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愿望
原来是这事啊，岳梨不是很在意地靠着橱柜，把照着自己惨白脸色的镜子摁了下去：“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的身体再不济也要比林下风那个羸弱的样子强。”
苦老头似乎是被她气笑了，连连摆头道：“看来你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你猜怎么着？从我看见你俩的那一刻，林下风的呼吸吐纳不知道要比你稳上多少。”
话闭他就捉起岳梨的手腕，强行给她号脉，不过片刻，他的怒气更甚。
“果不其然。对拼内力是吧。你若是跟林下风一样活着就是为了寻死，趁早带着你的人从妄心谷滚出去，莫坏了老夫的名声！”苦老头甩开她的手，气得声音颤抖。
他很少自称老夫，除了摆架子拒绝人的时候，岳梨心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她抠着自己被药汁染作褐色的衣服，软下声音道：“放心吧，苦老头。既然林下风没什么事，我们待不了多久，立刻就走。”
“你！”苦老头与岳梨相识七年，她是如何机灵的人，现在装作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摆明了就是故意油盐不进。他甩着袖子就愤愤地走了出去，待到了门口又说道：“林下风的身体还需调理几日，让他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多谢。”岳梨轻轻开口，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春江水暖鸭先知。即使这身内力留着不用也在以飞快的速度每日流逝，有些可惜了。
岳梨思索了片刻也走了出去，站在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林下风面前，立定，平静地开口问道：“我救你不止一命，你报恩，拜我为师，如何？”
林下风抬头，暖风掀起他的额发，面上神情并无什么变化，良久才宛如叹息般说出一句：“你又为何非要救我呢？我的事，与你何干？”
宋安倒抽一口凉气。他向来是个不愿让别人的话落地的人，然后此刻看着两人结出冰碴的眼神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没人缓和一下气氛，他们应该就会在这里一直僵着。宋安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迈出一大步，挡在了林下风的面前，对着岳梨扯开嘴角道：“仙人，你看林兄弟他平时都不说话，那一开口肯定说不明白。我猜他的意思是想表达自己没有那个练武的天赋，不好拜你为师。说到拜师，仙人你看看我嘛，我最喜欢练武了，你不如收我为……”
岳梨眉头一皱道：“谁说我要教他习武了？”
宋安瞪眼就道：“那你是收什么徒啊？”
岳梨绕过宋安，双手抱肘不痛不痒地盯着林下风道：“我呀，是要教他一些算卦的本事，免得身无长物，来日饿死街头。”
噢，这样啊。宋安咬了咬嘴角，那这个他就不学了。
林下风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意外，努了努嘴，半晌丢出一句：“饿死也不要你管。”
“哎呀，林兄弟，你就别倔了。跟着仙人学吧，仙人的卜卦之术算得可准了。”宋安揽过他的肩膀好声劝他。
岳梨心底狂笑，这宋安还有点缠人的劲儿，说不准真是个可以对付像林下风这种憋闷主儿的人才。
如此想着，她忍不住又要添上一把火：“算了，他不乐意学就让他去吧。宋安，你跟我学。”
啊？宋安长大了嘴，拒绝之词溢于言表。岳梨立刻出言堵他的嘴：“然后我们再聊聊武林第一大名门正派灵梧派的事。嘶，这事我一般都不跟别人说，只有自己人才说上几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宋安闻言当头就要给岳梨跪下。
过头了过头了。她赶紧扶住他的手臂，她哪经得起这样的大礼，趁着动作的间隙她瞄了一眼林下风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确是松了一口气。但却不是因为岳梨想的那个原因。林下风扭过头去，嘴角划出一丝苦笑，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与任何人扯上瓜葛，也不要让任何人产生期待了。
—
夜半子时，浓云闭月，妄心谷的一棵树下，林下风在一根树枝上结实地缠上绳子，结成圆环。
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伴着大树沙沙枝叶摆动的声音，将一切在此刻结束，比之前的许多次都要宁静，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不知道为什么，心上莫名涌上一阵失落。
他在绳子前呆站了很久，向来坚定的决心，在此刻出现了刹那的犹豫。
直到耳边响起草地被踩踏的声音，他分不清那种从五脏六腑涌上又炸开让他又痒又挣扎的心情是什么，但脚已经先思考一步，转过身去。
却无人。
落空，许久不曾有过的落空。林下风笑了，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为什么还会失望？
