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
不行了！要没力气了！不行了！受不了了！实在是太冷了！我要上岸！呜呜呜呜呜~ 招娣内心崩溃。
青州是鱼米之乡，夏天的时候招娣经常下河摸鱼摸河蚌田螺，她是通水性的。就是现在这个天，已经进入深秋。就算在水里没累死，怕是也要冻死了！呜呜呜呜~
“哗哗-----”
招娣哆哆嗦嗦地上了岸，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甩甩手。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招娣一愣，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不会那么倒霉的吧？”招娣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自问。
真的没了吗？招娣不服气地又找了找！直到衣袋子全部翻了个遍都没有后，她才如晴天霹雳呆在了原地。难不成当时急急忙忙地跳下水逃命，冲击力太大，她又忘记保护衣袋子！所以！所以钱钱生气了，然后就这样伤心地离她而去了吗？
“钱呐！钱去哪里了！？呜呜呜呜~ 去哪里了啊~~”招娣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是刘恒在车上的时候偷偷塞给她的！当时招娣在车上散绳子的时候粗莫看了一眼放在座椅上的钱，起码三十块有了啊！！还指望这钱留着以后好过日子呢！可是现在全没了！彻底完蛋了啊！
招娣坐在岸边哭了好久好久！攒的钱还在东院床铺底下压着呢！整整存了三年啊！没有就没有了吧！怎么连刘恒给的也没保得住啊！呜呜呜呜呜~
终于终于，招娣冷静了下来，她终于接受了冷酷的现实。招娣爬起来，抽抽搭搭地离开了宁河岸边。荒郊野外的，她不认识这个地方，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真的好惨。招娣耷拉着脑袋，没有目的地走在这长途官道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头好疼...”招娣晃了晃脑袋，是真的痛！这是发烧了吗？唉！也难怪，从河里爬上岸，又吹了风被冻到现在，头发都阴干了，能不生病么。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空开始阴沉，乌云聚集。
招娣头疼欲裂，呼吸微弱。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都快立不起来了。
身后传来了动静，好像是汽车引擎的声音...
完蛋... 那猥琐男追上来了吗？不可能吧！招娣再怎么笨也知道离开景州，要往反方向走... 她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是往津都，那边方向去的。应该不是猥琐男吧！招娣还是很担心，她勉强转过身去想要看看是不是江府的车。奈何她体力不支，意识也渐渐模糊。眼帘不争气地合上，实在是撑不住了... 最后招娣还是啥也没看清，可怜兮兮地昏倒在地。
轰鸣的雷声又把招娣惊醒，灰暗的天空开始落下绵绵细雨。她好像又听见了，车门开合的声音...
招娣心想算了，管他是谁呢，都不折腾了。招娣觉得很冷，她心想就这样睡下去吧，醒不来就醒不来吧。毕竟她醒来后，也不知道去哪里。与其生生被折磨死，还不如现在睡死过去来的舒服些... 渐渐地，招娣的意识再次沉下去......
只是不过片刻功夫，招娣就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腾空而起了。咋回事啊？那么快就死了吗？黑白无常来钩魂了吗？那，那黑白无常长什么样啊？真的是口吐舌头长相吓人的那种吗？在这好奇心的驱使下，招娣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果然不是猥琐男唉！看来我是真的死了...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微红的薄唇，深邃的眼睛... 他长得好好看啊~ 招娣心想。这人穿的是黑衣服，那他难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黑无常... ”招娣呢喃说完后就再次闭上眼，彻底昏睡了过去。
江泽青身形一顿，眉心微皱。这小丫头在胡说些什么？
上了车后
江泽青摸了摸招娣的额头，果然...烫手...
“就近找个医院。”江泽青淡淡开口。
“是。”司机许烨应了声，随后便启动了车子。
招娣小脸赤红，呼吸微弱，像只受了伤的兔子，可怜兮兮的。招娣浑身上下都是灰，布鞋上也沾满了泥泞。江泽青倒也不嫌弃，就这样让她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江泽青轻抚着招娣的脸颊，将她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在看清她左侧耳垂下的朱砂痣后，他唇角微扬，笑了。
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周瑞，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地将一切看在眼里。
次日上午
津都医院病房包间
招娣指尖微颤，意识逐渐恢复，她缓缓睁开了眼。唔！好亮！招娣觉得不太适应又猛地闭上眼。唔~ 这是哪儿啊？这被窝好暖和啊~ 不像是地狱能有的啊！
“少爷，小姐情况怎么样了？”周瑞关切问道。
“轻微骨折，无大碍。”
“那老爷呢？”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江泽青站在窗边，俯视楼下绿植景观。语气冷淡，毫无情绪波澜。
“那就好！”周瑞淡淡舒了口气，说道“有老爷在，多少会护着雯钰小姐，我们在外也放心些。”
江泽青没有接话，而是斜眼扫了招娣一眼，说道“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刚听护士说，她高烧一直不退，好在后半夜降了下来，应该是快醒了。”周瑞如实回答。
江泽青听后收回了看向招娣的视线，依旧沉默不语。
......
