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军营,见到了碧洲成,关心了他的身体,那些都是老毛病了,吃着药没什么大碍。

    他没对她问责,只是关心的问她最近怎么样。

    柒休觐心有愧疚,下意识的说了娘亲有欧阳谦帮忙医治,病情已经好转的消息,碧洲成好久都没应声,后来又应了:“所以你现在,又回去了。”

    柒休觐勉强笑笑:“就是供谦王殿下消遣消遣罢了。”

    碧洲成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我也能猜到,你是个有孝心的人,你娘只要有治病的可能,你不可能不去争取。谦帅回来之前,你从来没有玩忽职守过,如今他压着不让你来军营,你也没办法。”

    “……不管我有什么原因,这两年总是无故旷职,实在是太失职了,我也能猜到,有多少人在暗中弹劾。元帅,降位吧,你越是偏袒我,我越受之有愧,我对不起你的教导,辜负了你的栽培,对不起那些信任我,投入我营下的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

    “你是。”

    碧洲成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柒休觐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跟碧洲成说了那块石头的事,碧洲成显然知道的比她更多,暗地里的人在悄悄造势,企图从百姓身上开始动摇民心。百姓有很多都是愚昧无知的,又无比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民众又很容易恐慌,一旦造成恐慌,局面就会难以收拾。

    “休觐,人这一辈子几十年,难得来一次,从心而行吧,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做任何不想做的事。你娘身体抱恙,我可以找大夫去帮你娘医治,如果谦帅……”碧洲成话到嘴边几次都难以说出口,“我不想让任何人逼你,我知道你的性子。”

    “元帅,我娘的身体刚刚稳定一点,我不想再挪动她了,至于谦王殿下……他腻了就会把我晾到一边了。只要他不妨碍我做公务,其他的,我没什么不能忍受的。我是有尊严,有底线,可是我发现当我至亲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了,我娘的性命比这些都重要得多。”

    碧洲成感叹着命运的裹挟,柒休觐拼了命的想获得自由的空气,想甩掉阴霾飞向天空,路途上却有太多的荆棘捆着她,把她往下拉。

    “如果谦帅太过分,让你受不了了,休觐,我同样有这个能力让你娘好好的活下去。我帮你,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了,情分深厚,我从来没图你回报我什么。本来,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柒休觐明白碧洲成的想法,他想让自己过得好,想尽他所能帮助自己过得好,她非常感激他。

    柒休觐刚回来,跟碧洲成要了很多任务,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赶快忙起来。当一个人在情感方面受挫折的时候,就会格外的珍惜自己谋生的本领。

    她这阵子没回军营,回来了底下人都很高兴,柒休觐虽然不善言谈,性格内敛,但跟兄弟们相处久了,她踏实靠谱,还是很受人爱戴的,他们还一起合资买了吃的,大家一起热闹了一番,庆祝她回营。柒休觐很不好意思,自己才是领导者,但却要底下的兄弟们出钱买吃的,但是她又为有人在意而偷偷雀跃,只等着手头宽裕一点了再给大家补回来。

    林聪刚好也在营里,听说柒休觐回来了,也赶去瞅了瞅,见到她还故意挖苦道:“哟,终于给放出来了。”

    “是啊,我可以回来跟你们一起做事了。”柒休觐很开心,林聪撇了撇嘴,“没受欺负吧?”

    柒休觐看得很淡:“想得到一些好处,哪能空手套白狼啊,你情我愿罢了。”

    林聪挑了挑眉:“要是受气你就说,我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我可以替你去骂他。”

    柒休觐捶了他一拳,笑得眼睛亮晶晶的。

    自从柒休觐住进这间房子以来,隔三差五欧阳谦就会来找她,他忙,经常半夜三更打开房门进屋,柒休觐睡梦中听到声音迷糊的醒来,迷蒙道:“殿下?”

