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剧组聚餐的地方在一个韩餐馆，不算大，是那种主营一两道菜的老店。
闵艺瑟路过大厅时看了一眼墙上的大字报，这家店的招牌不是烤肉，是辣炖鱼，加了大王鱿鱼、小鲍鱼这类济州岛特供的海鲜，应该是个很火的店吧，她就粗略的瞥了几眼，都已经看见好几位熟人的签名留影了。
“这家店可难订了哟”
“我刚打给老板好说歹说才要来了两间包房~一般不提前几天订还真订不到呢~”
车胜元一边说着，手上还不忘给人倒茶。从身边人开始，再向外扩大范围，有些小辈离得远，他便站起身去给人倒，整得人本来坐着的都得连忙站起身鞠躬道谢，车胜元见状点头接受了这些礼数、顺便伸手扶了一下小朋友让他不用鞠到90度，倒完一个倒下一个，眼见着那位又要起身，他赶紧摆摆手叫人坐下：“不用那么拘谨，舒舒服服坐着好好吃就得了~”
“哎一古，您都到处给人倒茶了，人家怎么敢坐着啊？要我说还是您赶紧回来坐着吧，您再这样走，待会儿小的全都坐又不是站又不是了~”
原本坐他旁边的刘海镇皱着脸起身，半是埋怨半是玩笑的把人拉回去了。
“快点坐下，我来给您倒茶！”
“哎一古，海镇xi！您这样我不是也得站起来接了嘛！”
这俩老前辈面上看着都是冷酷且严肃的类型，但实际相处起来倒挺温和的，至少是在饭桌上来说，大家都很随性，还挺有梗的。
闵艺瑟坐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上翘了翘。
不过同时她又提了茶杯起来低头抿了抿，惯性的动作，把这一丝笑意都给遮起来了。
“原来不是吃烤肉啊~”韩素希嘟囔了句。
她一进门就忙着分碗筷倒茶水，一通下来，最后还是坐到了闵艺瑟旁边的位置——这原本是朴秦诺占的位置，那位哥刚去外头拿东西去了，一时没回来，她便直接坐下了。
反正又不是导演旁边，谁管她呀！韩素希一屁股坐下，理直气壮地。
“噢。”闵艺瑟抬头看了一眼，嘴里发出无意义的一声附和，很快地又低头数豆子去了。
今天的小菜就是传统那几样，小葱、酱瓜、黄豆和水泡菜，豆腐鹌鹑蛋和沙拉菜之类的都被放的老远了，闵艺瑟懒得伸手去夹，所以干脆把那些扔到她的进食范围以外。
其实她也不饿，就是无聊，需要找点事儿做一下。
反观韩素希就不同了，她面上偶尔要附和一下各位同僚，应和一下、笑一下，手上还熟练地调着酱料，香油、特制酱油、小葱、洋葱丝，拌好一份就直接递过去放到闵艺瑟碗边，目不斜视，但动作精准，小料碟甚至都没有碰到闵艺瑟的碗，安安稳稳的，停在合适的位置上。
这一幕正好让斜对面坐着的丁海寅看了个正着。
对于闵艺瑟总是被人照顾着这一点他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可照顾她的是韩素希，而且还照顾的那么细致入微，他倒是没料到。
丁海寅的嘴角惯性的微微上翘着，看看正看着导演仿佛极度认真地在听讲的韩素希，又看看低着头明显在神游的闵艺瑟，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传闻，下意识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
真有趣啊~
他想着，移开了视线。
“吃多点儿！”
比起话语，更快一点到她面前的是鱼，准确的来说，是一大勺辣炖鱼块，红得像火、辣味刺鼻。
闵艺瑟抬头，正好和快凑到眼前的车胜元对上了眼。
“快吃啊~艺瑟xi！”
“你看看你多瘦啊，要多吃！知道吗？”
车胜元撇了撇她碗里的豆子，他看了她几次了，这位亲一直就是跟那几粒豆子在较劲，也不吃，就是用筷子夹来夹去，跟蚂蚁搬家一样，从大碗搬到小碗里、再从小碗搬到小碟子里，周而复始。
他早就听说过这位是个安静的主儿了，可那些哥们儿也没跟他说是安静成这样啊，这细胳膊细腿的，脸小的巴掌一般大，除了采访以外他就没见她怎么笑过，又不怎么爱说话，他看着怪担心的。
“我听导演说你还在增加力量训练呢，这要是不吃多点儿你可怎么练啊！”
闵艺瑟抿着嘴含蓄的笑笑，接了他的好意“好的，我会多吃的，谢谢前辈。”
“吃多些！”
老大哥又嘱咐了一句。
“嗯！”闵艺瑟紧接着点头应声。
其实他们不熟的，之前都没有合作过，不过毕竟是一个圈子的，多少都能听到些彼此的传闻，所以现在这么对着倒也不至于感到尴尬。
