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喀塔念叨的皇太极正在回京城的路上,他刚到济南就打了两个喷嚏,“阿嚏,阿嚏。”

    安巴就在一旁说道:“一个喷嚏有人骂,两个喷嚏有人想,陛下打了两个喷嚏肯定是皇后娘娘想您了。”

    “是吗?她哪里还有闲工夫想朕。”话虽这样说,但是皇太极的嘴角还是不自觉的上扬了一点。

    安巴看着陛下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刚才的话说到了陛下的心坎里,这好话自然是一句接着一句,“陛下这就说岔了,娘娘与您鹣鲽情深,肯定日日想着您呢……”

    安巴是陛下觉得谁好,他就觉得谁好的性子,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成亲,虽说这么说对陛下不敬,但是他是打从心底里把陛下当作自己子女看待的,更重于性命。

    皇太极:“咳,咳,行了,之前让你送进京城的消息怎么样了?”

    安巴也恢复了正经脸,“已经成了,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陛下您受了伤,只是……”

    看到安巴脸上的欲言又止,皇太极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只是奴才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让人散播这样的谣言?”半个月前陛下在战场上遇到箭阵,还好恭郡王及时护着陛下回到营帐,不然的话……

    太医在陛下盔甲上卡着的一根箭头找到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那些刺客真是该死,正面干不过,就使暗招。

    “你真以为所有的刺客都是南明的人吗?可不见得,别忘了,还有两个刺客的身份存疑。”

    安巴听明白了皇太极的话中意,“陛下是说这两个刺客有可能是……可如今陛下已经独揽大权,又有哪个亲王大臣敢跟陛下对着干。”

    皇太极眼神幽深,“有些人可未必服朕。”

    说起来最后一场战事也很奇怪,不过皇太极还没有找到证据。

    这次他装病回京除了想要抓出暗地里的余孽,就是想要让京城里的人露出马脚。

    为了让他的伤显得真实,皇太极甚至没有告诉宝华真相。

    不过皇太极也担心宝华会太过伤心,还是让暗卫给她送了一句话。

    好吧,其实是皇太极怕宝华事后算账,他进京以后要让幕后之人露出马脚,少不得宝华的帮助,而且皇太极也不能保证在宝华的眼皮子底下能瞒得了她。

    皇太极却不知道的是宝华是先知道流言的。

    原本在皇太极的计划里,就算流言传得再快也应该没有他的人送信来的快,可偏偏宝华就是先知道流言的,还是从来请安的贵妃嘴里。

    娜木钟:“皇后,陛下受了箭伤,据传那箭头上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那些跟去的太医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舟车劳顿赶回京城……那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娜木钟算是最不希望皇太极在这个时候出事的后妃之一了,这三年如今因为额哲,她背后的几个部落已经陆陆续续反叛了。

    而且博果尔还小,前面又有九个哥哥,要是陛下出了事,只怕只能被封一个贝勒之位。

    至于说大玉儿,虽然她们之间有合作,可是面对皇权争斗都只是浮云。

    宝华的小拇指微微抖动,放下手里的茶碗她把手放在塌上,才喝停娜木钟,“行了,陛下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等他回京自己跟他说。”

    也许是第一次被宝华这么不留情面的呵斥,娜木钟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工夫败了,她丢下一句既然皇后娘娘都不关心陛下,我这个做贵妃的又何必讨嫌,就怒气冲冲的带着伺候的人走了。

    娜木钟走后,剩下的人也被叶赫那拉氏和小钮祜禄氏打发走了。

    ‘大佬,你一定要救陛下呀。’

    原本被皇太极病危消息刺激到的宝华听到小系统的声音反倒是回过神来了,她想起来在皇太极出征前她被小系统说动从商城给他买了一颗起死回生药。

    而且哈梵泰身边也跟着人,凭他们的本事让皇太极活着到京城不是难事。

    既然能保住一条命,宝华也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反应了。

    她看向叶赫那拉氏和小钮祜禄氏,她们俩也是满脸的担心,却还是开口安慰她。

    宝华笑着说道:“你们也别太担心,陛下身边跟着那么多的御医大夫,就算真被刺客暗算了也是肯定能保住性命的。”

    小钮祜禄氏说话很直白,“我倒不担心这个,只是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代善的手脚,流言传得太快了。”

    小钮祜禄氏会猜测是代善也是有缘由的,当初攻打南明,代善一直请缨,但都被皇太极驳回了。

    小钮祜禄氏就听到过代善酒后辱骂皇太极的流言。

    叶赫那拉氏早就把放在皇太极身上没有回应的的心收回来了,知道皇太极性命没有威胁也跟着议论道:“不可能吧,现在的代善不过就是一个空有爵位的郡王,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

    小钮祜禄氏想想也是,又猜测是其他人,“那或许是莽古尔泰?还是阿敏?”

