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清廉已经与公蔺打得不可开交。

    公蔺的大刀砍在清廉的铜锏上,铜锏断成了两截,清廉往后飞了十米,稳稳的落到地上,身后传来剑气,清廉下腰避过,只见那人手腕来回翻转,清廉只左右摇摆着闪避,并未还击。

    那窈窕的身影定格在半空中,冷冽的声音传来:“跟他打,不跟我打,怎么,你是瞧不上我吗?”

    清廉闪避到一旁站定,刚刚虚声的剑气所到之处,均出现了裂痕,随后坍塌一片,溅起了许多的尘雾。

    “在陆地上阻挠我们还不够,现下到了船上,还来阻挠我们好端端的生意,做人这样,可不太好。”虚声收起了剑,绕了清廉踱步,清廉片刻间也让自己恢复了冷静,他防范的跟着她踱步,“好端端的生意?不知姑娘所说,好端端的生意,是指偷了我元国的军火私自倒卖吗?”

    虚声目光一凛,吹了个唿哨,清廉砸过去一个瓶子打断了她,虚声恼羞成怒,告诉公蔺:“去告诉他,这艘船,暴露了!”

    语毕虚声的衣袖里冒出了几支刀刃,她用掌风控制着刀身,连连朝清廉攻去,刀身差一点就穿透了清廉的脖子,清廉使出掌风挥开,连忙避到了圆柱后面。一把大刀砍在圆柱上,清廉惊魂未定,竟是虚声抡了一把大砍刀劈到了他面前。

    虚声卷着自己的发丝,饶有风情的踱了两步:“你武功不错,人长得也不赖,何必那么死脑筋,非要与我们为敌呢?不如,你随我去面见主人,请他也将你收入麾下,如何?”

    “那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

    虚声挑起眉头,戏谑的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中意我,不是吗?你总是用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很希望我吻你的样子。”

    清廉却意外的并没有否认她说的话。

    两人战了几十个回合,一直难分胜负,虚声羞恼万分,立于墙上,刀锋指着他:“你不肯使出全力,是故意让着我?!元国人士,就是这般尊重对手的?!”

    清廉幽幽叹息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虚声愣了一愣,清廉立于地上,虚声立于墙上,两人隔着这十米的距离,彼此对望。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悲伤?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能这样影响自己的思绪?

    虚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清除掉自己的杂念,扔掉弃剑,使出全力朝他打了一掌,清廉伸出手掌接招,两人各退了几步。虚声一掌拍在了圆柱上,止了自己的缓冲力度,那圆柱深深陷下去了一个手掌的凹痕,柱身后面掌风所及之处纷纷裂开。

    这,才是他的实力吗?虚声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自己的皮肉下已然冒出了血丝。

    柒休觐找寻清廉的途中,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在响,她弯下腰去,蹑手蹑脚的走上楼梯,慢慢露出的视线里是一个脖子上栓了链子的□□女人。柒休觐的心猛然一提,果然在女人前面的,是一个带着面具,身材魁梧的男人。

    女人的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口水流了一地都是,又听得男人严厉的声音道:“屁股扭啊!你不卖力的扭,谁能对你有兴趣?”

    女人闻声发出了一声□□,光滑的身体在空中不断的画着圈,男人满意的扬了扬下巴:“这就对了,眼睛,睁开,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你,这么多人因为你而变得疯狂,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男人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钻入女人的耳朵。

    男人走上前去,链子在地上拖行,发出了一串冷不丁的声音。男人蹲在女人面前,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女人感受到抚摸,脑袋朝他掌心蹭了蹭:“到了台上,记得也要这样表现,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你就是求着他们,也没有人愿意看你,没有价值的宠物,那真是太可怜了。”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头猛兽,一个好的妓女,就是可以打开他们心门的钥匙。你以前走出大门,到大街上看到的那些衣冠楚楚的人,他们每一个,心里都有一颗暴虐的心。期待你今晚的表现,船上有这么多妓女,你一定要做最优秀的那一个。”

    柒休觐十分不齿的想到,自己以前也有过很多这种无耻的幻想,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她悄步走上前,男人察觉到动静,被柒休觐的掌风击到了窗棱上蹲立。随后他起身飞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朝柒休觐刺了过去,柒休觐左手挡开他的攻击,右手出掌再次将他击出几米之外。

    刀身在他手上旋转,柒休觐拎了一把凳子,几下挡过了他的攻击,男人一个翻身脚踩墙壁,到了柒休觐身后,柒休觐抡圆了凳子,再次格挡。随后男人脚下出力,想要绊倒柒休觐,柒休觐借力抄过凳子将他甩了出去,男人就地翻滚一圈,再次飞身上前,柒休觐左右闪避了几招,一脚提过一把凳子砸了过去。男人从袖子里又多拿出了几把短刀,抬手掷了出去,柒休觐忙往前跑,几步踩上墙壁,躲过了那几把刀。

