始就被盯上了，所以黎和叶实在厌倦这些俗套的游戏。
“听说你回去了。”埃德温并没有把他夹枪带棒的话放在心上。
“等收拾好所有东西再走，不急。”
“那你恐怕有的忙了。”
“首席，如果你想跟我商量黑岩谷的事，那就别费力气了，我们家的事我姑姑说了算，实验品的事也一样。”黎和叶懒得跟他打太极。
“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贵国的神殿祭司很支持我们的行动。”埃德温见黎和叶脸上没有半点讶异，心里对他的评估又高了半分。
“所以我们是盟友了，殿下，你不必如此警惕我们。”娜塔莉温柔的声线瞬间让气氛升温几度，“你跟我们的立场该是一致的。”
立场，难怪乔翊跟他提立场，真是头痛死了，奥国的皇室，军队跟议会三方能建出六个群来，姑姑答应跟他们联手的原因他大概猜的到，她一直在未来身边，知道的肯定比他多得多，既然都谈好了，还叫他来干什么……黎和叶眸色一沉，大概猜出了他的意图。
“听说霍尔蒂跟公主殿下相处的不错，这孩子在学校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希望你不在的时候霍尔蒂能代替你陪伴她。”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黎和叶只是想借他们的手试试皇帝的深浅，一点也不想让这些阴谋诡计波及到绮莉，但无论从身份还是能力上看，绮莉都是傀儡的最佳人选，如果他们两个再蠢点，恋爱脑上头结了婚，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处理掉这个工具，顺便收回她手里的所有权利，总之，他跟绮莉在一起，对双方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当时他是怎么跟这个棘手角色纠缠这么深的，完全想不起来了，当时的心情，她又是怎么看我的，非人类的她，眼中的我是什么样的。黎和叶走神了几秒，余光瞥到屏幕角落的时间，快到下课时间了吧。
“不用试探我，首席，接下来你们还有更麻烦的事要处理吧，还有空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吗？”
“是啊，所以我们都很着急呢。”
他们急不急霍尔蒂不知道，她是快急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互相打哑迷，有话直说会死吗？她生怕再耽误几分钟皇帝就要把他们一把火烧成第二个旧皇宫。
“不过有人会比我们更急。”
“谁？”霍尔蒂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原来是这样，这下议会不得不统一战线了，有姑姑跟他联手，难怪埃德温有底气走这步险棋。
“首席大人，三席来电了。”
“你们去处理吧。”
埃德温一发话，左右两边的屏幕瞬间消失了。
“埃德温，告诉我，那朵花究竟是什么东西，既然你给过我暗示，这件事你也并不打算完全抛开我吧。”
“暗示？”埃德温看了眼霍尔蒂，是这个说法吗？他一抬手，维恩就带着霍尔蒂离开了。
“该从哪里说起呢？是从五年前的血祭，还是十五年前皇宫的灾变，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实验……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参与实验的人大部分都死了。”
“挑能说的说。”血祭？黎和叶挑挑眉，不确定这句话是挑拨离间还是什么，只是让他惊讶的是，再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没有掩不住的躁动情绪了，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吗？
“哈哈哈，很抱歉，没有。”
黎和叶脸色变也不变，他也没指望能从埃德温口中听到什么切实的消息，这句话提供给他的信息量足够多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参与实验研究的机会。”埃德温看着黎和叶愈加沉稳的气度，心里有些感慨，这孩子实在太优秀了，无论心性还是能力都远不是同龄人可比的，想到刚被维恩骗的团团转的霍尔蒂，他又默默划掉了同龄人这三个字。
“这是想利用我，又什么都不想解释吗？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么说听上去太卑鄙了，不如理解成各取所需。”
“你觉得我需要这东西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很自信的说法，但你一定对他感兴趣。”
“不，我不想对这些事感兴趣，我曾经厌恶这一切。”
“为什么是曾经。”
听到他的话，黎和叶突然有一瞬恍惚，可惜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下意识避开话题道：“你们有办法解决皇帝吗？”
“你问错人了，这是你姑姑要处理的问题。”
……姑姑真的有办法对付艾希利亚吗，黎和叶还真不敢确定。
“话说，你对她的决定好像一点都不吃惊。”
