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树高楼矮，风过温柔。
亮堂的天，嘈杂的声，锁住时间。
＊
“48岁，有房，有工作。家离公司近，通勤时间短。回家途中，会经过一个菜市场，下班顺便买菜，节省不少时间。”
凌彦月默默分析着。
栗嘉顺便插了句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区很吵。”
凌彦月四处打量了下：“周末，正常。”
说这话时，一个外卖骑手差点撞到凌彦月。
栗嘉吓一跳，赶紧拉他到台阶之上。
“上来走。”
经此一遭，他才留意到树下，全是横七竖八的共享单车，摆放的异常凌乱。
＊
所幸小区不算大，轻易寻到那栋楼。
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
“真是麻烦！”栗嘉还是只顾着埋怨。
“早点认清现实。”
今天，他的话有点多，出乎意料。
“五楼。走。”
“……没电梯啊。那要怎么上去？”
他摸了摸贴在墙上的出租广告，若有所思。当手垂放时，沾了一层白灰。
他缓缓而来的话，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爬楼梯。”
栗嘉懒得抗议了。她心里堵得慌，生怕糟心窝的事会接二连三发生。
凌彦月走在前面，他的背影像一座黑色的山。
渐渐，她的眼里只剩有他的背影。他的脚步快，她使劲地追。就仿佛，她以他的终点为目的地。
她心不在焉地问：“小猫还好吗？”
他停下来，拉开拉链，往里看了眼。一瞬间，见到光的猫开始活泼地叫，跟人撒娇，很有一套。
他微微一笑：“好着呢。”
＊
四楼靠左的一家，有个小朋友趴在门后，盯着楼梯处看。他见有人来了，往屋内却却地躲，动静声不小。
黑袋子的拉链没拉严实，一只小猫伸出脑袋来，“喵”了几声。
小朋友的眼睛亮了，不仅往外勾着脑袋，还冲猫说话：“它多大呀？”
栗嘉推了推凌彦月，凌彦月“嗯”了半天，才回道：“……比你小。”
栗嘉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小朋友对着小猫伸出小手，随后看向凌彦月。
“我想摸摸……”
不等凌彦月说话。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不由自主，注意力往事发地偏移去。
眼前还是安好的，意识却深陷于山崩地裂之中。
不过很快，敲门声消停了。改而换之，一片骂声袭来。
小朋友抓住自家外面的铁门，想要关门。
同一时间。
凌彦月的口吻泠然，问栗嘉：“你听到什么了？”
栗嘉皱眉深思：“敲门声，还有女人的骂声……”
对啦！就是骂楼上的那家人，看电视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骂声持续暴走，全无停歇之意。
“深更半夜，吵得人睡不好觉！”
凌彦月动了动嘴，栗嘉没听清他说的话。
“再不出来，我找小区物业了——”
凌彦月拉过栗嘉的肩膀，向她的耳朵靠去。
那感觉像被亲吻了。栗嘉不敢反抗，脑子里轰轰作响。
“那房子……没人……”凌彦月的声音进入她的脑袋里。这是只对她说的话。
楼上传来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和两三个女人的对话。随后，有人大声喧嚣，听上去是在打电话。
“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铁门里的小朋友推开门，再拉上门，自个儿玩，不亦乐乎。见他们仍站着不动，说说笑笑：“大叔叔好吵好吵，他很晚很晚还看新闻。”
“新闻？”
“嗯。”
凌彦月和栗嘉交换了一个眼神。
＊
上至五楼。
气氛巨变。
到底是人多，没空位子给他们站了。全是这栋楼的邻居，站在501室前，捶门，讨论，打电话。
“没人。”
“那男人跟有病似的！每次见他，不洗头不换衣服，还老是疑神疑鬼！总问我看到他女儿没有，我说‘你女儿不在学校里待着，还能往哪跑’。”
“诶哟！一提起他，就想到上次，我跟他打招呼，他直接当我是空气，说走就走了！现在想想，我也是该，早当他是陌生人，不就好了嘛！”
