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别告诉我是真的......不要吓我。”
程星果彻底笑不出来了，蹙着眉不可置信地问。
如果林泽熙是会吃醋的人，那将意味着她建立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要崩塌。
弹古典音乐的人是绝对不能吃醋的。
问就是先入为主的偏见。
而且那可是被誉为“琴键上摘不得的高岭之花”的林泽熙，没见过哪个“高岭之花”吃醋的。
本来林泽熙觉得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变态都承认了，这点算什么，但她的反应让人有种如果承认了就等于愚蠢的感觉。
“......”
于是林泽熙选择了先按兵不动，用沉默作为了回应。
不过不说话就等于默认，正在经历价值体系崩塌的程星果表情越来越迷惑。
“不会吧，林泽熙，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啊。”
“有什么问题吗？”
“......”
她拧着眉，在巨大的冲击下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林泽熙竟然是会吃醋的人？
这说出去谁信啊。
而且她和江肆那真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一点杂质都没有，这醋吃得没有道理，不合逻辑。
做事要将基本法的。
程星果撩了一下头发，冷静了一会儿后说出了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林泽熙，我感觉吧，你和我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我感觉是你，但现在突然有点拿不准了，也有可能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林泽熙哑然失笑，怎么突然上升到这个地步了。
程星果看着身旁人的眼眸，苦笑了一声说：“我已经做好你结婚的时候作为妹妹给你弹一首《婚礼进行曲》的准备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喜欢我的。结果怎么突然反转了？你搞得我很有点迷茫。”
“对不起。”
林泽熙的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后低声回了三个字。
她的意思从来都不是让林泽熙道歉，林泽熙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一丁点都没有。
相反林泽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让你难过了这么久。”
因为自己的迟钝与犹豫错过的时光已无法追溯，能做的只有在从今往后的日子里尽全力补偿。
不让她再难过，再掉眼泪，加倍对她好。
谁知程星果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全盘否定了他的自责与亏欠：“你疯了吗？你早点意识到了可不完蛋了，你直接进局子里踩缝纫机了。”
“......有这么严重？”
她狠狠点头：“有的，你是变态一个，早点意识到就不是伦理问题，是法治问题了！”
林泽熙“噗嗤”笑出声，觉得她对自己的误解有些太大了。
随后程星果又补充了一句比踩缝纫机更为严重的：“而且我跟你说，我五好学生，早恋不存在的，绝无可能！”
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可不能天天整那些情情爱爱。
她是掘地方圆十里都找不出的模范好学生，林泽熙想拉她下水坏她名声？
门都没有。
“这么苛刻吗？”被扼杀了所有IF线可能性的林泽熙笑意翻涌：“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要这么说的话，如今好像才是最好的时机。
程星果冷哼一声，态度坚决：“没有，绝对没有！”
世界级钢琴家和在校大学生谈恋爱已经足够劲爆了，换成高中生怕不是在挑战人民群众的道德底线。
她再喜欢林泽熙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还有林泽熙，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整天就想着你，我没这么闲。人生比你重要的东西一大堆，对你的那一点点喜欢也就只指甲盖那么大。所以不存在什么难过不难过，你别自作多情演什么深情戏码，瘆得慌。”
如果只看她这些年在林泽熙身上消耗的感情可能会觉得苦涩又卑微，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喜欢的人如此优秀带给她的除了暗恋的心酸更多的是她也要成为更好的人的原动力。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负担，那她早就放弃了不会看似磕磕绊绊实坚持到现在。
难过有是有，但欢喜，悸动，憧憬，向往，可比难过要多太多了。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喜欢上林泽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程星果说了那么一大段话，林泽熙却把重点落在了：“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嗯？答应什么？”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答应当我女朋友了。”林泽熙贴心地帮她回忆了一下。
程星果歪着脑袋，一脸迷惑：“？？？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林泽熙指了指自己的两个耳朵，笑着回答：“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你刚刚说喜欢我了。”
“？？？我刚刚说的是指甲盖那点的喜欢，你耳朵聋了吗！聋了去挂耳鼻喉科。”
可林泽熙不在乎，指甲盖就指甲盖吧，那说明只要自己努力，她就能每天多喜欢自己一点。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没关系，指甲盖那点的喜欢也是喜欢。”