少爷？雯钰小姐？！什么玩意儿！招娣惊恐地睁开了眼，她呆呆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比例极好的青年侧身靠在窗前插兜而站。而且他旁边的那个人看着好眼熟啊~ 招娣探了探脑袋，努力去瞧他的侧脸。是是是他！那日送荔枝水的就是他！招娣再结合他们说的话，心想不妙！
难道站在窗前的那个人真是江府的三少爷！？招娣的心凉了半截，她彻底傻眼了！呜呜呜呜~ 我怎么会绕来绕去，还是遇见江家的人啊！呜呜呜呜~ 不行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被抓回去！坚决不能！
招娣见他们没有在意到自己，便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往病房门口走去。
“嘎吱---------” 我的天！这门怎么声音那么响！招娣内心咆哮崩溃。
招娣后背一凉，她缓缓转过身去。发现江泽青和周瑞正冷冷地盯着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救了你，一句客气话没听见不说。”江泽青面色阴沉，有些不悦“你还想逃？”
是他救了我？招娣好好看了看这房间，是病房不错。她此刻穿着干净的病号服，周身也没有哪里不舒服。看来他们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招娣咽了咽口水，抓着门把的手也十分自觉地垂了下来。她张皇失措地看了江泽青一眼，感激他是真的，害怕他当然也是真的...
“谢...谢谢你。”招娣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听你们说要回江府...我才想逃的，我我我不是有意这样的...我是害怕，我我不敢回景州...”
“怕谁？”江泽青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问道。
“二... 二少爷...”招娣哆哆嗦嗦地开口。
江泽青瞬间冷下脸，神情难测。
周瑞记得她是在后园当差的小丫鬟，怎么去了江泉笙那里？他也皱着眉心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东院伺候的？”
“七七月份...”
“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周瑞继续追问。
“因为我发现了二少... ”招娣猛地止住嘴巴，她慌乱地垂下头去，掩饰自己的不安。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胆敢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日江泉笙的话突然在招娣的耳边响起，她还记得江泉笙当时面目狰狞，记得他当时准备将自己掐死的模样。想到这儿，招娣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身体，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我没发现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招娣情绪异常，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很显然，她不太会撒谎。
江泽青的气息加重，彻底沉了脸色。他看着她，冷冷开口“过来。”
招娣身形一顿，她并不想过去。可是若不听他的，会不会死得更快？招娣抬眸看了江泽青一眼，随即又害怕地垂下头去。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她还是非常识相地走过去。
江泽青朝周瑞使了一个眼色，周瑞立马心领神会，离开了病房。
“说。”江泽青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何情绪“发现了什么？”
“我，没发现什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江泽青语气阴冷，他抬起招娣的下巴威胁说道“快说！”
说什么说啊！要真的能说还用等到现在吗？呜呜呜~ 这一天天的过得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老是有人来欺负我！招娣委屈得都快哭了“ 我就是当差的时候不细心，冲撞了二少爷，所以就被赶出来。我，并没有发现什么...”
江泽青没有再追问，表面看似是信了招娣的话。顷刻间，他又冷笑一声说道“ 既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跟他？三少爷是什么意思啊... 琢磨不透的招娣两眼呆呆地看着江泽青，额间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细汗。
江泽青垂目，些许玩味地对她说道“ 放心，我不嫌弃你毛手毛脚。明日就跟我回江府，随身伺候。”
回江府？！ 随身伺候！那肯定会见到江泉笙的啊！这敢情是白逃了？那怎么能行呢？这跟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啊！
“我不！我不回去！”
“理由。”
“我怕二少爷。”
“你现在是我的人。”
“那我也不回去！”招娣气得都哭了，简直要炸了。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她像只生气到露出尖牙的小猫，非常抗拒江泽青“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走！我要回家！”
“ 小丫头，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江泽青已经失了耐心，他一字一字咬牙说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走！”
招娣气呼呼地看着江泽青，果然不过几秒钟，她就怂了。招娣委屈地撇了撇嘴说道“我知道...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是啊，江泽青这话没错。若没有他的话，招娣恐怕早死了。以刚刚那种口气对恩人说话，好像是有点不妥啊...
