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完结婚证的这天，顾斯一整天都把自己锁在书房，晚上八点，徐书宁自觉有愧，主动推开门。
听见门开的声响，男人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瞥见是她，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头，语气疲惫：“现在几点了？”
徐书宁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口，谨慎打量着他的神情。
她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顾斯移开眼神，说：“你想太多了。”
徐书宁缓步靠近书桌，握住他的手：“阿斯，我只是想低调一点，不办婚礼不公开是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顾斯没有被这话打动，他质声不解道：“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声音弱下去，徐书宁放开握住他的手，垂眸没有底气地说：“我只是……”
只是觉得，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和顾斯结婚这件事如果放在三年前，她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高兴，可现在的她只觉得负担而沉重。
这一场收网的局，故事最后的结局注定是悲剧，婚会离，人会散，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彼此太多希望。
太过美好的梦会让人难以抽离，而且她也怕，怕真正到了离开那天，自己会心软。
“只是什么？”
徐书宁不语。
顾斯凝视着她的眼睛，忍痛到欲言又止：“宁宁，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柯姿？”
徐书宁摇头：“不是的。”
说不在意柯姿是假的，可在意了又怎么样？不在意又怎么样？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结果，改变不了他上一辈子对她做的事，改变不了他把她当成柯姿的现实。
徐书宁垂下眼，轻声道：“现在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结婚是我们个人的事，可一旦公开，这件事就变成了顾家和徐家两家的事。阿斯，这个世上喜欢你的人很多，那些人里比我优秀的也不少，我担心万一有天你后悔，你喜欢上别人……”
“当然，我可以接受你喜欢别人。”
犹豫了几会，徐书宁抬头说话，直视着他：“如果真到那天，阿斯，只要你告诉我，你放心，我会默默地离开成全你们，消失得远远的，并且绝不诋毁。”
“我可以接受我们分开的结局，但阿斯，那是介于我是徐书宁的基础上，如果我的身份是徐家大小姐，我不想昆山，也接受不了昆山被旁的人看笑话，所以，你懂我的顾虑吗？”
顾斯顿了顿，问她：“昆山对你来说很重要？”
徐书宁点头，强调道：“很重要。”
“那如果有天，有人毁了昆山……”
“我会和他拼命。”徐书宁打断他的话，眼神盯着他的瞳孔，似乎是要对方把这句话刻在心底。
她语气无比坚定道：“我会杀了他。”
“所以这才是你不公开的真正原因。”
顾斯用力抿了抿唇角，沉声道：“你担心我们的婚姻关系会影响到昆山。”
“这也是在保护顾氏，阿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徐书宁说：“我们俩的事，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顾斯笑了一下：“你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背叛你？”
徐书宁望着他，眼神清澈：“所以你会吗？”
顾斯微侧下头，将她揽住。
“当然不会。”
柔软的身影染上弱有弱无的奇妙气息，男人扶住她的脑袋，轻轻俯身，不久便缓缓转为一点点的靠近。
危险的气氛，像是在爬越一处高山，半山腰处，征服欲与控制欲逐渐攀上顶峰——
两人在攀爬的过程中规避危险，几度翻身折叠。
攻势再进一步，征服这座山的想法不断地涌现，底下的她面色渐渐通红，身体也忍不住地开始颤栗。
“听话，闭眼。”
她乖乖点头，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双腿挂在他的腰间，任由男人的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眼，一步步地带他登上高峰。
周围光线若明若暗，她的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可他的技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风与雪清晰且明确地沿着线路划过肌肤，疼痛的感触越来越深，她仰头牢牢地握住他的手：“疼。”
“乖，忍忍。”
他抱着她，哄道：“就快到了。”
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点点地靠近，情绪泛滥，飘忽的感觉席卷了周身。
