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小春开车到小区门口，见甄英俊在，停下来。
他似乎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小区门口的地上都是烟头。
车窗打开。
“书墨，张伽导演找我了。”
甄英俊的嗓音有点沙哑，表情犹疑，但眼神燃着火苗。
像是因为太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的邀约而有点胆怯，又有隐隐的兴奋。
“上车说。”
郑书墨打开车门，见瑶瑶在她怀里闻声不安地伸了下手臂，声音降下来：
“约的什么时候？”
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广告找她和瑶瑶，再加上《一家三口》这个月也要结束，几个家庭肯定要好好聚一下。她还答应了瑶瑶去阿宽家玩。
张伽张导近几年拍的商业片一直都很不错，演员选的好，本身热度够，本子选的也够挑，全是有一大批书粉的大IP，剧本只要足够贴合原著，制作只要不拉后腿，后面再炒炒CP，效果根本不会差到哪去。
所以只要是张伽的电视剧，收视都是数一数二。
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郑书墨心里有个声音在问“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不管是蓄谋还是意外，郑书墨知道自己最近已经因为被黑或者徐京禾的热度红了起来，各个榜的实时数据丝毫不输一线小花。
张伽能来找她，几乎可说是毫无意外。
唯一有问题的是，自己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就连甄英俊，似乎都不是特别满意，因为郑书墨在他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犹豫。
甄英俊上了车，顺手又点了支烟，转瞬想到车上还有小孩，赶紧掐了开窗通风。
“瑶瑶累坏了吧？张伽约的这事儿吧，我是觉得……”
“可以去看看。”郑书墨语气平静。
“英俊哥，”郑书墨认真地问他，“你相信我吗？”
“你带我，放弃了很多，蹉跎了这么些年，这是我欠你的。”
“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肯定有那么一天，你把我亲手捧上王座。你信我吗？”
她的眼神像暗夜的星子一样亮亮的，“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接的是张伽这样的偶像剧，我也有信心演出让人看了就忘不掉的效果。不论我是什么样的角色。”
就这简单的几句话，甄英俊老泪都被勾出来了，“我就是怕，这不是你要走的路。”
“这五年我都等了，也想明白了，没有什么路不路的。这些其实都是借口，好演员是不挑片子的，好演员……不管是什么剧本，观众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
“我知道了，我给张伽约时间。”
甄英俊有些沉默。
这不该是郑书墨。
他给她设计的路是接一个好本子一炮而红。而不是现在这样，接无数个偶像剧慢慢叠经历，慢慢堆演技，可能这样最后也能红，但不适合郑书墨。
一个人的灵气是有限的，过多地浪费在无意义的本子上，他看了是会心痛的。
但这是她的选择。
甄英俊早些年带出过好几个一线女星，手里也有不少好底子的新人，但他唯独只挑了个郑书墨留下。
当年他自诩眼光独到，也是心高气傲，为了全心带郑书墨一个冲刺国内国际影坛，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可这五年的境况是，其余被他交给公司其他经纪人的艺人都有了不同的造化，唯独郑书墨像在娱乐圈蒸发。
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怨过郑书墨一丝一毫，因为他信磨炼，想要一飞冲天的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心理上至难的煎熬过来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绝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他在等。他知道郑书墨也在等。
只是张伽抛出的橄榄枝，真的会是那个机会吗？
—
《一家三口》这次直播完就结束了，导演接到帝都一个红毯邀约，带着全剧组去。
活动那天，郑书墨简单做了个公主切造型。黑色长裙腰线收紧，裙摆上坠着点点碎钻，在灯光下像是暗夜里的闪闪星河。装造颜色看起来和《妖女》里自己的角色呼应，但今天的装扮明显更为清纯，像是魔族不谙世事的公主。
从化妆间出来，见小春、甄英俊都睁大眼看着她，瑶瑶甚至嘴巴张成一个O型。
