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疑眉尖无声挑了挑，视线平静回扫，轻轻道：“ 怎么？”
夜色下，少女的目光似乎变得异常通透，平静。她微侧过身，换了个姿势，抬起臂肘托起下巴，刚刚清冷凛冽的目光一瞬消失，眉眼变得温淡起来。
莞尔一笑道： “没什么。”
“只是想和你聊聊，沈医生。”
沈不疑没说话，单侧插兜立在少女身侧。
两人沉默一刻。
沈不疑视线居高至下轻轻扫过。寒风微微吹动着少女发丝，可她表情平静而冷峻，不见任何畏寒之意。
单薄的外套清冷裹着全身，衬得她愈发孤寂。
沈不疑启了启唇，正要开口问她是否需要披件外套时。
少女却率先打破了寂静。
“沈医生，这些日子多谢你留心照顾了。” 宋青橙缓缓转过眼眸，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不待沈不疑回应，宋青橙面色一转，轻声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只是阿，沈医生。你作为一个身体康健的人，是无法体会到一个病人的痛苦的。你们总说要努力救治好每一位病人。”
“可实际上，有时候死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沈不疑皱起眉头，隔了些许距离。缓缓在她身边坐下。
轻声问：“怎么这么想？”
宋青橙明亮的眼眸转圜过来，爽朗笑意：“沈医生，我累了，求你就当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吧，让我痛快的离开吧。”
“我不想继续作为一个疯子活下去了，无论我的身体里还存在着谁，这一刻，我只是宋青橙，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沈不疑大脑有一瞬宕机，不明白为什么宋青橙会有如此消极的反应。同时也觉得今晚的宋青橙格外的陌生与清醒。
“ 不要这样想，你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宋青橙，你要乐观一些。”
安慰的话空虚而假大，千篇一律的虚无。可此刻，他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些话，给宋青橙加油打气，他还真不知道此时此刻怎样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用的，沈医生，身体病了尚可有药可医，可心病了，要怎么治呢？现在我的五脏六腑完全就是烂透了，沈医生，不要浪费你的精力，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任何医疗资源了。”
“这些日子，我浑浑噩噩的终不能醒来，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决定自己的人生，已经让我万分痛苦，与其这样，永无宁日的和自己拉扯，不如在此刻痛快的结束。”
宋青橙平静的看着空旷的雪地，小脸是如此恬静。
这些决绝的话让人难以想象会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宋青橙，难道你活着的现在，哪怕是一刻，都没有让你感受到过希望与快乐吗？” 沈不疑不解道。
宋青橙轻叹一口气，静如湖水的眸子看着他，道：“沈医生，麻烦你联系我家人明天来一趟吧？”
沈不疑一向温润的脸色此刻像是被一点点燃了火苗似的。他垂下头，单手搭在膝上。
耳边是轻柔的呼呼声。
“宋青橙，你——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就决定结束？！”
宋青橙如死水的眼眸闪过一刹讶然。因为眼前这个始终温润清峻的青年医生，此刻竟然，眼底带着愠怒。
可是作为医生。
对于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应该麻木了吗？
“沈—医—生—”
沈不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无名怒火，冷声道：“宋青橙，你好好想清楚，你到现在这般境地，更要为自己好好活着。”
“而不是因为背负着无法承担的痛苦和阴暗，而选择结束。”
“如果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你了，你就不会在这里待两年之久了，宋青橙，你真的清醒吗？”
少女平静的面容下，干涩的嘴角微微抽动。枯竭的眼角颤了颤，蓄满酸涩。
她哑然失声。
质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沈医生？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疯疯癫癫的活下去？！”
“你让我怎么办？就这样看着自己，一年又一年，在这里消磨着自己的生命？真的有人在意我吗？他们将我送到这里究竟是真的没想放弃我，还是想让我永远让我生不如死的活着？”
“让我一辈子烂在这里！死在这里！一辈子也别想再出去！沈医生，你真的觉得我应该就这样继续活着？”
宋青橙情绪激动，站直了身，单薄外套滑掉。宋青橙赤脚走下台阶，站在布满雪白的小院。
冰冷的刺感让她冲动的神经稍稍缓回理智。
她冷笑一声，盯着檐下清峻的青年医生。
