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的一下子暗了下去,御香楼里也一下子热闹起来。

    吵吵嚷嚷的声音让顾安辞有些头疼,似乎终于明白听到的唱词和那香气来源于哪里,试探性的拉了拉门才发现自己被困得严严实实。

    想来也是,那个公主怎么会放心让她太过安全,只是下方的声音实在吵嚷的难受。

    左右睡不着,顾安辞伸出手,手心处有缓慢的藤蔓上涨。

    顾安辞练习了很久,总算可以将灵气幻化出更多的东西,但是对于木灵气的了解还是过于少。

    她体内的灵气若是两两平衡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她总是吸收了过多的水灵气。

    所以对于操纵水灵气她现在已经是得心应手,只是木灵气,除了藤蔓和大片的叶子便进展全无。

    倒是看了那莲花和香气才让她想出来,万物木。

    花也是相同的,为什么不能试着幻化出花朵呢?

    只是木灵气在她手心向来是绿色的。

    顾安辞想了想,收起那藤蔓,转而幻化出晶蓝色的灵气,水灵气多些,不如就试着变个颜色吧。

    不过到底是记着变化灵气颜色不是她能做到的,所以,顾安辞率先想到的是变化成深一点的蓝色。单着实际是一个技术活,如果说一点是浅色,如果有很多点是否能够将颜色变化的深一点呢?

    虽然按照美术角度应该是融合深一点的颜色,但顾安辞还是决定开始尝试,将灵气一点点的汇聚压缩成一团,然后慢慢地变成丹药形状。

    等顾安辞看着手里稍微深一点的蓝色药丸,才是一愣。

    对啊,她为什么不想着将灵气幻化成兵刃呢?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个小小的匕首都是十分精细且复杂化的,更别提她脑子里根本没有谱,试了好几百回,也依然只能看着手心里的一抹蓝发呆,顾安辞想着也颓靡的倒在了床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顾安辞刚想拿出玉简,却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恰好处在没有信号的位置,根本联系不到外边的人。

    而唯一的夏侯,也得等到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真是可惜啊!

    当夏淳安率先在井下站稳的时候,他的表情确实是惊讶的,正常来说,井向来是直来直往的,不会有太大的空间,只是夏侯下来的一瞬间,看到的确是一个黝黑的通道,而通道尽头被一团黑雾笼罩着。

    这其实并不足以他震撼,真正震撼的是井壁的画,那通道完全是被石壁砌出来的,上面满是鲜血般惊艳的红。

    那似乎是在一个大殿上。

    最上方是一个着龙袍的男子,那血仿佛有灵性一般,连皇帝脸上喜悦的表情都画的栩栩如生。

    而他身下万千台阶下,有一干净整洁,长发束在身后的人,那人侧着身子,刚好只看见他的背影,以及他左手指向的地方。

    大约有四五百人抬着一条血红的龙——

    一条被死死绑着身形巨大的龙。

    绘制之人显然在龙身上更是大飞笔墨,龙七寸处不断滴落的鲜血,身上栩栩如生的鳞片,还有垂在地上的龙须,陪着那四五百人低垂害怕的表情——

    几乎是一眼,就让夏淳安震惊了。

    他自幼的所受教育让他辨别出这画上是两万年前,国师奉命为人皇寻找真龙大胜而归的景象,但夏淳安也十分清楚,国师根本没有成功。

    或者说是差一点成功,国师当年在深山寻到一只真龙,缠斗中,那真龙竟幻化为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那是个龙仙——

    还没等夏淳安继续看下去,身后传来声响,原来是那些师弟师妹都跳了下来,看见他眼前的壁画都连忙上前细细品味,就连白芙蓉也瑟缩着站在了他身后。

    “这上面的是什么内容?”这群弟子不过外门又不如世家,自然难以知晓其中奥秘,夏淳安微微颔首“是当年国师为人皇寻真龙的场景。”

    “真龙?那按照这壁画所述国师是成功了?”夏淳安看了一眼白芙蓉,她脸色苍白,眼神却比刚刚明亮不少。

    只一眼便回转点了点头“原本想着只是些简单邪祟但若是涉及国师便不太简单,大家都小心些,我们继续走。”

    他手中凝聚一团泛着荧光的灵气,顺着通道小心翼翼的滚了过去,一瞬间照亮半壁光景,那上面刻的几乎都是国师。

    明明经历了数万岁月,却依然栩栩如生,

    若说万年前那位国师,自是人中翘楚,先是斩龙得到人皇青睐,又以一己之力废了大半世家,饶的国家不宁,又害惨了人皇,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只可惜,世家犹如草种,至今犹在。

    夏淳安一边走着,一边给身后的人讲解壁画,壁画以献龙为始,下一面便是拜相,那一年人皇大喜,册封国师,大摆宴席,只是....夏淳安盯着壁画一角满是疑惑,那上画着一个高大的人,低头跟在国师身后,头上却长着一对龙角。

    这怎么可能呢?

