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暻丞来茶楼时,还未到饭点,因此客人不算多,他环顾了四周,都没有看到宋浣清,多少有些失落,正准备打道回府,被眼尖的戚柔抓住了胳膊,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神神秘秘的说:“东西呢?带来了?”

    “什么东西?”

    “装什么装,你之前不是问我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簪子吗?难道你没买!”说到这儿,戚柔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被她这么盯着,秦暻丞有些不好意思,将怀里的首饰盒取了出来,还不等她说话,戚柔已经快速抱了过去,咧着嘴嘿嘿笑道:“我来帮你品鉴品鉴。”不等秦暻丞反应过来,她便一溜烟钻进了其中一间空包厢里。

    秦暻丞嘴角微撇,正准备跟上,却看到了不远处观察着这边的陈肆,想了想招呼他一起进去。

    “让我瞅瞅,你买了什么宝贝。”戚柔坏笑着,摩拳擦掌,在两人的注视下,打开了首饰盒。

    当她看清了盒中的东西,嘴巴吃惊张着,久久没有合上,下一刻,她连连咂舌道:“卧槽,点翠青鸾凤簪还有珍珠流苏耳坠。”

    戚柔拿着那一对耳坠看了一下,笃定的说:“是南海人鱼族采摘的深海明珠,价值连城啊!秦暻丞,你小子挺大的手笔啊!”

    秦暻丞听了笑了笑,凑上前道:“平时看你无所事事,眼光倒是不错,那你说说,你姐姐会喜欢吗?”

    秦暻丞那句“看你无所事事”让戚柔满脸不爽,但听到他后一句,她立即放下了不满,笑盈盈道:“姐姐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啊!要是姐姐不要了,这就归我了。”

    秦暻丞闻言,眉头轻挑,快步上前,将戚柔手里的首饰盒从她手里整个扒拉了出来,上了锁,啧声道:“想的挺美,门也没有。”

    “嘁。”戚柔哼哼唧唧的抱胸转过身,表达自己的不满,余光却看到不远处呆站着的陈肆,不解的问道:“陈肆,你站在那发什么呆,反正今天没什么客人,你过来坐会呗!偷会懒,掌柜的不会说的。”

    听到戚柔的声音,陈肆的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摸了摸衣袖中的木盒子,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屋外的响起的问候声:“小姐,您来了。”

    秦暻丞一听,“唰”的一声站了起来,正想着出去看看,还没有走动,一道清丽的身影,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宋浣清扫了一眼包厢,看到秦暻丞时,顿了顿,随后移开了视线,将视线停在了戚柔的身上。

    戚柔见宋浣清看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扬着笑脸问:“姐姐,你怎么来了?”

    “有事情与你说。”

    她说着,无视了戚柔问的什么事啊!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拉开了椅子,坐到了戚柔的对面,一脸严肃的表情,让戚柔有些坐立不安。

    “陈肆,你出去将门带上。”

    “好。”

    见宋浣清这个神情,秦暻丞主动问道:“我需要回避吗?”

    宋浣清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用,坐着吧!”也不是什么私密之事,让陈肆出去不过是为了照顾他的心情。

    戚柔有些不安:“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宋浣清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了一封已经拆封的信件,朝着戚柔推了过去:“你兄长来信了,你看看吧!”

    “我不看。”

    “柔柔,不要孩子气。”

    宋浣清无奈的声音,让戚柔有些委屈,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了那封信件,视线逐步下移,她的嘴唇颤抖的厉害,眼角擒着泪珠,强忍着没有掉落。

    “早在你来时,我便书信给了堂兄,让他帮忙旋转,但是并无其他法子,主城与晏城的婚约,势在必行,它不仅仅是上一辈人的口头之约,更关系到两个城邦的联盟。

    九城作为九都之首,只是看着光鲜,经历多次战役,早就没有以往强盛。主城背靠南海,虽然经济繁华,强者云集,但是矿产农业畜牧类相对薄弱,多数资源需要从外城购入,而晏城作为邻城对于主城来说是一颗定心丸,早前爷爷与晏城城主是结拜兄弟,晏城主城两城,交往密切,资源互通,但是晏城老城主早些年便去世,新城主登基以来,内忧外患,本就无暇顾及其他,近日盟契,更是偏向朝阳城的意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戚柔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晏城可能会跟朝阳勾结,趁着主城抵御魔族入侵虚弱之际,将其吞并。”

    宋浣清听她这般快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她沉默地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柔柔,我知道你不喜欢晏城的少主,但是你们两的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婚事,我们这儿的人有且只有你一个可以毫无顾忌地进入晏城,你代表的不仅是晏城的少城主夫人,更多的是作为主城的使臣,主城的眼睛。”

    其实她不愿意去逼戚柔的,但是这件事情,只有她能去做,前世因为戚柔的逃婚,加剧了主晏两城的矛盾,导致了后续韩臻结合外祸,屠杀了戚家一脉,这件事情必须尽早杜绝。

    “姐姐、我……”