有潮湿的东西从脸上滚了下去，是夜晚森林的雾气凝成的水珠吧。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收敛神情，脚踩在垒好的石堆上，闭上眼睛，将头慢慢套在了绳索上，踢开石堆。
麻绳顷刻间勒进他的脖子，阻断流通的空气，肺中的氧气同生命一起流逝。
“咔吧—”承重的树枝却突然断裂，他迅速下坠，狠狠地跌落在石堆上，断裂的树枝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一声闷响。
老天不允许的时候，寻死也困难。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无力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头顶传来声声猫叫，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半夜被这猫扰得睡不着觉，故来此找它的麻烦，怎么，没有打扰你吧？”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林下风抬头，看不清树上人的面容，只能看到垂下的皂色衣摆，听着她得意洋洋的声音来猜测她的笑脸。
胡说八道。
他板着一张冷脸，丢下一句多管闲事，就扭头跑开，唯恐下一秒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绪便会转移到脸上，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岳梨一边凝望林下风远去的身影，一边摸着手中的小猫，轻轻呢喃了一句：“谢啦。”就放开它，小猫顺着树干噌噌就爬了下去。
自下午林下风拒绝拜她为师，岳梨就猜到他死性不改，所以留了个心眼，睡在了他下榻房间的屋顶上。果不其然，夜半时分就被他推门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在树丫上看到了林下风在底下纠结徘徊动作的全程。
虽然最后还是换来了一句冷冷的多管闲事，岳梨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弧度。
但是没关系，她已经知道了他真实的愿望。
嘶，有些冷了。岳梨拢了拢衣服，跳下树去，回去睡回笼觉。
突然，她脚步一凝，转头向后山看去。
妄心谷很大，被一片连绵的山切割成两半，一半是苦老头隐居的地方，另一半则与这里的环境南辕北辙。哀风呼号，草木枯竭，有数不清的野兽怪鸟，和无数暴露在荒地之中的无名尸骨。她就是从那里爬出来，被苦老头发现的。
许是林下风选的这棵树太巧妙，将好在两处分界线的附近，岳梨甩了甩头，自己一定是幻听了，那样诡谲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活人的声音。
妄心谷的另一边，着绿衣的人用利剑挑开一具风化成白骨的尸体身上早已腐败的衣服，露出一本纸业泛黄，触之即碎的古书。
—
第二日，宋安在岳梨和林下风面前来回踱步，眼神微妙中带着揶揄，口中啧啧称奇。
岳梨被他晃得眼晕，烦闷地放下茶盅，震得小桌一颤，也成功让宋安停下了脚步。她斜眼看向宋安：“怎么个事儿？”
宋安手指了指他们二人的眼下的青紫，义正言辞地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被猫吵得没睡好。”
“没睡好。”
宋安挠了挠头，猫叫，他怎么没有听见？下一瞬他就惊讶地咧开了嘴，岳梨也惊奇地侧头看向林下风：“你，你刚刚是在解释吗？”
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懒得搭理他们才对吗？
林下风被他们看得发毛，又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是解释便越显得奇怪，他为什么要解释呢？寻思片刻，他最终还是决定闭嘴，一副刚刚发出声音的人不是他的样子。
岳梨朝宋安挤挤眼，他立刻心下了然，得寸进尺地靠近林下风，在他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会没睡好呢？是床不舒服吗？还是被子不够软？若是心中烦闷？林兄，与我说道说道呗？”
林下风被他步步紧逼，整个人贴在椅背上，一脸吃到了苦瓜芯却硬要装作不苦的神情。
岳梨瞧着他越来越丰富的表情，强忍住笑意，舌头被自己咬得生疼，这倔小子也有今天。
“林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说吗？为什么不想说？”宋安还在夺命连环问。
“别再说了......”林下风推开他的脸，整个人恨不得钻到椅子里。
岳梨瞧他实在窘迫，脸上憋笑极为痛苦，将宋安拉开：“好啦，再说你林兄就要气死啦，是不是呀，林兄？”岳梨捏着嗓子学宋安的叫法。
当下，林下风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起身就要夺门而出，却在门外撞上了将要进来的苦老头。
苦老头的神情很是奇怪，视线绕过众人直盯着岳梨。
宋安会看人眼色，当即拉了林下风快步离开，留下私人空间给他们。
这是自那日二人闹得不欢而散之后，苦老头第一次主动来寻她，岳梨自是想借此缓和一下，抢先出言就是道歉道：“苦老头，之前是我不对我......”