“楼上楼下的，凡事好商量，哪有针对一说。”
阿姨们聊着，话越说越直，也不顾身边站着谁，嘴巴一张，苦水外倒。
她和凌彦月杵在一侧，谈不上插嘴。他俩压根不认识谁。
她看热闹。
他看门牌号。
然后，神奇的一幕诞生了。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这么巧。他就住这家。”
她发怵几秒，恍然大悟：“这么巧！他就住这家！”
一样的话，出自两人。
＊
有道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阿姨们被更大嗓门的栗嘉打败了。只得正视他们的存在。
“你们是学生。来这干嘛？”
栗嘉假意咳嗽，劝凌彦月出面解释。
凌彦月算是识相，他说：“还东西。”
阿姨追问：“找这家人吗？”
栗嘉推凌彦月的肩膀，催他继续。
凌彦月：“不好意思，我们捡到这个钱包了。”说完，将里面的身份证递给几位阿姨看。
阿姨们脸上的表情各个不同，写满“见鬼了”、“不会吧”、“真的假的”。
读懂对方的表情后，栗嘉的内心十分崩溃：没错！我就是和你们口中的那个不洗头、不换衣服、身上有异味的极品男人有着如此之深的……孽缘！
其中一位阿姨问：“在哪捡的？”
栗嘉板着张脸：“就这附近。他的电话打过了，压根没人接！”
“他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说着，阿姨往铁门上使劲地锤打。
“在不在——”
屋里，电视机正在反复播放一则新闻。
“荔城市气象台，为您播放今日天气预报，预计在未来六小时内，局部区域会有雷电活动，雨量20-40毫米，阵风6-7级，请注意防范……”
栗嘉往外张望。不知何时起，天空之上乌云聚集，黑压压一片。
没过多久，雨如牛毛，安静地下。
现在，三点整。
＊
下起雨了。
人心乱了。
＊
栗嘉小声地问凌彦月：“带伞了吗？”
凌彦月看着雨，默不作声。
她伸手摸了摸包，还是温热的。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正在拼命地爬楼梯。
＊
“小陈，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
这音量升得突然，吓人一跳。
被称作“小陈”的人喘着粗气，出现在楼梯口。
小陈说：“人不在家。等等呗。”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叉腰，有几分老干部的味道。可见他一身打扮，尚且年轻。
“还要接着等？那你是来买菜的啊！”
阿姨们不乐意了，抱怨声此起彼伏。
“哪有这样解决问题的！”
小陈走到门口，用手背敲了敲：“林先生，你在吗？在的话，回我一声，有事找你……”
“我们踹门都没点反应，你还轻声细语的，能有反应才怪！”
“林阿姨李阿姨张阿姨，冷静点！这事，我来处理，别着急！”小陈在说话时，特喜欢摆手势，估计是跟老人家沟通惯了。
凌彦月想到什么，继续对栗嘉的耳朵小声说话。
“去派出所。”
没想到，小陈听见了。他一下子炸毛了：“什么派出所！去什么派出所！我说了，会解决的！会解决的！怎么非要闹到警察那里去！”
小陈看过来，见凌彦月一本正经的样子，“哟”了声。
“小帅哥是住几栋的？”
凌彦月慢慢来慢慢说：“赵深南，失踪了。”
栗嘉、小陈、阿姨们全部瞪圆了眼睛，把凌彦月当成怪物看待。在他们眼中，“失踪”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
决定报警的人，是凌彦月。
同意这个决定的人，是除了小陈以外的其余人。
小陈快哭了，死活不让报警。
阿姨们煽风点火。
“你听明白了吗？他们说了，赵深南的电话打不通！他家里没人，电视机一直响，从昨一早就这样！难道要等到晚上，我们这些人再听几个小时的新闻，才能报警？”
“你们都打过电话了？”
“打了，打了无数遍！他肯定遇上事了！”
“上班的地方，也找过了？”
“找了。还说，他今天刚跟主管吵了一架。”栗嘉急急忙忙地回话。
“给我看看钱包。”
小陈接过手，当他们的面，慢慢打开。
这黑皮夹子像人一样，从外表能看出来，曾过着怎样的生活。