“这医药费，我以后会赚钱还你的。你能不能别带我回江府...我真的不能回去...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还差点冻死在河里... 呜呜呜呜~ 等我赚到钱了，把医药费还你了，我就走！呜呜呜嘤~ ”招娣抽抽搭搭，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如珍珠一颗接一颗，不停地往下掉。
江泽青额间青筋一跳，这么不经吓？他轻叹一口气，无奈说道“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
“行了。”
“呜呜呜~唔~ ”多年的坎坷经历尽数涌上心头，招娣委屈难过，完全收不住口。
“好，我们不回景州。”江泽青其实也不打算回景州，他北上的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招娣听后乖乖地闭紧嘴巴，但身体还是会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时不时地抽动着，不过好在眼泪没有刚才流得那么凶了。
终于清净了... 江泽青见招娣的情绪稍许稳定下来后，便松开了她，但他语气依旧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元招娣。”招娣机械地回答道。
江泽青眉头微皱，招娣，招弟。如此不尊重人权的名字，他很不喜欢。
“你可有喜欢的字？”
“我不识字。”招娣抿了抿小嘴儿，她一个小丫鬟天天就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哪还有闲工夫去买书识字啊。
江泽青一时间竟语塞了。
突然，此刻的红日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道道金光越过云层，洒向津都大地。晨光穿过窗户，落在她的双眸，她的唇，她的朱砂痣上。江泽青微怔，心中莫名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转瞬间，江泽青便收回对她的凝视。他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去，望向这光，轻声呢喃道“你以后，就叫元曦吧。”
啥？改名字？好端端改人名字做什么... 真的是奇奇怪怪...招娣撅了噘嘴，有些不情不愿。
“为什么要改名字呢...”招娣小声嘀咕了一句。江泽青闻声低眉斜睨着看向招娣，那表情像是很不满意招娣对他的质问。招娣见状心想不好，便立马改口说了声“是，我知道了。”
不行了！要没力气了！不行了！受不了了！实在是太冷了！我要上岸！呜呜呜呜呜~ 招娣内心崩溃。
青州是鱼米之乡，夏天的时候招娣经常下河摸鱼摸河蚌田螺，她是通水性的。就是现在这个天，已经进入深秋。就算在水里没累死，怕是也要冻死了！呜呜呜呜~
“哗哗-----”
招娣哆哆嗦嗦地上了岸，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甩甩手。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招娣一愣，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不会那么倒霉的吧？”招娣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自问。
真的没了吗？招娣不服气地又找了找！直到衣袋子全部翻了个遍都没有后，她才如晴天霹雳呆在了原地。难不成当时急急忙忙地跳下水逃命，冲击力太大，她又忘记保护衣袋子！所以！所以钱钱生气了，然后就这样伤心地离她而去了吗？
“钱呐！钱去哪里了！？呜呜呜呜~ 去哪里了啊~~”招娣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是刘恒在车上的时候偷偷塞给她的！当时招娣在车上散绳子的时候粗莫看了一眼放在座椅上的钱，起码三十块有了啊！！还指望这钱留着以后好过日子呢！可是现在全没了！彻底完蛋了啊！
招娣坐在岸边哭了好久好久！攒的钱还在东院床铺底下压着呢！整整存了三年啊！没有就没有了吧！怎么连刘恒给的也没保得住啊！呜呜呜呜呜~
终于终于，招娣冷静了下来，她终于接受了冷酷的现实。招娣爬起来，抽抽搭搭地离开了宁河岸边。荒郊野外的，她不认识这个地方，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真的好惨。招娣耷拉着脑袋，没有目的地走在这长途官道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头好疼...”招娣晃了晃脑袋，是真的痛！这是发烧了吗？唉！也难怪，从河里爬上岸，又吹了风被冻到现在，头发都阴干了，能不生病么。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空开始阴沉，乌云聚集。
招娣头疼欲裂，呼吸微弱。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头，都快立不起来了。
身后传来了动静，好像是汽车引擎的声音...
