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陵国的京城之中,热闹繁华的景象依旧,纯儿却没了初到人界时的新奇,熟门熟路的就往安王府赶。

    当纯儿来到安王府外时,见到王府的大门紧闭,门外亦无守卫在把守,但是看来毫无破败之象。

    纯儿不假思索便走上前去,期待能在这里找到鱼遥。

    哪知纯儿方才扣下王府的门环,一队精兵不知就从哪窜出来,将大门前团团围住。

    纯儿被吓了一跳,看着一大票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竟看到柴聿从精兵身后走出来。

    纯儿见到熟人松了口气,“是你!吓了我一大跳。”

    哪知竟听到柴聿一声令下,“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纯儿一愣,看到两名精兵走上前来拉自己。

    “干什么你们?放开我!你们别拉我!”

    “带走!”

    纯儿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虽然极力挣扎,奈何敌众我寡,自己又在人界不得使用法术,最终仍被强行架上一辆马车,马车转眼便已驶离安王府。

    令纯儿没有想到的是,马车竟是直接将他带往皇宫。

    当初鱼遥进宫参加赏荷宴时,他也对人界皇宫十分好奇,想要一并前来,奈何当时未能如愿。

    如今纯儿怎地也没想到,事过境迁竟会被以这样的方式带到皇宫。

    纯儿下马车后还在挣扎,奈何两名精兵一左一右挟持着他,柴聿走在前头又对他毫不理会。

    直到纯儿被带到御书房,起先他还没有察觉,是柴聿先开口禀报。

    “属下柴聿参见皇上。”

    书案后头的齐景瑞看到纯儿当即站起身来,纯儿也认出身穿龙袍的齐景瑞。

    “是你啊,三殿下,你赶紧让他们把我放──”

    “放肆!”

    柴聿一声喝斥,吓了胆小的纯儿一跳。

    “柴聿,别吓着他。”

    齐景瑞嘱咐柴聿的同时,人已来到纯儿面前。

    “鱼遥呢?鱼遥人在何处?”

    “我就是来找她的,你赶紧让他们把我放开,我要去找鱼遥。”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齐景瑞激动的一把抓住纯儿,将纯儿给吓着。

    “她现在何处?你赶紧告诉朕。”

    纯儿没有注意到齐景瑞的自称,“应该在安王府吧,我刚才去敲门,都还没来得及见到她,就被他们给硬拉到这里了。”

    齐景瑞一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柴聿打断纯儿。

    “不可能!皇上,属下一直派人密切守在安王府周围,并未见到鱼姑娘出现。”

    齐景瑞顿时失望,纯儿也是。

    “你确定?鱼遥她没有回来?”

    柴聿直接向齐景瑞回复,“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齐景瑞心知柴聿做事不苟,更感失望,但仍不愿放弃希望。

    “你是说鱼遥她回来了,对吧?”

    “应该是吧…”纯儿也不敢确定,“鱼遥她失踪了,我猜想她是回来找二殿下了。”

    听到鱼遥是为二皇兄才回来,齐景瑞掠过失望,但随即又振作起来。

    “二皇兄已经不在人世,她要如何找他?”

    “所以我才到安王府,我想鱼遥一定是回安王府了。”

    “柴聿,备马,朕要亲自去安王府。”齐景瑞已等不及。

    柴聿听到圣上要亲自出宫,这是何等的大事,连忙劝谏。

    “皇上莫要心急,属下仍命人留守在安王府周围,一旦发现鱼姑娘的下落,便会立即留住鱼姑娘。”

    “不行,朕必须亲自去,不能再让鱼遥离开。”

    柴聿见齐景瑞心急如焚,“皇上,您如今身分不同往日,若是大张旗鼓出宫,必会惊动满朝文武,届时恐为鱼姑娘招来祸端啊!”