栗嘉只顾着找人，还没仔细看过。里面装了多少钱，她并不在乎。这是丢失的物品，即使只值十块，也是要还回去的。
小陈翻开瞧：“真有钱，还不少！”朝他们露出夹着钱的那一处，怕被怀疑动手脚。
“这是……”
小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折起来的纸。
看上去，栗嘉觉得甚为眼熟。但她没做声，毕竟不好确认。
小陈想打开，有位阿姨拦下来了。
“看完没呢！等你解决事，太阳就要下山了！”
小陈笑笑：“我得先了解了解嘛。”
闹了快一个小时。
赵深南还是了无音讯。
＊
“荔城资讯报道，今日下午一点左右，位于南焦路口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一名骑电动车的男女不幸被撞，当场死亡……”
凌彦月走到铁门前，一只手伸进栏杆缝里。没多久，“咔嚓”一声响，铁门开了！
“诶？”
“原来这门可以打开呀！”
“喂！别乱来——”
凌彦月在沉默之中，琢磨出了门道。
他推开铁门。
这下，电视机的声音更清晰了。
好像吹来了一阵冷风，周遭的气温降下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直直而立。
小陈胆战心惊，快步拦住凌彦月，阿姨们将他的手臂扯住。
众目睽睽之下，事态的走势越发离奇。
凌彦月置身于铁门前，却未上前一步。身后的人都分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
众人只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拍，呼吸加速。
凌彦月发出了一声非常轻的惊叹。让栗嘉注意到了。
同一时间，风带来了新的讯息。
“什么味？”
腥臭的异味，笔直扑来。凌彦月拉了拉栗嘉的衣袖，脸色苍白了几分。
“栗嘉……”
他叫她。
阿姨们反应很快，声音止不住的上扬：“血、血腥味！”
眼前的门，仿佛是一扇地狱的门，里面正伸出无数双赤红的鬼手，朝他们抓过来。
亮堂的天，嘈杂的声，锁住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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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岁，有房，有工作。家离公司近，通勤时间短。回家途中，会经过一个菜市场，下班顺便买菜，节省不少时间。”
凌彦月默默分析着。
栗嘉顺便插了句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区很吵。”
凌彦月四处打量了下：“周末，正常。”
说这话时，一个外卖骑手差点撞到凌彦月。
栗嘉吓一跳，赶紧拉他到台阶之上。
“上来走。”
经此一遭，他才留意到树下，全是横七竖八的共享单车，摆放的异常凌乱。
＊
所幸小区不算大，轻易寻到那栋楼。
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
“真是麻烦！”栗嘉还是只顾着埋怨。
“早点认清现实。”
今天，他的话有点多，出乎意料。
“五楼。走。”
“……没电梯啊。那要怎么上去？”
他摸了摸贴在墙上的出租广告，若有所思。当手垂放时，沾了一层白灰。
他缓缓而来的话，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爬楼梯。”
栗嘉懒得抗议了。她心里堵得慌，生怕糟心窝的事会接二连三发生。
凌彦月走在前面，他的背影像一座黑色的山。
渐渐，她的眼里只剩有他的背影。他的脚步快，她使劲地追。就仿佛，她以他的终点为目的地。
她心不在焉地问：“小猫还好吗？”
他停下来，拉开拉链，往里看了眼。一瞬间，见到光的猫开始活泼地叫，跟人撒娇，很有一套。
他微微一笑：“好着呢。”
＊
四楼靠左的一家，有个小朋友趴在门后，盯着楼梯处看。他见有人来了，往屋内却却地躲，动静声不小。
黑袋子的拉链没拉严实，一只小猫伸出脑袋来，“喵”了几声。