之前黄政民前辈向她推荐车胜元的时候就跟她讲过的，这位哥很热情，跟粗犷的外表不同，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闵艺瑟今天这么一见，果然，和黄政民说的一样。
车胜元关照完闵艺瑟后便又回去和朴导他们喝酒去了。
其实这种饭局大多都是喝酒为主的，为的就是沟通感情、放松一下神经这样的，他们剧组其实还没开拍，车胜元因为档期问题暂时还不能进组，所以现在整个组也还没到什么精神紧绷的时期，大家吃吃喝喝的，熟悉一下也就可以了。
闵艺瑟和朴导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大概也了解他的聚餐习惯，所以她也不会主动往上凑。
喝酒这种事吧。
她还是觉得在私人聚会上喝比较尽兴。
“吃这个，这个也好吃。”一直在关注这边的丁海寅见状也跟着起身，他手里拿的是年糕，算得上是这家店的小小招牌，跟一般的辣炒年糕不同，它是炸酱年糕，也不是一般的甜咸口，而是辣甜咸的综合体，他刚吃就觉得闵艺瑟应该也喜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才拖到现在拿过来推荐。
“真的？”因为这次是熟人，闵艺瑟的回应活泼了些许，眼睛微微张大，仰着头好奇地去看那盘年糕。
“嗯！”丁海寅点头，回的是重音。
“那我试试~”闵艺瑟笑着伸出筷子去夹，没有一开始就夹一大筷子进碗，而是先尝了一口。年糕入口软软的很入味，虽然不是日常那种劲道的口感，但这也是好吃的。闵艺瑟对着丁海寅点头，丁海寅说着是吧是吧，两人相视而笑。
吃的合口味闵艺瑟自然是要夹多一些的，毕竟房里有一围台人呢，总是伸手去夹一道菜并不是很方便。丁海寅也不急，一直端着盘子，等她慢慢夹。
“哎一古！”
“我们海寅跟艺瑟真登对啊！”
边上的刘海镇突然出声。
其实其他人原先并没有注意这一边的，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他俩这边，两人之间几乎就是头挨头的距离，动作也近的很，比起刚刚对着车胜元，闵艺瑟跟丁海寅明显亲近的多了。
“啊~~~果然是CP呀！”车胜元只是笑。
“其实我挺想改一点人物线的”坐在主位上的导演朴赞宇顺势说了句心里话。
别人可能乍一听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可闵艺瑟get到了——之前他们讨论剧本的时候就讲过的，不过只是个想法，后面他没再提他们也就没有深入去探讨了。
“请说”说起剧本，闵艺瑟的注意力明显一下子就被抓过去了。
“之前我也和相宰xi说过，我希望仁其和留珍有感情线。”
朴赞宇喝了一口酒，看见闵艺瑟还拿着筷子站着，招了招手叫她坐下：“如果只是以姐姐留熙去影响仁其，感觉不够深入，而且这样的话，时照最后也无法对留珍产生那么大的恨意”
“如果她和仁其之间也有一段，并且仁其并不是自sha而是被她sha害的话，我想时照后期的崩溃会更通顺一些。”
“这种禁忌关系话题度也更高些。”编剧相宰也跟了一句。
“可是这样……”闵艺瑟微微皱眉，只开了个口，没有接着说。
她在思考。
这样的改动，不仅是仁其由个性懦弱又心有内疚变成罪有应得，女主角也将更加疯批，连带着整个故事的底线也将一降再降，虽然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毫无底线了，可……
闵艺瑟沉默着看向朴赞宇，上次他们合作，她已经演了一出姐妹不伦了，这回更厉害，直接来父子共享了？
是不是有点过于疯癫了？
“这……”
“是不是有点过了？”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开口的是韩素希。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她一人的身上，韩素希也不发憷，自然地又补了一句：“保持原样最好了，仁其多年来被内疚折磨，无法正常的与人交往，时照一边被自己的良心和职业道德所困一边又对仁其恨铁不成钢，既是爱又要疏远，这样不是能更好的解释他们之间的羁绊吗？”
“一个人，没有正常社交，封闭自己多年，唯一一个他无比依赖的多年笔友，无数次的期待着和她见面，期待着自己可以抛弃一切开始新生活，结果这位好友却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他的仇人。”
