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小意，奶奶今天没叫你吗？姐姐也没喊你？”
闻着隔壁香喷喷的肉味，李秀萍一边拨弄眼前的红薯饭，一边轻声问身旁的小儿子。
她小儿子全名徐平意，是和徐长顺结婚两年后生的，今年六岁，乖巧懂事，很得徐长顺和顾家人的喜爱，连名字都是徐长顺请顾世军起的。
他和顾满满两姐妹虽说是同父异母，但感情丝毫不受影响，从小就喜欢黏着两个姐姐，特别是顾满满，可以称得上是她的跟屁虫。
同两个哥哥都没那般亲密，全是他爸教的，他爸根本没将小北小西当成自己的儿子。想到这儿，她立即垂眸，不让眼中的湿意显露出来。
不过，幸好因为他，顾家人爱屋及乌，对她也总算有了好脸色，认同她是徐长顺的妻子了。
今天真把顾家惹生气了吗？吃肉都不叫上小意，可是，就算真生她的气，也不能牵连在孩子身上啊。
......
她的低落无人在乎，她的问题也无人回答，饭桌上其余的人三人三色。
当事人徐平意专注扒饭，反正他妈也不关心他的回答，而且，他舔舔唇：姐姐早就偷偷喂给他吃了，嘻嘻嘻，真好吃。
李秀萍的二儿子蔡西也沉默不语，时不时瞟向身旁，眼中偶尔闪过一丝愤恨。
至于徐长顺，则是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他常常想不通：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难道她以为别人会一直容忍她吗？还是只是觉得他和顾家性子好，能当软柿子捏？
听到他的叹气声，徐平意嘴一抹，留下句“吃饱了”就跑了，蔡西手微停，低着头不语，而李秀萍却是身体一颤，缓缓抬头，眼里满是瑟缩。
徐长顺放下筷子，不解的问：“秀萍，经过蔡北今天带人这么一闹，你真认为顾家人看到我们还会有好脸色？”
李秀萍嗫嚅着嘴：“可、可小北也走了啊，房子、不也没借出来吗。”
“所以呢？这就扯平了？”
徐长顺嗓音低沉，眼神严肃，“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别打顾家房子的主意，蔡北姓蔡，跟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也有脸想？”
李秀萍咬着唇不认同：“我嫁给你后，他们兄弟就是叫‘爷爷奶奶’的，怎么没关系了，而且还有小意在，他可是圆圆满满的亲弟弟。”
徐长顺冷哼：“你也知道小意才是亲弟弟，蔡北是吗？就算是小意，他也是姓徐，不姓顾，等他结婚，我都没脸开口让顾家给他腾房子。”
“那、那......”李秀萍眼珠一转，目露希冀，“老徐，小北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现在结婚是大事，能不能跟大伯提议的那样，再建一间屋子，到时候小夫妻住在旁边，也能帮着家里。”
虽说老徐早上把小北赶出去了，但她想，那肯定是句气话，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不可能不疼小北的。
李秀萍说的大伯是徐长顺的大哥，小时候常欺负他，长大了也见不得他好。
听见他的名字，徐长顺更加冷漠：“不必了，我家不需要他们帮，说了不管就是不管，我一个字儿都不会出，要钱找蔡家人去。”
“老徐。”一听这话，李秀萍立马变了脸色，声音都高了好几度，但又瞬间克制住，“老徐，你明明知道我们是被蔡家赶出来的......”
徐长顺面无表情的打断她：“当初你救了满满，我说要报答你，钱、票你都不要，我又说要帮你报公安，去蔡家讨回公道，你也不干，你坚持要我娶你，我不答应，你就坐到满满门外哭。”
“行，娶你就娶你，但我也提前跟你说过，你嫁进来可以，带儿子也行，但我只会帮你把两个孩子养到成年，能读书就供，读不出来我也不会继续管。”
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愈加冷。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贴补你两个儿子，我不是不知道，但你照顾家里、照顾我岳父母、照顾我女儿，也出了力，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计较。”
“我自问对你们娘三是仁至义尽了，你当初说没孩子心里害怕，我让你生了小意；蔡北蔡西读书不行，在你的恳求下，我教蔡北木匠活儿，让他跟我进了木材厂，蔡西我也拜托岳父叫他厨艺......”
