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哥哥想先在这儿找个活做,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要人的啊?”

    柒休觐打量了下南风,问道:“你会做什么?”

    “什么赚钱多我就会做什么。”

    “口气还不小。”柒休觐想了想,“最近好像前面码头在招人,一个月大概一两银子到三两银子不等,但是那活儿很累人的,我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没吃过苦,做不来的。”

    “体力活,我最在行了,明天我就去看看。”

    南风大半夜的身上又疼的厉害,想要煎点药却发现药在柒休觐的房里,于是趿拉着鞋子去敲门,里面传来柒休觐迷蒙的声音:“谁啊?”

    “是我,我来拿药。”

    柒休觐打着哈欠给他开门,将药递给他了。

    第二天南风去那看了看,给他们露了一手自己的功夫,果然就留下了,回去告诉了南方和柒休觐这个好消息,柒休觐拧了拧眉:“那边的活儿那么辛苦,你万一累坏了多不值当?找个轻点的活儿不行吗?”

    “反正又不是干一辈子,先挣点儿钱再说。”南风满不在乎。

    南方心里担心,又不忍心泄他的劲,只是满脸心事的望着一边不说话,南风握着她的手,笑道:“妹妹,没事,可别小瞧你哥哥,你看一个月二两银子,可以给你买多少好吃的了。”

    南方苦涩的笑笑,没应声。

    南风知道南方已经饿的不行了,眼珠子一转,对柒休觐道:“这样,我找到活计了心里高兴,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两,我想请你和妹妹吃个饭,等到月底发钱了我就还给你,如何?”

    柒休觐笑了笑:“兜来转去还是要我掏钱,走吧,我看你们也都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吃饭的时候柒休觐目瞪口呆,两个人吃了一摞米饭,那碗堆得有人头那么高,菜叫了一轮儿又一轮儿,心里也能猜得到他们自从出了家门,应该还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两个孩子饿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当即又去叫了几个菜。

    结账的时候柒休觐差点要吐血,一顿饭,竟然吃了一两银子,半个多月的月俸,就这么没了,没了……

    南风毫不在乎的道:“你甭痛心,你的钱我以后都会如数奉还的,老子不是欠人钱财不还的那种人。”

    “最好是那样。”

    回到房间,柒休觐数了数自己的存款,在这个地方给他们租房子恐怕是不行了,只得往偏了寻,找来找去就找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子,半年也才一两银子,南风倒是不在乎住的环境,指着那地方说道:“就要这儿了。”

    柒休觐帮他付了租金,两人便住进来了。

    时间一久,南风知道柒休觐是个热心的人,便没有了先前对她的偏见,什么又胖又丑的都没再说过,反倒是柒休觐最初意味不明说的将他看了个遍,让他心里痒痒的,总是觉得柒休觐看他的时候都在打量他的身段,惹得他以为柒休觐对他有意思,总是语言上肢体上轻佻的撩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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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是个好心人。”欧阳谦感慨了一句,南风挑眉骄傲的道,“是吧?”

    “等下次见到了,一定要好好答谢一番。”

    “答谢什么,迟早是我们家人。”南风小声念叨了一句。

    南风回去了还不愿意去宫里拜见义父,欧阳谦怎么说他都始终别扭,只能请元臻回家,时隔多日未见,元臻也说不出指责他的话来,这么不咸不淡的算是回家了。

    这天刚到承明殿,就开着门呢,欧阳谦嘟囔着把门关上了:“大冬天的敞着门干什么?冷风刮进来就不好了。”

    元臻看着折子打量了下欧阳谦的身段,过了这个年就十九岁了,确实比十八岁的时候高了,长大了。

    欧阳谦看元臻眼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疑惑的道:“怎么了?”

    元臻语气淡淡的:“没什么,马上都十九岁了,转眼间你又长高了。”

    欧阳谦笑笑:“我还想长到义父这么高呢,看起来就很威风。”

    元臻没吭声,复又看着折子上的内容,微微凛了眉,欧阳谦瞧见他神色不悦,就问道:“义父,怎么了?”

    “边疆来报,西轩和几个国家又在蠢蠢欲动犯我边境。”元臻声音低沉,神色间看不出他的喜怒。

    欧阳谦蹙眉:“西轩?不就是跟邓国联手的那个西轩?”

