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艳清前脚离开了将军府,顾临后脚就派人把门口的守卫召来前厅,命令一出,方才还在庆幸的守卫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难不成这位姑娘还真的是将军放在心上的人,今日他们把这姑娘拦在门口,那岂不是惹怒将军了。

    两个人唯唯诺诺地走进前厅,单膝跪在下方行礼。

    顾临嗓音淡淡,听不出是何情绪,“那谢二姑娘是什么时辰来的?”

    守卫不敢揣测将军的心思,听到将军的问话,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惊恐和害怕,真的来了。

    但是面对将军,他们不敢撒谎,只能老老实实把谢艳清出现在门口的时间说出来。

    顾临凌厉的眉头微微皱起,算上车程,谢艳清出现的时间前后不超过两刻钟,

    手下的人该做什么很清楚,绝不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踪,顾临倒也不是刻意怀疑谢艳清有什么企图,只是他才离开将军府前往江边,谢艳清便上门了,还偏偏引导他把之前云彻落湖的事情与谢微联系在一起。

    分明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提起,怎么偏偏在今日,真的是巧合吗?

    这桩桩件件交织在一起,很难不让他多想。

    之前云彻三天两头往云峰跑,身边反反复复出现些查不出身份的人,陛下也下令,让他好好在府中待着。

    查不出背景的人……

    总归顾临留在京都的时间不算太久,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云彻确定。

    顾临起身,吩咐道:“备马车。”

    一直到将军离开,两名守卫才后知后觉感知到此事将军并未怪罪,只是简单地询问。

    他们就知道,将军这般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惜了,那什么劳什子的谢二姑娘心思全白花了。

    两人多少都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毕竟谁会对一个对自己有恶意的人良善对待。

    将军府的马车堪堪停在贤王府外便传来了叫喊声,顾临手指掀开车帘,与门边指人遥遥对望,眸中含着暗示。

    可这会扒在门槛上的人好似看不到一般,使劲招手。

    顾临刚下马,还未靠近就听见好友那埋怨的声音,“你怎么才来啊。”

    顾临干咳一声,直接上手把人薅了下来,提醒道:“府上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好歹也是王爷,多少要注意些自己的形象。”

    裴云彻无所谓的摆摆手,“我都一介闲王了,要什么形象。”

    “不说这个了,你把东西交给那个女人了吗?”提到这个,裴云彻正色起来,这会面容严肃,但那咕噜转的眼珠子透着浓浓的期待。

    顾临含糊地嗯了一声,握着他的手肘,沉声道:“此处人多眼杂,回去再说。”

    裴云彻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一边跟着顾临往前厅走,一边止不住地问,“怎么样怎么样,那个女人瞧见名单上的人是不是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顾临脚步一顿,想起了谢微在得知名单是云彻提供时的惊恐和防备,再侧目看了看云彻亮晶晶的双眼,唇线抿紧,眼泪倒是没有,感动嘛,好像也没有。

    “怎么样了,说话啊?”这可急死个人了。

    瞧着好友那锃亮的眸子,顾临也只得艰难地点了点头,绞尽脑汁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汇,“谢姑娘瞧见的时候确实听震惊的。”

    “我就知道。”裴云彻冷哼一声,“她肯定感激……震惊……”

    什么什么?

    为什么是震惊?

    还没等顾临开口找补,裴云彻已经自顾自道:“震惊也对,那个女人肯定是没想到本王会对她这么好。”

    顾临沉默了一会,这么说好像也对。

    因为有这样的认知,裴云彻的眉眼似乎都染上了得意,他甚至都已经想象出下一次那女人见到他是怎样的感激涕零。

    顾临开口打断他,“你还记得当时你落湖的时候,谢微在什么地方吗?”

    裴云彻一愣,脸上的变轻登时就变了,真的是,说起这个他就来气,怒声道:“怎么不记得,我看见那女人和一个小白脸在船上游湖,两个人还靠得极近,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不知羞。”

    “你看清过和谢微游湖的男人是谁吗?”

    顾临当时并未想太多,只是认为那人和谢微是好友才会一同游湖,现在想来也不尽然,前后的事情他都去查过,只是一直都没有把这些事件关联起来。

    当时的谢微是匆忙赶回京都是因为荒地上出了事情,占了皇家的河当做房屋的河泵用水,当时朝堂上有多少人都盯着谢微,但凡行差踏错一步,都是杀头的大罪。

    后面陛下说什么早就给了谢微恩典,这件事情也才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如同谢艳清所说,若是背后之人早就计划着此事,那也早有征兆。

    真要把整件事情连接起来,那就得是从谢微一开始去荒地就计划好了。

    顾临并不太认可这样的猜想,尤其是在他得知谢微是因为什么去荒地的时候,就更容易被推翻了。

    “不就是天一商铺和背后的少东家。”一提起那个小白脸,裴云彻没什么好脸色,处处跟他作对。

    “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见过这个人的真面目?”

