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珩认真的翻看着书,念芨说:“其实你也可以直接按照仙书上来学,只不过书上的知识难免会有些晦涩难懂。”

    “无妨。”

    沧珩拿着仙书,眼中炯炯有神。

    大街上,无妄和小月并排走着,人潮汹涌,无妄无意之间与一人有些擦撞。

    那人边走边瞪着他说:“瞎子走路小心点。”

    无妄乖乖点头:“好的。”

    那人口中说着晦气,骂骂咧咧的离开,小月在旁边满脸不解:“无妄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客气呀。”

    无妄:“他不是在给我提意见吗?”

    小月:“你又不是瞎子,何况还是他没看路撞上来的,为什么要听他的意见呀?”

    无妄:“但是我看上去像个瞎子呀。”

    小月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那也不能这样受欺负呀。”

    无妄:“我也不能在这吃了他吧。”

    此话一出,小月被吓到了:“哥哥你会吃人。”

    无妄笑着:“妖怪不都会吃人吗?”

    小月颤抖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妄笑的大方:“放心,我还没吃过人,我也不会吃了你的。”

    小月强颜欢笑:“那谢谢无妄哥哥了。”

    无妄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小月忙回答:“没有,没有。”

    无妄看见小月瞟了一眼杏花糕,于是和她一起走到摊位前:“老板,要两盒这个。”

    他递给了小月一盒:“吃这个吧,应该还可以。”

    小月吃着,偷偷抬头看着无妄,被无妄发现视线后,立马低头躲了过去。

    无妄问:“你是在怕我吗?”

    小月连忙解释:“没有,没有。”

    无妄察觉不到这话只是客气而已。

    坐下喝茶的人说起今日闲谈,城西有两个小乞丐,偷了别人的一袋银子,还死活不承认,非说是一个女子给他们的,最后被活活打死了。

    小月听着,嘴中的杏花糕都变得苦涩起来了。

    买完东西后,两人回到了千闻阁。

    沧珩坐在桌前,周围东西很多悬浮在半空中,念芨在他旁边打瞌睡。

    看到他们回来,念芨站了起来,“做饭吧,做饭吧。”

    小月偷偷问着念芨阁主怎么了。

    念芨说他走火入魔了……

    烧菜时,小月开始说今日听见的事:

    “今日听街上的人说,有两个乞丐,大概是偷了富贵人家的钱,被活活打死了。”

    “活活打死了?”

    念芨不敢相信这种传闻。

    小月:“是,还是两个小孩,听说偷了一袋银子,人家要把银子要回来,他们不承认,说是一姑娘给他们的……”

    念芨心弦一紧,不会是那两个孩子吧。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对小月说:“饭好了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说完便跑出去了,沧珩抬眼看见她出去,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练习仙法。

    她匆忙来到城西,天色将晚,总归来到了那处小巷,却不见了那两个小孩的踪影。

    心中预感不妙,有人从巷中经过,念芨探问道:“请问之前在这里的两个孩子呢?”

    “孩子?哦,你说的是偷钱被打死的那两个?”

    “那他们被安葬在何处?”

    “安葬?本就是孤魂野鬼,恐早已在野外被狼叼了去。”

    路人当作笑谈一样一笑了之,随后便赶自己的路了。

    念芨愣了好久,自己一时的善念非但没能救了他们,反而让他们的下场更加凄惨了。

    可是念芨想不通,明明是亲手递给他们的,为何还被那些衣冠禽兽们堂而皇之的夺去。

    她回到千闻阁,千闻阁戌初迎客,亥初送客,此时已是戌正。

    这是她第一次看着那些访客。一个个形形色色的人,焦急的,迫切的,恳求的,诉说自己的需求,承诺着交换之物。

    小月看见了念芨,就走了过来:“姐姐吃饭了吗?”

    “吃了。”念芨扯了谎,“沧珩呢?”

    念芨不习惯叫他阁主,小月说:“因为来客了,阁主便回房了。”

    念芨一步步走上了楼,洗漱后便回了房。

    她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很是茫然。

    她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来干什么了?