程星果拧着眉，五官挤作一团，努力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她和林泽熙周旋了这么多年，本不应该落了下风，但此时此刻的林泽熙并不是她认识的林泽熙，从前的实战经验一点用不上。
原来被喜欢的人打直球是这种感觉，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控制不住，人设崩塌后抱着林泽熙一阵猛亲说最喜欢他了。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人可以死，但面子不能掉。
她的骄傲与矜持让她不能做出这般的举动，尽管理智就快要不受控制了。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不容小觑，把好好的两个人都弄疯了。
最后的最后，程星果还是在叹了口气后抬眼开了口：“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喜欢我？不是对妹妹的喜欢？”
林泽熙勾唇点头，回答得温柔却不失坚定：“嗯，特别特别喜欢，不是对妹妹的喜欢，而是想每分每秒都在你身边的喜欢。”
谁知被程星果钻了个空子：“但是妹妹也可以每分每秒都在身边的哈。”
“那我再换个说法，是想和你牵手，拥抱，亲吻，想每天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林泽熙深情款款的告白还在说着，但程星果却被第一句话硬控住了。
什么意思？
牵手，拥抱，亲吻就算了。
每天睁眼第一个看到自己，那不就等于两个人睡一张床上？
他想干什么？
还没点头呢，就已经想到这档子事上了。
林泽熙莫非真是变态，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她现在和林泽熙住在一起，是兄妹的时候那叫“寄宿”，变成情侣了的话不就成“同居”了？
虽然上下两层分得也开，井水不犯河水，但这种事情不都全看人品和自觉吗？
若是林泽熙想干点什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有能力反抗？
她是一个传统的人。
不过退一百步说，退一千步说，退一万步说，也不是不行......
能睡到林泽熙怎么想都是她赚了。
危险的想法刚冒了个头就被程星果掐灭在了摇篮里。
不行不行，这才到哪儿，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丢盔弃甲。
她饱受暗恋的摧残，不说加倍奉还吧，怎么也得让罪魁祸首切身体验一下。
“行吧，看你表现吧。”程星果听完眼前人深情款款的告白，轻描淡写吐出了一句话。
林泽熙欣然接受了考验：“好的，明白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她若是就这么答应下来确实太便宜自己了。
“加油哦，期待你的表现。”程星果拍了拍林泽熙的肩膀笑眯眯鼓励着说。
林泽熙任凭唇角的笑意蔓延，踏出了追人的第一步：“那请问程星果同学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看电影。”
然后被光速拒绝：“没有，最近很忙。”
这还真不是她刻意为难，而是她手里的事情真的多到她此时此刻跟林泽熙掰扯都是罪恶。
再整日不务正业不好好练琴真要丢人现眼了。
“一顿饭，一场电影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要练琴，你不要浪费我时间。”
“没关系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这个。”林泽熙感觉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在这里。
比起练琴，还是吃饭看电影比较重要。
“哈？敢情你觉得琴技是能通过口头传授的是吧？你会不等于我会啊，你能把手借我用吗？把脑子借我用吗？这是专业的钢琴家能说出来的话吗？你思想境界也太低了吧。你对得起肖邦吗？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期待吗？你对得起粉丝们吗？我要跟我爸说让他来好好鞭策一下你。”
程星果听完他不负责任的离谱发言，用一段淋漓尽致的单口相声作为了回击。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纯粹是害自己堕落，居心叵测。
林泽熙认认真真听完，然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你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就答应我。”
“想钻空子？门都没有！”
“但你得给我一点发挥的机会才行。”
“机会是靠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给的，这点觉悟都没有那趁早放弃算了。”
程星果感觉自己说了一段超有哲理的话，心中不免得意，脑袋都翘了起来。
林泽熙被可爱的样子惹得没忍住又伸出手摸了摸，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
程星果往后缩了缩，躲开了他的手，不屑地“啧”了一声：“你还摸上瘾了是吧。”
他大方承认：“嗯，好久没摸过了。”
“那不能给你随便摸的，要收钱，摸一次一万。”程星果脑袋瓜子一转，想到了个完美的致富之路。
她致富之路的关键先生询问起了各项价格：“那牵一次手呢？”
“五万。”
“抱一次呢？”
“十万。”
“亲一次呢？”
“二十万。”
打听完报价的林泽熙感觉还挺划算的，本来以为多个零的。
如果是这个价格的话，多弹几场演奏会就足够了。
林泽熙前倾身体，先是又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没问题，二十一万回家转给你。”
程星果嘟着嘴，一股憋屈感升起，觉得失策了，应该多加一个零的。
------
本来在负罪感下，程星果是准备回家以后装模作样求个心理安慰也得练琴的。
但折腾了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躺在林泽熙怀里哈欠连天，上下眼皮跟被黏住了一样。
“已经很晚了，先去睡觉吧。”
林泽熙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轻声说。
“不行，不能睡......”
