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白如熙转了个身，身姿似是未动，却一瞬间飞身至大汉对面的席位。
“公子好轻功，”大汉喝了声采，见白如熙拿着千钟盏准备去接高粱酒，微笑伸手制止道：“公子这酒盏精巧，喝这高粱酒岂非大材小用？高粱酒就是要用大碗喝才有滋味，店家，给我和这位公子上大碗，再打十斤高粱酒来。”
“十、十斤吗？”小二吓了一跳，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先看向了白如熙。
白如熙笑了笑，从善如流收起千钟盏放进麒麟包，转身吩咐小二：“就依那位兄台，都记在我账上，若我们二人今日全部醉倒，就送去我府上结账。”
小二见白如熙答应，如释重负，赶紧下楼去，稍后，抱着一大坛酒上来，酒封上放着两只粗瓷海碗。
大汉道：“满满的斟上两碗。”小二依言斟了酒，松鹤楼并不算有名的脚店食肆，高粱酒自然也称不上是多好的酒，只是胜在实惠，酒味浓重，此刻斟在酒碗里的高粱酒，酒色还算清亮，酒味却有些刺鼻，白如熙感官敏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大汉手掌极大，一个海碗被其稳稳地托在手心，他似乎是没发现白如熙皱眉，笑道：“咱两个先对饮十碗如何？”
白如熙见他眼中颇有讥嘲探究之色，笑了一声，端起大海碗，一仰脖喝了个精光，内息运转化掉酒力，脸都未曾红一下，扬手给他看自己空掉的酒碗：“我先干为敬，兄台请。”
大汉见他这般豪爽作态，却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还以为这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会颇嫌弃呢，哈哈一笑：“好爽快！请！”自己也仰脖将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提起大酒坛子，给自己和白如熙又斟上了两碗酒。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对饮，俱是一次将一海碗酒一饮而尽，一碗便是半斤酒，十斤高粱烈酒，不过喝了十次，不到一刻钟酒就被喝了个干净。
白如熙武功刚刚又有所精进，性情又一直冷静自持，与这大汉虽然相顾无言只有喝酒，却难得的痛快，这一处闹市、一张旧酒桌，一个豪气的酒友，似乎突然就有了他从前迷恋的江湖之气。
江湖意中丐姐豪气干云的一句话突然闪过脑海：江湖？江湖就是我坐着的这块地方，喝着的这壶酒！
白如熙哈哈大笑：“小二，再打二十斤来！”
小二心里担心这位俊秀又阔绰的公子爷，但是自己又算那个牌面的人物，看这二位都喝的起兴，只好默默抱来了两个大酒坛子。
大汉酒逢对手，也喝的十分尽兴，两人相对而坐，一碗接一碗的喝，桌边的酒坛子不知不觉越堆越多，白如熙感受着嘴里浓重的酒味，即使有内力化掉酒意，也不禁醺然。
再看对面的大汉，也在兴致勃勃地倒酒，几十斤高粱酒下肚，也没有半点醉意的模样，他如今已经百分百确定他就是乔峰。
白如熙仰脖喝干了碗里的酒，正拿起酒坛子准备再倒的时候，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急促的拍打感。
白如熙停下倒酒的手，狐疑的看向手臂，没人啊？
哦，对，柳如是跟他共感，现在八成也醉了，而且要气死了。
感知着内心油然而生的怒气，对半身此刻心情有了个数的白如熙暂时放下了回家的打算。
但是也喝不了了，白如熙遗憾的放下酒碗，不甘心认输，干脆单手扣住酒坛子举起，直接朝着嘴里大口灌酒。
“好！”大汉见猎心喜，大声赞了声好，也和白如熙一样抱起酒坛子灌酒。
