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比武场边，林下风静静地站在台下。他下意识地目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到那个他想看到的人的身影。
雪白明亮的剑身映照出他微笑的脸。
但是没关系，等到上台，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一定能很快就看到她。
距离开场还有十来分钟，剑身却突然照出他身后一道奇怪的影子。
林下风警惕地回头，奇怪人影在转瞬间扎入了人堆，遍寻不到踪迹。而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一块小石子压住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
他走过去捡起字条，上面写着：
“离开比武台，就把你的未婚妻还给你。”
眉头扭成了川字，脆弱的纸条便在他手中碾碎成粉末，飘在空中。
他不顾台下看客的目光，跳到了比武台上。在确认岳梨确实不在台下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去哪？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齐小五抓住了他的手，却被林下风森寒的眼神震慑住。
他的手很轻易就被甩开来。
他看着林下风孤诀的背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大喊道：“我要告诉掌门！”
林下风的脚步没有停留一下。
——
岳梨单手扶墙，痛苦地半跪在地上，勉力维持身形。
“你下了这么多药吗？”一名天都门弟子问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疑惑地摇摇头，小声地说道：“我下的是泻药，可她这样子看起来不像啊？”
岳梨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打断了一样疼痛，寒气从脚底升至头心。她在阳阳烈日之下不可制地颤抖，压抑的痛苦□□从她的嘴中溢出。
“喂，姑娘你要实在太疼，就去茅厕吧，我们不会拦着你的。”一个天都门弟子说道。
岳梨很想回答不是腹痛，但她根本没有力气开口。
“师兄，还是把她送去医楼吧！这样出事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的！”一个看起来青年些的弟子已经有点害怕了。
岳梨的样子实在太可怕，感觉下一秒就会出人命。
几人中看起来是头儿的弟子在反复纠结后，坚决地摇头。
“不可，比武还没有开始，现在把她送去医楼，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他转头看向下药的弟子，“你确定没放错药吧？”
下药的弟子摇摇头，肯定道：“绝对没有！”
“好！”领头的弟子咬紧牙关，“那我们就豁出去，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一道平静的，强忍怒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大不了什么？”愠怒的少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倒地的少女，心也随着她的痛苦揪了起来。
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下风抽出了背后的剑。
“滚开。”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将他的愤怒暴露无遗。
“在比武结束以前，我们绝不让！”那几名天都门弟子齐齐挡在他的面前，隔开了他的视线。
怒火被彻底点燃。
林下风出手果断，只想速战速决带走岳梨。但天都门的弟子定然不会遂他的意，他们的任务就是拖住他，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他。
“刀剑无眼，诸位决计如此吗？”林下风的耐心逐渐崩塌。
就连在意志涣散边缘的岳梨都听出了林下风语气中的杀气，偏偏天都门弟子无视他的警告，招招缠人，教他脱身不得。
不对，这种骇人的杀气并非来自林下风身上。
岳梨感觉被一双黑暗中的眼睛锁定，她用尽全部力气抬头，不远不近处的高塔上立着一个黑衣人，正饶有兴趣地俯视着这里。
一切尽收眼底，均为他所预料。
是圈套！
不祥的预感在岳梨的心中疯狂滋长，不能，不能再让林下风打下去了！
停下！
她张了张口，然后更深的寒意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不是她使不上力气说话，而是她已经无法说话了。
停下！
没有声音......
停下！
林下风停下！
是圈套！
无声的呐喊。
求求你们，停下......
一缕鲜血溅到了岳梨面前的地上。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那是从谁的身上流下的血。
寒意笼罩她的最后一点意志，她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所有天都门弟子都停下了手，他们惊讶地看着面前捂着胸口缓缓跪倒在他们面前的林下风。
他的胸口有一道利刃穿透而过。
他的身后......天青色华贵衣衫、宛如上神降临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
陆云生：“灵梧派弟子林下风......”
“擅离比武台，无故弃赛，残害武林同道......”