程星果嘟嘟囔囔拒绝说。
“为什么？”
“要是现在是做梦，我去睡觉了不就醒了。”
她听着耳边从喜欢的人胸膛里传出来的清晰心跳声喃喃道。
林泽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问：“这怎么会是做梦呢？”
“万一呢？”
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便耳畔的心跳声是如此清晰，拥着她的怀抱也温柔到令人深陷，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朦朦胧胧的，怕只是黄粱一梦，只是自己的执念下生出的臆想。
林泽熙头，承诺道：“我当然能保证。”
她把脸侧过去冷哼一声，“骗子。”
“我怎么就是骗子了？”
“你还不是？你去柯蒂斯之前怎么跟我说的？说会经常回来看我，结果呢？一年能回来几次？一次又能待几天？”
现在她不是林泽熙的妹妹了，是准女朋友了，以前作为妹妹不能说的话，不能算的账她可要统统理清楚了。
“这......”
林泽熙哪里能想到得从这个时期开始清算，面露了难色。
“你骗我的次数可多了，所以我得小心一点，不能再上当了。”
“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保证不会了。”
程星果从他怀里起身，严肃着口吻，把话锋一转：“不过林泽熙，我跟你说，我爸妈那里你先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没关系的吧。”林泽熙不以为意。
听到他又是这番没当回事的样子，程星果训斥着说：“没关系？你哪根神经错乱了觉得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有什么关系呢？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那也尽量迟一点，我都怕我爸听到了直接心梗进医院了。”
“有这么严重？我感觉还挺正常的。”
顿觉跟这个人说不清楚的程星果也懒得掰扯了，下了最后通牒：“反正我警告你，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泽熙好笑地把人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那不能跟程老师说，可以跟别人说吗？”
话音未落就迎上了她的一声呵斥和直勾勾的杀人眼神。
“你敢！”
“怎么？还得保密不成？”
“你别跟我在这儿开玩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怕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都跟你没完！”
退一万步说，被她爸妈知道了也就是内部消化一下，但如果被其余人知道了，对林泽熙的影响她是无法估量的。
毕竟是备受瞩目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关注下。
林泽熙来京大当指挥也没几天，就已经有来采访的记者了。
这要是被曝光了恋情，恋爱对象还是京大的学生，后果不堪设想。
绝不能因为自己给林泽熙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但我感觉已经有四个人知道了，你，我，赵同学和戴青。”
被这么一提醒，程星果想起来了，这两人好像确实是瞒不住的，于是放宽了限制，改了口：“那就不能有第五个人知道！听到没有。”
“那什么时候才能让大家知道呢？”
其实就算程星果不这么三令五申，林泽熙也没有要其余人知道的打算。
自己本就是公众人物怎么都无所谓，但不高兴兔子不是，她还是个学生，如果被知晓后肯定会对她造成影响，这是绝不能发生的事情。
“起码得等我工作了。”具体什么时候能公开她也拿不准，但也是有个最低的底线的，“我读个研，之后再读个博，怎么也还要个七八九十年吧。”
“七八九十年？这是不是太长了......估计到时候都没人认识我了。”
林泽熙笑笑，觉得太夸张了点。
“谁说的？你林大钢琴家怎么可能被人遗忘？”
这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林泽熙真是对自己的情况没个清楚的认知。
“忘了就忘了吧，也没关系，你不忘记就行了。”
“林泽熙，你不会觉得刚才这句话很甜吧。”程星果一脸嫌弃地望着自以为说了一番感天动地的情话实际上土得掉渣的人。
弹钢琴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但说这些情话他还是新手村都没出的，听着只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谈恋爱又不是要换人格，别往不合适的赛道硬钻了。
“不甜吗？”林泽熙疑惑反问。
“你别说话了，去弹琴吧。”程星果一点口舌都不想浪费了，指了指钢琴，勒令他少说话，多动手。
被驱逐了的林泽熙浅笑着起身问：“想听什么？”
她摆摆手：“来个你最拿手的。”
林泽熙自信回应：“我应该没有不拿手的。”
若是别人说这话，程星果只会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装什么装。但这是林泽熙，她无法反驳。
“那你把《肖邦全集》拿来，从第一首开始弹吧。”
她如此说，林泽熙还真去拿了，随后坐到了钢琴前，从叙事曲那本准备开启一场听众只有她的，永不会落幕的演奏会。
“林泽熙。”程星果瘫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钢琴前的人，唤了一声。
