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辞想要动作的身体一下子顿住,转而看向眼前笑眯眯的男人,有些不悦的抿了抿嘴“你是?”

    男人不说话,默默将顾安辞扶到床边,又调整好枕头方便她靠上去。

    接着佛了佛衣袖,有些懒散的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顾安辞顾师妹是吧,我是戒律堂方舒白,现在应该清醒这吧,那么就可以来说一下你为什么要在商铺哪里伤人。”

    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翻涌,顾安辞一下子想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整个人几乎呆滞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眼前的男人“......记得”

    “那么,你为什么要打他们?”

    顾安辞感觉无比头疼,“我说......方师兄我本来没想揍他们,你信吗?”

    方舒白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顾安辞整个人尬住了,当时她分明感觉到那股浪不是她自己打进去的,可是现在自己身体这个样子,就算说不是她干的也不会有人信吧。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呢?顾安辞望着自己手心的纹路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听到头顶一阵冷笑“想好怎么编了吗顾师妹?”

    顾安辞不说话了,怒瞪了方舒白一眼“怎么能是编呢?!”

    然后,她又破觉丢面子的轻咳两声“那个时候,我本来只是想逛逛,走到哪里就听到他们质疑那个叫于蓉蓉的卖假货,要我说假货就假货,也该找您这样的戒律堂的师兄处理啊,可他们还动手打人,我气不过,就像教训他们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那个样子了。”

    顾安辞说到这重叹一口气“我这不是故意的啊,师兄你可千万要为我做主,我才刚刚进入外门,哪有那么厉害啊!更何况帮个人把自己帮成这样,我图什么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图什么啊。”方舒白还是微小的看着顾安辞。

    顾安辞无奈了,得全都白说。

    这个方师兄真是比李钰还要麻烦,根本是油盐不进。

    她原本认真做出的萌态僵住,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尬笑,“那师兄你觉得我能图什么啊。”

    方舒白倒是利落的两手一摊,一耸肩“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确定你没什么要坦白的吗?”

    顾安辞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实在不行师兄你去问问在场的弟子,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嘛。”

    “问了,所以才觉得奇怪,师妹你就算那么热心肠,可为什么于蓉蓉人到现在都找不到呢?你到底是热心还是想害人?”

    顾安辞冷笑一声,“方师兄,你这就是不识好人心了,我若是要害她直接让她被打一顿就是了,从我昏迷到现在可就看见你一个人,我有没有对人下手你心里不清楚?”

    这顿呛白让方舒白原本温润的脸色挂不住,“只是觉得事情太巧问了两嘴罢了,于蓉蓉这个人虽然迟迟不能升阶,但人还是妥帖的,三更半夜不回宿舍还全外门都找不到踪迹,很是罕见”

    “外门找不到?她怎么出去的?”顾安辞疑惑地看向方舒白。

    方舒白原本的轻松一下子回来了,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见了,长老们都急坏了,折腾了半天顾不上送你,不过你也别着急马上就来人了。”

    顾安辞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怎么不觉得是我搞得鬼了?”

    “师妹,不要这么小心眼,我当然知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现在这么个样子怎么像是能搞事的,刚刚啊也就是我神经紧张多余问那一嘴罢了,别放在心上。”

    他笑眯眯的说完这一通,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顾安辞觉得假的不行。

    正当她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门突然发出了声响,顾安辞抬头看去,只见一黄衣男子迈了进来,视线顺着袖口一路向上,又是李钰那个老家伙,顾安辞只觉得两眼抹黑,立刻就像彻底昏过去才行,这个李钰怎么到处都是!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李钰此人虽说实在是与顾安辞不太对付,但是这脸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看,几乎什么衣服都能搭,此刻穿个嫩黄色,倒像是来游玩的富家公子。

    他视线转动一周,停留在顾安辞眼前一个挑眉,“怎么又是你啊?”

    这话听得顾安辞很是不爽,几乎想立刻就反驳开来,但是想到自己现在是个病号还指望着他送她疗伤,终究是忍住了一声不吭,只是就那强憋着不说话的模样才好玩万分。

    屋子里剩下的一位一下子就笑开了。

    李钰大步跨进来,看着她冷笑一声,如墨一样的眼满是愤怒“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怎么每次出事都有你的份?”