徐长顺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透彻的，可他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去顾家闹，属实是踩到他底线了，那就别怪他无情。
他还要再说，旁边的蔡西突然摔了筷子，大声怒吼：“狗屁的仁至义尽，你就是没把我妈当回事，没把我和我哥当回事。”
徐长顺侧眼望去，蔡西说得脸红耳赤，额间青筋暴起，“还说我哥进了木材厂，呵，就是个临时工而已，天天累得要死，之前我哥想去省城，你还拦着他，不准他去。”
“我也是，我想去省城学厨，你也不答应，只会叫我种地，你吃的红薯都是我种的......”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碗就要朝地下砸去。
“啪！”在他之前，徐长顺听不下去了，给了他一耳光。
“老徐——”
推开拦住他的李秀萍，徐长顺冷笑道：“去省城？我当然不准了，让你们两个白眼狼跑去省城麻烦我女儿，我傻吗？两个没用的东西，书读不好，事也不会做，要不是我，你哥早被木材厂赶出来了，至于你，不种红薯，还想吃白食吗？”
他想抽一支烟，但不行，等会儿还得去找小女儿，满满最不喜欢烟味了。
思及此，徐长顺彻底没了耐心，厉声道：“反正你也对我诸多不满了，那你跟你哥一样，都给老子滚。”
“走就走，我不稀罕。”蔡西瞪着眼睛，目眦欲裂。
“不、不要，小西快跟你爸道歉，老徐，你消消气，别跟孩子计较。”
李秀萍哭得涕泗横流，想拉住两人，但两人都不理她。
蔡西跑了，徐长顺也懒得和她纠缠：“别再让他们两个进门，不然你跟他们一起走。”
说完，他不管瘫软在地的李秀萍，转头去了顾家。
......
顾满满三人刚吃完饭，一见到他，肖大花就瞪了顾世军一眼，没好气的说：“不是让你把门关紧一点吗，这下好了，又让碍眼的人跑进来了。”
顾世军讷讷不言，冲徐长顺使了个眼色。
徐长顺心领神会，苦笑道：“妈，都是我的错，让您和爸跟着受气了。”
肖大花哼了一声，还是不看他，“看见你才来气，晓得是你的错，就走远点，少过来，免得下头那个也来闹......”
“行啦，这事也不是长顺想发生的，说两句足够了。”越说越不像话，满满还在呢。
顾世军打住肖大花的话，劝了劝她，又对徐长顺说道：“长顺，别理你妈，她从小就这个别扭性子，得理不饶人、越哄越来劲。你过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圆圆怀孕的事？”
徐长顺当然了解肖大花的性格，本就是他招来的是非，被骂也是应该的，“妈，你放心，李秀萍他们不敢再来闹的，我今天把话都说清楚了，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跟她离婚。”
肖大花闻言皱眉望去，徐长顺强颜欢笑：“这几年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之前想着有小意在，忍忍就好，但越忍他们越放肆......罢了，不说他们了，我过来确实是为了圆圆的事。”
“什么事？除了怀孕，圆圆还怎么了？”
肖大花焦急问道，她先前和顾满满去打电话，顾圆圆不在，说是请假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请假的？
顾世军和顾满满也担心起来，见状，徐长顺立即道：“圆圆没事，你们别担心，就是她希望你们能去她那儿住一段日子，让我来问问你们。”
顾世军不信：“真的吗？那她怎么没跟我说？”
徐长顺无奈：“圆圆讲，她正要说呢，您直接把电话挂了，再打又没人接，干脆打给我，让我通知，还好我上午有去工厂，不然也错过了。”
“啊？”顾世军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当时是挂得挺快的。
看他这个表情，肖大花就知道这是事实，气得立马揪住他的胳膊，“你这个老糊涂，除了记得一口吃，还记得什么？”
顾世军被掐得“哎呦”直叫，但也不敢反抗，徐长顺和顾满满对视一眼，默默暗笑。
半晌，肖大花才教训完顾世军，清清嗓子道：“圆圆真没事吗？她还说什么没有，怎么想让我们过去了，是不是孩子......”