    欧阳谦应了一声:“是我,没事,继续睡吧,我不点灯。”说完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摸黑洗漱了一番,然后带着点湿气上了床,长吁道,“快给我抱抱……”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柒休觐知道欧阳谦应该又是从饭局上回来的,她有些神经衰弱,一旦醒来很难再入睡,每次这种情况自然是烦,可是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欧阳谦伸出手来要扒了她的衣服。

    “……”柒休觐很难适应这么亲密的行为,僵硬的双臂防护在胸前,欧阳谦酒醉没什么力气,柒休觐用双手挡着,他一时也扯不下来她的衣衫,柒休觐木讷的等着,小心的看他的反应。

    趁着月光,柒休觐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小声叫道:“谦王殿下?”

    欧阳谦听到声音就停了动静,看着她的脸发愣,有点撒夜症似的,眼睛也没有焦点。柒休觐当即明白过来,他是喝醉酒,错把自己当成旁人了,安抚的顺着他的后背:“您认错人了,我是柒休觐,我知道您喝醉了,身上难受,您想见哪位姑娘?我即刻就去帮您叫来。”

    欧阳谦恍惚的看着她的表情,认真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失落的垂下了眼睫:“不是你。”

    柒休觐小声应道:“是啊,您认错人了,走错地方了,不过也没事,您想见谁?我这就去把人叫来陪您。”

    欧阳谦失落的回正了身体:“不是你,我的小七呢?她,不是在家里等着我的吗?”

    柒休觐瞧着他悲伤的好像难以喘息的样子,迟疑的问:“哪个小柒啊?跟着您的姓柒的姑娘有好几位,您想见哪个?”

    欧阳谦闭上眼睛,缓缓蜷缩了起来,喝醉酒的人总是会难受的,柒休觐起身下了床,去给他熬了一碗解酒汤。边忙活边在脑子里想,要么,把她们几位都叫来?只是她们住的方向都不一样,要是绕了这么大一圈,天也要亮了。

    解酒汤喂到他嘴边,欧阳谦却来了脾气,一把推开她的手:“滚!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要的不是你!滚远点!”

    柒休觐忙将碗躲开,还是有些洒到了身上,还好刚刚晾凉了些,不然要烫到人了。

    柒休觐无奈的站起身,端着碗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试探的问:“谦王殿下,我去把那几位柒姓姑娘都给您找来,我会尽快回来的,您先喝了解酒汤,喝了能好受一点。”

    欧阳谦皱着眉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柒休觐弓着腰讨好的笑:“几口就喝完了,喝了就不难受了。”

    欧阳谦眨了眨眼睛,面上透出几分迷茫,柒休觐尝试着扶住他的头:“喂您喝完汤我就走,马上就去叫人来。”

    欧阳谦喝下了一碗汤,却在柒休觐要走之时,拽住了她的衣袖:“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上来。”

    柒休觐疑惑的道:“啊?您不是难受吗?我去帮您叫人来。”

    “上来。”欧阳谦将她拽到床上来,柒休觐僵硬的躺着,欧阳谦搂着她的腰身,柒休觐的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上,登时脸烧的通红,“殿下,是我呀,您……”

    欧阳谦抱着她老实了很久,柒休觐听到渐稳的呼吸声,心里纠结着还要不要去叫人,他喝醉了走错地方了,等明天酒醒了要怪罪还不是自己的锅,这叫什么事儿。她被他搂着,总是一个姿势也难受得很,慢慢的往外梗着,希望能逃脱桎梏,欧阳谦迷糊的动了动,半醉半醒的,消停了一会儿,腿又伸了过来,在她身上蹭啊蹭的,热气通过身体传到她这边来,带着点别的意思:“小七……”

    柒休觐没想到竟然把人弄醒了,而且他每回到她那都要磨上许久,柒休觐都被他磨得没脾气了。也不知道他此时叫的到底是哪个小柒,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为难的道:“殿下,很着急吗?”欧阳谦拼命点头,喘着粗气道,“可以吗?小七,求你了。”

    柒休觐抿了抿嘴唇,大冬天的,虽然不想起来,可也总比这种尴尬的场面强,她撑起身子:“那妾身去给您叫季然姑娘来?她性格和顺,您跟她相处也能抚平您心中的烦闷吧。她就住附近,很快。”

    欧阳谦心中不快,却也不想跟她掉脸子:“夜深露重,何必叫人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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