“当受此罚。”
天都门弟子被陆云生的残酷惊的全都说不出来话。
越来越多人逐渐从远处聚集到这里，狭小的角落挤得熙熙攘攘。
高塔上的黑衣男子弯嘴一笑，然后像鬼魅一般消失了。
——
等到岳梨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小竹屋。
“醒了？”李之桃坐在她的床边。
岳梨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抓住李之桃的袖口，急切地问道：“林下风呢？”
那记忆中的最后一滩血让她心慌意乱。不管是谁流的血，林下风都会倒大霉。
李之桃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摘下来，柔声说道：“你刚醒，要不要喝点水？”
岳梨扶额，太阳穴着急地突突跳：“你看我有心情喝水吗？”
李之桃到了一杯水递给她，轻声道：“不论你喝不喝水，都改变不了林下风现在在受罚的事实。”
岳梨蓦地抬头，然后无力地低下头靠在床边。
她苦笑一声：“你说的对。”
李之桃见她无心喝水，便把水放在一边，缓缓告诉她昏迷的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天都门弟子最后都没有承认给岳梨下药，逼迫林下风弃赛的事实。林下风也没有办法辩解，陆云生那一击直接击穿了他的胸口，他当场昏死过去，被丘长老带回去疗伤了。
对此，陆云生的说法是：情况紧急，出此下策。
天都门的门主向他表示了感谢，夸赞他一如既往地为了武林正道六亲不认。
丘长老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梅帖临亲自给岳梨诊脉，最后诊断的结果也叫人大吃一惊。
她所中并非毒药，而是一种看似毒药的补药。一个人身体越是不好，服下后便会越痛苦。健康的人服用此药反而不会有任何感觉。
虽然在服药后，患者会在经历极大的痛苦后昏迷数日。但当她醒来时，身体会比之前强健许多。
梅帖临在说完这些后又说了一句举座皆惊的话。
这种药的发明者和所有者，这世间有且只有一人——九药。
岳梨听到这里默默念道：“难道那个黑衣人还跟九药有什么关系？”
“你说那个给你线索的黑衣人？”李之桃问道。
岳梨摇头：“不确定。也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你现在感觉身体变好一点没有？这药果真有这么神奇？”李之桃好奇道。
岳梨转了转手，又转了转腰。
“没什么感觉，可能对我这种陈年老伤没什么用吧。”
李之桃叹了口气：“还以为你能因祸得福。”
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林下风受的内伤不轻，如果想要快速好转，最好是能用上净元珠。丘长老去向掌门师兄借了，但掌门师兄以林下风是因过受罚才受伤为由没给。所以现在他外伤好了，内伤未愈，在前殿广场上跪着呢。”
岳梨皱眉：“他没有说是因为我中毒所以......”
“丘长老为此和掌门师兄据理力争了，但师兄说林下风没弄清楚事实就冲动行事险些酿成大祸，所以又罚了跪。这下丘长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岳梨眼里闪过一丝气愤，翻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喂！你干什么去？现在去找掌门师兄也无事于补！丘长老都说不上话......”李之桃拦在了她身前，“你也不可冲动。”
岳梨道：“谁说我是要去跟陆云生吵架了？趁着林下风在罚跪，我有事找杨不沾。”
“什么？”李之桃怔愣在原地，岳梨很轻易地就从她的手臂下溜了出去。
李之桃不信她，干脆跟在她后面。直到亲眼看见岳梨绕过前殿，抄小路上了侧峰。
“真是见鬼了。难道我之前误会了？林下风终究是错伏了？”李之桃摇了摇头，把自己奇怪的念头摇了出去。
柴房里，杨不沾在睡梦中被人提起了领子，他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当看清岳梨的脸以后就要破口大骂。
岳梨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别吵吵，时间有限听我说。”
杨不沾闭上眼睛压下自己的起床气，然后拿开岳梨的手，做出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你还记得我们是有约的对吧。”
杨不沾：“？什么约？”
岳梨：“就是你给我钱，然后我帮你照顾林下风一段时间。”
杨不沾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必要谈钱了吧？”
岳梨深呼吸一口，说道：“所以我现在要单方面毁约。我把钱还你，你把人领走。”
说完往杨不沾怀里丢了一个钱袋。
“什么？什么？”杨不沾直接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钱还你，人也还你。你把林下风带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岳梨的发音很清晰，但杨不沾就是觉得一个字都不能理解。
“为什么啊？”
“因为你们一个见不得光，一个处处被针对。碍我的事。”
“你要让林下风走，你自己跟他说。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还没有报仇呢！”
岳梨扶额：“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杨不沾把钱扔回给岳梨：“抛开这点不说，林下风他现在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他是有人权的，又不是我随便敲晕了就能带走的。”
“不，他现在身上有伤，敲晕了你就能把他带走。”
“伤？出什么事了！谁对我兄弟下手！”杨不沾开始摩拳擦掌，“是不是那个齐小五？！”
“是陆云生。”
杨不沾立刻就安静了。
岳梨继续说道：“就算他现在不愿意走，未来有一天知道我当初是为了钱才这么对他，他自己也会走的。与其......不如现在就离开。”
“别说了......”
岳梨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既然你不愿意把钱拿回去，我就收下了。也算我这段时间不负所托。林下风，我会想办法让他跟你走。”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从杨不沾的嘴里飘出来，“都告诉你别再说了......”
