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这些是什么？”林木趴在祁彦肩头，只是探头瞥了一眼就缩回脑袋，腾出一只手捏着鼻子问道。
实在是太恶心了，尸体明明看着还是新鲜的，腐烂的气息却扑面而来，钻入鼻腔内，挡都挡不住。
尤其是那些荧光色的粘稠液，像极了不会蠕动的大鼻涕虫，还在不断翻腾冒出气泡，足以叫人看一眼就把晚饭全都呕出来。
林木越想越恶心，忍不住干呕一声。
“吐我身上的话，你今天离开最深处势必少一条腿。”祁彦冷声说。
她没有停下脚步，但步伐的确放慢了一些，仔细绕开这些尸体和粘液。
毕竟这套战斗服的材质很珍贵，还是天使临时加急派送过来的，沾上这些恶心东西可就太暴殄天物了。
“你还没回答我……呕……”林木一开口，气味就顺着口腔钻进鼻子，忍不住又干呕一声，“靠，要不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玩意了……呕……”
“这些人应该是被未知生物袭击了。”祁彦绕过最后一具尸体，这个男人死状有些惨烈，身体断成了三截，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了。
林木不解，“未知生物？”
“嗯，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应该很危险。”祁彦语气低沉许多。
霍尔奇说过的所有事项，到此为止几乎都证实了。
“最深处”是一个怪异扭曲的空间，也的确存在凶险的未知生物。
“是很危险，”林木悻悻地说，“看他们的死状就知道了。”
“那我这样会不会很累赘？”他又问。
祁彦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和刚才的情况相似，现在白光就在前方，但不论走出多远，距离似乎都没有缩短的迹象，在看到下一个活物之前，祁彦只能一直前进。
这些尸体太过扭曲狰狞，祁彦试图用其它思绪覆盖这些画面，然而最后进入脑中的只有唐德死前的模样。
……很难说他和尸体们谁更狰狞。
接着是辛德里。
“……”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祁彦一时间难以描述现在的心情。
从黑市回家收拾装备的时候，祁彦问过暗瞳，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她或许不会杀死辛德里，陈彬彬也不会死，那她算不算很罪恶？
暗瞳当时的回答是，“纯粹的辛德里已经死在从军校回家的那天了，而你杀死的，是极端的、贪婪的、不择手段的上位者。”
祁彦不知道暗瞳是不是为了让她好受一些才这么说。但是现在，她也杀了唐德，就当是给纯粹过的那颗心脏一个交代吧。
可陈彬彬……
心情骤然下沉，林木对此毫不知情，仍然缩在祁彦身后喋喋不休地说废话。
白光似乎近了一些，变得更亮了。
祁彦不禁想，林木会成为第二个陈彬彬吗？
……
“追踪到9999号了吗？”通讯器“滋滋”响，一句话断断续续地呈现出来。
白灼不耐烦地取下耳蜗机，凑到嘴边回复，“在靠近，先不说了，这里太吵，我见机行事。”
耳蜗机被人随意丢进口袋，闷闷发出一声信号紊乱的“好”。
刚抬起头，白灼迅速后撤侧身闪避。一只断臂“嗖”地划过，连带着粘稠的荧光液，险些溅到他身上。
“啊——！”后方一声惨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肩膀处闪烁着荧光，正在一点一点腐蚀融化，先是外层衣物，再是□□，再是白骨。
白灼躲过去的粘液，他没躲开。
不到十秒，男人半边臂膀已经残破的不像样子，脓水混合着破碎的肉条挂在白骨之外，荧光液体却丝毫没有消耗殆尽的迹象。
男人的惨叫声也逐渐消失——痛感折磨得他欲死不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喊叫。
白灼想走开，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n个被粘液伤成这幅鬼样子的NPC了。
明知道他们只是数据而已，但他还是该死的狠不下心。
“要帮忙吗？”他靠过去问。
男人没听清，泪眼汪汪地撇了他一眼，“你……呜呜呜……你说什么？”
“……我说，需、要、帮、忙、吗？”白灼耐着性子，反正9999号暂时赶不过来，他也没事可干。
“怎么帮？”男人哭得更凶了。
“像这样，”白灼在空中比划一下，“把手臂砍掉。”
“啊！？”男人吓得打了个嗝，冷静了两秒后，怯怯看了眼不断腐蚀身体的粘液，明白过来眼前这人说得没错，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侧过身子，“能麻烦你……下手快一点吗？”
