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原来是两位姑娘跟欧阳谦学着怎么伺候各种男人以套取情报的,欧阳谦垂眸想了想,觉得她们也实在不容易,便又掏出了一千两:“你们确实委屈了,就算每人给你们一千两的谢金吧。”

    “多谢公子。”

    柒休觐想了好几回是走还是进去,最后一个冲动,推门而进,看到他们几人在床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柒影衾的手指勾着头发,嬉笑道:“哟,姑娘耐不住了,想来与我们姐妹同乐吗?也可,不过,我觉得有些口渴了,你去帮我们倒杯茶来。”

    柒休觐动了动眼皮,也看不出他们在干什么,她也无视柒影衾近乎命令的话语,哑声道:“元公子留在这玩儿吧,我先回家了。”

    “滚出去!”

    欧阳谦的面色冰冷,柒休觐愣了愣,随后扯了一抹讽刺的笑意:“好,我这就滚。”

    “不是说你。”

    欧阳谦对柒影衾道:“以后,别这么跟她说话。”

    柒影衾还从没见过欧阳谦用如此的眼神看自己,登时愣住了,柒朵连忙抓着她的胳膊拉她出去:“是是是,公子别生气,我们这就出去。”

    柒休觐提防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门口:“你别对姑娘这么凶,她们出生入死的,为你效力也不容易。尤其是,别因为我对人家那么凶,不值得。”

    “她们觉得辛苦,想让我多给她们点钱而已。”

    欧阳谦走过来,柒休觐退到了门外,冷淡的回应一声:“哦。”说罢也不管他,转身走了出去。

    “小……”欧阳谦想叫住她,可柒休觐健步如飞,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一样,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这几天,她有意无意的避着他,欧阳谦又忙,几天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看着马车里给她带的东西,想给她看,只能让人去营里叫她。

    彼时柒休觐还在营里训练,听到消息,想到前些日子欧阳谦回京城了,还让她述职,猜着是问她公务的事,只好让参将接着训练,她回房间整理军务。林聪吃着水果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很有弹性,柒休觐一回头,撇了撇嘴:“你干嘛。”

    “宝贝儿,你要去哪儿啊?”

    “欧阳谦叫我过去,估计是有事要吩咐,前些日子还让我呈折子述职呢,可能是关于营里的事吧。”

    林聪嗤笑一声:“我看你,还是别拿了,怪沉的。他找你,哪有功夫说公事啊。”

    “他找我,肯定是交代公务的事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林聪往她身上贴了贴:“这要是我,我就扒光了衣服,尽情地……”

    柒休觐一掌给他推开:“大白天的,别发情。”

    “啧,不解风情。”林聪可惜的摇了摇头,柒休觐打开碧洲成给她带的吃的,说道,“元帅给我带的,你拿去吃点儿。”

    林聪拿了几个,故作不满的叫嚷:“元帅就是偏心,怎么不给我带啊,只想着你。”

    柒休觐拍了拍他的肚子,揶揄道:“大概,是不想再给你加点膘?”

    跟林聪玩笑一番,柒休觐拿着一摞公务到了外面,步行抱着这么沉的公务,不消一会儿她就冒汗了,走路一喘一喘的。待上了轿子,她刚行了礼,想要跟他汇报军务,就见欧阳谦献宝的让开了地方:“这几天太忙,也没顾得上,这些都是这次从京城给你带回来的,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柒休觐看着欧阳谦讨巧的笑意,心里有点没底:“呃……谦帅出门,还给末将带东西啊……不如,末将跟您汇报完军务,再……”

    欧阳谦拽着她走了两步,到了那堆礼物跟前:“私下里,谈什么公事,我要找你谈公事,自会去你的营帐。来,打开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都是我在京城精挑细选给你买的。”

    柒休觐尴尬的笑了两声,打开看了看,什么都有,欧阳谦一出手,肯定大方,她抿了抿嘴唇,回道:“呃,末将跟谦帅汇报完军务,还要回营里接着干活,这……末将带着也不方便,谦帅不如,送去给王妃,或者其她的姑娘,她们肯定喜欢。”

    欧阳谦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好一会儿,才说道:“元帅给你带的东西,你成天当个宝似的爱惜,我给你带了东西,你从来都不肯要。”

    柒休觐尴尬的笑意也僵住了,察觉到他又要找事,她转身看了看,道:“您带的东西,太贵重了,末将一个在战场上讨饭吃的,皮糙肉厚,真的用不着这些东西,您给我不是浪费吗?您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不如,还是给别人吧,人家肯定特别高兴。”

    欧阳谦拧眉觑着她:“哦,就像你收到元帅给你带的东西时一样高兴吗?”