    宝华也不知道,她最近忙着选秀的事,初选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参加复选的秀女进宫了。

    小钮祜禄氏也知道这件事,便跟宝华说道:“陛下回京肯定需要你的照顾,选秀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叶赫那拉氏也这么说。

    宝华让筑雅把名单拿过来递给她们看,“这是这次选秀的秀女名单,后面的是她们家里人来求得赐婚,标了圈的是陛下的安排。”

    小钮祜禄氏和叶赫那拉氏看着快有她们头大的一叠秀女名单,突然想要收回她们刚才的话。

    *

    这一届的选秀可谓是群英荟萃,参加的秀女不仅比上一届的秀女多了好几倍,家世显赫的秀女也不少,其中以代善的爱女爱新觉罗·哈宜呼身份最为贵重。

    哈宜呼是现在的礼郡王妃所出,她的亲哥哥就是满达海。

    明天就是初选入选的秀女们进宫复选的日子。

    礼郡王府,哈宜呼正在正院和她额娘说话,“额娘,皇后娘娘真的会答应为我赐婚吗?那额哲……”

    “哈宜呼。”礼郡王妃的脸色沉沉,她没有想到她之前劝了哈宜呼这么久,哈宜呼还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额哲你是不用想了,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三额驸了。”

    哈宜呼一听她额娘让她放弃的话就爆了,“凭什么,我也是□□皇帝(努尔哈赤)的亲孙女,轮身份我不比马喀塔低,我阿玛还是她阿玛的兄长……”

    哈宜呼比马喀塔小一岁,她以前也在师善斋学习,她觉得自己和额哲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而且比之脾气暴躁的马喀塔,她更适合当额哲的亲王妃。

    哈宜呼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礼郡王妃打断了,“就凭她阿玛是皇帝。”

    礼郡王妃的话算是剥开哈宜呼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是啊,她虽然也是□□皇帝的孙女,但是与被封为固伦公主的马喀塔不同,她只是被封为一个多罗格格,连和硕格格都不是。

    礼郡王妃看着脸色苍白,眼神茫茫的哈宜呼也于心不忍,可是想到她的执着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断了她的念想,“她阿玛是皇帝,她额娘是皇后,整座紫禁城,甚至整个大清,只要马喀塔不造反她就能横着走,更何况她的亲弟弟还是陛下看重的智亲王……”

    哈宜呼还想要自欺欺人,“额哲肯定不是因为喜欢马喀塔才娶她,要是……”

    “没有要是,即使额哲不是因为喜欢马喀塔才愿意当这个三额驸的,你跟他也是不可能的。”礼郡王妃总算是知道她这个女儿有多执迷不悟了。

    礼郡王妃觉得在选秀前要是还不能让哈宜呼认清事实,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觉得你除了比马喀塔小一岁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她的?”

    哈宜呼的脸都气红了,想到岳托说道:“我大哥可是成亲王,他还执掌着正红旗。”

    “……”礼郡王妃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盯着哈宜呼的眼睛,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岳托?大哥?难道哈宜呼不知道岳托虽然出自礼郡王府,但和他们府里有仇吗?