男人的络腮胡在说话时随着嘴唇一颤一颤，上面还挂着刚才疼出来的口水，凝在胡子上晶莹剔透。
白灼语重心长，“……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大哥。”
“有口水也是。”他补充。
说完，白灼抬起左手对准男人，右手两指并拢缓慢画圈，男人肩膀处顿时显现出光圈，并不断放大，直到略大于肩头到腋下的直径，光圈才停止变化。
下一刻，白灼右手猛然握拳，只听又一声惨叫。
——光圈迅速收拢，硬生生切断了男人的臂膀！
截断的胳膊掉在地上，荧光液刚好从肩膀断裂的白骨处渗透出来，汲取最后的养分。
白灼舒了口气，“还算及时吧？再晚一点，那玩意就要钻进你剩下的身体里了，到时候可就不好切了。”
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美术课，勾勒图画这种事情对于白灼来说还是太难了。
男人哽咽半天，终于缓和一些，泪眼婆娑地望着白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一半在感谢他及时出手救了自己，一半在害怕这个人居然说切就切，召唤光圈切人的异能是不是有点太犯规了？
话说，先前在黑市集合的时候……好像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吧？
骤然间，刚才失去活力的粘稠液再次亮起耀眼荧光，白灼敏锐察觉不对劲，立即躲闪出一段距离，当他想要开口提醒男人的时候，地表突然爆裂，底下钻出一只身躯约一人高的巨大八爪虫，一条触手卷起残肢吞进腹中，一条触手随意拧下了男人的头。
血液混合着八爪虫口中的粘液喷溅，男人的脑袋也被它卷入口中咀嚼，头骨碎裂的声响传入白灼耳中，仿佛无数虫子在啃食他的脑壳。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白灼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抬手圈出一人高的光门，一跃而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处。
然而当他从光门另一端走出时，却发现这里的情况甚至还不如刚才。
这是一片大约有四五十人的混战现场，距离刚才的位置只有不到30米。这些人一看就是刚走到这里陷入缠斗——恐惧还没来得及取代他们身上高涨的杀戮气焰。
他们的运气也要好一些，面对的是十几只幼崽，大概只有一条手臂那么大。有长的像鼻涕虫的，有像蟑螂的，也有像水蛭的……
白灼皱起眉头。虫子他也很讨厌。
今天这趟任务真是难为他了，回头一定要找姓祁的好好讨点补偿。
幼崽的攻击性不强，但移动速度很快，或许是结合了新生儿的特质，自愈能力也很强，经过这十几分钟的观察，白灼认为它们除此之外还拥有别的能力。
刚来到这里时遇上的那波人也是被十几只幼崽围攻，看样子像是互相认识，要么就是在行程中结盟，总之这些人不像是彼此之间有什么必须互相残杀的深仇大恨。
一开始还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配合也打得行云流水，幼崽消灭的极快，没几下地上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半的生物尸体。
其中有一个人具备愈疗异能，一直待在众人身后一段距离，这期间有人被粘液灼伤，靠近他寻求帮助时，愈疗者却突然掏出银刀捅穿了那人的心脏。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小团队乱了套，直到最后NPC团灭时，都还剩下几只没消灭的幼崽附着在堆成小山的尸体上贪婪地吸食。
所以白灼怀疑，这些恶心的东西或许具备某种类似精神控制的能力。
也难怪姓祁的来之前叮嘱他，千万小心任何遇到的“人”。
还好他这次只是救援任务，无需同这些未知生物打交道，躲在暗处苟着就行。
白灼叹了口气，不想再见识一次尸横遍野的场面，打算圈个光门再次转移，突然被人拽住胳膊。
他回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死死盯着他的脸，一开口，仿佛二月寒冬的冷气袭面而来。
“你是谁？安检时我不记得有你这张脸。”
白灼心跳慢了一拍，庆幸先前牧哥按着他的脑袋记了一遍资料，所以他认得眼前这个男人。
他赔笑道：“马里奥先生，或许是您安检的人过多，忘了我的脸。不过我是从祁彦女士那里过的安检。”
“少撒谎！”马里奥不吃这一套，他十分相信自己的记忆。