小朋友的眼睛亮了，不仅往外勾着脑袋，还冲猫说话：“它多大呀？”
栗嘉推了推凌彦月，凌彦月“嗯”了半天，才回道：“……比你小。”
栗嘉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小朋友对着小猫伸出小手，随后看向凌彦月。
“我想摸摸……”
不等凌彦月说话。楼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不由自主，注意力往事发地偏移去。
眼前还是安好的，意识却深陷于山崩地裂之中。
不过很快，敲门声消停了。改而换之，一片骂声袭来。
小朋友抓住自家外面的铁门，想要关门。
同一时间。
凌彦月的口吻泠然，问栗嘉：“你听到什么了？”
栗嘉皱眉深思：“敲门声，还有女人的骂声……”
对啦！就是骂楼上的那家人，看电视的声音实在太大了！
骂声持续暴走，全无停歇之意。
“深更半夜，吵得人睡不好觉！”
凌彦月动了动嘴，栗嘉没听清他说的话。
“再不出来，我找小区物业了——”
凌彦月拉过栗嘉的肩膀，向她的耳朵靠去。
那感觉像被亲吻了。栗嘉不敢反抗，脑子里轰轰作响。
“那房子……没人……”凌彦月的声音进入她的脑袋里。这是只对她说的话。
楼上传来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和两三个女人的对话。随后，有人大声喧嚣，听上去是在打电话。
“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铁门里的小朋友推开门，再拉上门，自个儿玩，不亦乐乎。见他们仍站着不动，说说笑笑：“大叔叔好吵好吵，他很晚很晚还看新闻。”
“新闻？”
“嗯。”
凌彦月和栗嘉交换了一个眼神。
＊
上至五楼。
气氛巨变。
到底是人多，没空位子给他们站了。全是这栋楼的邻居，站在501室前，捶门，讨论，打电话。
“没人。”
“那男人跟有病似的！每次见他，不洗头不换衣服，还老是疑神疑鬼！总问我看到他女儿没有，我说‘你女儿不在学校里待着，还能往哪跑’。”
“诶哟！一提起他，就想到上次，我跟他打招呼，他直接当我是空气，说走就走了！现在想想，我也是该，早当他是陌生人，不就好了嘛！”
“楼上楼下的，凡事好商量，哪有针对一说。”
阿姨们聊着，话越说越直，也不顾身边站着谁，嘴巴一张，苦水外倒。
她和凌彦月杵在一侧，谈不上插嘴。他俩压根不认识谁。
她看热闹。
他看门牌号。
然后，神奇的一幕诞生了。
他几乎是自言自语：“这么巧。他就住这家。”
她发怵几秒，恍然大悟：“这么巧！他就住这家！”
一样的话，出自两人。
＊
有道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阿姨们被更大嗓门的栗嘉打败了。只得正视他们的存在。
“你们是学生。来这干嘛？”
栗嘉假意咳嗽，劝凌彦月出面解释。
凌彦月算是识相，他说：“还东西。”
阿姨追问：“找这家人吗？”
栗嘉推凌彦月的肩膀，催他继续。
凌彦月：“不好意思，我们捡到这个钱包了。”说完，将里面的身份证递给几位阿姨看。
阿姨们脸上的表情各个不同，写满“见鬼了”、“不会吧”、“真的假的”。
读懂对方的表情后，栗嘉的内心十分崩溃：没错！我就是和你们口中的那个不洗头、不换衣服、身上有异味的极品男人有着如此之深的……孽缘！
其中一位阿姨问：“在哪捡的？”
栗嘉板着张脸：“就这附近。他的电话打过了，压根没人接！”
“他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说着，阿姨往铁门上使劲地锤打。
“在不在——”
屋里，电视机正在反复播放一则新闻。
“荔城市气象台，为您播放今日天气预报，预计在未来六小时内，局部区域会有雷电活动，雨量20-40毫米，阵风6-7级，请注意防范……”
栗嘉往外张望。不知何时起，天空之上乌云聚集，黑压压一片。
没过多久，雨如牛毛，安静地下。
现在，三点整。
＊
下起雨了。
人心乱了。
＊
栗嘉小声地问凌彦月：“带伞了吗？”
凌彦月看着雨，默不作声。
她伸手摸了摸包，还是温热的。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正在拼命地爬楼梯。