    柒休觐的眼睛动了动,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不太敢动。这是她从小被各种强势压制久了的习惯,一到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全身僵硬。上次欧阳谦踹了她坐的凳子,她一直觉得总有一天欧阳谦会对她施暴,还有,各种凄惨的结局……

    景鸿见状要僵,连忙打着圆场:“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公子亲自去给您挑的,跑了好多个地方,这是对您的一片心意啊。”

    柒休觐想着,他送自己东西,那还是收下吧,省得他再找茬,便慢吞吞的道:“哦,那就,谢谢谦帅了。”

    欧阳谦生着气,没理她。

    景鸿问道:“属下给您送家里去吧。”

    柒休觐忙说道:“啊,我家里太小了,不好放,还是送到殿下的那处房子那儿吧,那儿地方大。”

    欧阳谦闻言抬头,什么地方大小,根本不是重点,她只是怕东西放在她自己的地界而已。给了她,估计也会跟之前送的那些东西一样,摆着落灰。

    “啊,殿下刚忙完回来,统领送殿下回家里歇着吧,末将也要回营里干活了。”

    景鸿一脸难色,看着柒休觐离开的背影,为难的看了一眼欧阳谦的脸色,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柒休觐远走的地方,眼底全都是落寞。

    “公子,属下把东西送到柒姑娘的住处吧,您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欧阳谦慢慢坐了下去,哑声道:“小景,你说,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回头了?”

    景鸿暗暗腹诽,从您决定回来的第一天,我就跟您说了,好好跟她相处,别整这些幺蛾子,您偏不听啊。

    “公子,姑娘心结未解,才不肯收您的东西啊。”

    他们把东西放到了柒休觐住的地方,欧阳谦在这房子里绕啊绕,这处房子里,有关柒休觐的物件,真的很少很少。除了她那个小房间里,有她的两身换洗的衣服,一双鞋,一把梳子,一条毛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自从去年归国,欧阳谦对柒休觐,一直都有一种握不住的感觉,尽管住在同一座房子里,他也没有柒休觐是妻子的实感。他相信,在柒休觐心里,也早就不把自己当做丈夫了,她一直对自己避之不及,总是想要逃离自己身边。她跟碧洲成他们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愉悦的状态,已经很久很久在自己面前展露过了。

    以后,要怎么办?屡屡示好,她也不为所动,成全放手,又做不到……

    他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悲伤里,只能让自己不停的忙公务,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柒影衾和柒朵回清芙蓉的时候,跟冰姨说道了几句,说欧阳谦脾气真是可怕,好像一个笑面虎。好好的时候能让人如沐春风,给赏银也大方,可沉下脸来就让人觉得自己命悬一线。

    冰姨原也不知道欧阳谦的身份的,在欧阳谦杀了自己楼里的头牌之后,她去找了单姨,与她商量这件事。没想到单姨行走江湖多年,练就的一副泰山压顶不形于色,却变了脸色,压低声音跟她说:“此人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他说他叫元淮,实际上,他真实的身份,是欧阳谦。”

    “欧阳……”冰姨诧异的道,“是我知道的那个欧阳谦吗?”

    “元国的下一任君主。”单姨拍了拍她的肩,“他在外行走,说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们就当他是什么身份。想要活命,就管好自己的嘴,他们办事也不会同我们说,小心伺候着就是了。他杀了你那里的一个姑娘,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杀害,指定是那姑娘做了什么触碰他底线的事了,你还是别较真,去给他赔个不是,让这事早点过去吧。”

    冰姨提点道:“在这种人身边伺候,小心谨慎着吧,别得罪了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柒影衾皱着眉头,能让冰姨也感到畏惧忌惮的人,会是什么身份。倒是柒朵猜出了几分,揽着柒影衾的胳膊往房间里走去:“小衾,不管他是什么人,咱们只需要知道,别说咱俩小人物了,连清芙蓉和宿斋台都惹不起的人,以后嘴巴还是别多说话,省的跟她一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命丧九泉了。”

    欧阳谦说出这样的话,亮出了这样的态度,她们谁也不敢再言语轻薄柒休觐了。虽然她们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但对欧阳谦来说,她总也不是跟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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