高峰的风一遍遍地吹着，直立的骨头渐渐松弛。
心痒难挠，遍体酥麻。
顾斯踩在软趴趴的雪上，双腿禁锢着她，牢牢地不让她掉下去。
他触摸上她的脸，轻轻唤道：“宁宁，到了。”
她眼皮睁开，全身虚弱，意识迷蒙道：“嗯。 ”
他低下头，抚着她的脸，黑暗里出声：“放心，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她偏过头看他，懵懵道：“你说话算数吗？”
“算数。”顾斯浅浅微笑，双手紧握住她抖动的肩膀：“一辈子都算数。”
“好。”
“那……顾夫人、新婚快乐。”
她在黑暗里回应：“新婚快乐，顾先生。”
*
两人达成共识不对外公布婚讯。
婚后的一切如以往一般照常，顾斯回公司上班，徐书宁在家养花种草。
他提出过让她重回昆山，可徐书宁拒绝了。
她毕生所求的是昆山安然无恙，现在昆山在徐青昌的手上经营的很好，她没必要也不想再去干扰。
两个多月以来的日子，两人过得稀松平常，简单清静，和世上普通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空闲坐在庭院里浇花时，徐书宁偶尔会望着天空安静地想着现在的日子真好，昆山还在，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多好的日子。
人如果能永远活在幸福的瞬间就好了。
扬子京发觉最近的顾斯变了很多。
不再整日阴沉着脸，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特别还是上班竟然开始自带饭菜，要知道这家伙胃不好，一直对吃的格外讲究啊。
这天中午，扬子京敲门进入办公室，正好撞上顾斯桌面摆放着食盒。
报告完平常的公司业务，扬子京依旧站在原地，盯着饭盒止步不走。
过了一会，发觉他还在，顾斯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他的脸上，问：“还有什么事情？”
扬子京打量着食盒，脸色疑惑地问：“你最近犯病了？”
顾斯一愣：“你说什么？”
扬子京指着食盒：“这些天以来你都在吃这个？”
顾斯瞥了一眼食盒：“怎么，你对它有意见？”
“嗯…你哪来的？”扬子京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卖相，你能咽得下去？”
顾斯面容阴沉：“……”
见他脸色不好，扬子京轻咳一声，急忙找补道：“先说哈，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审美，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想送你进医院。”
话音刚落，顾斯便直视着他的眼，沉声道：“我都不知道现在扬先生业务范围已经扩展到那么广了，连我夫人做什么饭也想管？”
“嗯？什么？夫、夫、夫人？”扬子京震到脸都要掉下来。
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什么夫人？哪来的夫人？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斯放下鼠标，往后一靠，很淡定地说：“现在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家室的人，向你说太多家务事，我夫人会介意，懂？”
扬子京：“……”
嗯对对对！你有老婆你了不起。
“行，顾总您厉害。”扬子京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事是我越界了。”
顾斯轻轻点头：“人贵有自知之明。”
扬子京：“……”
“那冒昧地问一下。”扬子京问：“顾总，您夫人是……徐小姐？”
“不然呢？”顾斯看他：“难道娶你？”
“……”
“对了。” 话到这里，顾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孙香找到了吗？”
酒店那天晚上老福和参与其中的人都被顾斯移送到了司法机关，可唯独迟迟找不到最核心的孙香。
扬子京摇头：“还没，底下人已经找遍了申城，现在我们推测她大概率已经出城了，他们正准备着跨城找人。”
顾斯点头：“行，继续找，我知道了。”
扬子京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还有，你上次叫我查周一卿，已经有些眉目了。”
顾斯看他：“说吧。”
“周一卿的母亲陆艺和徐青山多年前曾有一段婚外情，后来两人殉情跳海双双身亡，也是因为这件事，周一安小姐才会频频找徐小姐麻烦。”
顾斯了然于心：“这我知道。”
扬子京继续说着：“周一卿博士毕业后进入了一家研究所工作，可我们的人发现，那家研究所和昆山研究部在疫苗生产上长期以来都有合作。”
顾斯听了后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疫苗生产？”
“是，就是疫苗生产，而且意外的是，周一卿最近辞去了在研究所长达七年的工作，转而选择了一个和从前专业毫不相干的岗位。”
顾斯眯眼：“他现在是顾平靖的秘书？”
扬子京：“是的，所以那天你才会在公司见到他。”
顾斯微微皱眉，又问：“他来顾氏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