两人拼酒的场面早已招来不少远远看热闹的群众，看到这个场景，众人都惊呆了，这是真不怕喝死啊。
“兄台海量，可要继续？”大汉灌完酒，随意拿衣袖抹了抹，目光灼灼盯着捏着酒坛的白如熙。
白如熙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和兄台你相遇的不巧，酒是还能喝，可这肚子可装不下了。”
大汉不解，白如熙道：“我今天在家时招待外甥吃了顿饭，九个菜两道汤，刚刚又吃了五斤酱肉，如今再灌下这几十斤酒，神智还算清楚，只是撑得喝不下了。”
大汉大笑：“那确实不巧。”神色间颇有遗憾之意。
白如熙转头看向酒保：“算算账吧。”
小二“诶”了一声，数起地上的酒坛子。
大汉却等不及了，这次与南慕容的偶遇，比他自己曾经设想过的相识要美妙的多，当即携住白如熙的手：“咱们走罢。”
白如熙能挣脱开，却不想挣脱，他信手抛出千钟盏到小二怀里：“带着这酒盏，去我府上结账。”
两人相携出了松鹤楼，大汉脚下步伐却走越快，白如熙轻功一般是相较于柳如是而言的，精通五仙、百花、璇女、峨眉、空桑、然山、界青武艺的柳如是轻功说是天下第二，那便没人敢说第一。
白如熙最擅长的千里独行功夫，别的不提，耐力极佳，一气奔袭千里是基本水平，自出门一直与大汉并肩而走，两人步伐皆是一样的大步流星，快步疾走之间气息没有丝毫滞碍。
白如熙偏头朝大汉方向看去，大汉恰好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明了彼此无言之意，同时加快了脚下步伐，却是依旧并肩疾行。
白如熙不确定乔峰是不是和他一样精通多种轻功，因此也不曾用轻身术等别门轻功，只是一昧用千里独行赶路，千里独行主攻耐力，于速度而言只能算是中下，因此不能甩开距离。
大汉亦是一边迈步一边回气，但看白如熙气息不曾变过，而且一直保持着与自己并肩的速度从未缓过一分气，心生敬佩，主动停步，哈哈大笑：“慕容公子，乔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白如熙也随之停步，转身欲言时，却听见大汉管自己叫“慕容公子”，失笑：“兄台这可认错人了，在下白如熙，偃宣谷人士，回无锡这是来探亲的。”
那大汉神色诧异：“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么？我看那小二对你十分恭谨有礼，而且你还让他直接去你府上结账？”
白如熙点头：“我确实不是慕容复，不过复官是我外甥，外甥像舅舅，兄台认错人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那小二，在兄台你来之前，有一帮子乌合之众觊觎美酒，被我赶走，惊扰了店家的生意，主动告知了家门，让他们去要赔偿。”
白如熙今天的心情是武功大成以后再也没有过的舒畅顺心，拱手道：“兄台刚才自言姓名，可是北乔峰么？”
乔峰拱手还礼：“是，在下乔峰，原来白公子是慕容公子的舅舅，我还道江南水土灵秀，有这样多气度不凡的名门公子。”
白如熙微笑：“乔兄过誉了，听闻丐帮帮主打狗棍法与降龙十八掌天下闻名？”
乔峰自然是谦逊推辞了几句，但也明白白如熙言下之意，眼中带上了些跃跃欲试：“白公子的意思是？”
白如熙将大部分摧破真气点到内息，又撤掉了内功的加成，这才起手摆好太祖长拳的架势：“乔兄请。”
乔峰大喜，也以太祖长拳相对，乔峰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一身实力全是将自身功夫练至极精而成，白如熙初学武艺，就是这套太祖长拳，练得不如乔峰精妙，但也十分娴熟，而且胜在通百家拳法而成一人之身，两人不用内力，全凭武艺招式而对，拳与拳，掌与掌，俱都是硬碰硬的对拼。
