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聪回过神来,想到前些时日发生的事,还觉得臊得慌,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从她身上起来了。

    柒休觐撇头看了他一眼:“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怎么脸红成这样?”

    “休觐,我对你是真心的。”林聪的脸红扑扑的,眼珠子乌黑亮亮的,柒休觐心里其实也能猜到他对自己或许是有几分真心,只是……

    “我信。”柒休觐放下手中的桃子,擦了擦嘴,“只是,人活在世间,总要为了一个‘义’字,阿聪,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已嫁作他人妇,我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无论他还在世与否,我们之间的誓言都不会变,他还在世,我就一直等着他归来的那天,他若已经不在,我余生也是会替他守寡的。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对于誓言,我也是可以豁出性命去遵守的。”

    林聪气恼不已,三两下将头发都抓乱了:“你何必呢?!两年了!两年了他都不回来,你还等什么啊!什么誓言,什么道义,天底下没有几个人像你这么蠢!现在民生艰难,你就打算当个寡妇,自己这样辛辛苦苦的熬一辈子?只要你回回头,我可以给你你想象不到的生活!我可以娶你,给你名分,我不让你做见不得光的情妇,我娶你,只娶你一个!我爹娘不会同意,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去求他们,求他们同意我只娶你一个,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你嫁给我,我让你一辈子都过好日子,不用吃苦受罪,只要在家享福,你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打破那什么狗屁贞洁?”

    柒休觐摸了摸他的肩安抚他的情绪,有了触碰,林聪的情绪果然平缓了不少,他委屈的低着头怪她:“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我的勇敢吗?”柒休觐认真的注视着他红了的眼眶,“一辈子等一个或许再也回不来的人,这算不得勇敢吗?我认为,这是我最大的勇敢了。你们说我傻也罢,说我是寡妇也罢,说我一辈子可怜到无人爱抚也罢,我命里无缘,我谁也不怪。阿聪,我曾经,也是拥有过被人爱护到极致的真情的,他也为了我可以舍弃他自出生便拥有的一切,身份,地位,钱财,责任,他为了让我安心,要陪我过安生日子。是我不忍,不忍一个男人大展宏图的抱负还未施展,便为了点情情爱爱做一个像我一样平凡的人。你们或许觉得我至死都等着他,不值,但我的男人,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肩负重任、虚怀若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值得我最好的对待!我的身心都是他的,我接受不了自己有一丝背叛他的想法和行为。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没有他那么大的能力,他现在人都不在我身边,我也给不了他什么动听的保证。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让自己变成一个更有用的人,在他回来之前,替他肩负起他肩上的责任,替他守护他关心爱护的黎民,还有,替他守节。”

    林聪心中百感交集,即为她的仁义倾心,又为自己毫无机会而伤心懊恼,心底隐隐的,还为自己前些日子那下流的行径而感到羞愧。听柒休觐说这种话,他还有些暗暗后怕,要是那天自己真忍不住了,第二天柒休觐发现自己已经失贞,别说和自己的关系无法像现在这样亲和,就算闹掰了也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万一她想不开……那自己岂不是白白害了她一条性命?

    他只能悻悻的劝自己:“什么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不过就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罢了,元国百万士兵,数不清的将领,还能个个儿都爱护黎民?哼,你就是被爱蒙蔽了双眼!一个小军官还扯起忧国忧民来了,什么肩负重任!我现在也是校尉了!我也没有所谓的肩负重任的感觉!我也没有爱护黎民的感觉!不就是个官吗?别说的你好像很瞧不上我的样子!”