    柒休觐扬起手掌攻击了几招,都被那人避过,一条细丝响着刀刃声朝她袭了过来,柒休觐两手控制着真气,将那细丝上的刀刃断开,随后还给了他。男人匆匆后空翻躲过了刀刃,柒休觐追起一掌,男人被打的撞到了身后的窗棱上,男人扶着墙喘了几口气,面具下滴了几滴血。

    再次闻到风吹刀刃的声音,柒休觐本能的避开,一根细丝穿透了她面前的木头,随后又是一条细丝击在了她的身后,柒休觐连连闪身避让,那些细丝又在转瞬间被人收了回去。

    柒休觐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又是一条细丝朝她身后袭来,柒休觐用脚一踢,那刀刃便刻在了桌椅上,留下一条犀利的刀口。

    几个蒙面人一起左右夹击,柒休觐伸出左手挡拳,右手出击,几人围绕在她左右,柒休觐索性一掌袭去,几人纷纷后退几步。一把铁锤砸到了她面前,柒休觐伸手去挡,那人还想趁机偷袭,柒休觐闪身避开,加了力直接震碎了那铁锤,那蒙面人也随声倒地,又立刻被同伴扶了起来。

    “还真是不好对付啊。”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列阵!”

    几条细丝从四面八方穿过来,但凡割到的地方,全都削铁如泥,细丝绑在柒休觐的身上,刀刃划破了她的衣服,刺进了肉里。钢丝越绞越紧,几乎要勒断了她的身体一般,柒休觐双手握拳,暗自汇聚真气,只见那坚硬如磐石的细丝纷纷崩断,几人都被她的内力吸了过去。

    柒休觐双手交叠,掌心向下,发出一股内力,便将几人震飞了出去。

    柒休觐定睛看向那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铁链,抬手掷了出去,柒休觐飞身上前,掌心一股真气未散,并不闪避,而是直接对上了铁链。铁链被击的粉碎,掌风来到了男人跟前,一掌击在心脏的位置,男人凌空后坠,柒休觐又连发出数掌,直打得他胸前戴着的一块盔甲都裂开。男人破窗而出,倒在了外面的走廊上,面具也被打落在地,他抬手封住了自己几处穴道,还是忍不住喷了一大口血。

    柒休觐追了出去,傅青山踉跄着起身,放了一个烟雾弹,便重伤离去。

    柒休觐想去追,但想起阁楼里的女子,转身走了进去,给她解开口中的桎梏,也不嫌脏,拿过一条手帕擦干净她的口水,又给她披上一件衣服:“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女子方才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躲进了床底下,如今出来还是忍不住被刚才的场面吓破了胆,哑声道:“你,你是……”

    “你跟楼下被关着的那些姑娘,都是一起的?”

    女子点了点头:“我……我……”话没说出,便捂着脸痛哭起来。

    柒休觐安抚的顺着她的后背:“姑娘,好姑娘,我知道你是不情愿的,你先去楼下跟那些姑娘回合,待能上岸了,我再带你们离开这里。”

    “可是,可是……”女子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我已经,是个失节的女人……我若不答应,他们,去上台,表演,他们就要告诉,我的夫君……若是这样,夫君定是,不再要我了,他会打死我的……”

    柒休觐凛眉:“你的夫君?你不是妓女?”

    “我,不是!”女子猛烈的摇头,将自己的遭遇长话短说,与柒休觐说了一遍,柒休觐再次被震惊到了,“什么?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怎么还会有这等事?当地的衙门都不管的吗?你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遭遇了这种事,没人管的吗?去报官啊!你怎么还能听他们的话,去上什么台表演?!这把你当什么了!”

    女子虽然没有说是什么表演,但是柒休觐还猜不出来吗?她以前看书看的就够多了,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是什么畸形表演。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受到如此迫害,本有光明的一生,却被拖拽进了地狱,满足那些恶心的人的各种畸形幻想……

    女子哭着摇头:“不,不能,让夫君知道,我已经失贞,他会不要我的……”

    柒休觐的声调猛然上升了几度:“他不要就不要!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吗?!你受到了这样非人的虐待,你的夫君不是应该顾虑你的心情,安慰你疼爱你陪伴你,尽量用他的呵护让你回到正常的生活吗?他还不要你了?自愿献身和被迫失贞是一样的吗?!如果他知道了你的遭遇,非但不心疼你,反而觉得你不干净了,对不起他了,这样一个阴沟里的渣滓,你还在稀罕什么!男人就这么重要?我们女人就一点人权都没有吗?!事事都要以他们为先?!”

    女子抽噎着道:“如果他知道了,担心邻里笑话,不写休书,赐我一尺白绫,我就活不成了……”

    柒休觐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想了想,姑娘的顾虑也是正常,女人,到底就是没有人权的……

    柒休觐将她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怕,等出去了,我陪你回去,如果他不要你了,我会想办法让他写下休书,你自己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养活自己,不必靠着他们。哪怕一辈子不成亲,熬成一个老姑娘,又怎么样?总比整天端茶倒水伺候男人,还日夜担心会被谋杀的日子好过。”

    女子伏在柒休觐肩上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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