“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留珍跟仁其就一定得在一起呢？”
作为反对者，韩素希就像倒豆子一样不断地抛出自己的观点，侃侃而谈。而作为提出建议的人，朴赞宇只是一直直视着韩素希听她说话，直到她说完，也并没有开口。
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导演向来都是整个剧组权力最大的人，更何况，这位还是在国内乃至国际间都赫赫有名的鬼才导演。
如果换做是制片或者同样有影响力的演员或许还有开口发言的权利，可韩素希，作为今天整桌人中最弱的一位演员，就连她自己都承认的、只是一只装饰花瓶的存在，此时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反对了导演的想法。
闵艺瑟斟酌了片刻，她张了张嘴，尝试着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
“嗯”
“其实……”
朴赞宇的声音和闵艺瑟的同时响起。
闵艺瑟有些意外，她看着朴赞宇，先停下了话语，没有接着说。
“可以，那就保持原样吧。”
朴赞宇又看了一眼韩素希，没有多说，仿佛刚刚的话题只是随口一提，转过头倒了杯酒，又和车胜元碰起了杯。
“哈哈，那就……”丁海寅见缝插针的打趣了一句“合作愉快，留熙xi。”
一场插曲终于散了。
闵艺瑟喝了口大麦茶，因为韩素希今天的别扭行径而产生的暂时的隔阂感此时彻底消散了。饮了一大口茶润喉之后，她低头吃鱼，视线只在身边人的脸与碗中的食物上停留，两点一线、来回徘徊。
“mo？”
“怎么了？”
韩素希面对闵艺瑟时的神情也不再生硬，她回望她，语气轻快，眼中含笑。
“你”闵艺瑟才刚吐出一个字，又顿了顿。
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没什么……”
闵艺瑟摇摇头。
算了，还是由着她这样没心没肺吧。
大不了喊金社长把她签了。
闵艺瑟又看了韩素希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闵艺瑟路过大厅时看了一眼墙上的大字报，这家店的招牌不是烤肉，是辣炖鱼，加了大王鱿鱼、小鲍鱼这类济州岛特供的海鲜，应该是个很火的店吧，她就粗略的瞥了几眼，都已经看见好几位熟人的签名留影了。
“这家店可难订了哟”
“我刚打给老板好说歹说才要来了两间包房~一般不提前几天订还真订不到呢~”
车胜元一边说着，手上还不忘给人倒茶。从身边人开始，再向外扩大范围，有些小辈离得远，他便站起身去给人倒，整得人本来坐着的都得连忙站起身鞠躬道谢，车胜元见状点头接受了这些礼数、顺便伸手扶了一下小朋友让他不用鞠到90度，倒完一个倒下一个，眼见着那位又要起身，他赶紧摆摆手叫人坐下：“不用那么拘谨，舒舒服服坐着好好吃就得了~”
“哎一古，您都到处给人倒茶了，人家怎么敢坐着啊？要我说还是您赶紧回来坐着吧，您再这样走，待会儿小的全都坐又不是站又不是了~”
原本坐他旁边的刘海镇皱着脸起身，半是埋怨半是玩笑的把人拉回去了。
“快点坐下，我来给您倒茶！”
“哎一古，海镇xi！您这样我不是也得站起来接了嘛！”
这俩老前辈面上看着都是冷酷且严肃的类型，但实际相处起来倒挺温和的，至少是在饭桌上来说，大家都很随性，还挺有梗的。
闵艺瑟坐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上翘了翘。
不过同时她又提了茶杯起来低头抿了抿，惯性的动作，把这一丝笑意都给遮起来了。
“原来不是吃烤肉啊~”韩素希嘟囔了句。
她一进门就忙着分碗筷倒茶水，一通下来，最后还是坐到了闵艺瑟旁边的位置——这原本是朴秦诺占的位置，那位哥刚去外头拿东西去了，一时没回来，她便直接坐下了。
反正又不是导演旁边，谁管她呀！韩素希一屁股坐下，理直气壮地。
“噢。”闵艺瑟抬头看了一眼，嘴里发出无意义的一声附和，很快地又低头数豆子去了。
今天的小菜就是传统那几样，小葱、酱瓜、黄豆和水泡菜，豆腐鹌鹑蛋和沙拉菜之类的都被放的老远了，闵艺瑟懒得伸手去夹，所以干脆把那些扔到她的进食范围以外。
