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说完,两妖看见他向前走了几部,心声畏惧,忙撒出白色粉末,趁二人迷了眼,急忙逃之夭夭。

    “他们怎么那么怕你呀?”

    念芨走到沧珩旁边,看着迷雾散尽,二人踪迹难寻。

    沧珩眼波流转:“许是认错人了。”

    “那我们快走吧。”念芨说着,朝出口那边走去,先探探风头。

    沧珩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中总是隐隐感到不安,他有些害怕,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着些什么。

    沧珩准备跟上念芨,却突然感觉后背发凉,他感觉后面有人在看着自己。

    沧珩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去,四周墙壁上的泥土逐渐脱落,显出一张巨大无比的壁画。

    从下往上,随着泥土的掉落,高达十米的壁画逐渐浮现。

    那是一个位居高位的男人,黑袍羽衣,深色的面具挡住了半边脸,露出的红唇微微上扬,一副睥睨天下的嚣张之态。

    沧珩想起了他们进来时的那通道,他当时摸着墙壁,不知上面刻画的是什么,如今看着这壁画,结合他当时触摸到的形态,他才明白,那条通道上刻着的也是这个人。

    可让沧珩心中发凉的是那张脸,纵使挡住半边,可那张脸,与自己是那么相似,相似到沧珩认为这壁画上的人就是他。

    沧珩站定在那里,那位居高位的人仿佛在看着自己,眼神充满挑衅,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竟然那般熟悉。

    那日他在蓬莱失控的时候,戴上了那张面具,与眼前这张脸一般无二。

    “沧珩!快来呀!”

    他听到念芨喊他,“我来了。”

    他回头着,还是步履艰难的跟上了念芨。

    “检查过了,这条路上没有任何危险!”念芨笑着说,“总算可以出去了。”

    沧珩低声应着,思绪中还是刚刚那张阴鸷的脸。

    他们走了出去,又重见天日,微风吹过,沧珩回头看着漆黑的洞内,他想起那副壁画,眼前闪过了一幅画面,那是一个一袭黑袍的男人,威严的坐在王位上,手指微微弹动着,似是漫不经心,可却能让人臣服,一闪而过的画面却熟悉不已。

    “沧珩?”

    念芨轻声唤他。

    沧珩转过头,“走吧。”

    “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

    “一定是在想自己刚刚有多帅气吧。”

    ……

    洞内,哥哥为妹妹疗伤,伤口愈合之后,妹妹握住哥哥的手腕:“哥哥,真的是他?”

    哥哥沉思片刻,他想起沧珩刚刚那双眼睛,少年阴鸷的模样,与当年一般无二,却是那人没错。

    看着哥哥沉默,妹妹崩溃了:“他会来杀了我们的。”

    “他,好像与千年前相比,有一些不一样了。”

    “他是谁呀?”罂蛮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妖看着走来的罂蛮,妹妹疯了般连忙向后退:“果然来了,果然来了。”

    罂蛮看着这种没出息的模样,心生厌恶,伸出手,女妖便不受控制的向她飞去,被掐住了脖子,高高举起。

    “我再问一遍,你口中的他,是谁?”

    罂蛮死死盯着哥哥,哥哥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是……”

    罂蛮听到了想听的答案,掐着那女妖的手却一直没有放下。

    跪着的哥哥便磕头祈求:“求你放过我妹妹,求你放过我妹妹。”

    罂蛮像没有听到一样,手腕一使劲,那女妖就失去了生机。

    “妹妹!我跟你拼了!”

    狼妖冲了上去,罂蛮一手便通穿了他的身体,他口吐鲜血,还在倔强的说着:“我要杀了你。”

    罂蛮拿回了手,狼妖便躺在了地上,罂蛮看着血淋淋的手:“还脏了我的手。”

    陀岸走了过了,看见这二妖的尸体:“问出来了?”

    “没错。”

    “他是谁?”

    “他是,魔神。”

    罂蛮笑的诡异。

    “确定无误?”