    他记得,那时龙仙赐予国师圣物交差,为什么国师身后真的跟了一头龙?

    正当夏淳安盯着那处神色不安之时,突然听到耳边一阵哭泣,似有似无,震得头痛,下一秒眼神锋利的看向隧道深处,那处的灵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悄然灭去了。

    终于成了,顾安辞呢喃着,看着手中被凝结成小小刀片的灵气满是欣喜,额头不断有汗水溢出,她轻轻拭去,尝试着将灵气刀片收进系统空间,可惜失败了,还没等高兴多久,那灵气刀片就缓缓地散了去。

    看来她的持久度还不够,而且灵气不能被系统判定成为物品,那就需要她更快的尝试。

    不是很简单啊。

    楼里已经逐渐热闹,顾安辞支耳听着心下却在思考,今日从说书人那听说国师斩龙的故事,看那位金吾卫的样子,国师与他们应当是同行,可是她对这里的历史一无所知,国师猎龙距今多久,国师何时寻换灵根之法她全然不知。

    怎样才可以得知国师的动态呢?

    她到现在可都没见过这位惊才绝艳的角色啊。

    顾安辞缓缓倚在了华丽的床褥上,神色淡淡,又一下子从床上起身,打开了大逃杀系统。

    选择开启第一种模式,选择开启对象——

    神色慢慢凝重,顾安辞看着那红□□面缓缓笑出了声,果然如此,这里是真的两万年前。

    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

    夜色渐渐深了,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缓缓关上窗户,半倚着看着身侧安静地夏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要在这里栖身,天天都是这秦楼小调,绕的心烦。”

    夏侯低垂着头,殷红的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慢慢收了回去,只道出一句“委屈殿下了。”

    “人还没回来吗?”那女子起身,青纱略过夏侯肩膀,带来一阵清香,“未曾。”

    “明日一早带上那位姑娘启程,本殿...我可不能一直等着她。”

    夏侯越发恭敬的低下头“殿下,要给大人留信吗?”

    “留吧,不留她又会念念叨叨,瞧着比我也没大多少,像个老妈子似的念念叨叨,烦腻。”公主缓缓地坐在了床榻之上,看向未曾动作的夏侯。

    “父王还没有信吗?”

    “没有。”

    公主缓缓抬头,听着门外的热闹微微叹息“下去吧。”

    屋子里一瞬间只剩下公主一人,她坐在床榻,缓缓地摘下覆脸的面纱,本是绝色,奈何——她下巴上烂了一块腐肉。

    活生生毁了这绝色,不过是顺便求着国师来找药仙罢了。

    秦素阳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肉,疼的泪水一下子滴下——

    滴落在软毯上,留下小小的水坑。

    黑雾越渐浓稠,夏淳安缓缓地拔出佩剑,一道就听到远处凄惨的叫声,下一秒却更肆无忌惮的爬过来,几人都如临大敌。

    夏淳安却淡然的收了剑,看向身后的人,脸颊侧了侧,柳红一下子明了,提剑走上前去厮杀。

    光影之中,夏淳安依然淡淡的盯着眼前的壁画,国师,国师——

    哼。

    那黑色的光影不过是喜欢待在潮湿处的泥沼精怪,好打却难灭,这井道里生了许多,不过正适合拿来练手。

    夏淳安看着众人认真的神色,低头拿出了乾坤袋里的玉简,一道简讯就这样发至宗门。

    再抬头,众人一身的狼狈,那泥沼精怪缩在一蛟,似乎还在颤抖,而那精怪一褪去,就露出了深处一道朱红色的大门。

    铜制的门栓上,刻着栩栩如生的凤,一眼就让夏淳安眉心一跳。

    那无尸鬼的老巢居然在这,那倒真是怪不得了,夏淳安挥退众人,轻轻一推,那朱红的门边一瞬间打开,露出一个宽阔的四通八达的巢穴,以及刻画在地上的法阵。

    “逆转法阵。”他呢喃着回头看向众人“下面小心些,这里不简单。”

    而朱门深处,那石壁上的壁画依然在渲染着,大片大片的红看的触目惊心。

    夏淳安眼神淡然的看完,究竟是谁在这里暗中祭拜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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