其实她也不饿，就是无聊，需要找点事儿做一下。
反观韩素希就不同了，她面上偶尔要附和一下各位同僚，应和一下、笑一下，手上还熟练地调着酱料，香油、特制酱油、小葱、洋葱丝，拌好一份就直接递过去放到闵艺瑟碗边，目不斜视，但动作精准，小料碟甚至都没有碰到闵艺瑟的碗，安安稳稳的，停在合适的位置上。
这一幕正好让斜对面坐着的丁海寅看了个正着。
对于闵艺瑟总是被人照顾着这一点他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可照顾她的是韩素希，而且还照顾的那么细致入微，他倒是没料到。
丁海寅的嘴角惯性的微微上翘着，看看正看着导演仿佛极度认真地在听讲的韩素希，又看看低着头明显在神游的闵艺瑟，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些传闻，下意识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
真有趣啊~
他想着，移开了视线。
“吃多点儿！”
比起话语，更快一点到她面前的是鱼，准确的来说，是一大勺辣炖鱼块，红得像火、辣味刺鼻。
闵艺瑟抬头，正好和快凑到眼前的车胜元对上了眼。
“快吃啊~艺瑟xi！”
“你看看你多瘦啊，要多吃！知道吗？”
车胜元撇了撇她碗里的豆子，他看了她几次了，这位亲一直就是跟那几粒豆子在较劲，也不吃，就是用筷子夹来夹去，跟蚂蚁搬家一样，从大碗搬到小碗里、再从小碗搬到小碟子里，周而复始。
他早就听说过这位是个安静的主儿了，可那些哥们儿也没跟他说是安静成这样啊，这细胳膊细腿的，脸小的巴掌一般大，除了采访以外他就没见她怎么笑过，又不怎么爱说话，他看着怪担心的。
“我听导演说你还在增加力量训练呢，这要是不吃多点儿你可怎么练啊！”
闵艺瑟抿着嘴含蓄的笑笑，接了他的好意“好的，我会多吃的，谢谢前辈。”
“吃多些！”
老大哥又嘱咐了一句。
“嗯！”闵艺瑟紧接着点头应声。
其实他们不熟的，之前都没有合作过，不过毕竟是一个圈子的，多少都能听到些彼此的传闻，所以现在这么对着倒也不至于感到尴尬。
之前黄政民前辈向她推荐车胜元的时候就跟她讲过的，这位哥很热情，跟粗犷的外表不同，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闵艺瑟今天这么一见，果然，和黄政民说的一样。
车胜元关照完闵艺瑟后便又回去和朴导他们喝酒去了。
其实这种饭局大多都是喝酒为主的，为的就是沟通感情、放松一下神经这样的，他们剧组其实还没开拍，车胜元因为档期问题暂时还不能进组，所以现在整个组也还没到什么精神紧绷的时期，大家吃吃喝喝的，熟悉一下也就可以了。
闵艺瑟和朴导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大概也了解他的聚餐习惯，所以她也不会主动往上凑。
喝酒这种事吧。
她还是觉得在私人聚会上喝比较尽兴。
“吃这个，这个也好吃。”一直在关注这边的丁海寅见状也跟着起身，他手里拿的是年糕，算得上是这家店的小小招牌，跟一般的辣炒年糕不同，它是炸酱年糕，也不是一般的甜咸口，而是辣甜咸的综合体，他刚吃就觉得闵艺瑟应该也喜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才拖到现在拿过来推荐。
“真的？”因为这次是熟人，闵艺瑟的回应活泼了些许，眼睛微微张大，仰着头好奇地去看那盘年糕。
“嗯！”丁海寅点头，回的是重音。
“那我试试~”闵艺瑟笑着伸出筷子去夹，没有一开始就夹一大筷子进碗，而是先尝了一口。年糕入口软软的很入味，虽然不是日常那种劲道的口感，但这也是好吃的。闵艺瑟对着丁海寅点头，丁海寅说着是吧是吧，两人相视而笑。
吃的合口味闵艺瑟自然是要夹多一些的，毕竟房里有一围台人呢，总是伸手去夹一道菜并不是很方便。丁海寅也不急，一直端着盘子，等她慢慢夹。
“哎一古！”
“我们海寅跟艺瑟真登对啊！”
边上的刘海镇突然出声。
其实其他人原先并没有注意这一边的，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他俩这边，两人之间几乎就是头挨头的距离，动作也近的很，比起刚刚对着车胜元，闵艺瑟跟丁海寅明显亲近的多了。
