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不想让伏黑惠太早和虎杖悠仁汇合,安心院满还是在把虎杖悠仁丢进橘家后的隔天一边随大部队清理东京都,一边有意无意地寻找起伏黑惠。

    只不过,虽说事先有四处扩大并加固净化结界,咒灵的肆虐程度也远远超出想象。

    等她终于捉到伏黑惠已经是四天后,而虎杖悠仁恰好坚持在前一天离开了橘家。在确认被灌输了足够的常识后,安心院满也没继续多问。

    伏黑惠显然相当焦躁,没好好说上几句话就意图继续去寻找同学,这让原本就心情就不快的安心院更没了详细说明的兴致。她直接一个束缚咒扔上去,拎起伏黑惠径直朝橘家飞去。

    两人才跨进大门就迎上了上次负责为虎杖悠仁“补习”的橘家分家成员,成功收到谴责的眼神一枚,“您这不是诚心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吗?这才刚为那位虎杖同学紧急补习结束,这次又要相同的内容来一遍。”

    没等安心院满解释,伏黑惠立刻扭头看向她,语气急切认真,“虎杖他没事吗?为什么没有留下他?”

    “涩谷最后我刚好和虎杖君在一起,当时情况紧急,我可来不及再去跑一趟接上惠。”没有理会伏黑惠的问题,安心院满选择为自己辩白,“而且我想,惠需要补习的内容和虎杖君并不完全一致才对。”

    “您是想说未入读东京咒术高专就被五条先生使唤得团团转、进而被迫学习到很多常识吗?”

    面对一针见血的吐槽,安心院满挠了挠头,稍微退让,“我也没办法,毕竟涩谷最后的收尾太过匆忙了。虽然事先就安排了结界的强化和扩大,可察觉到悟被封印的咒灵肆虐程度还是超出意料。当时可以立即带过来的就只有虎杖君一个人,之后为了清扫街道我可是忙到现在,能够遇到惠算是意外之喜了。”

    对方叹了口气,“也就说,还没有结束吗?”

    “往好了想,及时保下了位于霞关的政府中枢和皇居周边,总算没有让东京都陷入无头绪的混乱。”一把按住试图开口的伏黑惠的脑袋,安心院满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两大机场本身就是重点关注对象,繁华地段里,涩谷因为成为了战场所以格外惨烈,其余的地方只有靠地毯式了。”

    “还好,炎术师大部分都赶回来了。”

    安心院满耸耸肩,“接下来还有得忙。”

    作为此次长期大规模行动的发起人之一,她对现状勉强满意,但也并不会太乐观。先期被隐瞒了重要情报导致自己各种反应都慢了一拍。

    原本由东京咒术高专方面承担的工作要吃下来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再加上那个脑花利用咒灵发动的远距离术式“无为转变”,搞了一出咒术师的互相残杀游戏,那些零散分布的战区结界鬼知道要怎么处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京都那边的守旧派一时半会儿还没法把手伸过来。

    要不要提醒一下未来在京都那边挑起点事情呢?她对于咒术师方的守旧派半·分·兴·趣都没有。这次涩谷的事情,要不是悟担心他们动手脚,怎么会运气如此之差地让他费尽苦心培养的成员死伤惨重。

    啊那个该死的脑花指不定也撺掇了咒术师上层,特意引导悟这么思考,然后成功将军……!

    正对不自觉开始酝酿怒火安心院满的橘家分家成员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好了,既然能够收容虎杖君,伏黑君也不在话下,就算是禅院家也不能随随便便强闯这里。”

    而沉默许久的伏黑惠此时终于出声,“我和禅院家没有关系。”

    不再压制他的安心院满摇摇头,声音多出了不易觉察的苦涩,“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了。在悟被狱门疆封印的那个时刻开始,你就注定要亲自面对禅院家了。”

    她早就提醒过悟了,对惠过度保护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终于理解五条老师当时提醒的真正意思了。”伏黑惠忽然转变了话题。

    安心院满挑了挑眉,“他说我坏话了吗?”