“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这么厉害，我脾气不好，任性，又自我中心，从小到大，总是欺负你，对你没几句好话，还吵着闹着要你干这干那......”
林泽熙是天上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她喜欢上星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星星为什么会看向她呢。
明明周围还有那么多星星。
都已经把星星攥在手里了，她还是迷迷糊糊间问了声。
林泽熙来到她身边坐下，把已经要落座和周公下棋的人抱了起来。
“果果，你没有欺负我，对我说的都是好话，干这干那都是我愿意的。”
“真的吗......”程星果嘟嘟囔囔靠在林泽熙怀里，“我说过你好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了一番，还真没想出说过什么林泽熙的好话，太早之前的可不算。
“你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钢琴家。”林泽熙在她的额间留下了一个吻，满溢着温柔。
“好吧......好像是说过来着，你记得好清楚哦。”
“果果，我喜欢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而且是从好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
一路走来林泽熙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不过是一直做着喜欢的事情而已，厉害的是不高兴兔子。
“骗子，明明之前都把我当妹妹。”程星果嘟着嘴，不信他的话：“我花了好大的力气你也没喜欢我。”
“我为了让你能看看我穿了个吊带，结果你给我披上了衣服。我把水递给你你根本想不到要帮给我开瓶盖，你也不知道要牵着我过马路......”
果然是这样吗？
林泽熙回想起她各种的反常举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没有意识到呢。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贪心，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我为什么还非要你喜欢我呢？当妹妹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多次都发誓再也不喜欢你了，结果根本忍不住。我不敢告诉你，怕如果说了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林泽熙把人拥紧了些，一遍遍告诉她：“果果，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不要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要你喜欢我。我每年生日许下的愿望都是你能够永远平安幸福，如果能小小喜欢我一下就更好了。结果根本没用，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特别讨厌你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都上大学了，不是只会跟在你后面的小不点了，但你总是还把我当小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而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你知不知道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是不能对她这么好的，会让她以为你也喜欢她，然后陷进去爬不上来了。”
“你肖赛夺冠以后我想着以后反正咱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不要再喜欢你了，故意没有联系你，准备再也不要喜欢你了，结果你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礼物。你说你这样要我怎么办呢？”
......
精神力的溃散让程星果顾不得那么多矜持与骄傲了，把这些年憋在心底以为永无见光之日的话一句一句全部说了出来。
有苦闷，有无奈，有不甘，也有期许，有欣喜。
林泽熙抱着她一句句听着，苦涩翻涌的同时也无比感激上天把不高兴兔子带到了自己身边。
到底要多幸运才能遇到她呢？
才能在过去的时光里与她有了那么多宝贵的回忆呢？
才能被她如此坚定地喜欢着呢？
“不过啊林泽熙，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程星果嘟嘟囔囔说了很久，把能想到的，想要跟林泽熙说的话说了个遍，随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程星果彻底笑不出来了，蹙着眉不可置信地问。
如果林泽熙是会吃醋的人，那将意味着她建立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要崩塌。
弹古典音乐的人是绝对不能吃醋的。
问就是先入为主的偏见。
而且那可是被誉为“琴键上摘不得的高岭之花”的林泽熙，没见过哪个“高岭之花”吃醋的。
本来林泽熙觉得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变态都承认了，这点算什么，但她的反应让人有种如果承认了就等于愚蠢的感觉。
“......”
