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非翻起眼皮看了完颜斑一眼,这个老不死的,小七都已经发狂成这样,还嫌不够,万一小七真的血管爆开,你又让我没有了娘,我死都不会让你好过!

    笛子再次搁置在嘴边,奏响了笛声。

    灵王继续操控着杂物砸向他们,柒休觐接连打开,打不开的就刺进了她体内,一个个钢钉和木刺没入她的身体。

    一截断木从她脸前划过,她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漆黑的眼瞳回眸望去,一片血红的视线里,那截断木刺进了碧洲成的胳膊里。

    柒休觐转身,嘶吼着将东西更加凶猛的还了回去,几人连连躲避,完颜斑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轻笑一声,下令道:“灵王,专攻碧洲成。”

    柒休觐张牙舞爪的向前走了几步,看似很想和他们血拼,可她一只手臂在一旁挡着,又不愿离开碧洲成的保护区域。她用手指抠着体内的钢钉,拔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串血珠,她疼得大叫不止,双手攥紧,自内而外,将东西全都逼出了体内,向四周发散,公蔺和灵王、灵非等人纷纷中招。

    完颜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臂上的蹭伤,眼前这女人还真是不容小觑,还没给她用药呢,就已经凶猛成这个样子。现在她的状态,已经比他任何一个手下刚炼化的时候都厉害数倍,如果给她用药,肯定比他现在的手下都要强,看来她心底潜藏着的恶念,还真是不少。

    灵王继续发动攻击,柒休觐抵挡之余,握住了朝着自己射来的一支弓箭,反手投掷出去,将灵王牢牢的钉在了墙上。灵王扑腾了几下,就晕死了过去。

    公蔺低声道:“灵非,你继续。”

    他趁着灵非与柒休觐缠斗的时刻,闪到了碧洲成跟前,碧洲成勉强抵抗两招,便亲眼看着他的手插进了自己的胸膛:“成为我们的同类,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你的好兄弟们,都等着和你团聚呢。”

    碧洲成攥着他的手腕阻挡,满头的冷汗,抬眼看着公蔺阴狠的表情,近乎惨叫出声。

    柒休觐感知到碧洲成有危险,停了和灵非的对峙,翻身骑到了公蔺的背上,一截断木握在手里,嘶吼着朝他身上乱扎一气。公蔺的脖颈和肩膀被她连扎几下,赫然出现几个血洞,公蔺猛地控制身体转了半圈,直把她往墙上撞。柒休觐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又要往他身上插,却被他掀着脖子扔出了几米远,狠狠的撞到了桌子上,公蔺拿出了金匣子,拷住了她的脖子和双手双脚。

    柒休觐被那金匣子桎梏住,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悲鸣。

    清廉将虚声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用水清洗了一下伤口,又拿了伤药涂在她伤口处,最后用绷带将伤口包严实了,忙完这一通才来得及喘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垮了下来,跪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喘息。

    虚声捂着伤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身上也有很多伤。”

    清廉喘息了一阵,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嘴巴蹭了蹭她的侧脸,磨蹭了一会儿,又摸她的头发,声音带了湿意:“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虚声心底升起了怪异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说道:“我没事,没事了。”

    清廉松开了她,问:“有没有别的船接应你们?”

    虚声看着他的脸,鬼使神差的回话:“有,半个时辰后,会有两艘船抵达这儿。”

    清廉点了点头:“你老实在这儿待着,等船来了你就乘小船走,别再出来参与战斗。”

    虚声叫住了他:“等等,我知道,你刚到这儿的时候,就悄悄发了信号弹,可是,我奉劝你一句,你叫你的兄弟们来,也只是多几个人送死。碧洲成和仲萧都中了招,心智再坚,也是无用的,他们不会再有机会逃出去。况且,还有那个疯子,主人如果控制不了她,她就会六亲不认,大杀四方。”

    “你说晚了。”清廉看着不远处驶来的船只,“他们已经赶到了。”

    顾琼、展惜友、听槐等人带领着援军从四面八方偷偷上了船,碧洲成捂着胸前的几根手指印,半眯着眼睛,艰难的喘息着。仲萧和公蔺打了几个回合便被重创,两兄弟被丢到了一起。

    听槐带着人从后窗进入,看到了碧洲成和仲萧鲜血淋漓的瘫坐在地,他打了个手势:“去救两位元帅!”