“？”岳梨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发现他的视线并非看向自己，而是看向她的身后。
她突然不敢回头了。
雪白明亮的剑身映照出他微笑的脸。
但是没关系，等到上台，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一定能很快就看到她。
距离开场还有十来分钟，剑身却突然照出他身后一道奇怪的影子。
林下风警惕地回头，奇怪人影在转瞬间扎入了人堆，遍寻不到踪迹。而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一块小石子压住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字条。
他走过去捡起字条，上面写着：
“离开比武台，就把你的未婚妻还给你。”
眉头扭成了川字，脆弱的纸条便在他手中碾碎成粉末，飘在空中。
他不顾台下看客的目光，跳到了比武台上。在确认岳梨确实不在台下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去哪？比武马上就要开始了！”齐小五抓住了他的手，却被林下风森寒的眼神震慑住。
他的手很轻易就被甩开来。
他看着林下风孤诀的背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大喊道：“我要告诉掌门！”
林下风的脚步没有停留一下。
——
岳梨单手扶墙，痛苦地半跪在地上，勉力维持身形。
“你下了这么多药吗？”一名天都门弟子问他的同伴。
他的同伴疑惑地摇摇头，小声地说道：“我下的是泻药，可她这样子看起来不像啊？”
岳梨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被打断了一样疼痛，寒气从脚底升至头心。她在阳阳烈日之下不可制地颤抖，压抑的痛苦□□从她的嘴中溢出。
“喂，姑娘你要实在太疼，就去茅厕吧，我们不会拦着你的。”一个天都门弟子说道。
岳梨很想回答不是腹痛，但她根本没有力气开口。
“师兄，还是把她送去医楼吧！这样出事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的！”一个看起来青年些的弟子已经有点害怕了。
岳梨的样子实在太可怕，感觉下一秒就会出人命。
几人中看起来是头儿的弟子在反复纠结后，坚决地摇头。
“不可，比武还没有开始，现在把她送去医楼，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他转头看向下药的弟子，“你确定没放错药吧？”
下药的弟子摇摇头，肯定道：“绝对没有！”
“好！”领头的弟子咬紧牙关，“那我们就豁出去，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一道平静的，强忍怒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大不了什么？”愠怒的少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倒地的少女，心也随着她的痛苦揪了起来。
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下风抽出了背后的剑。
“滚开。”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将他的愤怒暴露无遗。
“在比武结束以前，我们绝不让！”那几名天都门弟子齐齐挡在他的面前，隔开了他的视线。
怒火被彻底点燃。
林下风出手果断，只想速战速决带走岳梨。但天都门的弟子定然不会遂他的意，他们的任务就是拖住他，无论如何都要拖住他。
“刀剑无眼，诸位决计如此吗？”林下风的耐心逐渐崩塌。
就连在意志涣散边缘的岳梨都听出了林下风语气中的杀气，偏偏天都门弟子无视他的警告，招招缠人，教他脱身不得。
不对，这种骇人的杀气并非来自林下风身上。
岳梨感觉被一双黑暗中的眼睛锁定，她用尽全部力气抬头，不远不近处的高塔上立着一个黑衣人，正饶有兴趣地俯视着这里。
一切尽收眼底，均为他所预料。
是圈套！
不祥的预感在岳梨的心中疯狂滋长，不能，不能再让林下风打下去了！
停下！
她张了张口，然后更深的寒意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不是她使不上力气说话，而是她已经无法说话了。
停下！
没有声音......
停下！
林下风停下！
是圈套！
无声的呐喊。
求求你们，停下......
一缕鲜血溅到了岳梨面前的地上。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那是从谁的身上流下的血。
寒意笼罩她的最后一点意志，她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所有天都门弟子都停下了手，他们惊讶地看着面前捂着胸口缓缓跪倒在他们面前的林下风。
他的胸口有一道利刃穿透而过。
他的身后......天青色华贵衣衫、宛如上神降临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
陆云生：“灵梧派弟子林下风......”
“擅离比武台，无故弃赛，残害武林同道......”