完蛋... 那猥琐男追上来了吗？不可能吧！招娣再怎么笨也知道离开景州，要往反方向走... 她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是往津都，那边方向去的。应该不是猥琐男吧！招娣还是很担心，她勉强转过身去想要看看是不是江府的车。奈何她体力不支，意识也渐渐模糊。眼帘不争气地合上，实在是撑不住了... 最后招娣还是啥也没看清，可怜兮兮地昏倒在地。
轰鸣的雷声又把招娣惊醒，灰暗的天空开始落下绵绵细雨。她好像又听见了，车门开合的声音...
招娣心想算了，管他是谁呢，都不折腾了。招娣觉得很冷，她心想就这样睡下去吧，醒不来就醒不来吧。毕竟她醒来后，也不知道去哪里。与其生生被折磨死，还不如现在睡死过去来的舒服些... 渐渐地，招娣的意识再次沉下去......
只是不过片刻功夫，招娣就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好像腾空而起了。咋回事啊？那么快就死了吗？黑白无常来钩魂了吗？那，那黑白无常长什么样啊？真的是口吐舌头长相吓人的那种吗？在这好奇心的驱使下，招娣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果然不是猥琐男唉！看来我是真的死了...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微红的薄唇，深邃的眼睛... 他长得好好看啊~ 招娣心想。这人穿的是黑衣服，那他难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黑无常... ”招娣呢喃说完后就再次闭上眼，彻底昏睡了过去。
江泽青身形一顿，眉心微皱。这小丫头在胡说些什么？
上了车后
江泽青摸了摸招娣的额头，果然...烫手...
“就近找个医院。”江泽青淡淡开口。
“是。”司机许烨应了声，随后便启动了车子。
招娣小脸赤红，呼吸微弱，像只受了伤的兔子，可怜兮兮的。招娣浑身上下都是灰，布鞋上也沾满了泥泞。江泽青倒也不嫌弃，就这样让她安静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江泽青轻抚着招娣的脸颊，将她凌乱的发丝挽在耳后。在看清她左侧耳垂下的朱砂痣后，他唇角微扬，笑了。
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的周瑞，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地将一切看在眼里。
次日上午
津都医院病房包间
招娣指尖微颤，意识逐渐恢复，她缓缓睁开了眼。唔！好亮！招娣觉得不太适应又猛地闭上眼。唔~ 这是哪儿啊？这被窝好暖和啊~ 不像是地狱能有的啊！
“少爷，小姐情况怎么样了？”周瑞关切问道。
“轻微骨折，无大碍。”
“那老爷呢？”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江泽青站在窗边，俯视楼下绿植景观。语气冷淡，毫无情绪波澜。
“那就好！”周瑞淡淡舒了口气，说道“有老爷在，多少会护着雯钰小姐，我们在外也放心些。”
江泽青没有接话，而是斜眼扫了招娣一眼，说道“她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刚听护士说，她高烧一直不退，好在后半夜降了下来，应该是快醒了。”周瑞如实回答。
江泽青听后收回了看向招娣的视线，依旧沉默不语。
......
少爷？雯钰小姐？！什么玩意儿！招娣惊恐地睁开了眼，她呆呆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比例极好的青年侧身靠在窗前插兜而站。而且他旁边的那个人看着好眼熟啊~ 招娣探了探脑袋，努力去瞧他的侧脸。是是是他！那日送荔枝水的就是他！招娣再结合他们说的话，心想不妙！
难道站在窗前的那个人真是江府的三少爷！？招娣的心凉了半截，她彻底傻眼了！呜呜呜呜~ 我怎么会绕来绕去，还是遇见江家的人啊！呜呜呜呜~ 不行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被抓回去！坚决不能！
招娣见他们没有在意到自己，便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往病房门口走去。
“嘎吱---------” 我的天！这门怎么声音那么响！招娣内心咆哮崩溃。
招娣后背一凉，她缓缓转过身去。发现江泽青和周瑞正冷冷地盯着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救了你，一句客气话没听见不说。”江泽青面色阴沉，有些不悦“你还想逃？”
是他救了我？招娣好好看了看这房间，是病房不错。她此刻穿着干净的病号服，周身也没有哪里不舒服。看来他们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招娣咽了咽口水，抓着门把的手也十分自觉地垂了下来。她张皇失措地看了江泽青一眼，感激他是真的，害怕他当然也是真的...
“谢...谢谢你。”招娣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是...听你们说要回江府...我才想逃的，我我我不是有意这样的...我是害怕，我我不敢回景州...”
“怕谁？”江泽青眉梢一挑，饶有兴趣地问道。
“二... 二少爷...”招娣哆哆嗦嗦地开口。
江泽青瞬间冷下脸，神情难测。
周瑞记得她是在后园当差的小丫鬟，怎么去了江泉笙那里？他也皱着眉心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东院伺候的？”
“七七月份...”