    元臻点头:“正是。”

    “当初我已经给了他们教训了,他们还敢举兵来犯?”欧阳谦极具威严的道,“蛮夷之邦,乌合之众,当时我是念及百姓,才没有将他们全部剿灭,没想到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实在难以宽恕!”

    元臻无奈的揉了揉眉间:“还偏偏选在年关的时候,真是让人膈应。”

    “义父眼下是何意?”欧阳谦征问道。

    “单独来看,他们是不足为惧,但是一旦国家与国家联手,他们便没想过后路,要么就是吞了这块肉,要么就是被剿灭,没得商量,所以他们没有一些把握,也不敢冒然来犯。剿灭一个国家实属难事,所以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朕不想下这步棋。”

    “那我就先前往边疆,给他们一个警惕。”

    “西轩王沐赢记恨着你,还是让碧洲成他们去好一些,你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过年吧。”

    欧阳谦这便知道了,当初自己只是收了邓国,并没有对别的小国家做出太大的剥削举动,唯独对看不顺眼的西轩王剥削的厉害,不仅收了他九州三省,还要他每年进贡五十万两黄金,他的大儿子沐宣嚣张跋扈的说不肯,自己还给他儿子打的双腿残废。

    西轩王有八个儿子,但只有三个成年了的,其中大儿子便是太子,也是主帅,个性极其张扬,但西轩王却觉得这样的性子很好,有野心也魄力,所以格外重用他。而沐宣却是一个看别人生命如草芥的人,元国跟邓国对战之时,西轩朝元国下黑手,朝元国的军营粮草里下毒害死了好几百个兄弟,还在外使了奸计杀了元国兄弟一千多人。欧阳谦打完仗回来发现他们阴了自家军营,而他三个儿子又都在那里,欧阳谦怒极攻心,首先将两个在前方的儿子先后虐杀,后看到沐宣,长剑一挥就将他双腿砍下,森森白骨一点残渣都没有,沐宣惨叫一声,别的将军为了保护沐宣,拼死跟他抵抗,就趁着这个间隙,沐宣被人救走了。

    欧阳谦很少下这么狠的手,那次却觉得这样还不够,他一想起军营里横尸遍野就恨的整个人都像着了火,一定要炸的他们粉身碎骨才能解恨。只是为了暂时的和平,和避免更多人的牺牲,他只能忍着怒火和他们签订修好条约。当初他猩红着眼睛的样子,自己营里的人看着都害怕,更别提沐赢有多记恨,恐怕他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

    “还是我去吧。”欧阳谦启口。

    元臻看他有了个人情绪,眼眸中一片光亮,叹息道:“朕先让碧洲成给他们一个厉害,放话出去,如果他们不再生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他们还不知好歹,朕就派你去剿灭西轩。”

    欧阳谦也知道自己现在来了情绪,带着个人的喜恶情感,确实会使人盲目,也就暂且不动声色。

    “朕的朝服脏了,你拿去浣衣房去,让人给朕洗干净了送来。”元臻站起身走了出去,欧阳谦躬身称是,见他走远了,拿起奏折看了看,是碧洲成写来的,上面大致写着西轩等国屡屡不安生,来犯边境,问是否举兵还击。欧阳谦看着奏折发了很久的呆,为什么这些国家永远不知道安生?总想着侵占别国的土地?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非得招惹的别人还击,整个国家一并交出去才甘心?

    恍惚的想了半晌才走到衣架前面望着光鲜亮丽的朝服,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长到义父这么高,可以穿义父这么大的衣服?到时候自己高高大大的,往那一站,威风八面,还有谁敢来整天想着吞并元国?欧阳谦拿下皇帝朝服朝着自己身上比了比,大了一大截,欧阳谦想着再长高一个头可能就能穿义父那么大的衣服了,到时候自己可以常年在外保家卫国了,这样义父是不是就可以少操点心了?

    “誉儿。”隐渊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身后传来,欧阳谦愕然的将衣服慌慌张张的放到衣架上,可是因为动作仓促,导致衣服没有在上面落稳就滑落下来。

    欧阳谦转身跪地,隐渊隐隐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他看了看地面上的朝服,又看了看慌张局促的欧阳谦,脸色冷了下来。

    欧阳谦就像是一个被抓赃的小偷,羞愧的满脸通红,其实他只是比了比个子而已,可是看在隐渊眼里,肯定就是另一番说词了。

    隐渊往前走了走,直接略过了他,捡起地上的朝服,冷不丁的一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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