于是林泽熙选择了先按兵不动，用沉默作为了回应。
不过不说话就等于默认，正在经历价值体系崩塌的程星果表情越来越迷惑。
“不会吧，林泽熙，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啊。”
“有什么问题吗？”
“......”
她拧着眉，在巨大的冲击下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林泽熙竟然是会吃醋的人？
这说出去谁信啊。
而且她和江肆那真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一点杂质都没有，这醋吃得没有道理，不合逻辑。
做事要将基本法的。
程星果撩了一下头发，冷静了一会儿后说出了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林泽熙，我感觉吧，你和我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我感觉是你，但现在突然有点拿不准了，也有可能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林泽熙哑然失笑，怎么突然上升到这个地步了。
程星果看着身旁人的眼眸，苦笑了一声说：“我已经做好你结婚的时候作为妹妹给你弹一首《婚礼进行曲》的准备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喜欢我的。结果怎么突然反转了？你搞得我很有点迷茫。”
“对不起。”
林泽熙的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后低声回了三个字。
她的意思从来都不是让林泽熙道歉，林泽熙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一丁点都没有。
相反林泽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让你难过了这么久。”
因为自己的迟钝与犹豫错过的时光已无法追溯，能做的只有在从今往后的日子里尽全力补偿。
不让她再难过，再掉眼泪，加倍对她好。
谁知程星果举起右手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全盘否定了他的自责与亏欠：“你疯了吗？你早点意识到了可不完蛋了，你直接进局子里踩缝纫机了。”
“......有这么严重？”
她狠狠点头：“有的，你是变态一个，早点意识到就不是伦理问题，是法治问题了！”
林泽熙“噗嗤”笑出声，觉得她对自己的误解有些太大了。
随后程星果又补充了一句比踩缝纫机更为严重的：“而且我跟你说，我五好学生，早恋不存在的，绝无可能！”
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可不能天天整那些情情爱爱。
她是掘地方圆十里都找不出的模范好学生，林泽熙想拉她下水坏她名声？
门都没有。
“这么苛刻吗？”被扼杀了所有IF线可能性的林泽熙笑意翻涌：“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要这么说的话，如今好像才是最好的时机。
程星果冷哼一声，态度坚决：“没有，绝对没有！”
世界级钢琴家和在校大学生谈恋爱已经足够劲爆了，换成高中生怕不是在挑战人民群众的道德底线。
她再喜欢林泽熙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还有林泽熙，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整天就想着你，我没这么闲。人生比你重要的东西一大堆，对你的那一点点喜欢也就只指甲盖那么大。所以不存在什么难过不难过，你别自作多情演什么深情戏码，瘆得慌。”
如果只看她这些年在林泽熙身上消耗的感情可能会觉得苦涩又卑微，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喜欢的人如此优秀带给她的除了暗恋的心酸更多的是她也要成为更好的人的原动力。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负担，那她早就放弃了不会看似磕磕绊绊实坚持到现在。
难过有是有，但欢喜，悸动，憧憬，向往，可比难过要多太多了。
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喜欢上林泽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程星果说了那么一大段话，林泽熙却把重点落在了：“也就是说你答应了？”
“嗯？答应什么？”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答应当我女朋友了。”林泽熙贴心地帮她回忆了一下。
程星果歪着脑袋，一脸迷惑：“？？？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林泽熙指了指自己的两个耳朵，笑着回答：“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你刚刚说喜欢我了。”
“？？？我刚刚说的是指甲盖那点的喜欢，你耳朵聋了吗！聋了去挂耳鼻喉科。”
可林泽熙不在乎，指甲盖就指甲盖吧，那说明只要自己努力，她就能每天多喜欢自己一点。
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没关系，指甲盖那点的喜欢也是喜欢。”
程星果拧着眉，五官挤作一团，努力分析着眼前的状况。
她和林泽熙周旋了这么多年，本不应该落了下风，但此时此刻的林泽熙并不是她认识的林泽熙，从前的实战经验一点用不上。
原来被喜欢的人打直球是这种感觉，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控制不住，人设崩塌后抱着林泽熙一阵猛亲说最喜欢他了。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人可以死，但面子不能掉。
她的骄傲与矜持让她不能做出这般的举动，尽管理智就快要不受控制了。
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不容小觑，把好好的两个人都弄疯了。
最后的最后，程星果还是在叹了口气后抬眼开了口：“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喜欢我？不是对妹妹的喜欢？”
林泽熙勾唇点头，回答得温柔却不失坚定：“嗯，特别特别喜欢，不是对妹妹的喜欢，而是想每分每秒都在你身边的喜欢。”
谁知被程星果钻了个空子：“但是妹妹也可以每分每秒都在身边的哈。”
“那我再换个说法，是想和你牵手，拥抱，亲吻，想每天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你......”