    拯救世界?唤醒真神?她毫无头绪。

    以前在仙界的时候,听说人间美景,美食众多,如今才来人间几日,才忽然发现,这夜夜笙歌的繁华长安下,寸土寸金寸白骨。

    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好久,起身出门。

    大概是子时了吧,万籁俱寂。

    念芨轻声下了楼,一种莫名其妙的的指引让她走进阁楼暗道,通过暗道,又看见了古树。

    只是,古树下,还有一人。

    沧珩还未睡,他坐在盘根错节的古树下修习仙法。

    这古树富有灵气,可促进仙法的学习。

    念芨看着古树下一丝不苟的少年,他低着头,虽是坐着,可仍看的出身形挺拔。

    念芨眼前恍惚出现了千年前,穿着仙族衣服的沧珩修习仙法的模样。

    她想着,原来千年前在大战中视死如归的神,也不过是俊朗少年模样的人。

    见念芨走了过来,他说:“你来的正好,这仙法的后几页记载的是二人仙法,需要两人一起才可以完成。”

    念芨反正也是无事,她坐了下来:“两人一起?我竟然没有学过。”

    沧珩看着书上的内容,认真的说:“把手伸出来。”

    他仿照着书上的招式,手指在念芨掌心间游走。

    顷刻间,念芨面前出现了荧光淡粉色的爱心。

    什么玩意?

    两人都倍感意外。

    这爱心横在两人中间,煞是怪异。

    沧珩忙挥了挥衣袖,将爱心打散,无语的说:“怎会记载这样的仙法?”

    念芨也甚是无措,低下了头,重复着他的话:“就是呀,怎会记载这样的仙法。”

    沧珩又低着头,开始看其他的法子。

    可二人仙法出现的,是虚幻的流星雨,是在手中绽放的烟火,是错季的桃花……

    沧珩自是不解风情,有些失望:“这最后几页,怎么竟是讨人欢心的东西。”

    念芨拿过书,看着后几页,心中想着:奇了怪了,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仙法。

    她摸了摸书的厚度,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你全都学完了?”

    沧珩微微点头。

    一个仙法,一本仙书,这让念芨再次感受到了真神的本领。

    念芨抬头看了看这棵古树,问沧珩:“话说你是怎么想到把这棵古树归为己用的?”

    沧珩:“我一定要回答吗?”

    念芨:“一定要。”

    沧珩:“可我无意回答。”

    念芨一时语塞,突然想到了那五件事:“我想好第二件事了,就是你不准对我撒谎,有问必答。所以说,赶快回答。”

    念芨看出沧珩大概是长时间脱离人群,所以不善言辞,不善争辩,要不然自己只是试探性的让他答应自己五件事,这样好讨价还价,结果最终他还真答应了。所以自己把第二件事摆出来,他也必然会答应。

    沧珩:“你……算了,这就算第二件了,不准变了。”

    念芨心想:傻子,这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要变。

    沧珩开始讲述其中渊源:“自我有意识,我便是这副模样,好像没有他们口中的童年。而当我睁开眼时,我便在这古树之下。”

    念芨想着难道是凡间古树灵力旺盛,真神凡胎才会依附于此。

    沧珩接着说道:“后来,我走出这里,外面的人来来往往,甚是碍眼,一巫师见了我大惊失色,他说我是魔。”

    魔?念芨没有想到,人间的昏庸的巫师,竟说真神是魔。

    “我觉得是魔也好,只是我对人由觉得碍眼变得厌恶无比,那时我身无分文,食不果腹,只能回到古树之下,却意外发现了古树的秘密,所以创办了千闻阁,走到了今天。”

    念芨听完了,突然问道:“你会厌恶我吗?”

    沧珩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他本能的想回答我厌恶一切,可是此时却说不出口,心中某个地方,正在牵动着他的情绪,让他无法说出这种话。

    沧珩别别扭扭的说出:“我不厌恶。”

    念芨听了这话,心想:不厌恶为什么要用这么勉强的语气说嘛,搞得像被自己逼的说出来似的。

    “说过了,不许撒谎,我想听实话。”

    “我真的不厌恶你。”

    念芨好奇了,她凑过去摇头晃脑的问:“为什么呀?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沧珩有些不自在,身子微微后退:“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念芨看到沧珩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想逗逗他,于是逼问道:“我难道不好看吗?”

    沧珩看着念芨,她抬着头笑着对他,他看着她的脸,虽未见过这世间百态,但他也知道,这种姿色,人间难得。

    “你很好看。”

    沧珩看着她,本来念芨说的是玩笑话,可沧珩却回答的格外认真。

    沧珩不明白,他这种不自知的模样,最为撩人。

    念芨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说了这么久,我都饿了,你吃晚饭了吗?”

    沧珩也站了起来:“没有。”

    念芨:“那你陪我吃饭吧。”

    沧珩:“现在?”

    念芨:“对呀,趁还没有到明天,吃个晚饭,煮个粥的话,很快的。”

    煮个粥的话,确实很快,念芨为自己和沧珩盛了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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