    不,她知道,从哈宜呼的眼睛里礼郡王妃就明白她清楚这件事,只是为了额哲这么一个男人,她便想要靠到岳托那边去。

    执掌正红旗?哈宜呼敢把这话当着她阿玛说吗?还不是只能在她这个疼爱她的额娘面前耍耍威风。

    突然间,礼郡王妃就不想劝什么了,她还有儿子呢,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儿惹郡王爷不高兴,这郡王府的世子可还没有立。

    “你既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去做。”说完这句话,礼郡王妃就让她身边伺候的老嬷嬷把哈宜呼送回她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还在滔滔不绝想要说服礼郡王妃的哈宜呼愣了一下,虽然现在礼郡王妃的脸上神色缓和了好多,但是哈宜呼却觉得额娘离她越来越远,她心里空了一小块,也开始害怕了,还想再说什么还没有说就被嬷嬷送出来了。

    在哈宜呼离开没多久,满达海也到了正院来找礼郡王妃。

    “额娘,哈宜呼是选了遏必隆还是苏克萨哈?”遏必隆和苏克萨哈是满达海为哈宜呼这个妹妹精心挑选的夫婿人选。

    遏必隆是宫里懿贤妃娘娘的亲弟弟,今年刚袭一等昂邦章京。

    苏克萨哈则是那拉氏人,是昭贵妃娘娘的侄子,苏克萨哈的亲额娘又是努尔哈赤第六女,他和哈宜呼轮关系算是表兄妹。

    “别想了,哈宜呼一个都没答应。”甚至礼郡王妃提都没有提,一定不会答应的人提他们做什么,她们之间仅剩的母女情分可不能因为他们而消磨掉。

    “为什么?那么条件好的两个人她都看不上,她以为她自己是谁……”满达海气急败坏的说道。

    虽然知道满达海气急了才会这样说他的亲妹妹,但是当他越说越过分的时候,礼郡王妃还是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这世上除了我就属她跟你最亲近。”

    “她可未必把我当亲哥哥看待,我这么千辛万苦为她绸缪,她却一点也不领情,贱人……”

    “满达海。”礼郡王妃虽说也对她这个女儿失望,但是用贱人来称呼自己亲妹妹的满达海也让她生气。

    满达海看到礼郡王妃脸上的怒气,收敛了狰狞的神色,开始和她赔罪并说起他的打算,“额娘,刚才是我失礼了,只是您也清楚咱们母子的处境,这几年阿玛意志消沉,正红旗原本属于阿玛的人被岳托贬得贬,换得换,阿玛想要让正红旗回到他手上已经机会不大了,还好岳托对咱们母子的仇恨并不深……”

    就是因为岳托没有针对他们,满达海还能这样上蹿下跳算计自己亲妹妹的婚事。

    不过就算岳托放过他们一马,他想出头也没那么简单。

    主要还是他的亲兄弟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说硕托好了,他是岳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天命十一年被封为贝勒,可到现在还只是一个贝勒。

    满达海清楚硕托也跟他一样盯上了阿玛的爵位,可这礼郡王的爵位只有一个,他们之间自然得明争暗斗。

    比起满达海靠代善的看重立足,硕托背后可有成亲王和正红旗撑腰。

    为了让自己底气更足,满达海才想着拉拢钮祜禄氏和那拉氏。

    “……额娘,难道你想要这礼郡王府被硕托所窃?”

    礼郡王妃眼神闪烁,一看就是被满达海说动了,只是想到哈宜呼,“可你也知道哈宜呼,她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现在她就认准了额哲,你说让她选遏必隆或者苏克萨哈,她都不会乐意的。”

    满达海一眼就看出礼郡王妃的动摇,再接再厉的说道:“唉,额娘,说真的,额哲也算是和哈宜呼相配,又是察哈尔的亲王,要是有可能,我当然也想哈宜呼心想事成,坐上察哈尔的亲王妃之位,可是额娘,皇后娘娘愿意吗?郑亲王妃愿意吗?”

    礼郡王妃不用想就知道她们不会愿意的,皇后娘娘想来宠爱三公主,三年前三公主能作为监军跟着额哲去察哈尔就是他们这位皇后娘娘在说服了陛下。

    至于郑亲王妃,能跟皇后娘娘当亲家肯定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看得上哈宜呼。

    “额娘,哈宜呼是我的亲妹妹,我就算嘴上骂得再狠,也想她有一个好归宿,您看看遏必隆还是苏克萨哈哪个不是青年才俊,上了战场也是铁骨铮铮的巴图鲁……”

    满达海没说的是要是他们其中之一成为了他的妹婿,自然也成了他争夺礼郡王的有力棋子。

    礼郡王妃扶着额叹息道:“你让额娘想想。”

    “是,额娘。”满达海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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