    裴云彻愣住了,这个问题把他稳住了,说实话,并没有,他早期知道这个人是因为京都上下的商铺不是谢家的就是这天一商铺背后少东家的。

    一开始这个人在京都出名的时候,确实引起了很多人都兴趣,多少达官贵族都起了结交的心思,可这个人太神秘了,好像就不曾有人见过他一样。

    有传言曾说,这背后之人面容丑陋这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一般出面的都是苏掌柜。

    还有人说,那所谓的少东家就是苏掌柜,但是至今也没有一个结果。

    裴云彻本身就不关注这些事情,当时溺水其实也没有把谢微身边那个野男人联系到一起,毕竟他当时前往晏湖是临时起意,谁能想到就出事了。

    “你是怀疑他?”

    顾临面色凝重,“不无可能,而且自从谢微在京都出名之后,身边就一直都有这个人的身影。”

    裴云彻点头,那倒是,这人在谢微面前出现的频率比他还要高。

    “而且,据我查到的消息,谢微现在正在建造的江上桥梁,对面的几座山都是这位幕后之人给的。”

    裴云彻就算是再单纯也明白了好友的意思,好笑地说道:“不是吧,你是觉得我当时落水是谢微和那个人谋划的?”

    顾临看着他不语。

    裴云彻安静了一瞬,按照他当时和谢微那水火不容的关系,可能性还真的挺大。

    想想有这种可能,裴云彻心梗了一瞬,可是很快他就摆手否认,“不可能的,谢微哪能知道我会跟着她。”

    顾临眉头一挑,“我记得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裴云彻一愣,连忙打哈哈,“哎呀,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记不清了。”

    顾临盯着裴云彻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但也没有就这个问题神就下去,这只是讲清现如今的利害关系,“按照现在的情况看,谢微身边的人对她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还多次助他她一臂之力,那人若只是单纯的帮忙,自然就是最好的结果,但若真的是有所图谋,看上了她手头上的价值,那就不得不防了。”

    裴云彻难得正经了下来,“要真是如此,那这个人在朝廷上的地位一定不低。”

    能够在皇兄面前说得上话,每次都能快他们一步解决谢微身上面临的问题。

    “你说会不会是李尚书他们那一伙人出现内讧了?”

    李尚书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们巴不得谢微手底下的荒地和云峰都出现问题,朝堂上也只有他们那一档子人说的上话。

    顾临摇头,“应该不是,那背后之人我也不曾见过,你真的没有任何印象了?你再好好想想,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朝堂上有权有势的人就那么几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肯定不多,逐一排查,应该多少都会有些头绪。

    裴云彻敛下眉眼,当时他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那两个人在干什么,可是周围游湖的人太多了,在他快靠近的时候还有人故意冲出来把他撞进湖中,在湖里沉浮的时候,他好像看见了那个男人侧目看了他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暗沉沉的,恍若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心生颤意,寒意。

    那个时辰的晏湖,湖水真的如此冰冷吗?

    脑子里瞬间就闪过一张让他从小就心惊胆战的脸,他瑟缩了一下,“嗖”的一下收回自己的思绪,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个人的脸晃出去。

    顾临忙问:“怎么,想起来了?”

    裴云彻摇头,“没有,但是我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天一商铺的苏管家,也确定那个人就是商铺背后的主人。”

    当日苏管家可是一直随行的,对待那人的态度十分敬重。

    看着好友这一副见鬼的模样,顾临面色微凝,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

    但是眼下没有其他头绪,只能继续查,“对了,云彻,你得离谢艳清远点。”

    裴云彻本来就对这个人没有什么记忆,这会突然提到反而有些好奇,“为何?”

    和顾临相处了这么久,一直都只有他提醒的份,让他远离哪个女子,还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顾临没有过多解释,但语气是其前所未有的认知,“你听我的,最好不要跟她有过多的接触。”

    谢艳清给他的感觉很诡异,可真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又不知从何开口,但他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生怕好友不会信,他还加了句,“谢艳清和谢微二人的关系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和谐,你若是真想改善和谢微的关系,最好就是听我的。”

    “谁想改善和那个女人的关系,那个女人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裴云彻骂骂咧咧,一句话换着位置的重复,颇有些欲盖弥彰的以为。

    也是因为如此,顾临知晓他是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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