    齐景瑞这才迟疑,“但是……”不得不为鱼遥以后考虑。

    “皇上若是不放心,属下即刻再赶往安王府,一等见到鱼姑娘,便立刻带她进宫面圣。”

    齐景瑞虽然恨不得亲自前往,终究为了鱼遥以后着想而妥协。

    “另外派人再封锁城门,绝对不能再让鱼遥离开。”

    “可是皇上──”柴聿还想劝说过于惊师动众。

    “立刻去办!”齐景瑞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是,属下这就去办。”柴聿只得听令。

    纯儿听到这里忙插嘴,“那我也一块去!我也要去找鱼遥。”

    不等柴聿请示齐景瑞,就听到他道:“你留在宫里。”

    “可是我──”

    “柴聿,赶紧去办。”

    “是。”

    柴聿转身离去,留下纯儿虽然想跟随,终究未能如愿。

    在齐景瑞心里的盘算是,万一未能找到鱼遥,留下纯儿或许还有机会见到鱼遥,所以在没能找着鱼遥以前,纯儿必须留在宫中充当人质。

    ***

    在天界一隅,看似俭朴却不失生气勃勃的竹芦,是医仙的仙所,今日难得迎来战神的大驾。

    医仙仍是一袭中年书生的模样,坐在药炉前以折扇搧火,见到罡拓旋身而至并未起身相迎。

    “我这竹芦今日是哪来的光彩,竟能迎来战神的大驾?”

    罡拓没有接医仙这话直接表明来意,“吾今前来是有一事要请教医仙。”

    “好歹本仙都为你到人界走上一遭,你总得先道声谢吧!”

    “如何能让人恢复前世记忆?”

    医仙见罡拓不为所动慨叹道:“我说呢,这历劫归来都已有些时日,也没瞧见登门谢上一声,今日一来就是有事相求,还是为了那个女娃娃,本仙都替自己不值啊!”

    “医仙可有办法?”罡拓没有闲心搭医仙的话。

    “自然是…没法。”

    罡拓眉头一拧,显然是不愿相信,“你乃天界医仙。”

    “是医仙,但也不是无所不能,是吧?”

    罡拓不语,像是无话反驳却又不愿接受。

    医仙站起身来悠然说道:“六界轮回自有定数,战神又何苦强求?”

    “但凡有一丝可行,吾皆愿意一试。”

    医仙见罡拓依旧执着,“战神这般固执,都不似本仙记忆中的战神了。”

    罡拓不在意医仙怎么想,他只盼鱼遥能早日恢复红樱的记忆。

    “当年医仙既有办法助吾留住她,便当也能助她恢复记忆。”

    “凡事皆有机缘,本仙也无法左右。”

    罡拓眼看医仙仍不松口,心中不无失望。

    “战神何不索性放手顺其自然?”

    罡拓拧眉便要旋身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的停顿。

    “医仙若是得空,不妨去趟龙宫。”

    “去龙宫做啥呀?”

    “龙后身体有恙,你或能相助。”

    罡拓说罢便旋身离去,留下医仙不免诧异,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战神吗?

    过去数万年,战神因为无心所以没有七情六欲,如今因为红樱那人界女娃生出心来,竟也开始懂得人情世故,让医仙也不免称奇。

    ***

    默境里落樱缤纷,鱼遥却有些索然无味的泡在池塘里,身上的衣衫因为沾水的关系变得贴身,下身则恢复了鱼尾的模样。

    鱼遥原本打着要探究战神与齐景延关系的主意留在默境,但在见着当年战神与龙王合力制伏麒麟兽那幕后,她失望了,明白战神不可能是齐景延。

    但是鱼遥还是忍不住眷恋战神那张与齐景延相似的脸,哪怕心知他不可能是齐景延,她还是不时的想见他。

    所以鱼遥在石屋外头转悠了会,便又想寻个借口去找战神,却发现战神已不在屋中。

    失望又无聊之于,鱼遥才泡在池水里放空。

    当罡拓旋身回到默境时,看到的便是鱼遥泡在水里,鱼尾有一搭没一搭拍打着池水的画面。

    鱼遥一个不经意回头,模样竟让罡拓想起当年,他将红樱暂时安置在人界山林中,红樱到溪边梳洗后娇媚出现在他眼前的模样。

    一瞬间,罡拓有种回到当年的错觉,“红樱……”

    鱼遥突然看到罡拓回来,刚要感到惊喜,突然记起自己眼下的模样,随即闪过羞赧,下意识的将上身泡进水里,剩下露出一颗头在水面。

    “你怎么回来了?”

