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看病需要多少钱?”

    柒休觐闻言扭头看了他一眼,沮丧的道:“我不想借钱,我知道我根本还不起,我以前借钱借怕了,我真的不想再背着一身的债务了。”

    “谁说我是借给你的?你需要多少告诉我,我直接给你。”

    柒休觐再次看向他的脸庞,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林聪目光却很坚定:“我虽然没有宣扬家世的习惯,但也没有遮掩过什么,你知道我是个富家少爷吧?我家里有的是钱,我老爹给我留了不少家底,够我挥霍几辈子的,现在在我名下的零花钱就有十几万两,我花哪儿不是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虽说我跟苏姑娘没什么交情,可她是你的人,那也就是我朋友,救朋友一命也算给我自己积德了。”

    柒休觐迷惘的低下头去:“我怎么就没投胎到一个有钱人家里呢……”

    林聪嘿嘿一笑,搂着她一侧的手滑上去捏了捏她的耳垂,痒得她扭了扭,林聪暧昧的朝她笑笑:“你要是嫁给我,我的钱就都是你的钱,这辈子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多好的买卖啊?干嘛还一个人单着呢?”

    柒休觐肩膀往上一顶,将他的手怼到了下面去,道:“你又没个正形,我把你当朋友。”

    “好,朋友。”林聪不甘心的撇了撇嘴,“你就犟吧你!对了刚说到哪儿了,噢对,你到底需要多少钱,大不了我回去一趟给你拿过来。”

    柒休觐一身的伤,恐怕也做不了什么活计挣钱了,眼下借钱好像是唯一的办法,只是一想自己又要背负上巨大的债务,就觉得浑身都喘不过气来。

    “喝药一天需要十二两银子,要连续喝上三个月,那就是一千两,三个月后再观察她的身体调养的怎么样,要接受治疗费用少说也有三千两往上,大夫跟我说家底如果没有万两以上就不要考虑治疗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九九死,我又没有什么挣大钱的脑子……”

    她说是总共需要四千两,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不能让她继续干瞪眼,林聪打算拿一万两给她用,好帮她先解了这个燃眉之急:“等下我把你送到医馆,然后我就回去拿钱,你等我一会儿,我家离这儿不远,我拿给你一万两,如果不够你再管我要,如果有剩余你就给我还回来。”

    柒休觐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等下你跟我上楼,我写张欠条给你。”

    林聪揉了揉她的肩膀:“写什么欠条,我跟你之间,不用计较这个。”

    “你不要欠条那钱我就不能收。”

    林聪无奈的道:“这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能帮到你才是让我感觉高兴的事,你知道当我发现你去找何广玉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什么吗?我恨不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根绳子把你绑回家去拜堂成亲,然后堂堂正正的把钱都交给你,你他娘的爱去救谁就去救谁,我绝不会让你因为钱为难成这样!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身份立场做这些,可我想帮你,你就让我帮你吧,这样我心里能好受点。”

    “你肯借钱给我,已经是帮我了,谢谢你,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林聪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她一向固执的,此时也不强求她接受自己的好意了,故作轻松的笑着调节气氛:“你是不是想着,就是因为不想借钱才去找何广玉的,早知道受了这么一遭罪,最后还是要去借钱,你才不傻乎乎的出来蹦跶呢,是吗?”

    柒休觐低着头没吭声。

    林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呢?我承认我以前是混,但我后来是真的喜欢你的。”

    他这样的话说多了,柒休觐都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平时还可以跟他斗上几句嘴,此时浑身伤痛也疲于应对了,转过头认真的对他说道:“阿聪,我们都是大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是独一无二的,不是谁的替代品,我不能因为自己感情伤心了就拿你当替补,也不能因为想寻求保护,就去抓个有钱有势的人在手里,这不是尊重你。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影子,我就是再伤心,再自暴自弃,我都不能把自己的委屈难过发泄在别人身上,因为我难过是我的事,没道理让别人来付出代价。”她虽然病恹恹的,脚底都是发虚的,说出的话却如此掷地有声,林聪敛了笑意沉默的望着她一会儿,眼底晦暗不明,“只要你还是一个人,我就不会放弃的。”

