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啊,看你面相,你我有缘,既然如此,小小薄礼,还望收下。”

    顾姒:“……”

    合理且有证据怀疑面前的老头在胡说。

    缘分是有的,就是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量。

    在三个牛马不及的地方,偶遇三个身份下的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姒是真没料到,有的骗子,能重复晃悠在自己眼前,偏生不能送他去督查局。

    看来应该找个时间去老头的住址调查一下,究竟是巧合还是计划。

    是与她有关,还是与那个人有关?

    “阿娰,快拿着。”照母见顾姒久久没有动作,以为是不好意思,特地催促她,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阿娰能拿到先生的礼物,真好。

    照母挽着照母,眼神慈爱。

    “啊?不用,谢谢。”

    即使如此,也还是不想拥有任何与骗子有关的物件。

    作为一个几乎不相信巧合的人,顾姒平等地怀疑每一个不合时宜的偶然。

    第一次,他的摊位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街角,如果真是以此谋生,很明显选址不当,还有算卦的手势也不对;第二次,他冒充锁匠,却不看一眼锁就能掏出钥匙打开;第三次,熟识不经常拜访,却在她来到后,恰好来吃完饭。

    不合理,却存在合理性。

    顾姒止不住回忆更多的细节,衣着,外貌,举止,字体……海量信息灌入脑海中,头有点疼。

    老头却不管顾姒正在想什么,他端着一副隐市高人的表情,强硬地把钥匙塞进顾姒手中,和当初给联系方式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不能强买强卖,顾姒估计自己多少得有一大笔支出。

    “不用,真的,谢谢。”

    没有其他理由,顾姒私以为,说是钥匙,倒不如说是是吊坠更合适。

    吊坠约成人一节小拇指长,成十字形状,由黄铜制成。它的横向部分,是两条鳞片分明的毒蛇缠绕而成,中间形成镂空,竖向部分则是一把长剑,直直穿过空隙,细小的链子则穿过剑柄上的空洞,非常经典的一种设计,来源于神话《剑之章》。

    “你这小姑娘,相逢即是有缘,礼为有缘人而准备,钥匙就是你的。”

    好熟悉的话术,当初算命时,顾姒就是这样被忽悠的。

    “拿着吧,阿娰,大师的有缘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哦。”照母见顾姒推辞,再一次心疼她的懂事。

    “……好,谢谢大师。”没有办法,顾姒只能收下。

    “这就对了嘛。不过切记,它只可用来打开拥有唯一钥匙的锁,哪怕是多一把备用钥匙也不行。”

    被精准命中拥有多把备用钥匙的顾姒:“……”

    她的评价是,这确实是个吊坠。谁家不配个备用钥匙?

    然而,在行动上,她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依旧是表里不一的一天。

    老头见状很满意,又把把平安符交给照姚,笑眯眯地说:“小姑娘,我俩的缘分很特殊,说有缘实则无缘,说无缘吧却能相遇多次,或许正是天意。”

    照姚接过平安符,反复翻看小小的铜币,铜币中有圆孔,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各有四个不认识的字。

    “我们见过?”照姚疑惑问,她印象中没有印象。

    “无关紧要,相逢即是有缘。”老头笑眯眯的,说:“既然求姻缘,平安符可要好好保管。”

    照姚眼里的光噌一下亮了起来,神经兮兮的老头此刻如大罗神仙一般浑身散发着金光。

    “是能帮助我心想事成吗?”哇哦,就是不知道换个愿望行不行?

    老头摇头:“不是,保你平安能顺利遇到正缘的。”

    翻译过来就是祝你平安,能活着等到有缘人。

    照姚眼皮耷拢下来。她反复查看小小的平安符,普普通通,平凡无奇。

    “谢谢大师相赠。”她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非也非也,你是它的有缘人,我只是遵循她的意愿,带来你身边而已。”

    顾姒:“……”

    好玄妙的话术。这和骗子从不故意骗人,奈何非有人相信骗子有什么区别?