    罡拓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收回了视线,神情略显不自在,仍力持装作不为所动的模样。

    “莫要贪玩着凉了。”

    鱼遥闪过诧异,没想到战神会出言关心她,因而脱口追问他。

    “你上哪去了?”

    罡拓一怔,鱼遥也才意识到唐突,“我就是…刚进屋没有瞧见你。”

    “找我有事?”

    罡拓明知道要克制对鱼遥的态度,却还是忍不住想亲近她。

    “就是有些乏,想找人聊天。”

    鱼遥的话让罡拓又想起当年,红樱刚到默境时,也总缠着他跟前跟后想找他聊天,当时他还觉得烦,如今却恨不得能贴身将她带在身边。

    “聊什么?”

    “欸?”鱼遥一愣,没想到战神会这么问她,“呃…对了,你方才上哪去了?我到屋里没瞧见你。”

    罡拓看着鱼遥,没有说出他是去找医仙,想要助她恢复红樱的记忆。

    “你可曾对自己的前世感到好奇?”

    “什么?”

    罡拓看着鱼遥,仍等着她的回答。

    鱼遥压根没想过这事,“什么前世不前世的,哪想过那些?”她如今满脑子只想着齐景延,“你能不能带我去冥界?”

    “你还想去冥界?”

    “我想去找景延的魂魄。”

    听到鱼遥又提起齐景延,罡拓竟吃味了,哪怕齐景延也是自己,但心里总有介怀,这也是他一心希望她能早些恢复前世记忆的原因,他希望她喜欢的人是战神罡拓。

    “他已经魂飞魄散不在冥界。”

    “不会的!汾阳公主说……”鱼遥意识到嘴快收住口。

    果然是她!

    罡拓早该知道,汾阳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红樱。

    “你莫要轻信他人之言。”

    鱼遥却想反驳,眼前的战神对她来说也是他人,她凭什么就相信他?

    罡拓看出鱼遥眉宇间的执拗,“你当真就这般对他难以忘怀?”

    自然,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她宁可扛下天雷魂飞魄散的人是自己。

    罡拓看着鱼遥流露出的情真意切,竟可笑的嫉妒起自己。

    “逝者已矣,你莫要强求,当顺其自然。”

    罡拓并未意识到,他此时说出的话,便是方才医仙规劝他的。

    只是他都没能做到的事,又要如何要求鱼遥?

    鱼遥只当他根本不懂自己跟齐景延的感情,才能说的如此简单。

    “都说战神无心,不识七情六欲,才能说的这般轻巧。”

    “谁说吾……随你吧!”

    罡拓赌气似的拂袖而去,心里嫉妒自己的同时,却也渴望鱼遥恢复红樱的记忆后,对他的心意能不改变。

    红樱见到罡拓拂袖而去,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该嘴快,毕竟这会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与他争辩什么?

    只是谁让他非要打破她的幻想,哪怕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却更宁愿相信汾阳公主说的,齐景延的魂魄并未魂飞魄散。

    ***

    纯儿被强行留在宫中后并未被限制自由,除了不得离开皇宫外,更是被齐景瑞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事若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如旧地重游般开心,可如今他重回人界是为了寻找鱼遥却被困在宫里,因而很是苦恼。

    纯儿蹲在柳月湖畔边,犹豫着是否该将水镜丢入湖中,直接逃离此处得了。

    可又担心万一这一走错过了鱼遥,因而拿捏不定是走还留。

    这时一抹俪影来到他身后,“你便是纯儿?”

    纯儿猛地回头看到曹心怜,身后还跟着贴身婢女荷花与其他宫女。

    纯儿乍见到曹心怜也不免惊艳,虽说族中漂亮的人鱼也不少,但是曹心怜的容貌仍属上层。

    纯儿呆呆的站起身来,“你认识我?”