林泽熙深情款款的告白还在说着，但程星果却被第一句话硬控住了。
什么意思？
牵手，拥抱，亲吻就算了。
每天睁眼第一个看到自己，那不就等于两个人睡一张床上？
他想干什么？
还没点头呢，就已经想到这档子事上了。
林泽熙莫非真是变态，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她现在和林泽熙住在一起，是兄妹的时候那叫“寄宿”，变成情侣了的话不就成“同居”了？
虽然上下两层分得也开，井水不犯河水，但这种事情不都全看人品和自觉吗？
若是林泽熙想干点什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有能力反抗？
她是一个传统的人。
不过退一百步说，退一千步说，退一万步说，也不是不行......
能睡到林泽熙怎么想都是她赚了。
危险的想法刚冒了个头就被程星果掐灭在了摇篮里。
不行不行，这才到哪儿，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丢盔弃甲。
她饱受暗恋的摧残，不说加倍奉还吧，怎么也得让罪魁祸首切身体验一下。
“行吧，看你表现吧。”程星果听完眼前人深情款款的告白，轻描淡写吐出了一句话。
林泽熙欣然接受了考验：“好的，明白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她若是就这么答应下来确实太便宜自己了。
“加油哦，期待你的表现。”程星果拍了拍林泽熙的肩膀笑眯眯鼓励着说。
林泽熙任凭唇角的笑意蔓延，踏出了追人的第一步：“那请问程星果同学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看电影。”
然后被光速拒绝：“没有，最近很忙。”
这还真不是她刻意为难，而是她手里的事情真的多到她此时此刻跟林泽熙掰扯都是罪恶。
再整日不务正业不好好练琴真要丢人现眼了。
“一顿饭，一场电影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要练琴，你不要浪费我时间。”
“没关系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这个。”林泽熙感觉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在这里。
比起练琴，还是吃饭看电影比较重要。
“哈？敢情你觉得琴技是能通过口头传授的是吧？你会不等于我会啊，你能把手借我用吗？把脑子借我用吗？这是专业的钢琴家能说出来的话吗？你思想境界也太低了吧。你对得起肖邦吗？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期待吗？你对得起粉丝们吗？我要跟我爸说让他来好好鞭策一下你。”
程星果听完他不负责任的离谱发言，用一段淋漓尽致的单口相声作为了回击。
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纯粹是害自己堕落，居心叵测。
林泽熙认认真真听完，然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你可以考虑一下现在就答应我。”
“想钻空子？门都没有！”
“但你得给我一点发挥的机会才行。”
“机会是靠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给的，这点觉悟都没有那趁早放弃算了。”
程星果感觉自己说了一段超有哲理的话，心中不免得意，脑袋都翘了起来。
林泽熙被可爱的样子惹得没忍住又伸出手摸了摸，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
程星果往后缩了缩，躲开了他的手，不屑地“啧”了一声：“你还摸上瘾了是吧。”
他大方承认：“嗯，好久没摸过了。”
“那不能给你随便摸的，要收钱，摸一次一万。”程星果脑袋瓜子一转，想到了个完美的致富之路。
她致富之路的关键先生询问起了各项价格：“那牵一次手呢？”
“五万。”
“抱一次呢？”
“十万。”
“亲一次呢？”
“二十万。”
打听完报价的林泽熙感觉还挺划算的，本来以为多个零的。
如果是这个价格的话，多弹几场演奏会就足够了。
林泽熙前倾身体，先是又摸了摸她的头，随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没问题，二十一万回家转给你。”
程星果嘟着嘴，一股憋屈感升起，觉得失策了，应该多加一个零的。
------
本来在负罪感下，程星果是准备回家以后装模作样求个心理安慰也得练琴的。
但折腾了一天，她实在是太累了躺在林泽熙怀里哈欠连天，上下眼皮跟被黏住了一样。
“已经很晚了，先去睡觉吧。”
林泽熙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轻声说。
“不行，不能睡......”