两人均打的十分兴起，而且颇觉敌逢对手，及至两人同时向对方打去一掌，却又同时被对方掌力震开，两人对视一眼，均觉此次比斗酣畅难言。
白如熙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摆出太祖长拳的起手式，乔峰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白如熙的动作，宛如防备，又宛如伺机扑食猎物的雄狮。
白如熙的头脑从未这样清明过，他形似游龙，动如闪电朝那座名为乔峰的高山扑了过去，乔峰知道这恐怕就是决胜的一招，也全神贯注，所有的心神精力都朝着这个自己武功大成以来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白如熙默念一成，拳势直冲乔峰头部，乔峰正欲抬手以上拿下取的擒拿式来破招，却见白如熙轻身而起，曲腿勾足躲过了乔峰的攻势，在空中身子一抖，灵巧如狸猫一样，自上而下借下坠之力去破乔峰的招，在心中喃喃三成。
乔峰身经百战，一击不成，借前冲之势又化一招，恰逢其会挡住了白如熙的攻击，后撤半步，又试图以探马手去拿住白如熙的关节处。
白如熙虽在空中，能够借乔峰攻势之力而不落地，但不免也受到了乔峰的限制，四面八方进攻之处均被乔峰拦下，只剩下乔峰探马撤步所暴露出来的破绽，真的去打那一处破绽才叫傻子。
白如熙出手如电，在乔峰出势的那一刹那便轻巧的躲过了乔峰的大掌，按在了乔峰小臂上，借势再度腾空，曲起手臂，朗声笑道：“七成！”、
乔峰已隐隐感觉白如熙的招式逐渐一招比一招势大力沉，听他出言有意提醒，但此时两人均箭在弦上，乔峰已经抽不出精力面对白如熙的提醒做出反应。
白如熙一声大喝：“十成！”前几招被乔峰挡回的力量藉由全身之力全部被激发在这一拳之下。
乔峰大喝：“来得好。”不偏不倚，正以拳掌相对，白如熙最强的一击乃是十成十的强力，乔峰的太祖长拳已臻拳术完美之境，巧妙的以本身的一点柔劲化解了过分的刚猛，再以拳相对，没有了那份激的人汗毛直立的危险感，只是力不及人，拳被格开，打在胸腹，咳了一口血。
刚才两人最后一次过招变幻无穷，却只过了三息而已。
白如熙落地后吐了一口气，收招，走上前去扶乔峰，乔峰吐掉那口血，却大笑起来：“多亏了兄台，在下这武艺，自从当了帮主，俗事缠身以来，再也没有进益。如今与兄台一战，与我大有裨益，今日能与兄台相会，实在是快慰平生。”
白如熙唏嘘：“我亦然，乔兄啊，这太祖长拳，是我义父教导我的第一门武艺，我当时不知天高地厚，说我义父将各派武学数落了个遍，却只要我练那平平无奇的太祖长拳，我心有不服，长大了也是专精刀剑兵器与腿脚功夫，不精拳法，如今想来，义父他老人家实在是用心良苦。”
乔峰笑道：“你不精拳法已经胜我一筹，若用了刀剑，只怕在下也不是兄台对手了。”这样的好对手是那里冒出来的？
白如熙摇摇头：“岂能如此算？招式切磋又不是生死搏杀，乔兄身经百战，刚才的切磋里，我才一出招，乔兄立刻便能与之相对的拆招，真的生死搏杀，恐怕胜负在五五之数。”才怪，太吾功法已经有点偏仙侠了，尤其是神级功法，在武侠里纯属降维打击。
乔峰今日拼酒拼的尽兴，打架打的更是尽兴，只觉得出生以来再没碰见过这样合胃口的人，提议道：“白兄，在下今日得见，实在有一见如故之感，实乃生平从未所遇，你我今日不如结拜为为金兰兄弟？”
白如熙笑道：“在下亦有此意。”
两人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乔峰刚要开口叫二弟，就听见白如熙问：“乔兄年岁几何？”
乔峰不解：“为兄今年三十岁，已过而立之年。”
然后就看见白如熙忍笑道：“乔贤弟，为兄今年三十有二。”
乔峰看着这张肌肤细嫩，面如冠玉，白皙英俊的脸：“......”