＊
“小陈，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
这音量升得突然，吓人一跳。
被称作“小陈”的人喘着粗气，出现在楼梯口。
小陈说：“人不在家。等等呗。”
他说话的时候，双手叉腰，有几分老干部的味道。可见他一身打扮，尚且年轻。
“还要接着等？那你是来买菜的啊！”
阿姨们不乐意了，抱怨声此起彼伏。
“哪有这样解决问题的！”
小陈走到门口，用手背敲了敲：“林先生，你在吗？在的话，回我一声，有事找你……”
“我们踹门都没点反应，你还轻声细语的，能有反应才怪！”
“林阿姨李阿姨张阿姨，冷静点！这事，我来处理，别着急！”小陈在说话时，特喜欢摆手势，估计是跟老人家沟通惯了。
凌彦月想到什么，继续对栗嘉的耳朵小声说话。
“去派出所。”
没想到，小陈听见了。他一下子炸毛了：“什么派出所！去什么派出所！我说了，会解决的！会解决的！怎么非要闹到警察那里去！”
小陈看过来，见凌彦月一本正经的样子，“哟”了声。
“小帅哥是住几栋的？”
凌彦月慢慢来慢慢说：“赵深南，失踪了。”
栗嘉、小陈、阿姨们全部瞪圆了眼睛，把凌彦月当成怪物看待。在他们眼中，“失踪”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
决定报警的人，是凌彦月。
同意这个决定的人，是除了小陈以外的其余人。
小陈快哭了，死活不让报警。
阿姨们煽风点火。
“你听明白了吗？他们说了，赵深南的电话打不通！他家里没人，电视机一直响，从昨一早就这样！难道要等到晚上，我们这些人再听几个小时的新闻，才能报警？”
“你们都打过电话了？”
“打了，打了无数遍！他肯定遇上事了！”
“上班的地方，也找过了？”
“找了。还说，他今天刚跟主管吵了一架。”栗嘉急急忙忙地回话。
“给我看看钱包。”
小陈接过手，当他们的面，慢慢打开。
这黑皮夹子像人一样，从外表能看出来，曾过着怎样的生活。
栗嘉只顾着找人，还没仔细看过。里面装了多少钱，她并不在乎。这是丢失的物品，即使只值十块，也是要还回去的。
小陈翻开瞧：“真有钱，还不少！”朝他们露出夹着钱的那一处，怕被怀疑动手脚。
“这是……”
小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折起来的纸。
看上去，栗嘉觉得甚为眼熟。但她没做声，毕竟不好确认。
小陈想打开，有位阿姨拦下来了。
“看完没呢！等你解决事，太阳就要下山了！”
小陈笑笑：“我得先了解了解嘛。”
闹了快一个小时。
赵深南还是了无音讯。
＊
“荔城资讯报道，今日下午一点左右，位于南焦路口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一名骑电动车的男女不幸被撞，当场死亡……”
凌彦月走到铁门前，一只手伸进栏杆缝里。没多久，“咔嚓”一声响，铁门开了！
“诶？”
“原来这门可以打开呀！”
“喂！别乱来——”
凌彦月在沉默之中，琢磨出了门道。
他推开铁门。
这下，电视机的声音更清晰了。
好像吹来了一阵冷风，周遭的气温降下去。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直直而立。
小陈胆战心惊，快步拦住凌彦月，阿姨们将他的手臂扯住。
众目睽睽之下，事态的走势越发离奇。
凌彦月置身于铁门前，却未上前一步。身后的人都分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
众人只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拍，呼吸加速。
凌彦月发出了一声非常轻的惊叹。让栗嘉注意到了。
同一时间，风带来了新的讯息。
“什么味？”
腥臭的异味，笔直扑来。凌彦月拉了拉栗嘉的衣袖，脸色苍白了几分。
“栗嘉……”
他叫她。
阿姨们反应很快，声音止不住的上扬：“血、血腥味！”
眼前的门，仿佛是一扇地狱的门，里面正伸出无数双赤红的鬼手，朝他们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