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今天天气很好,少许云朵飘浮晴空万里,春天樱花盛开花瓣肆意。

    明明今天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那么的不可思议,就像买了再来一瓶活动的饮料,打开来明明看到盖子有印中奖信息,但是被老板抢走嘴硬的说你看错了,只能嘟嘟嘴无可奈何,无力反抗大人的耍赖手段。

    他们家也像是耍赖一样一个个人头落地,在这个美好的无云的一天,像是赏赐他们一样,阳光明媚樱花飘落,血管喷出来的血液就像是小孩扭着饮料瓶把剩下的液体借助气压像水枪用力释放,就像稍稍扭上的瓶盖一样,在嘻嘻哈哈的欢呼声中喷射出去,区别的是这次没有人捧场叫好,只有树梢的小鸟为这美好的太阳鸣叫。黑溜溜的小眼珠子看着一排掉在地上像个球一样的东西,沙土被浸润,就像大型动物搏斗失败后胜者进食,成王败寇。

    早乙女家在幕府追捕下甚至派出伊贺忍者出来以防万一,围剿了包括家主早乙女隆太郎,暗中资助倒幕运动倒逼幕府,资养学识人士献计,在紧张的气氛中推了一把。落得这幅光景,人人自危。

    家中人员仅小女儿早乙女阳子逃了出去,携带家仆早在围捕前从江户出发往长州藩逃窜,狼狈的犹如丧家之犬,弃巢逃走。

    地雷亚在回到天守阁的路途中想着刚刚的对话。

    “企图把手越我们推翻天选之人,要为你面向太阳无知愚昧的精神做出天罚。罪人。”

    两个忍者将短刀压在早乙女家的家主背上,巨大的力道将后背的伤口渗出血液,双手捆绑在背后,被压在地上的脊椎不甘的企图立起来,还是被无情的用脚踩在地上,满是冷汗的额头死死的压在参杂着血肉的砂石,他的正面躺着妻子的残肢,惨白的无名指上还有着他一时兴起给她买的翡翠戒指。

    她在月光下那么美,明眸含笑着说他买来戴着让别人看到就不好了,天人的礼仪学了让人笑话。他别过脸脸红的说师夷长技以制夷,学点其他的好的不就得了,固守陈规迟早完蛋,说完就被拍了头。

    那个笑容含着羞涩,樱花落下散在他的手心上,随之而来付上她柔荑的手,翡翠在夜下柔柔的泛着青光,倒映着柔光的眼眸含着对他的爱对他许下诺言,双手紧握,大家心照不宣。

    这么美好的夜晚也没过去多少天,现在就剩一条胳膊,这么点点的□□甚至无法寄托对她生的期望。

    从事发到现在一言不发的嘴巴终于张开。

    “我们的命已经够了吧,足够了吧。”

    早乙女隆太郎含着血气,麻木看着站立在身前的地雷亚。

    “你们已经被太阳的光射杀了眼睛,什么天什么地的都是假的。”他咳了一下,把喉咙里面的液体呕出来,缓解之后继续说:“不过是舔着施舍来的残羹,出卖同胞的狗罢了,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轰炸我们的国门,踩断我们的脊椎还要我们做小丑给他们表演给他们看,脸皮也太厚了点吧。”

    见地雷亚没有讲话,低头无声审视他,缠满绷带的脸只有冰冷空洞的双眼看着这一切,谁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早乙女隆太郎也不管了,把心中的恨说出来了,说完之后看着地上那个戒指发呆。

    他喃喃说道:“啊,已经结束了,就是可怜那个孩子……也好,没有我们她大概会活下来的吧……”虽然想也不可能。

    一道闪光划过,他的头也掉了下来,迸发出的液体洒满了面前的一块地。

    灿烂的阳光好不吝啬自己的光芒,洒在这片春天到来的土地上,却也不能完全拥护所有。

    残肢上的手掌恰好接住了滚下来疲劳的脸庞,头颅半闭上眼,滴落的泪水掉在了翡翠戒指上,光芒的反射让地雷亚觉得很刺眼,感觉到这件事好像完成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成功,既是又不是的感觉,非常恼火。

    在人头落地那刻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看着满目疮痍的院落,地雷亚戴上斗笠就消失离去,其他忍者也纷纷散去。

    他看着天空,想着刚刚那个人的话。

    ——天真,幼稚。

    阳子换掉了一身华贵和服穿着简单的浴衣;披头散发脸上涂抹着碳灰;两个家仆带着些细软抱着女孩在小路上快速逃亡。

    女孩其实没有那么坚强,红红浮肿的小脸明显刚哭完一顿,但是严峻的情况让她快速哭完闭上嘴,只有还在吸鼻涕的声音在快速步行中小小响起。

    家仆抿着嘴神经紧绷加速前行,前往自己的远亲家避一避风头。

    小姐算是很听话了,但是小孩就是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加上灭门这么恐怖的事情,不哭不闹是不可能的。

    阳子抱着谷尾,短短的小手环绕的长者肩膀抠着掌下的衣服,小小的啜泣声不停,明知道不安全想要克制住但是无法停止对父母的思念,抓着衣服小小的指甲抠的谷尾生疼。

    谷尾大手摁着小孩的后脑让她在怀里安稳点,身后紧随的山田加快脚步,避开大路另辟蹊径往捷径小路走,就是要赶在天黑之前走出森林,不然太危险了。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零星的炊烟烛火让谷尾和山田总算喘了口气,赶了一天的路谁都不轻松。走到村屋的门口,年轻斯文点的山田敲门化缘,在村民谨慎审视的眼神下,编了些因为战争落难的小谎言,化缘到了些许干粮和一壶水,这还是看在他们带着个小孩的份上,已经算是很好的收获了。