    “我知晓你在忧心什么,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一个自己实在不喜之人,所以我自作主张,书信给了晏城少主,请他来墨都做客,届时你再试着去了解这个人,看看愿不愿意与他接触,若是最后实在接受不了,那姐姐替你嫁过去也是可以的。”宋浣清说这话其实并非忽悠,她无心于感情之事,若是与晏城少主联姻,对彼此都有好处,并非不可。

    这话一出,戚柔还没有什么反应,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秦暻丞先坐不住了,他猛的地站起,看着宋浣清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秦暻丞有些闷闷不乐,却不敢去看宋浣清的眼前,只能转头去看戚柔,等着她做出反应,心里紧张的要死。

    戚柔想了又想,有些颓废地趴在桌上,鼓着脸看着宋浣清,嘀咕道:“姐,那晏州长得如何,要是长得奇形怪状,还是个瘸子,我真的不想嫁给了他。”

    宋浣清听到这儿,手中茶盏微微一顿,奇怪问道:“你不是说他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个疯子,是个会虐待女人的主吗?何着你没见过他?”

    戚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是听阿喜说的。”

    宋浣清警惕地问了一句:“阿喜?那是谁?”她搜遍了记忆,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的出现。

    “阿喜是三婶婶送我的编发丫鬟,她编的辫子可好看了,哎呀,我怎么没有将她带来,现在连个帮我编发的人都没有。”

    “三婶婶是韩家的女儿……”

    “姐,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唉,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三婶婶怎么就不生个堂妹堂姐出来,省的我一个人在这儿苦恼。”至于宋浣清,她并未将她规划进去,先不论二叔早就成别人家的赘婿了,二婶婶因为那件事情,伤了身子,只有堂姐姐这一个孩子,于公于私她都不愿意,她因为她的原因,过的不开心。

    听着戚柔的絮叨,宋浣清无奈摇了摇头,轻笑道:“你倒是不用心急,我与晏州有一面之缘,放心吧!他不似你想象中那般是个残暴之人,你现在在此悲伤思秋,等人来了,可别赶上去当人形挂件就成。 ”

    “我才不会呢?再好不也是个瘸子吗?能好到哪里去。”戚柔说是这般说,但心里隐隐有了期待,神明保佑,给她来个大帅哥,戚柔心里默默祈祷着,才发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从方才起就在盯着她,顺着视线就瞧见了悠悠盯着她的秦暻丞,心里那点涟漪,瞬间消散。

    她嘴角撇了撇,起了身,对宋浣清说:“姐姐,我先去弹琴了,免得有人觉得我碍事。”说着火速离开,并且重重关上了门。

    待戚柔离开后,气氛逐渐冷凝,秦暻丞看着慢里斯条喝着茶的宋浣清,手指紧张地蜷缩,半晌憋出一句:“若是戚柔不喜欢那晏城少主,姐姐就准备牺牲自己,代替嫁过去吗?”

    秦暻丞的语气有些委屈,但是宋浣清并没有听清楚,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嗯,若是柔柔不喜,我不逼她,你清楚的,我虽姓宋,但也是戚家的女儿,有这个义务去做这个事情。”

    宋浣清说这话时,眼神毫无变化,就好似在说今天吃什么那么简单,秦暻丞突然有些泄气,他低低说了一句:“嗯,那我先回去了。”

    宋浣清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微蹙,不明白他在闹什么脾气,苦恼的同时也忘了问他今日过来是做什么的,她摇了摇头,起了身,准备回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完成,她没有时间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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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打烊时,戚柔看着陈肆偷偷摸摸地在柜台看着什么,朝着旁边几人,做了噤声的手势,踮着脚,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向柜台探出了脑袋:“陈肆,你在看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他一掉,细心擦拭的银簪从手中滑落掉在了木匣子里,格外的显目,戚柔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了,惊喜的说:“好漂亮的银簪啊!”

    陈肆心头一动,那句“你喜欢吗?”来不及说出来,便听到戚柔笑盈盈的说:“这几天看你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去买银簪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哪家的姑娘了,怎么不带来给我瞧瞧,真不够意思!”

    女孩子的声音俏皮且灵动,却像是一把千斤顶,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柔柔……”

    “嗯。”

    在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子的注视下,准备已久的告白,突然偃旗息鼓,那句“我喜欢你”,他说不出来,看着戚柔头上每样都价值连城的首饰,他手里的素簪就像是个笑话,兴许李虎说的对,他不过是普天之下最不起眼的尘埃,不该妄想去够天上的云,企图将她染上凡尘。

    “嗯,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你。但这是秘密,一辈子都不能说的秘密。。

    “哇塞,那个人是谁!我认识吗?”戚柔嗅出了八卦的气味,眼里全是兴奋,而陈肆只是默默的收起银簪,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怀里,苦笑道:“她还没有接受我,等她接受我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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