道：“还是你觉得失掉我这个实验小白鼠，有些可惜呢？”
被寒冰裹着的雪路幽寒寂寥，路面发出阵阵阴寒，正如此刻沈不疑跌入谷底的心。
夜色下，少女的目光似乎变得异常通透，平静。她微侧过身，换了个姿势，抬起臂肘托起下巴，刚刚清冷凛冽的目光一瞬消失，眉眼变得温淡起来。
莞尔一笑道： “没什么。”
“只是想和你聊聊，沈医生。”
沈不疑没说话，单侧插兜立在少女身侧。
两人沉默一刻。
沈不疑视线居高至下轻轻扫过。寒风微微吹动着少女发丝，可她表情平静而冷峻，不见任何畏寒之意。
单薄的外套清冷裹着全身，衬得她愈发孤寂。
沈不疑启了启唇，正要开口问她是否需要披件外套时。
少女却率先打破了寂静。
“沈医生，这些日子多谢你留心照顾了。” 宋青橙缓缓转过眼眸，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不待沈不疑回应，宋青橙面色一转，轻声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只是阿，沈医生。你作为一个身体康健的人，是无法体会到一个病人的痛苦的。你们总说要努力救治好每一位病人。”
“可实际上，有时候死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沈不疑皱起眉头，隔了些许距离。缓缓在她身边坐下。
轻声问：“怎么这么想？”
宋青橙明亮的眼眸转圜过来，爽朗笑意：“沈医生，我累了，求你就当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吧，让我痛快的离开吧。”
“我不想继续作为一个疯子活下去了，无论我的身体里还存在着谁，这一刻，我只是宋青橙，我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沈不疑大脑有一瞬宕机，不明白为什么宋青橙会有如此消极的反应。同时也觉得今晚的宋青橙格外的陌生与清醒。
“ 不要这样想，你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宋青橙，你要乐观一些。”
安慰的话空虚而假大，千篇一律的虚无。可此刻，他除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些话，给宋青橙加油打气，他还真不知道此时此刻怎样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用的，沈医生，身体病了尚可有药可医，可心病了，要怎么治呢？现在我的五脏六腑完全就是烂透了，沈医生，不要浪费你的精力，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任何医疗资源了。”
“这些日子，我浑浑噩噩的终不能醒来，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决定自己的人生，已经让我万分痛苦，与其这样，永无宁日的和自己拉扯，不如在此刻痛快的结束。”
宋青橙平静的看着空旷的雪地，小脸是如此恬静。
这些决绝的话让人难以想象会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宋青橙，难道你活着的现在，哪怕是一刻，都没有让你感受到过希望与快乐吗？” 沈不疑不解道。
宋青橙轻叹一口气，静如湖水的眸子看着他，道：“沈医生，麻烦你联系我家人明天来一趟吧？”
沈不疑一向温润的脸色此刻像是被一点点燃了火苗似的。他垂下头，单手搭在膝上。
耳边是轻柔的呼呼声。
“宋青橙，你——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么轻易的就决定结束？！”
宋青橙如死水的眼眸闪过一刹讶然。因为眼前这个始终温润清峻的青年医生，此刻竟然，眼底带着愠怒。
可是作为医生。
对于这些事情不是早就应该麻木了吗？
“沈—医—生—”
沈不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无名怒火，冷声道：“宋青橙，你好好想清楚，你到现在这般境地，更要为自己好好活着。”
“而不是因为背负着无法承担的痛苦和阴暗，而选择结束。”
“如果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你了，你就不会在这里待两年之久了，宋青橙，你真的清醒吗？”
少女平静的面容下，干涩的嘴角微微抽动。枯竭的眼角颤了颤，蓄满酸涩。
她哑然失声。
质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沈医生？继续这样苟延残喘，疯疯癫癫的活下去？！”
“你让我怎么办？就这样看着自己，一年又一年，在这里消磨着自己的生命？真的有人在意我吗？他们将我送到这里究竟是真的没想放弃我，还是想让我永远让我生不如死的活着？”
“让我一辈子烂在这里！死在这里！一辈子也别想再出去！沈医生，你真的觉得我应该就这样继续活着？”
宋青橙情绪激动，站直了身，单薄外套滑掉。宋青橙赤脚走下台阶，站在布满雪白的小院。
冰冷的刺感让她冲动的神经稍稍缓回理智。
她冷笑一声，盯着檐下清峻的青年医生。
道：“还是你觉得失掉我这个实验小白鼠，有些可惜呢？”
被寒冰裹着的雪路幽寒寂寥，路面发出阵阵阴寒，正如此刻沈不疑跌入谷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