不怪她如此担忧，顾圆圆的丈夫比她大十四岁，是个二婚，前头就生了两儿一女，最大的儿子都十八了，只比她小六岁。
自从大孙女找了这么个男人，肖大花就没放过心。
虽然那人是军官转业，现在又当上了省城钢铁厂的副厂长，算得上是事业有成、威风堂堂，可正因为如此，两人差距过大，外人见了都要恶意揣测一波，何况还有孩子夹在中间，
顾圆圆结婚时她看见过一回，没一个有好脸色的，也不知大孙女受了多少委屈。
“谁能让姐姐受委屈？”
肖大花正忧虑着，顾满满的安慰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原是她不知不觉将心里的惶恐说出来了。
见她回神，顾满满徐徐哄道：“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性子，她才不会受人气呢。”
肖大花拍拍她的手，叹道：“傻孩子，你以为结婚了还跟在家一样啊？”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你得相信圆圆。”顾世军揽住她：“先听长顺说。”
徐长顺颔首：“是啊妈，圆圆好着呢，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嗓音大着呢，而且，她这不是让你们过去吗，您去了就知道她好不好了。”
肖大花沉思片刻后下定决心，“行，我和满满是嘚过去瞧瞧她。”
徐长顺摇头：“妈，圆圆是让你们都去，你们三个，再加上小意，四个人好好去省城玩玩。本来她也要我跟着去的，但厂里有事，我就不去了。”
这下，肖大花三人都震惊了，“这还没事？要我们这么多人去干什么？再说，都去了住哪儿啊，难道都住到高家去，高家人也多啊，这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圆圆确实要你们四人去，也不用担心住，去了她自然能安排。至于原因，一是她有了孩子，想你们去陪陪她；二是知道了家里的糟心事，让你们去散散心；最后的一点嘛......”
知道他们疑惑，徐长顺细细解释，说到最后时，他看了看顾满满，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圆圆说满满十九了，可以相看了，她在省城瞧中了好几个男孩子，想让你们也去掌掌眼。”
“啊？”
闻言，顾满满张大嘴巴，目瞪口呆，而肖大花则眉开眼笑，瞬间乐开了花。
“真的啊？圆圆这妮子不愧是当姐姐的，就是考虑周全，那必须得去，全家都去。”
说完，她看向顾满满，眼里满是感叹，“满满也到嫁人的时候啦。”
顾世军也心生感怀：“是啊，满满是大丫头了。”
“额......”
顾满满立刻没了想去的欲望，双手交叉表示抗议，“我还小，我不去。”
但反对终究是无效的，最终肖大花一句话打发了她——
“不准不去。”
闻着隔壁香喷喷的肉味，李秀萍一边拨弄眼前的红薯饭，一边轻声问身旁的小儿子。
她小儿子全名徐平意，是和徐长顺结婚两年后生的，今年六岁，乖巧懂事，很得徐长顺和顾家人的喜爱，连名字都是徐长顺请顾世军起的。
他和顾满满两姐妹虽说是同父异母，但感情丝毫不受影响，从小就喜欢黏着两个姐姐，特别是顾满满，可以称得上是她的跟屁虫。
同两个哥哥都没那般亲密，全是他爸教的，他爸根本没将小北小西当成自己的儿子。想到这儿，她立即垂眸，不让眼中的湿意显露出来。
不过，幸好因为他，顾家人爱屋及乌，对她也总算有了好脸色，认同她是徐长顺的妻子了。
今天真把顾家惹生气了吗？吃肉都不叫上小意，可是，就算真生她的气，也不能牵连在孩子身上啊。
......
她的低落无人在乎，她的问题也无人回答，饭桌上其余的人三人三色。
当事人徐平意专注扒饭，反正他妈也不关心他的回答，而且，他舔舔唇：姐姐早就偷偷喂给他吃了，嘻嘻嘻，真好吃。
李秀萍的二儿子蔡西也沉默不语，时不时瞟向身旁，眼中偶尔闪过一丝愤恨。
至于徐长顺，则是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他常常想不通：她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难道她以为别人会一直容忍她吗？还是只是觉得他和顾家性子好，能当软柿子捏？
听到他的叹气声，徐平意嘴一抹，留下句“吃饱了”就跑了，蔡西手微停，低着头不语，而李秀萍却是身体一颤，缓缓抬头，眼里满是瑟缩。
徐长顺放下筷子，不解的问：“秀萍，经过蔡北今天带人这么一闹，你真认为顾家人看到我们还会有好脸色？”
李秀萍嗫嚅着嘴：“可、可小北也走了啊，房子、不也没借出来吗。”
“所以呢？这就扯平了？”
徐长顺嗓音低沉，眼神严肃，“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别打顾家房子的主意，蔡北姓蔡，跟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也有脸想？”
李秀萍咬着唇不认同：“我嫁给你后，他们兄弟就是叫‘爷爷奶奶’的，怎么没关系了，而且还有小意在，他可是圆圆满满的亲弟弟。”
徐长顺冷哼：“你也知道小意才是亲弟弟，蔡北是吗？就算是小意，他也是姓徐，不姓顾，等他结婚，我都没脸开口让顾家给他腾房子。”
“那、那......”李秀萍眼珠一转，目露希冀，“老徐，小北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现在结婚是大事，能不能跟大伯提议的那样，再建一间屋子，到时候小夫妻住在旁边，也能帮着家里。”
虽说老徐早上把小北赶出去了，但她想，那肯定是句气话，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不可能不疼小北的。
李秀萍说的大伯是徐长顺的大哥，小时候常欺负他，长大了也见不得他好。
听见他的名字，徐长顺更加冷漠：“不必了，我家不需要他们帮，说了不管就是不管，我一个字儿都不会出，要钱找蔡家人去。”
“老徐。”一听这话，李秀萍立马变了脸色，声音都高了好几度，但又瞬间克制住，“老徐，你明明知道我们是被蔡家赶出来的......”