她有点犹豫了：“不好看吗？”
只是想着自己现在没什么代表作，最近出圈的也只有《妖女》那个片段，要是能通过这套装造唤醒大众对她《妖女》的印象，趁着再涨一波热度，跟张伽谈合同的时候估计能更有底气拒绝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只不过……他们的表情？
“妈妈，瑶瑶有没有说过妈妈你是天底下无敌好看、无敌漂亮、无敌年轻的妈妈呀？”
瑶瑶用惯常那种说彩虹屁的语气，只不过这次说的更加夸张，打着比她还高的手势，想表现出“无敌”这个词的程度。
“是啊，书墨姐，今天的你跟往常感觉真的很不一样，而且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走过红毯，一定全娱乐圈独一份的好看！”
甄英俊又陷入了沉默。
为啥呢。
他觉得自己完全想多了，就凭郑书墨这个换个装造就能美上天的程度，拍几百个偶像剧应该也不至于就把灵气消耗光了吧？所以他这几天到底在纠结担心什么啊？他就应该少操点心，听郑书墨的话。
见他不说话，郑书墨问：“英俊哥你懂这个，你说，这套合不合适？”
甄英俊摇摇头：“美，而且很灵动。”
小春两手上拎满了东西：“既然OK那咱赶紧出发吧，时间不多了，海平哥那边刚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咱到哪了。”
“等一下！”甄英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这个戴上。”
前两天听说有红毯，甄英俊特地托人从意大利租了一条“银河”主题的首饰，有耳坠有项链。
盒子一打开，光辉流曳，满目碎波。
小春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吨，拿起首饰准备给郑书墨戴。
没想到郑书墨摆了摆手，停在耳坠面前，细细地看了眼。
“只戴左耳。”
被她这么一说，另外几人才想起来她今日的灵动美主要来自简单，清纯。要是把首饰全戴上，难免画蛇添足，反而多几分土气。
到红毯现场时，连思思已经进去了。
看样子徐京禾也已经来了，但没下车，在一圈圈的记者外围等。
“连思思还挺不要脸的。”甄英俊自从知道剧组还邀请了连思思，路上就一直在关注红毯动态，刷微博的手就没停过：
“这红毯还没走完呢，买的通稿都已经满天飞了，真是笑死人了。”
郑书墨看着脸色平静，接过手机看了眼。
【思思女神今天也太好看了！而且珍珠项链是UU上周才拍的新款！！！】
【其他的暂且不说，光这套首饰，就能看出连思思在时尚圈的地位了。UU可是得SVIP才有拍卖资格的！】
【一袭红裙真是太太太太太好看啦！女神要多出来营业营业啊！！】
【真是太美了，妥妥今晚的镜头焦点啊，美神降临人世间！！！】
……
把第一页的评论翻完，郑书墨目光看向红毯尽头的女人。
她穿着红色长裙，珍珠项链挂在颈间，闪光灯一打，登时显得珠光宝气的，单一双恨天高就能看出来她有多拼。
星星为了不踩到妈妈长长的裙摆，远远地跟在后面。
郑书墨收眸，笑笑：“正常。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机会，如果还不能压我一头，以后就更得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话说得狂，但不得不承认，郑书墨这种语气说话居然给人的信服感很强，而且很能安慰人。
小春和造型师这会儿紧张得手拉手，闻言瞬间也不怕了，毕竟她可是郑书墨啊。
“下车。”郑书墨放下手中瑶瑶喝水的卡通杯，稳稳裹着瑶瑶的手，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听见车门的动静，有几个记者往这边看过来，但大部分还是兢兢业业拍着连思思，可见连思思这次下了多大的血本。
徐京禾同一时间也下车，身后跟着小绅士打扮的关关。
见徐京禾来了，很多媒体忍不住追了过来，怼着他脸咵嚓咵嚓咵嚓一顿拍。
关关皱着眉躲到徐京禾身后。
“到我了吗？”徐京禾装造和平常出席其他红毯没什么两样，但只要穿上西装，就显得正经多了。
现场粉丝的“哇”就没断过，随着徐京禾的走动和周围记者互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一浪盖一浪。
同时，红毯负责报入场的调度急匆匆走过来，面带微笑：“徐影帝请跟我来。”
徐京禾看到郑书墨抱着瑶瑶在红毯前面等着，假意谦让一下：
“郑老师先来。”
郑书墨看见他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推辞，毕竟抱着瑶瑶她体力也确实撑不了多久。
却没想到她刚走了一步，徐京禾就跟上来，与她一步之遥。
就当走到红毯中间，瑶瑶往下滑了一些，郑书墨用力怕把瑶瑶箍疼了，只能悄悄走慢一些。
步子慢下来，却刚好给了徐京禾机会，他俯身耳语：
“打个赌怎么样，郑老师？”