“公子好轻功，”大汉喝了声采，见白如熙拿着千钟盏准备去接高粱酒，微笑伸手制止道：“公子这酒盏精巧，喝这高粱酒岂非大材小用？高粱酒就是要用大碗喝才有滋味，店家，给我和这位公子上大碗，再打十斤高粱酒来。”
“十、十斤吗？”小二吓了一跳，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先看向了白如熙。
白如熙笑了笑，从善如流收起千钟盏放进麒麟包，转身吩咐小二：“就依那位兄台，都记在我账上，若我们二人今日全部醉倒，就送去我府上结账。”
小二见白如熙答应，如释重负，赶紧下楼去，稍后，抱着一大坛酒上来，酒封上放着两只粗瓷海碗。
大汉道：“满满的斟上两碗。”小二依言斟了酒，松鹤楼并不算有名的脚店食肆，高粱酒自然也称不上是多好的酒，只是胜在实惠，酒味浓重，此刻斟在酒碗里的高粱酒，酒色还算清亮，酒味却有些刺鼻，白如熙感官敏锐，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大汉手掌极大，一个海碗被其稳稳地托在手心，他似乎是没发现白如熙皱眉，笑道：“咱两个先对饮十碗如何？”
白如熙见他眼中颇有讥嘲探究之色，笑了一声，端起大海碗，一仰脖喝了个精光，内息运转化掉酒力，脸都未曾红一下，扬手给他看自己空掉的酒碗：“我先干为敬，兄台请。”
大汉见他这般豪爽作态，却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还以为这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会颇嫌弃呢，哈哈一笑：“好爽快！请！”自己也仰脖将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提起大酒坛子，给自己和白如熙又斟上了两碗酒。
两人你一碗我一碗对饮，俱是一次将一海碗酒一饮而尽，一碗便是半斤酒，十斤高粱烈酒，不过喝了十次，不到一刻钟酒就被喝了个干净。
白如熙武功刚刚又有所精进，性情又一直冷静自持，与这大汉虽然相顾无言只有喝酒，却难得的痛快，这一处闹市、一张旧酒桌，一个豪气的酒友，似乎突然就有了他从前迷恋的江湖之气。
江湖意中丐姐豪气干云的一句话突然闪过脑海：江湖？江湖就是我坐着的这块地方，喝着的这壶酒！
白如熙哈哈大笑：“小二，再打二十斤来！”
小二心里担心这位俊秀又阔绰的公子爷，但是自己又算那个牌面的人物，看这二位都喝的起兴，只好默默抱来了两个大酒坛子。
大汉酒逢对手，也喝的十分尽兴，两人相对而坐，一碗接一碗的喝，桌边的酒坛子不知不觉越堆越多，白如熙感受着嘴里浓重的酒味，即使有内力化掉酒意，也不禁醺然。
再看对面的大汉，也在兴致勃勃地倒酒，几十斤高粱酒下肚，也没有半点醉意的模样，他如今已经百分百确定他就是乔峰。
白如熙仰脖喝干了碗里的酒，正拿起酒坛子准备再倒的时候，感觉到手臂上传来急促的拍打感。
白如熙停下倒酒的手，狐疑的看向手臂，没人啊？
哦，对，柳如是跟他共感，现在八成也醉了，而且要气死了。
感知着内心油然而生的怒气，对半身此刻心情有了个数的白如熙暂时放下了回家的打算。
但是也喝不了了，白如熙遗憾的放下酒碗，不甘心认输，干脆单手扣住酒坛子举起，直接朝着嘴里大口灌酒。
“好！”大汉见猎心喜，大声赞了声好，也和白如熙一样抱起酒坛子灌酒。
两人拼酒的场面早已招来不少远远看热闹的群众，看到这个场景，众人都惊呆了，这是真不怕喝死啊。
“兄台海量，可要继续？”大汉灌完酒，随意拿衣袖抹了抹，目光灼灼盯着捏着酒坛的白如熙。