    曹心怜虽然失去记忆,但是从荷花口中仍依稀得知,在齐景瑞心里放着一名女子。

    如今听说齐景瑞将女子的胞弟留置在宫中,更添她的好奇,因而要来会一会对方。

    曹心怜看着纯儿单纯呆萌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想象,他的姐姐也似这般单纯?才令圣上放在心上?

    “令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纯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曹心怜口中说的令姐是谁。

    “大胆,皇后在问你话还不回答?”荷花大声喝斥。

    纯儿这才回过神来,猜到来人问的是鱼遥,也惊讶得知曹心怜的身分。

    “你认识鱼遥?”

    “放肆,不得对皇后无礼。”

    打从曹心怜失去记忆后,荷花明显感觉到主子的性情又恢复以往,胆子也再重新大了起来。

    “鱼遥她…怎么了吗?”纯儿还没明白她们的来意。

    “听说皇上派人去寻她,还特意将你留置在宫中。”

    要知道纯儿身为男子,甚至并非是皇亲国戚,却能留在宫中,足见齐景瑞对那名叫鱼遥的女子是如何看重。

    “是啊,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三殿下,让他放我出去找鱼遥?”

    “大胆!竟还称呼皇上是三殿下?”

    “荷花…”曹心怜制止荷花,不让她再插口,“令姐因何要回来?”

    “鱼遥忘不了二殿下,想回来找他。”

    “本宫听说二皇子早已不幸被雷击殒命,还如何找他?”曹心怜怀疑这该不是鱼遥想回来攀附齐景瑞的借口。

    “怪只怪鱼遥太痴情,一直忘不了二皇子。”

    这话却让曹心怜心生黯然,纵使纯儿说的是真的,鱼遥真对二皇子痴心难忘,但圣上何尝不也对她同样痴情。

    反观自己,纵有南陵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却没能获得圣上垂爱。

    曹心怜如今家破人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齐景延,她不得不担心若是鱼遥当真回来,她是否还能稳坐后位?

    “你确信令姐当真回京了?”

    纯儿却也没有把握,他原本是为寻找鱼遥而来,但是柴聿至今没能回报鱼遥的下落,让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了,既然你是皇后,能不能放我出宫去找鱼遥?也许我能找到她。”

    “你想出宫?”曹心怜心里多少仍怀疑他们是为攀附权贵而来。

    “当然,等我找着鱼遥,还得赶紧带她回去。”

    “你们还想回去?”

    “族长跟族后──我是说鱼遥的爹娘还等着她回去。”

    曹心怜看着纯儿单纯的神情,也不禁相信起他的天真,只不过她心里清楚,圣上大费周章派人寻找鱼遥,又怎么可能放任她再离去?

    纯儿的天真让曹心怜想起往昔的自己,奈何如今自己也因为现实,变得不复以往单纯。

    “皇上他不会放你出宫的,本宫也没有这个能耐帮你。”

    “为什么?”

    纯儿至今也想不明白,齐景瑞为何要强留他。

    “等找到令姐你自然明白。”

    “可是我──”

    曹心怜说罢便转身离去,留下纯儿困惑不明所以,却也没能再继续追问。

    ***

    司命神君作梦也没有想到,天帝会突然召他回天界,还提早结束对他的惩罚,让他恢复本来的样貌。

    等他从天宫大殿出来,已经得知是战神为他说项,天帝才提早免除对他的责罚,心里因而喜不自胜。

    司命神君没有想到,战神会念及他在人界的恩情,替他向天帝说情。

    “司命啊司命,你这回总算是做对了,要不是你在人界帮了战神,这会没准还得继续当只鸟流浪。”

    司命神君看着恢复真身的自己,得意洋洋的想着要先回无尘居看看,再找时间拜会一些二十年没见的仙友。

    哪知司命神君刚要离开,就被闻讯赶来的汾阳给堵住去路。

    “公…公主…”

    “你还知道我是公主?”汾阳劈头便质问他。

    司命神君担心汾阳为在人界的事找他算账,连忙请罪。

    “公主恕罪,是小仙没能伺候好公主,都是小仙的错。”

    “少废话!本公主没功夫听你瞎扯。”

    司命神君诧异,“那不知公主找小仙是为何事?”担心自己方才免除责罚,可别又招惹出别的事端。

    “说!罡拓为何要为你说情?”