    罂蛮:“当初狼妖不敬,我主便对他小施惩戒,这把王椅,被注入了特殊的蛊虫,只有我主坐上去可平安无事,其余人凡是触碰都是烈火灼身,可刚刚那两只妖说,沧珩好端端的坐在了上面,所以说,他就是我主的那缕游魂所化。”

    墙壁两边这时也开始脱落,露出了完整的壁画,那睥睨天下之姿的男人身旁的人逐渐呈现出来,是罂蛮陀岸等一众魔将。

    陀岸抬头看着这画,心中欢喜:“想当初,这副壁画还是我们亲手雕刻的。”

    她看着壁画中带着面具的魔神,想起了沧珩的脸:“原来你张那副模样,我竟然今日才知道。”

    她慢慢走近,轻轻抚摸着壁画,眼中满是思念。

    “好久不见了,我尊敬的神。”

    “有千年之久了,你也该回来了。”

    她们看着地上的两只妖,这久逢的杀生的感觉,煞是畅快淋漓,像是被打通任通二脉一般,骨子的嗜血的特性又回来了。

    村子里的人对沧珩与念芨二人感恩戴德,非要留他们吃晚饭。

    可沧珩与念芨觉得已经耽搁了挺久的时间,就谢绝了村民的好意。

    二人离去后,人们迎着平安归来的少年们,满心欢喜。

    晚上,村民安然入睡,二魔看着完全恢复如初的身体,兴致盎然。

    还未到子时,村子里突然间便哀鸿遍野。

    挣扎的,恐惧的人呐,拼命的四处逃窜。

    溅出来的鲜血扑灭了烛光,窗户上一道道血迹,还有一个个想要挣扎离开的红色掌印……

    天亮之时,罂蛮与陀岸满身鲜血,兴尽而归。

    村里无一人生还,死状惨烈。一夜之间,几百人口凭空消失。

    “现在,该去找他了。”

    两人擦了擦脸上被溅的血,眼神凌厉。

    沧珩和念芨在一处客栈稍作留宿,念芨突然从梦中惊醒,在梦中,沧珩满身是血,手中拿着的剑更是沾满了血,他的眼中无半分情意,一边走向自己,一边执着的问着:“你说,我究竟是谁?”

    念芨倒吸了几口冷气:“怎么回事?会做这样的梦?太不吉利了吧。”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念芨来到沧珩的内心世界时,自己看到那根细细的,会发光的丝线时,不受控制说出的那句话:

    “这不是你的东西,你究竟是谁?”

    “我不会疯了吧。”念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成天都在想什么?”

    她又躺下,继续去睡觉。

    沧珩还在想着那个人,他太像自己了,让他心中一阵阵后怕,因为直觉告诉他,那壁画上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敢往深处想,因为他觉得那人,就是自己。

    忧心忡忡,迎来了第二天,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长安。

    走在街上,念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

    察觉到念芨的目光投来,罗刹立刻躲了起来。

    “你说谁?”沧珩问道。

    看到那人不见了,念芨笑着摇了摇头:“没谁,只是感觉像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应该是看错了。”

    看着他们走远,罗刹又探出头来,那双眼睛狠狠盯着远处,远处有两个人,陀岸与罂蛮。

    二魔也注意到了罗刹,罂蛮阴狠的说道:“那个家伙,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上次那笔账还没算呢,这种眼神,真的想把他的眼睛扣下来。”

    罂蛮说着,便手痒痒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要疯了,罗刹的那种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的手抖动着,十分想现在就杀了他。

    陀岸握住了她的手:“长安街上,可有那煜衡派来的不少人,不可轻举妄动。”

    “姐姐,那些人算什么?我如今我们功力已经恢复了,一并除了便是。”

    陀岸摇了摇头:“在魔神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之前,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仙界派那仙子来到底想干什么。”

    罂蛮听陀岸的话,只能也同样满怀杀意的看着罗刹,隐入人群。

    罗刹看二人没再跟着念芨他们后,便也离开了。

    沧珩和念芨一起回到了千闻阁,无妄他们看见二人归来,兴奋不已。

    “阁主,白姑娘,你们回来了。”

    “这可走了挺长时间的,还以为不回来了呢。”

    念芨笑着:“怎么会不回来?”

    沧珩问:“阁中这些日子可一切安好?”

    无妄:“一切如常,事事安好。”

    林老笑着看着回来的他们:“回来了就好,赶快好好休息吧。”

    念芨看着小月,笑着低声说:“施了粉黛之后,倒像个大姑娘了。”

    小月有些不好意思:“姐姐,我都十六了,当然是个大姑娘。”

    念芨看着小月:“人间有句话,女为悦己者容,你莫非是有心上人了?”

    小月羞红了脸:“姐姐说什么呢?一回来就这么八卦。”

    无妄看着沧珩的目光追随着念芨的身影,心中又想到了小月之前的话。

    无妄想了想,迟疑了许久,还是下定决心问沧珩:“阁主,你是不是喜欢白姑娘?”

    “我……”

    沧珩没有想到这感情竟然被赤裸裸的说了出来,一时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

    无妄忙说:“阁主,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白姑娘第一次来时,我虽看不见她眼里的东西,但依稀中,看到一个人影。”

    “谁的人影?”

    “我看不清,那身形,有点像阁主,但是那衣饰,却又像仙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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