“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呀......”岳梨被打断后茫然地看着他。
“今日我在妄心谷，捡到一个人。”苦老头说得很慢，好像是后面的字会咬人，迟迟才下定决心继续说道，“是灵梧派的现任掌门，陆云生。”
苦老头似乎是被她气笑了，连连摆头道：“看来你完全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你猜怎么着？从我看见你俩的那一刻，林下风的呼吸吐纳不知道要比你稳上多少。”
话闭他就捉起岳梨的手腕，强行给她号脉，不过片刻，他的怒气更甚。
“果不其然。对拼内力是吧。你若是跟林下风一样活着就是为了寻死，趁早带着你的人从妄心谷滚出去，莫坏了老夫的名声！”苦老头甩开她的手，气得声音颤抖。
他很少自称老夫，除了摆架子拒绝人的时候，岳梨心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她抠着自己被药汁染作褐色的衣服，软下声音道：“放心吧，苦老头。既然林下风没什么事，我们待不了多久，立刻就走。”
“你！”苦老头与岳梨相识七年，她是如何机灵的人，现在装作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摆明了就是故意油盐不进。他甩着袖子就愤愤地走了出去，待到了门口又说道：“林下风的身体还需调理几日，让他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多谢。”岳梨轻轻开口，目送他的身影离开。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春江水暖鸭先知。即使这身内力留着不用也在以飞快的速度每日流逝，有些可惜了。
岳梨思索了片刻也走了出去，站在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林下风面前，立定，平静地开口问道：“我救你不止一命，你报恩，拜我为师，如何？”
林下风抬头，暖风掀起他的额发，面上神情并无什么变化，良久才宛如叹息般说出一句：“你又为何非要救我呢？我的事，与你何干？”
宋安倒抽一口凉气。他向来是个不愿让别人的话落地的人，然后此刻看着两人结出冰碴的眼神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没人缓和一下气氛，他们应该就会在这里一直僵着。宋安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迈出一大步，挡在了林下风的面前，对着岳梨扯开嘴角道：“仙人，你看林兄弟他平时都不说话，那一开口肯定说不明白。我猜他的意思是想表达自己没有那个练武的天赋，不好拜你为师。说到拜师，仙人你看看我嘛，我最喜欢练武了，你不如收我为……”
岳梨眉头一皱道：“谁说我要教他习武了？”
宋安瞪眼就道：“那你是收什么徒啊？”
岳梨绕过宋安，双手抱肘不痛不痒地盯着林下风道：“我呀，是要教他一些算卦的本事，免得身无长物，来日饿死街头。”
噢，这样啊。宋安咬了咬嘴角，那这个他就不学了。
林下风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意外，努了努嘴，半晌丢出一句：“饿死也不要你管。”
“哎呀，林兄弟，你就别倔了。跟着仙人学吧，仙人的卜卦之术算得可准了。”宋安揽过他的肩膀好声劝他。
岳梨心底狂笑，这宋安还有点缠人的劲儿，说不准真是个可以对付像林下风这种憋闷主儿的人才。
如此想着，她忍不住又要添上一把火：“算了，他不乐意学就让他去吧。宋安，你跟我学。”
啊？宋安长大了嘴，拒绝之词溢于言表。岳梨立刻出言堵他的嘴：“然后我们再聊聊武林第一大名门正派灵梧派的事。嘶，这事我一般都不跟别人说，只有自己人才说上几嘴。”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宋安闻言当头就要给岳梨跪下。
过头了过头了。她赶紧扶住他的手臂，她哪经得起这样的大礼，趁着动作的间隙她瞄了一眼林下风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确是松了一口气。但却不是因为岳梨想的那个原因。林下风扭过头去，嘴角划出一丝苦笑，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与任何人扯上瓜葛，也不要让任何人产生期待了。
—
夜半子时，浓云闭月，妄心谷的一棵树下，林下风在一根树枝上结实地缠上绳子，结成圆环。
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伴着大树沙沙枝叶摆动的声音，将一切在此刻结束，比之前的许多次都要宁静，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扰。
不知道为什么，心上莫名涌上一阵失落。
他在绳子前呆站了很久，向来坚定的决心，在此刻出现了刹那的犹豫。
直到耳边响起草地被踩踏的声音，他分不清那种从五脏六腑涌上又炸开让他又痒又挣扎的心情是什么，但脚已经先思考一步，转过身去。
却无人。
落空，许久不曾有过的落空。林下风笑了，这不就是他所希望的吗？为什么还会失望？