    原来汾阳也听说罡拓亲自为司命神君说情一事,觉得不符合罡拓的个性,才前来质问司命神君。

    司命神君哪敢说出他在人界逃离曹府后,其实是躲到安王府去,被战神给收留了。

    “这…小仙也不知──”

    “混账!你还敢欺瞒本公主?”

    “小仙不敢!公主千万别误会,小仙是当真不知。”

    “你若不知,罡拓又有何理由要帮你?”

    “呃…是…是啊…小仙也是纳闷的很。”

    汾阳眼看司命神君咬定不知情,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再细究。

    “若是你敢向罡拓透露半句在人界发生的事,本公主绝对饶不了你。”

    司命神君这才恍然明白汾阳的来意,是担心他泄漏她在人界附身曹心怜一事,专门来警告他。

    “小仙不会的,小仙会口如瓶,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最好是如此,否则本公主定会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是…”

    就在汾阳还想更进一步警告司命神君时,罡拓突然现身。

    “罡拓,你怎来了?”汾阳惊喜。

    “公主又怎会在此?”

    “我是来──”

    汾阳猛地记起是为警告司命神君而来,心虚。

    “我是来找帝父,刚巧偶遇司命神君。”

    “是吗?”

    罡拓瞥向司命神君,司命神君当即接收到汾阳投来的警告目光。

    “是、是啊,公主慢走。”

    司命神君连忙配合,却不经意泄漏想赶紧送走汾阳的心思。

    这话接得汾阳不开心,她难得遇到罡拓,哪舍得就此离去。

    罡拓却回头问她,“公主还有别的事?”

    汾阳顿时为难,她想为罡拓留下,又恐惹他猜疑,只能恼瞪了司命神君一眼后,不舍的向罡拓告辞。

    “那汾阳便去找帝父了。”

    见到汾阳不舍的离去后,司命神君暗自松口气,跟着再想起要向战神致谢。

    “多谢战神为小仙说情,让天帝免除对小仙的责罚。”

    “明日你便到默境一趟。”

    “欸?…战神是让小仙去默境?”

    “不错。”

    “敢问战神是为何事?”

    “届时你自会知晓。”

    这话却让司命神君不安起来,毕竟战神的默境可是不许闲杂人等出入的。

    司命神君犹豫是否该大着胆子再追问时,罡拓已不由分说旋身而去。

    “该不会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吧?”

    司命神君虽然担心,却也无人能为他解惑,只能在心里懊恼,他什么时候才能当个闲散的司命神君?

    ***

    翌日,司命神君怀着忐忑的心境,偷偷摸摸来到默境外头。

    在默境外头依然聚集了些仙娥,为的都是想把握机会瞧上战神一眼。

    司命神君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等逮着没有仙娥发现的空档,才迅速溜进默境里。

    “呼!吓死我了,这要是让其他仙娥瞧见,没准又要闹出事来。”

    司命神君松完气后,再见到整片漫无尽头的樱花树林,又被勾起往日熟悉的回忆。

    “战神居然还保留着这片樱花树林,难道真是为了红樱?”

    二十年前战神为了帮红樱续命,不惜以半生修为护住红樱魂魄,当时司命神君便已确信战神对红樱的心意,只是如今再见到这片樱花树林还是不免欷嘘。

    不过眼下可不是慨叹的时候,司命神君想不明白战神为何让他过来默境,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走向石屋。

    快到石屋外头,司命神君注意到屋旁居然有个水池。

    “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水池的?”

    司命神君好奇走到水池边,发现里头居然还有鱼。

    就在司命神君要低头再将池底看个真切时,突然听到一声追问从上方传来。

    “你是谁?”

    司命神君本能抬头望去,一瞬间还以为是看到红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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