“当受此罚。”
天都门弟子被陆云生的残酷惊的全都说不出来话。
越来越多人逐渐从远处聚集到这里，狭小的角落挤得熙熙攘攘。
高塔上的黑衣男子弯嘴一笑，然后像鬼魅一般消失了。
——
等到岳梨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小竹屋。
“醒了？”李之桃坐在她的床边。
岳梨一骨碌从床上跳起来，抓住李之桃的袖口，急切地问道：“林下风呢？”
那记忆中的最后一滩血让她心慌意乱。不管是谁流的血，林下风都会倒大霉。
李之桃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摘下来，柔声说道：“你刚醒，要不要喝点水？”
岳梨扶额，太阳穴着急地突突跳：“你看我有心情喝水吗？”
李之桃到了一杯水递给她，轻声道：“不论你喝不喝水，都改变不了林下风现在在受罚的事实。”
岳梨蓦地抬头，然后无力地低下头靠在床边。
她苦笑一声：“你说的对。”
李之桃见她无心喝水，便把水放在一边，缓缓告诉她昏迷的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天都门弟子最后都没有承认给岳梨下药，逼迫林下风弃赛的事实。林下风也没有办法辩解，陆云生那一击直接击穿了他的胸口，他当场昏死过去，被丘长老带回去疗伤了。
对此，陆云生的说法是：情况紧急，出此下策。
天都门的门主向他表示了感谢，夸赞他一如既往地为了武林正道六亲不认。
丘长老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梅帖临亲自给岳梨诊脉，最后诊断的结果也叫人大吃一惊。
她所中并非毒药，而是一种看似毒药的补药。一个人身体越是不好，服下后便会越痛苦。健康的人服用此药反而不会有任何感觉。
虽然在服药后，患者会在经历极大的痛苦后昏迷数日。但当她醒来时，身体会比之前强健许多。
梅帖临在说完这些后又说了一句举座皆惊的话。
这种药的发明者和所有者，这世间有且只有一人——九药。
岳梨听到这里默默念道：“难道那个黑衣人还跟九药有什么关系？”
“你说那个给你线索的黑衣人？”李之桃问道。
岳梨摇头：“不确定。也或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那你现在感觉身体变好一点没有？这药果真有这么神奇？”李之桃好奇道。
岳梨转了转手，又转了转腰。
“没什么感觉，可能对我这种陈年老伤没什么用吧。”
李之桃叹了口气：“还以为你能因祸得福。”
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林下风受的内伤不轻，如果想要快速好转，最好是能用上净元珠。丘长老去向掌门师兄借了，但掌门师兄以林下风是因过受罚才受伤为由没给。所以现在他外伤好了，内伤未愈，在前殿广场上跪着呢。”
岳梨皱眉：“他没有说是因为我中毒所以......”
“丘长老为此和掌门师兄据理力争了，但师兄说林下风没弄清楚事实就冲动行事险些酿成大祸，所以又罚了跪。这下丘长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岳梨眼里闪过一丝气愤，翻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喂！你干什么去？现在去找掌门师兄也无事于补！丘长老都说不上话......”李之桃拦在了她身前，“你也不可冲动。”
岳梨道：“谁说我是要去跟陆云生吵架了？趁着林下风在罚跪，我有事找杨不沾。”
“什么？”李之桃怔愣在原地，岳梨很轻易地就从她的手臂下溜了出去。
李之桃不信她，干脆跟在她后面。直到亲眼看见岳梨绕过前殿，抄小路上了侧峰。
“真是见鬼了。难道我之前误会了？林下风终究是错伏了？”李之桃摇了摇头，把自己奇怪的念头摇了出去。
柴房里，杨不沾在睡梦中被人提起了领子，他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当看清岳梨的脸以后就要破口大骂。
岳梨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别吵吵，时间有限听我说。”
杨不沾闭上眼睛压下自己的起床气，然后拿开岳梨的手，做出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你还记得我们是有约的对吧。”
杨不沾：“？什么约？”
岳梨：“就是你给我钱，然后我帮你照顾林下风一段时间。”
杨不沾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必要谈钱了吧？”
岳梨深呼吸一口，说道：“所以我现在要单方面毁约。我把钱还你，你把人领走。”
说完往杨不沾怀里丢了一个钱袋。
“什么？什么？”杨不沾直接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钱还你，人也还你。你把林下风带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岳梨的发音很清晰，但杨不沾就是觉得一个字都不能理解。
“为什么啊？”
“因为你们一个见不得光，一个处处被针对。碍我的事。”
“你要让林下风走，你自己跟他说。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还没有报仇呢！”
岳梨扶额：“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杨不沾把钱扔回给岳梨：“抛开这点不说，林下风他现在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他是有人权的，又不是我随便敲晕了就能带走的。”
“不，他现在身上有伤，敲晕了你就能把他带走。”
“伤？出什么事了！谁对我兄弟下手！”杨不沾开始摩拳擦掌，“是不是那个齐小五？！”
“是陆云生。”
杨不沾立刻就安静了。
岳梨继续说道：“就算他现在不愿意走，未来有一天知道我当初是为了钱才这么对他，他自己也会走的。与其......不如现在就离开。”
“别说了......”
岳梨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既然你不愿意把钱拿回去，我就收下了。也算我这段时间不负所托。林下风，我会想办法让他跟你走。”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从杨不沾的嘴里飘出来，“都告诉你别再说了......”
“？”岳梨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发现他的视线并非看向自己，而是看向她的身后。
她突然不敢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