程星果嘟嘟囔囔拒绝说。
“为什么？”
“要是现在是做梦，我去睡觉了不就醒了。”
她听着耳边从喜欢的人胸膛里传出来的清晰心跳声喃喃道。
林泽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问：“这怎么会是做梦呢？”
“万一呢？”
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即便耳畔的心跳声是如此清晰，拥着她的怀抱也温柔到令人深陷，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朦朦胧胧的，怕只是黄粱一梦，只是自己的执念下生出的臆想。
林泽熙头，承诺道：“我当然能保证。”
她把脸侧过去冷哼一声，“骗子。”
“我怎么就是骗子了？”
“你还不是？你去柯蒂斯之前怎么跟我说的？说会经常回来看我，结果呢？一年能回来几次？一次又能待几天？”
现在她不是林泽熙的妹妹了，是准女朋友了，以前作为妹妹不能说的话，不能算的账她可要统统理清楚了。
“这......”
林泽熙哪里能想到得从这个时期开始清算，面露了难色。
“你骗我的次数可多了，所以我得小心一点，不能再上当了。”
“是我的问题，以后不会了，保证不会了。”
程星果从他怀里起身，严肃着口吻，把话锋一转：“不过林泽熙，我跟你说，我爸妈那里你先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没关系的吧。”林泽熙不以为意。
听到他又是这番没当回事的样子，程星果训斥着说：“没关系？你哪根神经错乱了觉得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
“有什么关系呢？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那也尽量迟一点，我都怕我爸听到了直接心梗进医院了。”
“有这么严重？我感觉还挺正常的。”
顿觉跟这个人说不清楚的程星果也懒得掰扯了，下了最后通牒：“反正我警告你，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泽熙好笑地把人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那不能跟程老师说，可以跟别人说吗？”
话音未落就迎上了她的一声呵斥和直勾勾的杀人眼神。
“你敢！”
“怎么？还得保密不成？”
“你别跟我在这儿开玩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怕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我都跟你没完！”
退一万步说，被她爸妈知道了也就是内部消化一下，但如果被其余人知道了，对林泽熙的影响她是无法估量的。
毕竟是备受瞩目的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关注下。
林泽熙来京大当指挥也没几天，就已经有来采访的记者了。
这要是被曝光了恋情，恋爱对象还是京大的学生，后果不堪设想。
绝不能因为自己给林泽熙带来任何负面的影响。
“但我感觉已经有四个人知道了，你，我，赵同学和戴青。”
被这么一提醒，程星果想起来了，这两人好像确实是瞒不住的，于是放宽了限制，改了口：“那就不能有第五个人知道！听到没有。”
“那什么时候才能让大家知道呢？”
其实就算程星果不这么三令五申，林泽熙也没有要其余人知道的打算。
自己本就是公众人物怎么都无所谓，但不高兴兔子不是，她还是个学生，如果被知晓后肯定会对她造成影响，这是绝不能发生的事情。
“起码得等我工作了。”具体什么时候能公开她也拿不准，但也是有个最低的底线的，“我读个研，之后再读个博，怎么也还要个七八九十年吧。”
“七八九十年？这是不是太长了......估计到时候都没人认识我了。”
林泽熙笑笑，觉得太夸张了点。
“谁说的？你林大钢琴家怎么可能被人遗忘？”
这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林泽熙真是对自己的情况没个清楚的认知。
“忘了就忘了吧，也没关系，你不忘记就行了。”
“林泽熙，你不会觉得刚才这句话很甜吧。”程星果一脸嫌弃地望着自以为说了一番感天动地的情话实际上土得掉渣的人。
弹钢琴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但说这些情话他还是新手村都没出的，听着只会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谈恋爱又不是要换人格，别往不合适的赛道硬钻了。
“不甜吗？”林泽熙疑惑反问。
“你别说话了，去弹琴吧。”程星果一点口舌都不想浪费了，指了指钢琴，勒令他少说话，多动手。
被驱逐了的林泽熙浅笑着起身问：“想听什么？”
她摆摆手：“来个你最拿手的。”
林泽熙自信回应：“我应该没有不拿手的。”
若是别人说这话，程星果只会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装什么装。但这是林泽熙，她无法反驳。
“那你把《肖邦全集》拿来，从第一首开始弹吧。”
她如此说，林泽熙还真去拿了，随后坐到了钢琴前，从叙事曲那本准备开启一场听众只有她的，永不会落幕的演奏会。