趁郑书墨愣怔疑惑的空隙，徐京禾一把接过瑶瑶，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我赌今天过后我们会在一起，你呢，敢赌吗？”
他似乎已经在门口等很久了，小区门口的地上都是烟头。
车窗打开。
“书墨，张伽导演找我了。”
甄英俊的嗓音有点沙哑，表情犹疑，但眼神燃着火苗。
像是因为太久没有收到过这样的邀约而有点胆怯，又有隐隐的兴奋。
“上车说。”
郑书墨打开车门，见瑶瑶在她怀里闻声不安地伸了下手臂，声音降下来：
“约的什么时候？”
这个月已经有好几个广告找她和瑶瑶，再加上《一家三口》这个月也要结束，几个家庭肯定要好好聚一下。她还答应了瑶瑶去阿宽家玩。
张伽张导近几年拍的商业片一直都很不错，演员选的好，本身热度够，本子选的也够挑，全是有一大批书粉的大IP，剧本只要足够贴合原著，制作只要不拉后腿，后面再炒炒CP，效果根本不会差到哪去。
所以只要是张伽的电视剧，收视都是数一数二。
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郑书墨心里有个声音在问“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不管是蓄谋还是意外，郑书墨知道自己最近已经因为被黑或者徐京禾的热度红了起来，各个榜的实时数据丝毫不输一线小花。
张伽能来找她，几乎可说是毫无意外。
唯一有问题的是，自己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就连甄英俊，似乎都不是特别满意，因为郑书墨在他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犹豫。
甄英俊上了车，顺手又点了支烟，转瞬想到车上还有小孩，赶紧掐了开窗通风。
“瑶瑶累坏了吧？张伽约的这事儿吧，我是觉得……”
“可以去看看。”郑书墨语气平静。
“英俊哥，”郑书墨认真地问他，“你相信我吗？”
“你带我，放弃了很多，蹉跎了这么些年，这是我欠你的。”
“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肯定有那么一天，你把我亲手捧上王座。你信我吗？”
她的眼神像暗夜的星子一样亮亮的，“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接的是张伽这样的偶像剧，我也有信心演出让人看了就忘不掉的效果。不论我是什么样的角色。”
就这简单的几句话，甄英俊老泪都被勾出来了，“我就是怕，这不是你要走的路。”
“这五年我都等了，也想明白了，没有什么路不路的。这些其实都是借口，好演员是不挑片子的，好演员……不管是什么剧本，观众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
“我知道了，我给张伽约时间。”
甄英俊有些沉默。
这不该是郑书墨。
他给她设计的路是接一个好本子一炮而红。而不是现在这样，接无数个偶像剧慢慢叠经历，慢慢堆演技，可能这样最后也能红，但不适合郑书墨。
一个人的灵气是有限的，过多地浪费在无意义的本子上，他看了是会心痛的。
但这是她的选择。
甄英俊早些年带出过好几个一线女星，手里也有不少好底子的新人，但他唯独只挑了个郑书墨留下。
当年他自诩眼光独到，也是心高气傲，为了全心带郑书墨一个冲刺国内国际影坛，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可这五年的境况是，其余被他交给公司其他经纪人的艺人都有了不同的造化，唯独郑书墨像在娱乐圈蒸发。
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怨过郑书墨一丝一毫，因为他信磨炼，想要一飞冲天的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心理上至难的煎熬过来的，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绝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他在等。他知道郑书墨也在等。
只是张伽抛出的橄榄枝，真的会是那个机会吗？
—
《一家三口》这次直播完就结束了，导演接到帝都一个红毯邀约，带着全剧组去。
活动那天，郑书墨简单做了个公主切造型。黑色长裙腰线收紧，裙摆上坠着点点碎钻，在灯光下像是暗夜里的闪闪星河。装造颜色看起来和《妖女》里自己的角色呼应，但今天的装扮明显更为清纯，像是魔族不谙世事的公主。
从化妆间出来，见小春、甄英俊都睁大眼看着她，瑶瑶甚至嘴巴张成一个O型。
她有点犹豫了：“不好看吗？”
只是想着自己现在没什么代表作，最近出圈的也只有《妖女》那个片段，要是能通过这套装造唤醒大众对她《妖女》的印象，趁着再涨一波热度，跟张伽谈合同的时候估计能更有底气拒绝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只不过……他们的表情？