    柒休觐抿了抿唇,放弃的低下头去,她已经没有力气说更多:“如果我真的要去跟别人厮守一生,那一定是我大彻大悟的走出来了,把心也全都腾出来,可以装着我新的伴侣,否则我不会去找别人,我自己的糟心事自己处理,不连累别人跟我一起承担。”

    林聪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应道:“好。”

    欧阳谦奔赴忙于京城和陇安两边跑,忙活了许久才回到家歇歇脚,就见一个布衣匆匆来见。

    是欧阳谦吩咐暗中盯着柒休觐的人,他看到她进了何广玉名下的酒楼便知道没什么好事,急忙就去禀报欧阳谦:“殿下,您让我盯着柒将军,有动静就来向您禀告,柒将军她……她……”似乎难以启齿,欧阳谦急切的站起来,“她怎么了?”

    “她……去找了一位富家公子,这恐怕是要做一些不正当的事……”

    欧阳谦脸色一变,心中怒火和妒火交加,马上就冲了出去,去到地方看到的只是满屋的狼藉,地上都是血迹和头发,店小二正在收拾,心里顿时涌起无限的恐慌,张口问道:“今日来的那位姑娘呢?房间里的血迹可是她受伤了吗?”

    “那位姑娘被一个高高胖胖的军爷带走了……”店小二避重就轻的说道,林聪不常来这里,店小二也并不认识。

    高高胖胖的军爷,他估摸着是林聪,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些,又问道:“她今日来找的人是谁?什么身份?做了什么?”

    “这……我们做生意的也不清楚……”

    欧阳谦见那店小二眼神闪躲,便让人将他捞了出来,一把匕首插在凳子上,冷着脸道:“我现在急躁的很,问话我只问一遍,你不回答或者隐瞒,刀子下次就会落在你身上。”

    小二吓得浑身直哆嗦,欧阳谦问道:“她今日来找的人,是谁?什么身份?”

    “是何广玉公子,陇安地界的富豪,这家酒楼就是他家出钱建的。”小二怕自己被扎成筛子,此时也不敢隐瞒了。

    “屋里发生了什么?地上的血是谁的?”

    小二把自己所知道的全吐了出来:“那女子自己来找何广玉,想求他养她一段时间,过一会儿彭公子也来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小的确实不知啊,小的当时在楼下,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然后彭公子捂着脖子跑下来,指缝里都是血,好像脖子受伤了,随后何广玉公子就被人拖下来了,看起来好像受了重伤,过了不久那位胖军爷就搂着那女子下来了。”

    欧阳谦阴沉着脸回头吩咐道:“去查何广玉和那位彭……”欧阳谦又看了小二一眼,“他全名叫什么?”

    小二几乎都快吓哭了:“小的真不敢说,人家那样身份的,我惹不起啊……”

    “告诉我真相,我护你周全,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他更惹不起。”

    “他叫……彭杰,是银海地界势力庞大的财阀,他们这样的,弄死小人就跟踩死一只蝼蚁一样轻松平常,小的是真惹不起啊。”小二哥抹着眼泪哭道。

    欧阳谦吩咐道:“给你们半日时间,去查。”

    “是!”身后的布衣领命下去。

    “你知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二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哆嗦着道:“那女子受了伤,走路脚底都在飘,肯定会去医馆治伤的,你们出门走个五百米然后右拐,顺着那条路去找吧,一准儿能找到……”

    见他吓成这个样子,欧阳谦吩咐道:“把他带走,以确保他的安全,事后,给他安排个活计。”

    “是。”

    小二哥见他还要顾虑自己的安全,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您如果真能保护我,我就谢谢您,我上有老,下……下还没有小呢,我不想那么早死……”

    欧阳谦没那么多精力安慰他,就吩咐身后的几个人:“分头去找,谁先找到了就把她带到我家里来。”

    其中一个布衣提议道:“要不留个人去她家里等她吧,她总要回家的吧。”

    欧阳谦低眸想了一下,道:“她家里还有一个人,我们的私事就别打扰她了。”然后转头问小二哥,“附近的医馆有几家?”

    “就近的有三家,不过我看你们应该是和那胖军爷一伙儿的,都是军营里的人,往那边是军营的方向,顺道有一家医药馆。”

    欧阳谦点了点头,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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