    公蔺再次想下手的时候,被人一棍子从后脑勺抡了一个趔趄,他回眸去看,二十多个士兵从四周围了上来。

    碧洲成张口想说话,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仲萧也提不上气,摇着头,连连说道:“不,不,退下——!撤,快撤——!”

    听槐举着长剑,慢慢靠近公蔺:“元帅莫慌,没事的,属下来救你们了!”

    仲萧哑着嗓子吼道:“撤——!这是军令——!来了多少人,都给我回去——!回去——!”

    听槐到两位元帅面前,撕下一截衣服按住他们身上黝黑的洞口:“没事,没事的,元帅,咱们的人在外面接应,你们会没事的。”

    仲萧扬手抽了他一巴掌,听槐扭过头来:“想罚我的话,等大家都活着出去了再罚吧,过了这一劫,属下认打认罚。”说罢将他们身上的伤口都绑紧了,才顾得上看身后的情形。

    公蔺像一座大山一样扑过去,一掌便打断了一个士兵的头颅,眼见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在自己眼前倒下,他愤怒的走上前去,一刀捅进他后背,一刀捅进他侧颈。公蔺惨呼几声,听槐不给他回击的机会,一把将他扯起,一刀一刀捅进他的胸膛、腹部,直至将他抵在了墙上。

    公蔺充满血色的眼眸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满身的鲜血,一掌穿透了他的胸膛,听槐一声惨叫,公蔺就地将他掀翻,摔在了地上,随后拔出手掌,带出了一片血珠。

    他再次伸手,想要拍碎听槐的天灵盖,听槐忍痛翻身,又一刀斜切过他的左胸,却也再次被公蔺一掌拍过他的后肩,登时半截骨头都露在了外面。

    公蔺一掌狠过一掌的朝他的内脏攻去,后背也被他抓的血肉模糊。

    仲萧撕心裂肺的喊道:“不——!!!”

    展惜友听到船内的动静,忙打了个手势,带人飞快的赶往目的地,看到眼前的场面,他失声叫道:“听槐——!!!”

    听槐还在负隅顽抗,用刀抵挡着公蔺的进攻,一张嘴,从口里流出的都是血:“快带元帅走——!”

    公蔺就着他扬手抵挡的空隙,一掌穿透了他的心脏,单手将他砸出了窗户,坠入海中。

    仲萧望着那破开的窗户,声嘶力竭的惨叫:“啊——!!!”

    完颜斑带着笑意看着眼前这生离死别的场面,像是在对灵非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看到别人也经历这自相残杀的惨案,真是痛快。”

    灵非求生,必须要依赖他的血食才可以生存,可心底对这个变态的老家伙,全都是憎恶与恨。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跟娘亲分开,每天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受人摆布。

    展惜友愤恨的瞪着公蔺,可理智还是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两位元帅,他一边让人列阵困住他们,一边让人搀扶两位元帅离开。

    柒休觐的意识里,善还在负隅顽抗,坚决不肯乖乖钻进那个看起来只能装猫咪的箱子,恶的脑袋往下低垂,与她对视:“你虽然脑子一直不太清楚,但该是明白,你我的力量本不分伯仲。但现在,有了药物的滋养,有了笛声,也就有了绝对强大的恨,它把我壮大到这种地步,你再这么抵抗下去,对我是行不通的。”

    善从地上匍匐着站起来,全身上下已经不知道被打穿了多少个洞,方才那一阵笛声,让她不断重复想起往日里最不堪回首的经历,她已经痛苦的要窒息了。

    “你有恨,我有爱,元帅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不能倒下。”

    恶轻笑一声,那气流将善吹的退了几步:“我劝你还是别这样激怒我,恨意是我们两个共同拥有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最好乖乖钻进箱子里待着,不然的话,我会一个头槌再把你敲晕,或者,狠狠勒住你的脖子,勒的你尿裤子,你还是要进去的。”

    善往后晃了晃,勉强站稳:“才,没那么容易,尿裤子。”

    “听着,你出去了,也只是多一个人被杀害而已,我出去了,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你出去了,只会助纣为虐,死更多人。”善摇动着脑袋,脑海中拼命回想那些被人善待的时刻,从而给予自己力量。尤其是……元帅,还在外面,生死未卜,她无论如何,也要站起来,不能被恶控制。

    “我是自己的主宰,这是我的身体,由我来决定,谁生谁死。”善的身体变大了一些,“我和元帅,拥有同一个愿望,那便是,将美好的事物带给人间。元帅所守护的,也是我想要守护的,你夺不走我的身体,我要活着出去,保护我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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