“妈妈，瑶瑶有没有说过妈妈你是天底下无敌好看、无敌漂亮、无敌年轻的妈妈呀？”
瑶瑶用惯常那种说彩虹屁的语气，只不过这次说的更加夸张，打着比她还高的手势，想表现出“无敌”这个词的程度。
“是啊，书墨姐，今天的你跟往常感觉真的很不一样，而且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走过红毯，一定全娱乐圈独一份的好看！”
甄英俊又陷入了沉默。
为啥呢。
他觉得自己完全想多了，就凭郑书墨这个换个装造就能美上天的程度，拍几百个偶像剧应该也不至于就把灵气消耗光了吧？所以他这几天到底在纠结担心什么啊？他就应该少操点心，听郑书墨的话。
见他不说话，郑书墨问：“英俊哥你懂这个，你说，这套合不合适？”
甄英俊摇摇头：“美，而且很灵动。”
小春两手上拎满了东西：“既然OK那咱赶紧出发吧，时间不多了，海平哥那边刚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咱到哪了。”
“等一下！”甄英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这个戴上。”
前两天听说有红毯，甄英俊特地托人从意大利租了一条“银河”主题的首饰，有耳坠有项链。
盒子一打开，光辉流曳，满目碎波。
小春把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吨，拿起首饰准备给郑书墨戴。
没想到郑书墨摆了摆手，停在耳坠面前，细细地看了眼。
“只戴左耳。”
被她这么一说，另外几人才想起来她今日的灵动美主要来自简单，清纯。要是把首饰全戴上，难免画蛇添足，反而多几分土气。
到红毯现场时，连思思已经进去了。
看样子徐京禾也已经来了，但没下车，在一圈圈的记者外围等。
“连思思还挺不要脸的。”甄英俊自从知道剧组还邀请了连思思，路上就一直在关注红毯动态，刷微博的手就没停过：
“这红毯还没走完呢，买的通稿都已经满天飞了，真是笑死人了。”
郑书墨看着脸色平静，接过手机看了眼。
【思思女神今天也太好看了！而且珍珠项链是UU上周才拍的新款！！！】
【其他的暂且不说，光这套首饰，就能看出连思思在时尚圈的地位了。UU可是得SVIP才有拍卖资格的！】
【一袭红裙真是太太太太太好看啦！女神要多出来营业营业啊！！】
【真是太美了，妥妥今晚的镜头焦点啊，美神降临人世间！！！】
……
把第一页的评论翻完，郑书墨目光看向红毯尽头的女人。
她穿着红色长裙，珍珠项链挂在颈间，闪光灯一打，登时显得珠光宝气的，单一双恨天高就能看出来她有多拼。
星星为了不踩到妈妈长长的裙摆，远远地跟在后面。
郑书墨收眸，笑笑：“正常。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机会，如果还不能压我一头，以后就更得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话说得狂，但不得不承认，郑书墨这种语气说话居然给人的信服感很强，而且很能安慰人。
小春和造型师这会儿紧张得手拉手，闻言瞬间也不怕了，毕竟她可是郑书墨啊。
“下车。”郑书墨放下手中瑶瑶喝水的卡通杯，稳稳裹着瑶瑶的手，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听见车门的动静，有几个记者往这边看过来，但大部分还是兢兢业业拍着连思思，可见连思思这次下了多大的血本。
徐京禾同一时间也下车，身后跟着小绅士打扮的关关。
见徐京禾来了，很多媒体忍不住追了过来，怼着他脸咵嚓咵嚓咵嚓一顿拍。
关关皱着眉躲到徐京禾身后。
“到我了吗？”徐京禾装造和平常出席其他红毯没什么两样，但只要穿上西装，就显得正经多了。
现场粉丝的“哇”就没断过，随着徐京禾的走动和周围记者互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一浪盖一浪。
同时，红毯负责报入场的调度急匆匆走过来，面带微笑：“徐影帝请跟我来。”
徐京禾看到郑书墨抱着瑶瑶在红毯前面等着，假意谦让一下：
“郑老师先来。”
郑书墨看见他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推辞，毕竟抱着瑶瑶她体力也确实撑不了多久。
却没想到她刚走了一步，徐京禾就跟上来，与她一步之遥。
就当走到红毯中间，瑶瑶往下滑了一些，郑书墨用力怕把瑶瑶箍疼了，只能悄悄走慢一些。
步子慢下来，却刚好给了徐京禾机会，他俯身耳语：
“打个赌怎么样，郑老师？”
趁郑书墨愣怔疑惑的空隙，徐京禾一把接过瑶瑶，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我赌今天过后我们会在一起，你呢，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