“是真的！不信您把祁彦找过来问。”白灼笃定祁彦一时半会追不到这里来，能拖一会是一会，只要等会打起来，他就能趁乱逃脱。
马里奥也想到了这一点，本来进入“最深处”莫名其妙与祁彦失联就令他心烦，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人是生是死，经男人这么一提，更加烦躁起来，恨不得徒手捏爆一只会吐荧光液的臭虫子发泄一下。
他揪起白灼的衣领，“老子他妈的上哪去找她？”
找不到就对了啊！白灼心里默默说着，表面上一声不吭。
“……马里奥？”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马里奥一下就认出来这是祁彦的声线，立刻松开男人的领子，转身去迎接自己的好拍档。
白灼趁机迅速开启光门准备转移，然而手环却急促震动起来，这是9999号靠近的讯号。
他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祁彦背上背着一个人，此刻正探着脑袋朝周围张望。白灼仔细比对一番容貌，此人竟与9999号面容描述完全符合！
“操！”他忍不住低骂一句。
这小子有没有点出息，怎么还要女人背？
9999号粘在祁彦背上，要他怎么避开祁彦把人带走？
耳旁风动，白灼下意识侧身滚入旁边的草垛中，再抬眼时，双眸散着浅浅荧光的男人操控着藤蔓，直直奔着祁彦与马里奥汇合的方向而去。
他几乎可以确定，男人是被幼崽操控了神智，甚至是附身。
不仅如此，这只幼崽似乎还是这一片的领头羊——在他身后，剩余的所有幼崽以及行迹诡异的“活人”们都跟了上来，像是忽略了白灼的气息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目标前进。
如同嗅到了喜爱味道的犬类。
仅有的研究资料提到过，未知生物喜欢以强壮的躯体为食。
不单单是体格意义上的强壮，在这个世界，异能的特质更令人垂涎。
白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身后的树干上，静静观望。
9999号命挺硬的，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不远处，祁彦和马里奥的身形都明显紧绷，这是进入备战状态的标志。
白灼眯了眯眼，仔细端详一番祁彦的外貌，青涩还没完全褪去，却又能在那张脸上看见不属于她年龄段的冷静沉着，不过跟那谁确实有七八分相似。
这就是姓祁的天天挂在嘴边的……妹妹？
实在是太恶心了，尸体明明看着还是新鲜的，腐烂的气息却扑面而来，钻入鼻腔内，挡都挡不住。
尤其是那些荧光色的粘稠液，像极了不会蠕动的大鼻涕虫，还在不断翻腾冒出气泡，足以叫人看一眼就把晚饭全都呕出来。
林木越想越恶心，忍不住干呕一声。
“吐我身上的话，你今天离开最深处势必少一条腿。”祁彦冷声说。
她没有停下脚步，但步伐的确放慢了一些，仔细绕开这些尸体和粘液。
毕竟这套战斗服的材质很珍贵，还是天使临时加急派送过来的，沾上这些恶心东西可就太暴殄天物了。
“你还没回答我……呕……”林木一开口，气味就顺着口腔钻进鼻子，忍不住又干呕一声，“靠，要不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玩意了……呕……”
“这些人应该是被未知生物袭击了。”祁彦绕过最后一具尸体，这个男人死状有些惨烈，身体断成了三截，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了。
林木不解，“未知生物？”
“嗯，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应该很危险。”祁彦语气低沉许多。
霍尔奇说过的所有事项，到此为止几乎都证实了。
“最深处”是一个怪异扭曲的空间，也的确存在凶险的未知生物。
“是很危险，”林木悻悻地说，“看他们的死状就知道了。”
“那我这样会不会很累赘？”他又问。
祁彦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和刚才的情况相似，现在白光就在前方，但不论走出多远，距离似乎都没有缩短的迹象，在看到下一个活物之前，祁彦只能一直前进。
这些尸体太过扭曲狰狞，祁彦试图用其它思绪覆盖这些画面，然而最后进入脑中的只有唐德死前的模样。
……很难说他和尸体们谁更狰狞。
接着是辛德里。
“……”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祁彦一时间难以描述现在的心情。