“好，我知道了。”顾斯听完，想了想，特意嘱咐：“你派人多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的？”扬子京不相信，调侃道：“你最近这如沐春风的脸色……嗯……反倒是让我觉得你最近没少折腾徐小姐。”
“……”
顾斯：“滚！”
听见门开的声响，男人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瞥见是她，他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眉头，语气疲惫：“现在几点了？”
徐书宁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门口，谨慎打量着他的神情。
她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顾斯移开眼神，说：“你想太多了。”
徐书宁缓步靠近书桌，握住他的手：“阿斯，我只是想低调一点，不办婚礼不公开是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顾斯没有被这话打动，他质声不解道：“你是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声音弱下去，徐书宁放开握住他的手，垂眸没有底气地说：“我只是……”
只是觉得，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和顾斯结婚这件事如果放在三年前，她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高兴，可现在的她只觉得负担而沉重。
这一场收网的局，故事最后的结局注定是悲剧，婚会离，人会散，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给彼此太多希望。
太过美好的梦会让人难以抽离，而且她也怕，怕真正到了离开那天，自己会心软。
“只是什么？”
徐书宁不语。
顾斯凝视着她的眼睛，忍痛到欲言又止：“宁宁，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柯姿？”
徐书宁摇头：“不是的。”
说不在意柯姿是假的，可在意了又怎么样？不在意又怎么样？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结果，改变不了他上一辈子对她做的事，改变不了他把她当成柯姿的现实。
徐书宁垂下眼，轻声道：“现在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结婚是我们个人的事，可一旦公开，这件事就变成了顾家和徐家两家的事。阿斯，这个世上喜欢你的人很多，那些人里比我优秀的也不少，我担心万一有天你后悔，你喜欢上别人……”
“当然，我可以接受你喜欢别人。”
犹豫了几会，徐书宁抬头说话，直视着他：“如果真到那天，阿斯，只要你告诉我，你放心，我会默默地离开成全你们，消失得远远的，并且绝不诋毁。”
“我可以接受我们分开的结局，但阿斯，那是介于我是徐书宁的基础上，如果我的身份是徐家大小姐，我不想昆山，也接受不了昆山被旁的人看笑话，所以，你懂我的顾虑吗？”
顾斯顿了顿，问她：“昆山对你来说很重要？”
徐书宁点头，强调道：“很重要。”
“那如果有天，有人毁了昆山……”
“我会和他拼命。”徐书宁打断他的话，眼神盯着他的瞳孔，似乎是要对方把这句话刻在心底。
她语气无比坚定道：“我会杀了他。”
“所以这才是你不公开的真正原因。”
顾斯用力抿了抿唇角，沉声道：“你担心我们的婚姻关系会影响到昆山。”
“这也是在保护顾氏，阿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徐书宁说：“我们俩的事，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顾斯笑了一下：“你这是不相信我，觉得我会背叛你？”
徐书宁望着他，眼神清澈：“所以你会吗？”
顾斯微侧下头，将她揽住。
“当然不会。”
柔软的身影染上弱有弱无的奇妙气息，男人扶住她的脑袋，轻轻俯身，不久便缓缓转为一点点的靠近。
危险的气氛，像是在爬越一处高山，半山腰处，征服欲与控制欲逐渐攀上顶峰——
两人在攀爬的过程中规避危险，几度翻身折叠。
攻势再进一步，征服这座山的想法不断地涌现，底下的她面色渐渐通红，身体也忍不住地开始颤栗。
“听话，闭眼。”
她乖乖点头，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双腿挂在他的腰间，任由男人的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眼，一步步地带他登上高峰。
周围光线若明若暗，她的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可他的技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风与雪清晰且明确地沿着线路划过肌肤，疼痛的感触越来越深，她仰头牢牢地握住他的手：“疼。”
“乖，忍忍。”
他抱着她，哄道：“就快到了。”
