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夏日侵吞了整个北域草原,一年中最热的时日也不过十几天。

    大约先前内力使用过多,阿狸体内的魑火反而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作妖。考虑到寒山布防徒增人手,飞暮城的漏洞暂未补全,李莲花并没有立即带阿狸回到寒山洞穴之中。

    阿狸不耐热,回到院中就缩在通风树荫下迷迷糊糊,李莲花洗了些葡萄放在她手边,叮嘱她不能睡觉,便去厨房忙活了。

    皇城送来大批补给,傅衡阳虽然有诸多毛病,可分给李莲花院里的总是好的。若是李莲花自己哪怕与将士同食同住也无所谓,但他并不想让阿狸受苦,也从未推辞,只留下部分阿狸喜欢吃的。

    刘如京在阿狸昏迷期间打了几只野鸡送来,他虽然看上去不打好相处,却是旧部当中心思最细腻又了解李莲花的人。

    红烧肉要先炖上,需要一个时辰才能软糯酥烂。

    双灶另一边的大锅里烧开两锅水。阿狸讨厌出汗黏腻,热了总会精神恹恹,于恢复无益。秦家兄弟与关河梦几乎掏空了自己的库存药材,才勉强配齐了定神安魂的方子煮水泡澡。

    “什么味道啊。”阿狸瞧着李莲花往厢房的浴桶里倒水,眉头微微皱起。

    李莲花将院中随手扯的薄荷叶丢进去,道,“能让你精神百倍对身体好的药汤,不泡药浴就只能煮给你喝了。”李莲花永远知道怎么拿捏阿狸。

    果然阿狸闻言立马老实,只要不喝药什么都好说,她适应了全新的身份和生活,就是不能跟这种女巫药水一样的中药和解。

    李莲花试好了水温一抬头,瞳孔地震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一个箭步飞到门口快速关上厢房的门,砰的声音让阿狸吓一跳,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她好奇且惊讶,丝毫不觉得自己脱得只剩一个贴身肚兜有什么问题。

    李莲花一时说不出话,指着她,“你……门都不关就这般,让人进来看见了怎么办?”

    阿狸站在墙边不以为意,还想继续解腰间的系带,“我不脱怎么洗澡嘛?谁会这个时候进来啊,就算进来也不会横冲直撞闯进……”

    “李先生!李先生!”阿狸话没说完,一个又憨又傻的声音飞驰而入。失算失算,忘了郭祸这个被放养长大野蛮生长的怪胎。

    不过若要往前算,这也是李莲花自酿苦果的回旋镖。云彼丘当年教导郭祸可是完全按照李相夷的要求来的。

    阿狸脸色僵硬,心虚得往里面又躲了躲,李莲花脸色黒成锅底灰,小心翼翼遮住身后,迅速开门出去。

    等到李莲花再回来,阿狸已经坐在浴桶里,正扒着桶边眼巴巴看他,“你有事就去忙不用管我的。”

    李莲花瞧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串葡萄顺进来,无奈垂肩叹了口气。

    傍晚的阳光很温柔,将她红润的纯映成暖暖的橘红,青色水润的葡萄于皓白贝齿切开,汁水晶莹给红唇添了光色。

    李莲花关好门来到阿狸面前,俯身,将她唇间半粒碧色水晶抢夺,甜润从舌尖化至喉头,牵了个鱼钩刮得心口痒疼。

    绵长一吻缱绻又带有轻微的掠夺,卷着果粒又卷过舌尖,似一场饕餮盛宴的开胃前菜。李莲花放开她,垂眸瞧着比葡萄还清亮的眼珠正滴溜转,骄阳在那饱满的血色脸颊晕染了朱砂,他唇边带笑,眉眼尽是温柔。

    ‘阿狸迟疑娇羞,“在、在这里嘛?”

    “你愿意么?”李莲花轻抚她的发,柔声问道。

    “可是……人家想吃红烧肉。”

    深邃眼眸落了墨,李莲花看一眼颜色加深的药汤,扯了单薄的外衣,柔和的声线沁了欲音沙哑,“不会浪费你的红烧肉。”

    阿狸一瞬不瞬盯着李莲花,随即往后稍稍退开,目光瞥一眼只剩下两粒的葡萄果粒,眼角眉梢浸透风情万种,就着他入水的姿势坐过去。葱白指尖拈一粒葡萄送进他口中,李莲花配合咬了一半,微微仰了脸,目光纠缠腻。

    夕阳的光透过模糊的窗纸给李莲花的侧脸到前胸锁骨处勾勒一层暧昧的光晕,喉结因期待吞咽颤,无声邀请,不可拒绝。

    阿狸舌尖卷了卷,倾身往前,朱唇裹挟剩下的半颗诱饵,老老实实地上钩。她双手撑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的轻吮乖乖递上舌尖的甜蜜,任君采撷,大方给予。