“是为了权利吗？”黎和叶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只想速战速决。
“谁掌权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皇帝陛下只是偶尔任性，大多数时候都是好孩子，我不讨厌他，但为他的任性付出代价的人可不这么想。这场闹剧持续太久了，该结束了。”
“两个月前劫走实验品的是你吧。”
“我只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而已。不过这件事背后的推手也许不只我一个，黎和叶殿下，你要小心了。”
“怎么说？”
“下城区流出残次品的时间跟那批实验品丢失的时间大概吻合，但数量和质量对不上，这次的新闻头条上爆出的人是个美食主播，他的尸体和现场残留的证物我们已经回收了，尸体内含有大量类魔力补充物残留，根据他接触月隐的时间来看，他服用的应该是二代残次品，但皇宫供给的实验品一般是初代残次品和三代类魔力补充剂。”
“为什么要叫月隐。”
“你知道厄罗巴河的传说吗？河岸以南有些地区有个节日叫做无月节，为了庆祝在黑暗中孕育了世界的夜之女神降临大地，为人类带来新的生机，那条河是承载着女神灵魂的河流，据说她降临的时候，世间一切光芒都会消失，世界会在黑暗中重塑，月隐寓意光芒消失的夜晚。”
月隐时醒，夜之女神会是未来吗？
“资料和样品发给我，保持联系，我没问题了，你呢。”
“没有样品，只有资料，样品要保存在实验室里，这也是为了你着想。”
“我得去一趟事故现场。”
“稍后我让霍尔蒂带你去……”埃德温低下头瞥了一眼大屏幕下面被消息框塞满的小屏幕，烦躁的拧着眉叹了口气，“我还有事，今天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吧，请不要破坏现场，我们还得给陛下写份报告，还有，最近是特殊时期，实验室暂时不能对你开放，资料我会让人转发给你的。”
没等黎和叶回答，屏幕前的手一动，影像就消失了。
“咳咳，说完了？”霍尔蒂推门进来，见他一脸深沉的斜靠在沙发上，尴尬的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说完了。”维恩也跟着离开了，玻璃别墅外面天色有些暗沉，天空城筑在高空，天气转阴的时候云压的很低，几乎要跟地上雾蒙蒙的薄云接成一片，像这座城市落下的暗影，但这并非自然美景，是经过结界过滤的景象，气候，温度和景色都是人造的。花费这么多心思把他养在温室里，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又不像能好到这种程度……
养着他……黎和叶瞳孔一震，脑海里碎片化的信息瞬间连成一条线，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艾希利亚看上去就像是在汲取某种力量，如果凌彻的目的是这个，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抓住艾希利亚，他们就还有翻盘的可能，姑姑跟未来的目的或许不止为试探皇帝……
“师姐，你知道凌彻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皇帝身边的吗？”
“呃……这我倒不是很清楚，皇帝小时候不怎么出入社交场合，存在感实在太低了，凌彻就更不用说，除了上次生日宴和皇帝登基的那一天，他从没露过面。”
“算了，我们走吧，先去现场看看。”
“哎等等！”
“怎么了？”
“这件事不是我……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我……”霍尔蒂不好解释这其中的缘由，说了他也未必信她，但她不能不解释。
“师姐，我知道。”黎和叶叹了口气，他当然没有怪霍尔蒂的意思，身处这个位置，每个人都绕不开自己的圈子，无关真心假意，只是单纯的立场问题。
“你……总归是我对不起你。”霍尔蒂眼圈微红，连日来的委屈和懊恼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她不好在黎和叶面前掉眼泪，低头掩住半张脸，咽下喉间的哽咽，“是我太蠢太天真了。”
“没有你，他们也会找上我，你只是给他们开了条便捷通道，这是我带给你的麻烦，你不用太介怀。”
“我给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你已经猜到了吧。”
“不难理解。”
“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多。”
“只是比你早几年吃了教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黎和叶坐上霍尔蒂的车往目的地驶去，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接近他熟悉的学校后巷。
“我以后绝不会像他们这样。”
“我们只是所求不同，追寻欲望的心从来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