    语言的艺术果然博大精深,是时候好好学习一下了。

    最后是信封。老头双手递给照家夫妇:“想来上次的药方已经将照夫人的身子调理差不多了,今日前来是送后续的调理药方。夫人只要按照此药方,相信不出几年,身体就能彻底好转。”

    “只是……”此时他竟是迟疑了片刻。

    照父连忙问:“大师,是药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药没问题,是药方本身。”

    老头叹了一口气:“也罢,本不欲告知,若是被随意丢弃也算天意,然想起所赠之人的嘱托,还是如实相告。”

    “此药方乃我机缘巧合之下所得,赠予之人不求钱财回报,只嘱托我遇见有缘之人便可相赠,但此人必须为大善之人。药方本身是由一味秘药制成的纸墨所书写,关键时刻用来救人性命。”

    “那为什么不摘抄多份流传下来,留下秘药不是更好吗?”照姚问出了在场之人心中的疑问。

    “据说,是药方创始者留有话语,言明不可摘抄,违者皆受报应,唯遇有缘人相赠方可,或许性命垂危之人可用来救命。”

    说起这条奇奇怪怪的规定,老头也感到奇怪。医者济世,一个普通药方而已,弄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何用?

    一旁的顾姒:“……”确定这不是因为编不下下去随便糊弄的?

    照家夫妇倒是没有质疑:“好的,我们明白了,若是以后遇有缘人,我们一定不吝啬秘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适当的敬畏有助于内心的安宁。

    老头见此,心满意足地告辞。矫健的步伐一如几个月前,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照宅。

    “阿娰是认识王老先生吗?”

    从王老先生到来后,顾姒就有点心不在焉。可瞧两人又不像是相识。

    “王…老先生?”

    “嗯,就是刚刚那位老先生。全名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似乎有个表字,叫什么来着?”照母问照父。

    “有悔。”照父正收拾着餐桌,听见照母提问回答道。

    “对,王有悔,那个时候我还好奇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表字,还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一个表字。”

    顾姒默然。她还以为是真名呢。

    “见过一次,在学校里,和照姚一起。那天,宿舍钥匙丢了,他来开的锁。今天听说他曾赠药给您,怀疑是个骗子。”

    省略算命事件,顾姒详细地告诉照母,那天经历的事情。

    照母听后乐不可支。

    “原来是这样,阿娰,你知道我们第一次遇见大师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干什么?”

    “清洁工,就扫大街的清洁工。”照母继续说:“过去我身体不好,很少出去走动。那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我时日不多了,我们两当时觉得天都塌了,结果他冲过来就塞给我了一张药方,神神叨叨地说是秘方。”

    照父插话道:“对对对,王先生的气势可凶了,差点当成是打劫的。结果我还没我动手,他就强塞过来一张药方。”

    照父和照母两人当时就愣住了,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本来以为他是个疯子,后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居然好转了。”

    照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现在还心有余悸。幸好是尝试了一下,否则如今她已经化为黄土一捧,无法看着姚姚长大,也不能陪着照父到老。

    “再到后来,想找先生表达谢意,却再没过他,只得知他姓王,表字“有悔”。说起来,今日在路上偶遇,姑且算是第二次见面。”

    照母一脸感慨,幸好还有机会表达谢意。

    “至于姚姚,她就是选择性脸盲,说出来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你自己问她。”

    照母看向照姚,后者一脸愤慨:“这能怪我吗?还不是遗传我爸的。有些人就是认不出啊,见多少次也认不出,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阿娰一样,看一眼就忘不掉。”

    “虽然大师有特色,但是记不住就是记不住,有什么办法嘛?”

    说起自己的选择性脸盲,照姚就气愤。

    以前有个同学天天和她打招呼,两人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当时她还疑惑为什么这同学如此普通,完全记不住,不过也没太在意。虽然认不出来,但是听声音和看穿着大致还是可以辨认出。

    直到有一次暑假后,他迅速发育,又进入青春叛逆期,开学时照姚没认出来他,还以为是转学了,那人依旧天天打招呼,照姚还以为是交了个新朋友。后来一问名字,照姚就被他喷了一顿。

    也就是那个时候,照姚回来跟照家夫妇哭诉才知道,她可能是遗传到照父的选择性脸盲症了。以往那些平平无奇的同学们,很可能不是因为长的普通,而是因为照姚根本记不住。

    当时照姚大哭了一场,而那个朋友也绝交了,理由是不信居然有这么离谱的病。

    听到这里,顾姒心想,如果是自己处于相同的年龄,也很难相信。

    而见到这个话题被提起,照父早就悄悄地离开了客厅,进入到厨房洗碗。

    大熊满脸委屈:“这能怪我吗,我家里也没说过有这种遗传病啊,我也是受害者。”照父也是成年后突然有个人一直记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去医院检查才得知的。

    负责检查的医生当场就怀疑照父是精神上的疾病,拨打了精神病院的电话把照父抓走,还是挣扎时一个业界大拿刚好路过,见此,又检查一次才确诊的。

    照父无比感谢业界大拿,虽然连他姓名也不知道,但正如王老先生所说,相逢即是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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