“林泽熙。”程星果瘫坐在沙发上，呆呆望着钢琴前的人，唤了一声。
“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你这么厉害，我脾气不好，任性，又自我中心，从小到大，总是欺负你，对你没几句好话，还吵着闹着要你干这干那......”
林泽熙是天上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她喜欢上星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星星为什么会看向她呢。
明明周围还有那么多星星。
都已经把星星攥在手里了，她还是迷迷糊糊间问了声。
林泽熙来到她身边坐下，把已经要落座和周公下棋的人抱了起来。
“果果，你没有欺负我，对我说的都是好话，干这干那都是我愿意的。”
“真的吗......”程星果嘟嘟囔囔靠在林泽熙怀里，“我说过你好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在模糊的记忆里搜寻了一番，还真没想出说过什么林泽熙的好话，太早之前的可不算。
“你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钢琴家。”林泽熙在她的额间留下了一个吻，满溢着温柔。
“好吧......好像是说过来着，你记得好清楚哦。”
“果果，我喜欢你，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而且是从好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
一路走来林泽熙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不过是一直做着喜欢的事情而已，厉害的是不高兴兔子。
“骗子，明明之前都把我当妹妹。”程星果嘟着嘴，不信他的话：“我花了好大的力气你也没喜欢我。”
“我为了让你能看看我穿了个吊带，结果你给我披上了衣服。我把水递给你你根本想不到要帮给我开瓶盖，你也不知道要牵着我过马路......”
果然是这样吗？
林泽熙回想起她各种的反常举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自己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没有意识到呢。
“我一直觉得自己很贪心，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我为什么还非要你喜欢我呢？当妹妹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多次都发誓再也不喜欢你了，结果根本忍不住。我不敢告诉你，怕如果说了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林泽熙把人拥紧了些，一遍遍告诉她：“果果，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我不要你送我的那些东西，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要你喜欢我。我每年生日许下的愿望都是你能够永远平安幸福，如果能小小喜欢我一下就更好了。结果根本没用，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特别讨厌你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都上大学了，不是只会跟在你后面的小不点了，但你总是还把我当小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我有这么不靠谱吗？”
“而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你知不知道要是不喜欢一个人是不能对她这么好的，会让她以为你也喜欢她，然后陷进去爬不上来了。”
“你肖赛夺冠以后我想着以后反正咱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不要再喜欢你了，故意没有联系你，准备再也不要喜欢你了，结果你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想要什么礼物。你说你这样要我怎么办呢？”
......
精神力的溃散让程星果顾不得那么多矜持与骄傲了，把这些年憋在心底以为永无见光之日的话一句一句全部说了出来。
有苦闷，有无奈，有不甘，也有期许，有欣喜。
林泽熙抱着她一句句听着，苦涩翻涌的同时也无比感激上天把不高兴兔子带到了自己身边。
到底要多幸运才能遇到她呢？
才能在过去的时光里与她有了那么多宝贵的回忆呢？
才能被她如此坚定地喜欢着呢？
“不过啊林泽熙，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程星果嘟嘟囔囔说了很久，把能想到的，想要跟林泽熙说的话说了个遍，随后在他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