从黑市回家收拾装备的时候，祁彦问过暗瞳，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她或许不会杀死辛德里，陈彬彬也不会死，那她算不算很罪恶？
暗瞳当时的回答是，“纯粹的辛德里已经死在从军校回家的那天了，而你杀死的，是极端的、贪婪的、不择手段的上位者。”
祁彦不知道暗瞳是不是为了让她好受一些才这么说。但是现在，她也杀了唐德，就当是给纯粹过的那颗心脏一个交代吧。
可陈彬彬……
心情骤然下沉，林木对此毫不知情，仍然缩在祁彦身后喋喋不休地说废话。
白光似乎近了一些，变得更亮了。
祁彦不禁想，林木会成为第二个陈彬彬吗？
……
“追踪到9999号了吗？”通讯器“滋滋”响，一句话断断续续地呈现出来。
白灼不耐烦地取下耳蜗机，凑到嘴边回复，“在靠近，先不说了，这里太吵，我见机行事。”
耳蜗机被人随意丢进口袋，闷闷发出一声信号紊乱的“好”。
刚抬起头，白灼迅速后撤侧身闪避。一只断臂“嗖”地划过，连带着粘稠的荧光液，险些溅到他身上。
“啊——！”后方一声惨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肩膀处闪烁着荧光，正在一点一点腐蚀融化，先是外层衣物，再是□□，再是白骨。
白灼躲过去的粘液，他没躲开。
不到十秒，男人半边臂膀已经残破的不像样子，脓水混合着破碎的肉条挂在白骨之外，荧光液体却丝毫没有消耗殆尽的迹象。
男人的惨叫声也逐渐消失——痛感折磨得他欲死不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喊叫。
白灼想走开，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n个被粘液伤成这幅鬼样子的NPC了。
明知道他们只是数据而已，但他还是该死的狠不下心。
“要帮忙吗？”他靠过去问。
男人没听清，泪眼汪汪地撇了他一眼，“你……呜呜呜……你说什么？”
“……我说，需、要、帮、忙、吗？”白灼耐着性子，反正9999号暂时赶不过来，他也没事可干。
“怎么帮？”男人哭得更凶了。
“像这样，”白灼在空中比划一下，“把手臂砍掉。”
“啊！？”男人吓得打了个嗝，冷静了两秒后，怯怯看了眼不断腐蚀身体的粘液，明白过来眼前这人说得没错，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侧过身子，“能麻烦你……下手快一点吗？”
男人的络腮胡在说话时随着嘴唇一颤一颤，上面还挂着刚才疼出来的口水，凝在胡子上晶莹剔透。
白灼语重心长，“……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大哥。”
“有口水也是。”他补充。
说完，白灼抬起左手对准男人，右手两指并拢缓慢画圈，男人肩膀处顿时显现出光圈，并不断放大，直到略大于肩头到腋下的直径，光圈才停止变化。
下一刻，白灼右手猛然握拳，只听又一声惨叫。
——光圈迅速收拢，硬生生切断了男人的臂膀！
截断的胳膊掉在地上，荧光液刚好从肩膀断裂的白骨处渗透出来，汲取最后的养分。
白灼舒了口气，“还算及时吧？再晚一点，那玩意就要钻进你剩下的身体里了，到时候可就不好切了。”
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美术课，勾勒图画这种事情对于白灼来说还是太难了。
男人哽咽半天，终于缓和一些，泪眼婆娑地望着白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一半在感谢他及时出手救了自己，一半在害怕这个人居然说切就切，召唤光圈切人的异能是不是有点太犯规了？
话说，先前在黑市集合的时候……好像也没见过这个男人吧？
骤然间，刚才失去活力的粘稠液再次亮起耀眼荧光，白灼敏锐察觉不对劲，立即躲闪出一段距离，当他想要开口提醒男人的时候，地表突然爆裂，底下钻出一只身躯约一人高的巨大八爪虫，一条触手卷起残肢吞进腹中，一条触手随意拧下了男人的头。
血液混合着八爪虫口中的粘液喷溅，男人的脑袋也被它卷入口中咀嚼，头骨碎裂的声响传入白灼耳中，仿佛无数虫子在啃食他的脑壳。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白灼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抬手圈出一人高的光门，一跃而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处。
然而当他从光门另一端走出时，却发现这里的情况甚至还不如刚才。