    她轻轻松松地服帖在他身前,反倒是李莲花气息稍有不稳,先放开了她。

    阿狸舔舔嘴角,笑眯眯地将最后一粒葡萄丢进嘴里,满眼都是得逞之后的得意。

    她的唇似跳跃的火焰,将她整张脸映的更亮,倒映在他眼中,点燃胸腔奋而跳动的燥热与渴望。

    阿狸轻颤,喉咙的柔软呢喃牵扯着李莲花紧绷的神经。

    目光的牵连足够悱恻,他拖着她蝴蝶肩胛不舍追逐,双唇含住,轻吮专属于他的盛筵甜品。

    骨子里八成逆反的阿狸不肯老实待宰,适应了之后便开始为非作歹。

    李莲花怕她摔到,握住她的小臂,却在她胆大妄为的举动中猛的收紧握住她小臂的手,呼吸微微一滞。

    四肢百骸爬动着密密麻麻的虫,细小狡诈,啃咬神经。这样的感觉十分陌生,可李莲花来不及细想,他有更多的渴望,远不止眼前这娇艳欲滴的少女笑容。

    他想看碧玉跌碎,白纸成灰。

    李莲花往前坐了坐,腰身斜倚,肩背磕上浴桶边沿,阿狸随着他跌落几许。

    “疼死了。”阿狸尚未意识到异常,只娇娇怯怯一声绵柔呼唤,仍纵着他破败颓然的亲咬。

    李莲花陡然咬上她的肩头,像孤狼咬住抢夺来的猎物,不肯松口。

    阿狸这下疼狠了,唔哩哇啦哭闹不止,但是李莲花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阿狸如渔舟入海,在惊涛骇浪中挣扎不休。

    这番只逼得他将心底饱满到溢出的渴望尽数过给她。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欲望的闸门撕开了口子,好像怎么都填满不了漏洞。

    钻心的痒嵌进指甲缝,李莲花想要更多,却不知如何得到。

    阿狸伏在他肩头,虚弱的身体哪里禁得住这般,不剩半点力气。

    李莲花依旧拥着她,不曾放松手臂。他的意识一直清醒的可怕,因为他刚才竟有一瞬间想要杀了她。

    兴致并未因一次满足而减少,甚至更盛。

    阿狸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害怕,“你怎么了?”她想了一圈都觉得李莲花今天本应该温柔一些的,她才刚从昏迷中醒来,而他往日那般疼惜她。

    “对不起阿狸……”他只有道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样隐秘且卑劣的欲。望竟然占据了理智的巅峰,他曾以为自己拥有对身体的绝对把控,这不是在镜花水月,也没有受其他药物影响,甚至他清楚这是阿狸,虚弱到需要慢慢疼惜的阿狸。

    清醒地犯错远比无意识的伤害可怕。阿狸见他一副恨不得活埋了自己的表情,多少责怪都烟消云散。

    她贴着他的胸口小声道,“这次温柔一点,我还好。”

    大约是被自己方才的念头吓到,李莲花不敢再拖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方才被欲念掌控的无力。

    他有些迟疑,阿狸却先一步吻上他的唇,“别怕,我真的还好。”

    他将鲜艳欲滴的诱惑尽数收下,却依旧不敢放松紧绷的弦,一吻落,他松开阿狸,亲亲她的侧脸,“再这样就推开我。”

    阿狸不给他继续自责的机会,换她靠在浴桶边。

    柔软的身段在水面若隐若现,李莲花将她笼罩在身前,理智和疯狂的对抗让他额上汇聚了汗珠。

    但是好在这一次他没有被欲望主宰,没有伤到她。

    日头完全落下,阿狸一动也不想动,李莲花将她抱出来擦干,又给她换好干净的衣服,才收拾自己。

    阿狸瘫在角落藤椅中心想,这药浴看来有些效果,往常要这般她一定会睡过去的,现在虽然累极,可是精神却很好。

    李莲花收拾好自己,来到阿狸面前蹲下来,见她半干的头发遮了脸颊,抬手替她捋了捋,鼻尖沁满薄荷香,心头一动下意识又去吻那有些红肿的唇。

    湛蓝眼眸微微震了震,阿狸可一点都不想一切重来,半推半就一会,给点甜头轻轻推开他,思来想去找到一个很合适的理由,“红烧肉……”

    李莲花微微一愣,惊觉自己这般的确不大正常,脑中不知怎的想起那日乔婉娩的提醒,任何成瘾都非本意,等到发现大多为时已晚。而他对她早就成瘾至深。

    身下少女的目光期盼又惶然,李莲花捏了捏她的脸,不满道,“我还不如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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