徐长顺面无表情的打断她：“当初你救了满满，我说要报答你，钱、票你都不要，我又说要帮你报公安，去蔡家讨回公道，你也不干，你坚持要我娶你，我不答应，你就坐到满满门外哭。”
“行，娶你就娶你，但我也提前跟你说过，你嫁进来可以，带儿子也行，但我只会帮你把两个孩子养到成年，能读书就供，读不出来我也不会继续管。”
他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脸色也愈加冷。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贴补你两个儿子，我不是不知道，但你照顾家里、照顾我岳父母、照顾我女儿，也出了力，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计较。”
“我自问对你们娘三是仁至义尽了，你当初说没孩子心里害怕，我让你生了小意；蔡北蔡西读书不行，在你的恳求下，我教蔡北木匠活儿，让他跟我进了木材厂，蔡西我也拜托岳父叫他厨艺......”
徐长顺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透彻的，可他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去顾家闹，属实是踩到他底线了，那就别怪他无情。
他还要再说，旁边的蔡西突然摔了筷子，大声怒吼：“狗屁的仁至义尽，你就是没把我妈当回事，没把我和我哥当回事。”
徐长顺侧眼望去，蔡西说得脸红耳赤，额间青筋暴起，“还说我哥进了木材厂，呵，就是个临时工而已，天天累得要死，之前我哥想去省城，你还拦着他，不准他去。”
“我也是，我想去省城学厨，你也不答应，只会叫我种地，你吃的红薯都是我种的......”
说着，他端起桌上的碗就要朝地下砸去。
“啪！”在他之前，徐长顺听不下去了，给了他一耳光。
“老徐——”
推开拦住他的李秀萍，徐长顺冷笑道：“去省城？我当然不准了，让你们两个白眼狼跑去省城麻烦我女儿，我傻吗？两个没用的东西，书读不好，事也不会做，要不是我，你哥早被木材厂赶出来了，至于你，不种红薯，还想吃白食吗？”
他想抽一支烟，但不行，等会儿还得去找小女儿，满满最不喜欢烟味了。
思及此，徐长顺彻底没了耐心，厉声道：“反正你也对我诸多不满了，那你跟你哥一样，都给老子滚。”
“走就走，我不稀罕。”蔡西瞪着眼睛，目眦欲裂。
“不、不要，小西快跟你爸道歉，老徐，你消消气，别跟孩子计较。”
李秀萍哭得涕泗横流，想拉住两人，但两人都不理她。
蔡西跑了，徐长顺也懒得和她纠缠：“别再让他们两个进门，不然你跟他们一起走。”
说完，他不管瘫软在地的李秀萍，转头去了顾家。
......
顾满满三人刚吃完饭，一见到他，肖大花就瞪了顾世军一眼，没好气的说：“不是让你把门关紧一点吗，这下好了，又让碍眼的人跑进来了。”
顾世军讷讷不言，冲徐长顺使了个眼色。
徐长顺心领神会，苦笑道：“妈，都是我的错，让您和爸跟着受气了。”
肖大花哼了一声，还是不看他，“看见你才来气，晓得是你的错，就走远点，少过来，免得下头那个也来闹......”