“啊~~~果然是CP呀！”车胜元只是笑。
“其实我挺想改一点人物线的”坐在主位上的导演朴赞宇顺势说了句心里话。
别人可能乍一听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可闵艺瑟get到了——之前他们讨论剧本的时候就讲过的，不过只是个想法，后面他没再提他们也就没有深入去探讨了。
“请说”说起剧本，闵艺瑟的注意力明显一下子就被抓过去了。
“之前我也和相宰xi说过，我希望仁其和留珍有感情线。”
朴赞宇喝了一口酒，看见闵艺瑟还拿着筷子站着，招了招手叫她坐下：“如果只是以姐姐留熙去影响仁其，感觉不够深入，而且这样的话，时照最后也无法对留珍产生那么大的恨意”
“如果她和仁其之间也有一段，并且仁其并不是自sha而是被她sha害的话，我想时照后期的崩溃会更通顺一些。”
“这种禁忌关系话题度也更高些。”编剧相宰也跟了一句。
“可是这样……”闵艺瑟微微皱眉，只开了个口，没有接着说。
她在思考。
这样的改动，不仅是仁其由个性懦弱又心有内疚变成罪有应得，女主角也将更加疯批，连带着整个故事的底线也将一降再降，虽然现在已经可以说是毫无底线了，可……
闵艺瑟沉默着看向朴赞宇，上次他们合作，她已经演了一出姐妹不伦了，这回更厉害，直接来父子共享了？
是不是有点过于疯癫了？
“这……”
“是不是有点过了？”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开口的是韩素希。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她一人的身上，韩素希也不发憷，自然地又补了一句：“保持原样最好了，仁其多年来被内疚折磨，无法正常的与人交往，时照一边被自己的良心和职业道德所困一边又对仁其恨铁不成钢，既是爱又要疏远，这样不是能更好的解释他们之间的羁绊吗？”
“一个人，没有正常社交，封闭自己多年，唯一一个他无比依赖的多年笔友，无数次的期待着和她见面，期待着自己可以抛弃一切开始新生活，结果这位好友却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他的仇人。”
“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留珍跟仁其就一定得在一起呢？”
作为反对者，韩素希就像倒豆子一样不断地抛出自己的观点，侃侃而谈。而作为提出建议的人，朴赞宇只是一直直视着韩素希听她说话，直到她说完，也并没有开口。
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导演向来都是整个剧组权力最大的人，更何况，这位还是在国内乃至国际间都赫赫有名的鬼才导演。
如果换做是制片或者同样有影响力的演员或许还有开口发言的权利，可韩素希，作为今天整桌人中最弱的一位演员，就连她自己都承认的、只是一只装饰花瓶的存在，此时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反对了导演的想法。
闵艺瑟斟酌了片刻，她张了张嘴，尝试着开口，想缓和一下气氛。
“嗯”
“其实……”
朴赞宇的声音和闵艺瑟的同时响起。
闵艺瑟有些意外，她看着朴赞宇，先停下了话语，没有接着说。
“可以，那就保持原样吧。”
朴赞宇又看了一眼韩素希，没有多说，仿佛刚刚的话题只是随口一提，转过头倒了杯酒，又和车胜元碰起了杯。
“哈哈，那就……”丁海寅见缝插针的打趣了一句“合作愉快，留熙xi。”
一场插曲终于散了。
闵艺瑟喝了口大麦茶，因为韩素希今天的别扭行径而产生的暂时的隔阂感此时彻底消散了。饮了一大口茶润喉之后，她低头吃鱼，视线只在身边人的脸与碗中的食物上停留，两点一线、来回徘徊。
“mo？”
“怎么了？”
韩素希面对闵艺瑟时的神情也不再生硬，她回望她，语气轻快，眼中含笑。
“你”闵艺瑟才刚吐出一个字，又顿了顿。
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没什么……”
闵艺瑟摇摇头。
算了，还是由着她这样没心没肺吧。
大不了喊金社长把她签了。
闵艺瑟又看了韩素希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