白如熙抬头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和兄台你相遇的不巧，酒是还能喝，可这肚子可装不下了。”
大汉不解，白如熙道：“我今天在家时招待外甥吃了顿饭，九个菜两道汤，刚刚又吃了五斤酱肉，如今再灌下这几十斤酒，神智还算清楚，只是撑得喝不下了。”
大汉大笑：“那确实不巧。”神色间颇有遗憾之意。
白如熙转头看向酒保：“算算账吧。”
小二“诶”了一声，数起地上的酒坛子。
大汉却等不及了，这次与南慕容的偶遇，比他自己曾经设想过的相识要美妙的多，当即携住白如熙的手：“咱们走罢。”
白如熙能挣脱开，却不想挣脱，他信手抛出千钟盏到小二怀里：“带着这酒盏，去我府上结账。”
两人相携出了松鹤楼，大汉脚下步伐却走越快，白如熙轻功一般是相较于柳如是而言的，精通五仙、百花、璇女、峨眉、空桑、然山、界青武艺的柳如是轻功说是天下第二，那便没人敢说第一。
白如熙最擅长的千里独行功夫，别的不提，耐力极佳，一气奔袭千里是基本水平，自出门一直与大汉并肩而走，两人步伐皆是一样的大步流星，快步疾走之间气息没有丝毫滞碍。
白如熙偏头朝大汉方向看去，大汉恰好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明了彼此无言之意，同时加快了脚下步伐，却是依旧并肩疾行。
白如熙不确定乔峰是不是和他一样精通多种轻功，因此也不曾用轻身术等别门轻功，只是一昧用千里独行赶路，千里独行主攻耐力，于速度而言只能算是中下，因此不能甩开距离。
大汉亦是一边迈步一边回气，但看白如熙气息不曾变过，而且一直保持着与自己并肩的速度从未缓过一分气，心生敬佩，主动停步，哈哈大笑：“慕容公子，乔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白如熙也随之停步，转身欲言时，却听见大汉管自己叫“慕容公子”，失笑：“兄台这可认错人了，在下白如熙，偃宣谷人士，回无锡这是来探亲的。”
那大汉神色诧异：“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么？我看那小二对你十分恭谨有礼，而且你还让他直接去你府上结账？”
白如熙点头：“我确实不是慕容复，不过复官是我外甥，外甥像舅舅，兄台认错人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那小二，在兄台你来之前，有一帮子乌合之众觊觎美酒，被我赶走，惊扰了店家的生意，主动告知了家门，让他们去要赔偿。”
白如熙今天的心情是武功大成以后再也没有过的舒畅顺心，拱手道：“兄台刚才自言姓名，可是北乔峰么？”
乔峰拱手还礼：“是，在下乔峰，原来白公子是慕容公子的舅舅，我还道江南水土灵秀，有这样多气度不凡的名门公子。”
白如熙微笑：“乔兄过誉了，听闻丐帮帮主打狗棍法与降龙十八掌天下闻名？”
乔峰自然是谦逊推辞了几句，但也明白白如熙言下之意，眼中带上了些跃跃欲试：“白公子的意思是？”
白如熙将大部分摧破真气点到内息，又撤掉了内功的加成，这才起手摆好太祖长拳的架势：“乔兄请。”
乔峰大喜，也以太祖长拳相对，乔峰没有高深的内功心法，一身实力全是将自身功夫练至极精而成，白如熙初学武艺，就是这套太祖长拳，练得不如乔峰精妙，但也十分娴熟，而且胜在通百家拳法而成一人之身，两人不用内力，全凭武艺招式而对，拳与拳，掌与掌，俱都是硬碰硬的对拼。
两人均打的十分兴起，而且颇觉敌逢对手，及至两人同时向对方打去一掌，却又同时被对方掌力震开，两人对视一眼，均觉此次比斗酣畅难言。