    伏黑惠面色平静,“五条老师说,信任你没有问题,但是不要弄错立场。因为,你不是咒术师的伙伴。”

    “真是给我留面子的含蓄说法。”轻松弄明白言下之意的安心院满表示适应良好,“然后?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东京没有成为咒灵肆虐的魔窟,是阴阳师和术师联手事先做好了准备吧。但是,你却没有透露给五条老师。”

    安心院满看了眼伏黑惠不自觉握紧的双拳,很给面子地错开了视线。

    “另外,护住了政府中枢,接下来就是要吃下咒术师在东京的势力了对吗?虽然变相地阻止了主要在京都的保守派的出手,但是总体来说削弱了咒术师方的势力,壮大了阴阳师和术师方。”

    “抱歉伏黑君,我听不出满有哪里做得不对。”有人相当不快地打断了他的剖析。

    安心院满对上橘麻衣不加掩饰的怒意微微一笑,“哟,麻衣,辛苦了。偶尔听听惠的意见也不错。”

    她转头对上伏黑惠有些闪烁的目光,“悟还是很了解我的。所以呢,惠你想说明什么?先声明,你没有资格拒绝橘家的补课,毕竟咒术高专的教育漏洞依旧挺大的。按理你作为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咒术师,禅院家会提供相当系统且正规的教育,不过悟强行把你的监护权给夺走,不少你理应知道的常识没有机会接触到,而对于悟来说那些知识又太过理所当然,按照他的作风八成是忘记和你说了。趁现在这个机会恶补一下没有坏处。”

    “……你不怕五条老师生气吗?”

    安心院满弯了弯眉眼,“他会猜不到我这么做吗?”

    啊,虽然削弱的其实是革新派的力量……?不过没事,发现无法按压住阴阳师和术师的力量,守旧派就会被迫越发重视悟的存在,日后他要动作起来会方便许多。

    伏黑惠皱眉思索许久后,放松了肩膀,“算了,纠结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毫无意义。”

    “顺便,现在也是个好机会,咒术师界可以借此好好反省一下自身。”橘麻衣冷飕飕地插话,“一个两个都不把五条当人看,偏偏没有自觉,了不起啊。”

    安心院满第一次从这位嘴里听到算是为五条悟辩护的台词,吃惊不小。

    而橘麻衣对上伏黑惠有点茫然的样子,话语越发尖锐,“难缠的咒灵?不要紧,让五条悟去祓除。一级咒术师出事情了?不要紧,让五条悟去收尾。特级咒灵联手起来将一大堆普通人当做人质,点名要五条悟出马?没事,让五条悟一个人去,解决了是分内之事,出了问题锅也是他一个人的。”

    “你们这群学生也好,他的同窗同事也好,遇见棘手问题都会下意识地认为,就算自己搞砸了,五条悟永远都是可以信任的,有他在没有无解的问题。”

    “要不是他能力足够强,心理承受能力比夏油杰好,咒术师界早就被他干翻了好吗。脑子有病吗,有一个最强就拼了命地使唤,连我们都看不下去。”

    橘麻衣一指有点晃神的安心院满,“比如这个家伙,阴阳师里算顶尖的,风术师也一样,你有看到两边把她当工具用吗?天天全国甚至全世界飞?没的休息?有事要她解决,没事要分配利益了就一脚踢开恨不得她不存在?”

    “包括两面宿傩的容器在内,你们这群小鬼头好好感受一下没有五条悟挡在前面后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橘麻衣狠狠地一跺脚,“咒术师的上层,就好好后悔去吧!让你们无视阴阳师!让你们自持有了五条家的最强就以为高枕无忧!”

    “……麻衣,你今天是不是,去涩谷了?”安心院满按住额头,对于橘麻衣少有的失态稍微有了点猜测。

    “不要和我提那个破地方!!嘱托式的‘帐’,还一下子好几层,清扫难度成几何倍增长好吗!被关在其中成千上百的普通人,两面宿傩一度展开领域大开杀戒,鬼知道那个可以强行改变人类灵魂形状咒灵到底糟蹋了多少人!怨灵和咒灵密集到可以开个三天三夜的派对了!我看用不了多久恶灵也能诞生不少!”

    安心院满扯了扯嘴角,“你该庆幸当时及时转移了一批避难人群,还有悟用‘领域展开’救下了那近百个普通人。”

    况且,橘麻衣还没有亲自经历那晚的混战。

    “……的确,我们太过依赖五条老师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伏黑惠主动低头承认错误,“既然知道虎杖无碍,那我就要先暂时叨扰橘家了。”

    “啊啦,惠放弃得真是快。”安心院满目送伏黑惠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乙骨君应该已经回来了。不知道惠是否听说了他负责承担虎杖死刑执行人的消息?又或者,他认为同为悟从死刑判决里救下的学生,乙骨君会对虎杖君手下留情?

    她耸耸肩,转头对橘麻衣轻笑一声,声音里的温度却急转直下,“刚才说得真理直气壮,不是吗?没有把我当工具用?”

    “难道麻衣忘记了导致眼下局面的一个关键因素,正是你们对我的防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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