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点点地靠近，情绪泛滥，飘忽的感觉席卷了周身。
高峰的风一遍遍地吹着，直立的骨头渐渐松弛。
心痒难挠，遍体酥麻。
顾斯踩在软趴趴的雪上，双腿禁锢着她，牢牢地不让她掉下去。
他触摸上她的脸，轻轻唤道：“宁宁，到了。”
她眼皮睁开，全身虚弱，意识迷蒙道：“嗯。 ”
他低下头，抚着她的脸，黑暗里出声：“放心，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她偏过头看他，懵懵道：“你说话算数吗？”
“算数。”顾斯浅浅微笑，双手紧握住她抖动的肩膀：“一辈子都算数。”
“好。”
“那……顾夫人、新婚快乐。”
她在黑暗里回应：“新婚快乐，顾先生。”
*
两人达成共识不对外公布婚讯。
婚后的一切如以往一般照常，顾斯回公司上班，徐书宁在家养花种草。
他提出过让她重回昆山，可徐书宁拒绝了。
她毕生所求的是昆山安然无恙，现在昆山在徐青昌的手上经营的很好，她没必要也不想再去干扰。
两个多月以来的日子，两人过得稀松平常，简单清静，和世上普通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空闲坐在庭院里浇花时，徐书宁偶尔会望着天空安静地想着现在的日子真好，昆山还在，喜欢的人也在身边……
多好的日子。
人如果能永远活在幸福的瞬间就好了。
扬子京发觉最近的顾斯变了很多。
不再整日阴沉着脸，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特别还是上班竟然开始自带饭菜，要知道这家伙胃不好，一直对吃的格外讲究啊。
这天中午，扬子京敲门进入办公室，正好撞上顾斯桌面摆放着食盒。
报告完平常的公司业务，扬子京依旧站在原地，盯着饭盒止步不走。
过了一会，发觉他还在，顾斯的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他的脸上，问：“还有什么事情？”
扬子京打量着食盒，脸色疑惑地问：“你最近犯病了？”
顾斯一愣：“你说什么？”
扬子京指着食盒：“这些天以来你都在吃这个？”
顾斯瞥了一眼食盒：“怎么，你对它有意见？”
“嗯…你哪来的？”扬子京有些不太敢相信：“这卖相，你能咽得下去？”
顾斯面容阴沉：“……”
见他脸色不好，扬子京轻咳一声，急忙找补道：“先说哈，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审美，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想送你进医院。”
话音刚落，顾斯便直视着他的眼，沉声道：“我都不知道现在扬先生业务范围已经扩展到那么广了，连我夫人做什么饭也想管？”
“嗯？什么？夫、夫、夫人？”扬子京震到脸都要掉下来。
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什么夫人？哪来的夫人？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顾斯放下鼠标，往后一靠，很淡定地说：“现在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家室的人，向你说太多家务事，我夫人会介意，懂？”
扬子京：“……”
嗯对对对！你有老婆你了不起。
“行，顾总您厉害。”扬子京朝他竖起大拇指：“这事是我越界了。”
顾斯轻轻点头：“人贵有自知之明。”
扬子京：“……”
“那冒昧地问一下。”扬子京问：“顾总，您夫人是……徐小姐？”
“不然呢？”顾斯看他：“难道娶你？”
“……”
“对了。” 话到这里，顾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孙香找到了吗？”
酒店那天晚上老福和参与其中的人都被顾斯移送到了司法机关，可唯独迟迟找不到最核心的孙香。
扬子京摇头：“还没，底下人已经找遍了申城，现在我们推测她大概率已经出城了，他们正准备着跨城找人。”
顾斯点头：“行，继续找，我知道了。”
扬子京同时也想起了一件事：“还有，你上次叫我查周一卿，已经有些眉目了。”
顾斯看他：“说吧。”
“周一卿的母亲陆艺和徐青山多年前曾有一段婚外情，后来两人殉情跳海双双身亡，也是因为这件事，周一安小姐才会频频找徐小姐麻烦。”
顾斯了然于心：“这我知道。”
扬子京继续说着：“周一卿博士毕业后进入了一家研究所工作，可我们的人发现，那家研究所和昆山研究部在疫苗生产上长期以来都有合作。”
顾斯听了后撑着脑袋若有所思：“疫苗生产？”
“是，就是疫苗生产，而且意外的是，周一卿最近辞去了在研究所长达七年的工作，转而选择了一个和从前专业毫不相干的岗位。”
顾斯眯眼：“他现在是顾平靖的秘书？”
扬子京：“是的，所以那天你才会在公司见到他。”
顾斯微微皱眉，又问：“他来顾氏多久了？”
“不到三个月。”
“好，我知道了。”顾斯听完，想了想，特意嘱咐：“你派人多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的？”扬子京不相信，调侃道：“你最近这如沐春风的脸色……嗯……反倒是让我觉得你最近没少折腾徐小姐。”
“……”
顾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