这是一片大约有四五十人的混战现场，距离刚才的位置只有不到30米。这些人一看就是刚走到这里陷入缠斗——恐惧还没来得及取代他们身上高涨的杀戮气焰。
他们的运气也要好一些，面对的是十几只幼崽，大概只有一条手臂那么大。有长的像鼻涕虫的，有像蟑螂的，也有像水蛭的……
白灼皱起眉头。虫子他也很讨厌。
今天这趟任务真是难为他了，回头一定要找姓祁的好好讨点补偿。
幼崽的攻击性不强，但移动速度很快，或许是结合了新生儿的特质，自愈能力也很强，经过这十几分钟的观察，白灼认为它们除此之外还拥有别的能力。
刚来到这里时遇上的那波人也是被十几只幼崽围攻，看样子像是互相认识，要么就是在行程中结盟，总之这些人不像是彼此之间有什么必须互相残杀的深仇大恨。
一开始还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配合也打得行云流水，幼崽消灭的极快，没几下地上就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半的生物尸体。
其中有一个人具备愈疗异能，一直待在众人身后一段距离，这期间有人被粘液灼伤，靠近他寻求帮助时，愈疗者却突然掏出银刀捅穿了那人的心脏。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小团队乱了套，直到最后NPC团灭时，都还剩下几只没消灭的幼崽附着在堆成小山的尸体上贪婪地吸食。
所以白灼怀疑，这些恶心的东西或许具备某种类似精神控制的能力。
也难怪姓祁的来之前叮嘱他，千万小心任何遇到的“人”。
还好他这次只是救援任务，无需同这些未知生物打交道，躲在暗处苟着就行。
白灼叹了口气，不想再见识一次尸横遍野的场面，打算圈个光门再次转移，突然被人拽住胳膊。
他回过头，一张熟悉的面孔死死盯着他的脸，一开口，仿佛二月寒冬的冷气袭面而来。
“你是谁？安检时我不记得有你这张脸。”
白灼心跳慢了一拍，庆幸先前牧哥按着他的脑袋记了一遍资料，所以他认得眼前这个男人。
他赔笑道：“马里奥先生，或许是您安检的人过多，忘了我的脸。不过我是从祁彦女士那里过的安检。”
“少撒谎！”马里奥不吃这一套，他十分相信自己的记忆。
“是真的！不信您把祁彦找过来问。”白灼笃定祁彦一时半会追不到这里来，能拖一会是一会，只要等会打起来，他就能趁乱逃脱。
马里奥也想到了这一点，本来进入“最深处”莫名其妙与祁彦失联就令他心烦，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人是生是死，经男人这么一提，更加烦躁起来，恨不得徒手捏爆一只会吐荧光液的臭虫子发泄一下。
他揪起白灼的衣领，“老子他妈的上哪去找她？”
找不到就对了啊！白灼心里默默说着，表面上一声不吭。
“……马里奥？”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响起，马里奥一下就认出来这是祁彦的声线，立刻松开男人的领子，转身去迎接自己的好拍档。
白灼趁机迅速开启光门准备转移，然而手环却急促震动起来，这是9999号靠近的讯号。
他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祁彦背上背着一个人，此刻正探着脑袋朝周围张望。白灼仔细比对一番容貌，此人竟与9999号面容描述完全符合！
“操！”他忍不住低骂一句。
这小子有没有点出息，怎么还要女人背？
9999号粘在祁彦背上，要他怎么避开祁彦把人带走？
耳旁风动，白灼下意识侧身滚入旁边的草垛中，再抬眼时，双眸散着浅浅荧光的男人操控着藤蔓，直直奔着祁彦与马里奥汇合的方向而去。
他几乎可以确定，男人是被幼崽操控了神智，甚至是附身。
不仅如此，这只幼崽似乎还是这一片的领头羊——在他身后，剩余的所有幼崽以及行迹诡异的“活人”们都跟了上来，像是忽略了白灼的气息一般，毫不犹豫地朝着目标前进。
如同嗅到了喜爱味道的犬类。
仅有的研究资料提到过，未知生物喜欢以强壮的躯体为食。
不单单是体格意义上的强壮，在这个世界，异能的特质更令人垂涎。
白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身后的树干上，静静观望。
9999号命挺硬的，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不远处，祁彦和马里奥的身形都明显紧绷，这是进入备战状态的标志。
白灼眯了眯眼，仔细端详一番祁彦的外貌，青涩还没完全褪去，却又能在那张脸上看见不属于她年龄段的冷静沉着，不过跟那谁确实有七八分相似。
这就是姓祁的天天挂在嘴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