白如熙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摆出太祖长拳的起手式，乔峰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白如熙的动作，宛如防备，又宛如伺机扑食猎物的雄狮。
白如熙的头脑从未这样清明过，他形似游龙，动如闪电朝那座名为乔峰的高山扑了过去，乔峰知道这恐怕就是决胜的一招，也全神贯注，所有的心神精力都朝着这个自己武功大成以来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白如熙默念一成，拳势直冲乔峰头部，乔峰正欲抬手以上拿下取的擒拿式来破招，却见白如熙轻身而起，曲腿勾足躲过了乔峰的攻势，在空中身子一抖，灵巧如狸猫一样，自上而下借下坠之力去破乔峰的招，在心中喃喃三成。
乔峰身经百战，一击不成，借前冲之势又化一招，恰逢其会挡住了白如熙的攻击，后撤半步，又试图以探马手去拿住白如熙的关节处。
白如熙虽在空中，能够借乔峰攻势之力而不落地，但不免也受到了乔峰的限制，四面八方进攻之处均被乔峰拦下，只剩下乔峰探马撤步所暴露出来的破绽，真的去打那一处破绽才叫傻子。
白如熙出手如电，在乔峰出势的那一刹那便轻巧的躲过了乔峰的大掌，按在了乔峰小臂上，借势再度腾空，曲起手臂，朗声笑道：“七成！”、
乔峰已隐隐感觉白如熙的招式逐渐一招比一招势大力沉，听他出言有意提醒，但此时两人均箭在弦上，乔峰已经抽不出精力面对白如熙的提醒做出反应。
白如熙一声大喝：“十成！”前几招被乔峰挡回的力量藉由全身之力全部被激发在这一拳之下。
乔峰大喝：“来得好。”不偏不倚，正以拳掌相对，白如熙最强的一击乃是十成十的强力，乔峰的太祖长拳已臻拳术完美之境，巧妙的以本身的一点柔劲化解了过分的刚猛，再以拳相对，没有了那份激的人汗毛直立的危险感，只是力不及人，拳被格开，打在胸腹，咳了一口血。
刚才两人最后一次过招变幻无穷，却只过了三息而已。
白如熙落地后吐了一口气，收招，走上前去扶乔峰，乔峰吐掉那口血，却大笑起来：“多亏了兄台，在下这武艺，自从当了帮主，俗事缠身以来，再也没有进益。如今与兄台一战，与我大有裨益，今日能与兄台相会，实在是快慰平生。”
白如熙唏嘘：“我亦然，乔兄啊，这太祖长拳，是我义父教导我的第一门武艺，我当时不知天高地厚，说我义父将各派武学数落了个遍，却只要我练那平平无奇的太祖长拳，我心有不服，长大了也是专精刀剑兵器与腿脚功夫，不精拳法，如今想来，义父他老人家实在是用心良苦。”
乔峰笑道：“你不精拳法已经胜我一筹，若用了刀剑，只怕在下也不是兄台对手了。”这样的好对手是那里冒出来的？
白如熙摇摇头：“岂能如此算？招式切磋又不是生死搏杀，乔兄身经百战，刚才的切磋里，我才一出招，乔兄立刻便能与之相对的拆招，真的生死搏杀，恐怕胜负在五五之数。”才怪，太吾功法已经有点偏仙侠了，尤其是神级功法，在武侠里纯属降维打击。
乔峰今日拼酒拼的尽兴，打架打的更是尽兴，只觉得出生以来再没碰见过这样合胃口的人，提议道：“白兄，在下今日得见，实在有一见如故之感，实乃生平从未所遇，你我今日不如结拜为为金兰兄弟？”
白如熙笑道：“在下亦有此意。”
两人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乔峰刚要开口叫二弟，就听见白如熙问：“乔兄年岁几何？”
乔峰不解：“为兄今年三十岁，已过而立之年。”
然后就看见白如熙忍笑道：“乔贤弟，为兄今年三十有二。”
乔峰看着这张肌肤细嫩，面如冠玉，白皙英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