“行啦，这事也不是长顺想发生的，说两句足够了。”越说越不像话，满满还在呢。
顾世军打住肖大花的话，劝了劝她，又对徐长顺说道：“长顺，别理你妈，她从小就这个别扭性子，得理不饶人、越哄越来劲。你过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圆圆怀孕的事？”
徐长顺当然了解肖大花的性格，本就是他招来的是非，被骂也是应该的，“妈，你放心，李秀萍他们不敢再来闹的，我今天把话都说清楚了，再有下次，我就直接跟她离婚。”
肖大花闻言皱眉望去，徐长顺强颜欢笑：“这几年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之前想着有小意在，忍忍就好，但越忍他们越放肆......罢了，不说他们了，我过来确实是为了圆圆的事。”
“什么事？除了怀孕，圆圆还怎么了？”
肖大花焦急问道，她先前和顾满满去打电话，顾圆圆不在，说是请假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请假的？
顾世军和顾满满也担心起来，见状，徐长顺立即道：“圆圆没事，你们别担心，就是她希望你们能去她那儿住一段日子，让我来问问你们。”
顾世军不信：“真的吗？那她怎么没跟我说？”
徐长顺无奈：“圆圆讲，她正要说呢，您直接把电话挂了，再打又没人接，干脆打给我，让我通知，还好我上午有去工厂，不然也错过了。”
“啊？”顾世军一怔，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当时是挂得挺快的。
看他这个表情，肖大花就知道这是事实，气得立马揪住他的胳膊，“你这个老糊涂，除了记得一口吃，还记得什么？”
顾世军被掐得“哎呦”直叫，但也不敢反抗，徐长顺和顾满满对视一眼，默默暗笑。
半晌，肖大花才教训完顾世军，清清嗓子道：“圆圆真没事吗？她还说什么没有，怎么想让我们过去了，是不是孩子......”
不怪她如此担忧，顾圆圆的丈夫比她大十四岁，是个二婚，前头就生了两儿一女，最大的儿子都十八了，只比她小六岁。
自从大孙女找了这么个男人，肖大花就没放过心。
虽然那人是军官转业，现在又当上了省城钢铁厂的副厂长，算得上是事业有成、威风堂堂，可正因为如此，两人差距过大，外人见了都要恶意揣测一波，何况还有孩子夹在中间，
顾圆圆结婚时她看见过一回，没一个有好脸色的，也不知大孙女受了多少委屈。
“谁能让姐姐受委屈？”
肖大花正忧虑着，顾满满的安慰声拉回了她的注意，原是她不知不觉将心里的惶恐说出来了。
见她回神，顾满满徐徐哄道：“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性子，她才不会受人气呢。”
肖大花拍拍她的手，叹道：“傻孩子，你以为结婚了还跟在家一样啊？”
“行了，别自己吓自己，你得相信圆圆。”顾世军揽住她：“先听长顺说。”
徐长顺颔首：“是啊妈，圆圆好着呢，她跟我打电话的时候嗓音大着呢，而且，她这不是让你们过去吗，您去了就知道她好不好了。”
肖大花沉思片刻后下定决心，“行，我和满满是嘚过去瞧瞧她。”
徐长顺摇头：“妈，圆圆是让你们都去，你们三个，再加上小意，四个人好好去省城玩玩。本来她也要我跟着去的，但厂里有事，我就不去了。”
这下，肖大花三人都震惊了，“这还没事？要我们这么多人去干什么？再说，都去了住哪儿啊，难道都住到高家去，高家人也多啊，这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圆圆确实要你们四人去，也不用担心住，去了她自然能安排。至于原因，一是她有了孩子，想你们去陪陪她；二是知道了家里的糟心事，让你们去散散心；最后的一点嘛......”
知道他们疑惑，徐长顺细细解释，说到最后时，他看了看顾满满，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圆圆说满满十九了，可以相看了，她在省城瞧中了好几个男孩子，想让你们也去掌掌眼。”
“啊？”
闻言，顾满满张大嘴巴，目瞪口呆，而肖大花则眉开眼笑，瞬间乐开了花。
“真的啊？圆圆这妮子不愧是当姐姐的，就是考虑周全，那必须得去，全家都去。”
说完，她看向顾满满，眼里满是感叹，“满满也到嫁人的时候啦。”
顾世军也心生感怀：“是啊，满满是大丫头了。”
“额......”
顾满满立刻没了想去的欲望，双手交叉表示抗议，“我还小，我不去。”
但反对终究是无效的，最终肖大花一句话打发了她——
“不准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