“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周瑞继续追问。
“因为我发现了二少... ”招娣猛地止住嘴巴，她慌乱地垂下头去，掩饰自己的不安。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胆敢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我就要了你的命! ”那日江泉笙的话突然在招娣的耳边响起，她还记得江泉笙当时面目狰狞，记得他当时准备将自己掐死的模样。想到这儿，招娣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身体，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我没发现什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招娣情绪异常，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很显然，她不太会撒谎。
江泽青的气息加重，彻底沉了脸色。他看着她，冷冷开口“过来。”
招娣身形一顿，她并不想过去。可是若不听他的，会不会死得更快？招娣抬眸看了江泽青一眼，随即又害怕地垂下头去。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她还是非常识相地走过去。
江泽青朝周瑞使了一个眼色，周瑞立马心领神会，离开了病房。
“说。”江泽青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何情绪“发现了什么？”
“我，没发现什么。”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江泽青语气阴冷，他抬起招娣的下巴威胁说道“快说！”
说什么说啊！要真的能说还用等到现在吗？呜呜呜~ 这一天天的过得什么日子啊！为什么老是有人来欺负我！招娣委屈得都快哭了“ 我就是当差的时候不细心，冲撞了二少爷，所以就被赶出来。我，并没有发现什么...”
江泽青没有再追问，表面看似是信了招娣的话。顷刻间，他又冷笑一声说道“ 既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跟他？三少爷是什么意思啊... 琢磨不透的招娣两眼呆呆地看着江泽青，额间也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细汗。
江泽青垂目，些许玩味地对她说道“ 放心，我不嫌弃你毛手毛脚。明日就跟我回江府，随身伺候。”
回江府？！ 随身伺候！那肯定会见到江泉笙的啊！这敢情是白逃了？那怎么能行呢？这跟去送死又有什么区别啊！
“我不！我不回去！”
“理由。”
“我怕二少爷。”
“你现在是我的人。”
“那我也不回去！”招娣气得都哭了，简直要炸了。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她像只生气到露出尖牙的小猫，非常抗拒江泽青“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走！我要回家！”
“ 小丫头，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江泽青已经失了耐心，他一字一字咬牙说道“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走！”
招娣气呼呼地看着江泽青，果然不过几秒钟，她就怂了。招娣委屈地撇了撇嘴说道“我知道... 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是啊，江泽青这话没错。若没有他的话，招娣恐怕早死了。以刚刚那种口气对恩人说话，好像是有点不妥啊...
“这医药费，我以后会赚钱还你的。你能不能别带我回江府...我真的不能回去...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还差点冻死在河里... 呜呜呜呜~ 等我赚到钱了，把医药费还你了，我就走！呜呜呜嘤~ ”招娣抽抽搭搭，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如珍珠一颗接一颗，不停地往下掉。
江泽青额间青筋一跳，这么不经吓？他轻叹一口气，无奈说道“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
“行了。”
“呜呜呜~唔~ ”多年的坎坷经历尽数涌上心头，招娣委屈难过，完全收不住口。
“好，我们不回景州。”江泽青其实也不打算回景州，他北上的事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招娣听后乖乖地闭紧嘴巴，但身体还是会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时不时地抽动着，不过好在眼泪没有刚才流得那么凶了。
终于清净了... 江泽青见招娣的情绪稍许稳定下来后，便松开了她，但他语气依旧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元招娣。”招娣机械地回答道。
江泽青眉头微皱，招娣，招弟。如此不尊重人权的名字，他很不喜欢。
“你可有喜欢的字？”
“我不识字。”招娣抿了抿小嘴儿，她一个小丫鬟天天就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哪还有闲工夫去买书识字啊。
江泽青一时间竟语塞了。
突然，此刻的红日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道道金光越过云层，洒向津都大地。晨光穿过窗户，落在她的双眸，她的唇，她的朱砂痣上。江泽青微怔，心中莫名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转瞬间，江泽青便收回对她的凝视。他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去，望向这光，轻声呢喃道“你以后，就叫元曦吧。”
啥？改名字？好端端改人名字做什么... 真的是奇奇怪怪...招娣撅了噘嘴，有些不情不愿。
“为什么要改名字呢...”招娣小声嘀咕了一句。江泽青闻声低眉斜睨着看向招娣，那表情像是很不满意招娣对他的质问。招娣见状心想不好，便立马改口说了声“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