    乱世下普通人都难以保全自己,能分一口吃的实属难得。

    他们三人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堂栖身,在阴暗处敲敲打打惊走虫蛇,拿了点干草铺好防止被夜露沾湿,柴火点着后把化缘来的干粮三个人分了分,三人就这么应付了一餐。

    早乙女阳子费力的啃着饼,还没更换的幼牙吭哧吭哧的咀嚼着,小孩还在长身体饿得快,很快就吃完一张。

    小口的喝着水,喝完后小心翼翼擦了下嘴,虽然年龄还小但也举手投足间都显示着良好的大家教育。在吃完之后她跪坐在地上将水壶推到两个人面前,盈盈火焰跳动着火光倒映在小孩眼底,带着忐忑也带着期待,眼睛闪闪发光。

    犹豫了一下,谷尾还是拿起来的喝了一口,滋润了奔走一天的喉咙,喝完递给旁边的山田,自己在靠门口的地方坐下,将刀抱在怀里放哨。

    山田吃完干粮喝着水,坐在篝火旁仰头瞄着后面高大的神像。这是一座断了头的像,开裂的石缝种长着杂草,顽强的在一无所有的石头中活着,连绵的青苔覆盖这个没有人再信仰的地方。

    转头看着坐在火堆边的小女孩,想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了短刀。

    早乙女阳子还在发散思绪想着今天的事情,散落的发丝掉落到手上惊醒她,低头看着掉到火里燃烧的黝黑柔软的长发,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我将你的长发割掉,擦干眼泪,你要把今天的痛苦咽下,你将不再是早乙女家的人。”山田眯着眼睛看着这狗啃一样到脖子短发,看着早乙女阳子带着泪水惊恐的眼睛说道,犹如小鹿般润黑的双眼倒映着他举起刀冷酷的模样。

    “不要想着复仇,定定公的威名所有人都惧怕,好好的活着不要辜负大人的牺牲,他用全部人换你好好的。”

    “你从此只剩下这个名字,你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隐姓埋名努力的活下去。”

    “活下去!你是唯一的血脉,你要勇敢的活下去!”

    女孩抬头看向年轻的家仆,现在这个两个人成为了自己唯一熟悉的人,这双圆幼小手攥紧衣服,眼泪止不住的连串掉落打湿了身上单薄的衣服,咬牙把从喉咙翻滚上的啜泣声吞下,不时的抽气,逼得流离失所的三人更加痛苦。

    “父亲……母亲……”

    逃离的时候甚至连一件家里的东西都没有带着,连纪念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让他们孤零零的去到地狱,也没人敢祭拜他们,就像那孤魂野鬼困在这人世间。

    这么想着,阳子眼泪更加汹涌,她的怀里还有他父亲急忙中塞进来的翡翠戒指,原本是一对,现在也落得孤零。

    做在门栏边放哨的谷尾撇过眼攥紧手里的刀,吞下心中苦涩,没有说话。他回想起那个在他们做下人的眼里位高权重的大人,对他们最后的嘱咐,让女儿隐姓埋名放弃报仇,做个普通人好好活着,这么说着的男人猛地的对他弯腰,吓得他也对着家主当场跪下俯身回礼。

    天上华丽无忧的蝴蝶被人撕掉翅膀,无情的扔在泥地上,无视生命的挣扎,再被狠狠的踩了一脚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三人过了突变的一天,逃离生死,无言以对。

    天一亮,三人洗漱过后立马上路,加紧脚步行动前往目标地点,跨过山河走过丛林,一个多星期露宿野外,与天地作伴,终于快要到达目的地。

    在以为安全的基础上,稍微松了口气,放松了戒备,下一秒走在最前面的谷尾就像气球割断了线一样人头落地,身躯倒下抽搐,喷涌的血浆将走在中间的阳子溅湿满身。

    山田立马反应过来,抱着女孩立刻开始跑,不管不顾往前冲。

    女孩已经吓得失声,紧紧的抱着男人的脖子,睁大眼睛望着他们身后,从两边树林冒出来的奇形怪状像人又不是人的怪物,夺走谷尾性命的怪物。多好的人啊,就在马上要到的时候人就没了,这么好这么热心的人就这么没了。

    阳子的眼泪住不住的流下来,濡湿了山田胸前的衣服,她已经被血腥的场面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山田也管不了这么多,加快脚步赶紧跑,远离这些对他们如狗刍的天人。

    “别跑了——你们跑不掉的——你们前面也是我们的人哦别跑啦猴子们。”

    他们中的一个对跑远的两人喊道,不想费功夫跑那么远去追捕两个地球猴子,毕竟费体力玩弄两个动物多少有点亏。

    “嘁——还不如刚刚在战场上多玩几个呢,现在又要追猴子了,本来就累了。”青蛙头皱着眉头,朝着地上恼怒的吐口唾沫,走到血滩上,把人头当球一样踩着,表情讶异的嘴脸被踩踏的面目全非,像橡皮泥一样凹凸不平,没有流干的血液染到了鞋底,青蛙头愤怒的将头颅轻易踩爆,里面的内容物挤压出来,不一会当成垃圾踢到一边。

    战场上刚下来的天人士兵有着发泄不完的肆虐欲望,玩弄成了追逐的动力,天知道他们自己是不是也这样弱肉强食,亵玩比自己弱小的同胞呢。

    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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