有潮湿的东西从脸上滚了下去，是夜晚森林的雾气凝成的水珠吧。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收敛神情，脚踩在垒好的石堆上，闭上眼睛，将头慢慢套在了绳索上，踢开石堆。
麻绳顷刻间勒进他的脖子，阻断流通的空气，肺中的氧气同生命一起流逝。
“咔吧—”承重的树枝却突然断裂，他迅速下坠，狠狠地跌落在石堆上，断裂的树枝重重地砸在他的背上，一声闷响。
老天不允许的时候，寻死也困难。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无力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
头顶传来声声猫叫，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半夜被这猫扰得睡不着觉，故来此找它的麻烦，怎么，没有打扰你吧？”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林下风抬头，看不清树上人的面容，只能看到垂下的皂色衣摆，听着她得意洋洋的声音来猜测她的笑脸。
胡说八道。
他板着一张冷脸，丢下一句多管闲事，就扭头跑开，唯恐下一秒心中那股奇怪的情绪便会转移到脸上，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岳梨一边凝望林下风远去的身影，一边摸着手中的小猫，轻轻呢喃了一句：“谢啦。”就放开它，小猫顺着树干噌噌就爬了下去。
自下午林下风拒绝拜她为师，岳梨就猜到他死性不改，所以留了个心眼，睡在了他下榻房间的屋顶上。果不其然，夜半时分就被他推门的声音给惊醒了。
她在树丫上看到了林下风在底下纠结徘徊动作的全程。
虽然最后还是换来了一句冷冷的多管闲事，岳梨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弧度。
但是没关系，她已经知道了他真实的愿望。
嘶，有些冷了。岳梨拢了拢衣服，跳下树去，回去睡回笼觉。
突然，她脚步一凝，转头向后山看去。
妄心谷很大，被一片连绵的山切割成两半，一半是苦老头隐居的地方，另一半则与这里的环境南辕北辙。哀风呼号，草木枯竭，有数不清的野兽怪鸟，和无数暴露在荒地之中的无名尸骨。她就是从那里爬出来，被苦老头发现的。
许是林下风选的这棵树太巧妙，将好在两处分界线的附近，岳梨甩了甩头，自己一定是幻听了，那样诡谲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活人的声音。
妄心谷的另一边，着绿衣的人用利剑挑开一具风化成白骨的尸体身上早已腐败的衣服，露出一本纸业泛黄，触之即碎的古书。
—
第二日，宋安在岳梨和林下风面前来回踱步，眼神微妙中带着揶揄，口中啧啧称奇。
岳梨被他晃得眼晕，烦闷地放下茶盅，震得小桌一颤，也成功让宋安停下了脚步。她斜眼看向宋安：“怎么个事儿？”
宋安手指了指他们二人的眼下的青紫，义正言辞地问道：“你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被猫吵得没睡好。”
“没睡好。”
宋安挠了挠头，猫叫，他怎么没有听见？下一瞬他就惊讶地咧开了嘴，岳梨也惊奇地侧头看向林下风：“你，你刚刚是在解释吗？”
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懒得搭理他们才对吗？
林下风被他们看得发毛，又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是解释便越显得奇怪，他为什么要解释呢？寻思片刻，他最终还是决定闭嘴，一副刚刚发出声音的人不是他的样子。
岳梨朝宋安挤挤眼，他立刻心下了然，得寸进尺地靠近林下风，在他面前关切地问道：“怎么会没睡好呢？是床不舒服吗？还是被子不够软？若是心中烦闷？林兄，与我说道说道呗？”
林下风被他步步紧逼，整个人贴在椅背上，一脸吃到了苦瓜芯却硬要装作不苦的神情。
岳梨瞧着他越来越丰富的表情，强忍住笑意，舌头被自己咬得生疼，这倔小子也有今天。
“林兄，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说吗？为什么不想说？”宋安还在夺命连环问。
“别再说了......”林下风推开他的脸，整个人恨不得钻到椅子里。
岳梨瞧他实在窘迫，脸上憋笑极为痛苦，将宋安拉开：“好啦，再说你林兄就要气死啦，是不是呀，林兄？”岳梨捏着嗓子学宋安的叫法。
当下，林下风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起身就要夺门而出，却在门外撞上了将要进来的苦老头。
苦老头的神情很是奇怪，视线绕过众人直盯着岳梨。
宋安会看人眼色，当即拉了林下风快步离开，留下私人空间给他们。
这是自那日二人闹得不欢而散之后，苦老头第一次主动来寻她，岳梨自是想借此缓和一下，抢先出言就是道歉道：“苦老头，之前是我不对我......”
“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呀......”岳梨被打断后茫然地看着他。
“今日我在妄心谷，捡到一个人。”苦老头说得很慢，好像是后面的字会咬人，迟迟才下定决心继续说道，“是灵梧派的现任掌门，陆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