    柒休觐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没瞧不上你,真是傻小子。”

    林聪的眼睛不敢看她,心虚的瞥着地面,找补道:“现在民生如此艰难,我是觉得一个女人家独自生活太辛苦了,所以想给你一个依靠。”

    柒休觐笑笑,拉着他坐下:“没有吃糠咽菜过,谈什么民生艰难?前几日你家茶楼那儿闹事,后来我路过那里的时候,瞧见街上有小女子卖身葬父。一个女孩子,看着不过十五六岁,买不起棺材,老父客死异乡,不过几两银子便可以卖身给别人,对她们来说,这才是民生艰难。”

    柒休觐是去街上买些物什,路过一个大马路,一个小女子哭哭啼啼,头顶扎着一根枯草,旁边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底下还写着父女两人流落到陇安的原委。

    两人本是长沙郡出来的人,父亲家道中落,家里经营的烟花厂破产,滚滚负债让一家子无法承受,妻子带着儿子离开,父亲迫不得已,只得将女儿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当小老婆。女儿就算再不肯,为了那点聘礼能填补些亏空,也只得含泪答应。可那大户人家摆足了派头,不肯八抬大轿来迎接,只让他俩自行赶路到他家。路途中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父亲心结郁结,一病不起,前几日便撒手人寰了。

    那大户人家说了,人进了门才给银两,如今还未进门父亲便死,女儿也无谓嫁不嫁去了。

    柒休觐于心不忍,摸了摸自己口袋,盘算着自己的银子还够不够花,掏出银子的那一刻,她的心都在滴血,毕竟她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她只能劝解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时日还长,以后再挣就是了!

    柒休觐走上前去给了她十两银子:“小姑娘,这里是十两银子,去给你爹置办寿材吧。”

    女孩磕头行礼,哭得眼泪汪汪:“谢谢,谢谢您,您出了我卖身葬父的钱,我是您的丫头,这辈子就跟随在您左右伺候洒扫。”

    柒休觐摇了摇头:“不用,我就权当日行一善了,去吧,把你父亲葬了,然后,去找个活计做,陇安这片儿还算太平,只要肯干活,总归不会饿死的。”柒休觐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女孩心想,那就等她安葬好父亲,再去找这位姑娘吧。

    没想到柒休觐刚走没多久,女孩起身收拾东西的时候,那十两银子就被抢走了,女孩认识他们几个,他们日日来找事,他们的头目想让她做小老婆,她不肯,他们便日日来找茬。

    “那是我的银子,你们还给我!那是我葬父的钱!”

    他们拎着荷包,露出一脸狰狞的笑意:“诶,我就不给!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们老大当小老婆?”

    “把钱还给我!”

    女孩自是抢不过他们几个大男人,气恼的趴在地上啼哭不已,几粒碎银子掉在了她跟前,她听到声音,抬头去看,刚好十两碎银子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眼前一个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卖身葬父?”

    她哭得呜咽,抽泣着点点头。

    那男人逆着光,女孩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歪着嘴笑:“十两银子,足够了吧?捡起来,我带你去置办寿材。”

    女孩匆匆捡起了地上的银两,不敢耽搁的站起身,随着他去了。现在已经是夏季,再过一两天,父亲的尸体就要腐烂发臭了。

    邵昌在一旁看着,可慧买了副棺材,付了钱,在一处破落的佛寺里,简易的搭了个灵堂。

    邵昌陪她折腾了大半天,早就不耐烦了,眼下看着可慧一边哭一边烧纸,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听了大半天,只觉得口干舌燥,示意手下去买酒来,手下忙一路小跑着去买酒了。

    邵昌扫视了一圈,四下无人,他再也按捺不住,拎过可慧的脖子就将她甩到了地上。可慧再不经人事,也明白他要干什么,她抽噎着求道:“少爷,少爷出钱替妾身安葬父亲,您就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愿意一辈子伺候您……可是,这里是灵堂,能不能等过了头七……”

    邵昌直接扇了她两耳光让她闭嘴,急切的撕扯下自己的衣服:“我等不了,让你爹看着,你寻了个多好的依靠,老人家在地下也好放心投胎不是吗?”

    可慧毕竟还小,又未经人事,如花似玉的面孔,白皙滑嫩的肌肤,全都透露着还未被人染指的干净,邵昌觉得滋味不错,满意的很。这几天替纳兰世康办事跑腿,前几天与林家的打斗,又死伤了这么多兄弟,他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呢,眼下全都伴随着欲望发泄在了可慧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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