    顾安辞觉得有些不对,但又实在理亏,撇了撇嘴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李钰张了张嘴,也没什么好说的,终究还是化成无奈的一口叹气。

    若说他原本听到外门出了事,有一个弟子打了人还把自己打的灵气竟损的时候完全是不理解的状态,外门弟子不过都是练气阶,一共就没多少灵力可以耗,怎么就能把自己整成半残呢?

    等到在听说那位是个新人女孩姓顾的时候,他便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从育幼堂出去的,姓顾的女孩,他还真就认识那么一个。

    虽说他说要收她为徒还没提上日程,可到底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师生,完全是惊讶于她这么糟蹋自己的好身子,憋着口气回禀了师姐,拿了药浴的名额方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路上一听说是为了救人,可算是没那么生气了,也算是那么久的礼仪门规没有白听,可实在是太莽撞了,伤敌一百自损八万的。

    刚推开门,就看见那女孩漂亮的头发黏成一团,嘴唇白的看不出生气,就这还强撑个笑意对着眼前的人,连那可爱的小梨涡都变得瘦弱,听到动静如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可怜,待看清是他便一下子慌张的避开,明显是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

    更是让李钰怒火朝天,才刚出育幼堂几天,她简直是要上天!!

    见李钰不说话了,顾安辞这才拍拍胸脯,脆生生的开了口“李长老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现在很虚弱。”

    全然不是上上次咄咄逼人的样子,倒真是用到他了。

    李钰懒得理会她,看了看一旁的方舒白,点了点头“怎么回事啊她这个。”

    “见义勇为玩脱了。”方舒白此人真的是有些本事,一句话说的简单明了,李钰闻言瞪了一旁的顾安辞一眼,再细问下去的心情倒是全没了。

    “行,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带她去疗伤。”

    方舒白一板一眼的行了礼,转身走的时候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瞟了顾安辞一眼,看的顾安辞生气万分,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李钰似乎是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一挥手,顾安辞便觉得自己被被一团无情的空气拖住了,新奇的像飘在云朵上面。

    就是这空气有些冷,顾安辞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眼前的李钰便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下的空气也变得温暖。

    顾安辞心满意足的笑开了,倒是舒适的一摊,懒得理会李钰的脸色了。

    就这样顺着走了几步,顾安辞连路都完全不认识,李钰倒是实在憋不住开了口“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说完全没考虑会不会被李钰丢下啊?于是寂静之中她做作的咳嗽两声。

    “李长老,你育幼堂没事吗?怎么是你来?”

    这话题转的,李钰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脾气了“后山的钥匙没几位长老有,我又离得近了些便来了,隔空运用灵气的感觉怎么样?”

    这完全是顾安辞盲区,她都不觉得是她用的,编不出来只能弱弱的开口道“不知道,反正很痛。”

    李钰一下子笑出了声“平常人到了金丹才敢练练隔空运用,你不过练气就如此大胆,没死就算好的了。”

    顾安辞新奇的转了转头,认真的看向李钰俊美的侧颜“李长老,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很开心啊?”

    李钰抿了抿红润的嘴“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顾安辞抬头望向星空,认真的开了口“你们仙人啊不是讲究一命换一命?我杀了人却没任何事,就是当真死了也是我倒霉。”

    李钰安静了,师姐那边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只是就算是重渊的事,也不能证明顾安辞没有任何问题,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她有事,真是奇怪,他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于是也学着顾安辞避开了话题。

    “你救的那个你认识吗?”

    顾安辞老老实实的开了口“不认识,但是她好像还挺有名的。”

    “哦?是吗?”

    许是今夜的李钰十分平和,顾安辞觉得无形之中他们的距离被拉的很近,于是认真的开了口“她们说她是废物,还打骂她,我不喜欢。比别人学得慢才不是废物呢。”

    李钰沉默了三秒,今天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对顾安辞的认知,他从来没想过顾安辞其实是这样一个人。

    “你不能一直救她的。”他想劝她找长老又觉得无从下口,这种事情不是一次解决就好了的。

    顾安辞这次沉默了许久,然后迎着星空笑了笑“谁说我不能一直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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