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排球
*
三号似乎对影山飞雄对排球爆炸的好感度耿耿于怀。
[不应该啊]
[虽然好感度并没有上限，但是检测系统只会显示100的最大值才对]
它一有空就跑到后台自检，始终难以理解“+∞”的符号是怎么显示的。
原野绿对此却接受良好。
“你不说这是排球竞技漫画吗，对排球的好感度更高很正常吧。”
“要不然你再去抓些男一号男三号男四号测一下，说不定全是+∞呢。”
[我只能检测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三号语气可怜巴巴的：[本来好感度只有完成阶段任务才能查看，如果现在去反馈程序错误，bug修好后后台就不能随时看到影山的好感度了]
原野绿其实完全不介意能不能看到好感度，并深切怀疑三号只是想吃瓜在第一线才不肯修bug。
不过，三号一直忙于自检，反倒忘了一开始说要布置攻略任务的事，她也乐见其成。
休息日去医院，精神科医生只说可能太焦虑，倒是把原野英吓得不轻，说要不然还是去新山女子吧在强豪坐一两年板凳休息一下。
被律子教训了一顿：“哪有教人偷懒畏难的。”
总之是不可能去新山女子的，原野绿和她们的主二传学姐有些不对付。
倒是原野英不知提前明悟了什么，最后决定不继续打排球的时候，他难得心态特别平稳。
结果三号摩拳擦掌准备看家庭会议大战，却轻拿轻放事情就翻篇了，居心不良的系统很是遗憾了一番。
家人这边没什么问题，朋友那边出了些小波澜。
“不去白鸟泽了？”在补习班拼搏三个月，终于拿到白鸟泽录取通知的好友深川晴大受打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故意等到考试结束才说的原野绿移开视线：……
“小晴要考大学的吧，升学的话肯定还是去白鸟泽比较好。”
“你这家伙、”深川晴瞪大眼睛，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长大了啊。”
搞得原野绿鼻子一酸。
“你其实知道我为什么加入排球部的吧。”三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支援着排球部的经理道，“我只是想找个途径去看看东京而已。”
深川家是本地人，几代扎根在乡下的土地里，就像原野绿不觉得像爸爸原野英一样当个排球选手有什么问题一样，深川晴上头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也都不觉得留在家里工作有什么不好。
只有深川晴，像是基因突变出来的反骨，打定主意是要离开仙台，离开宫城，去最繁华的东京看看的。
“国中读什么学校我又没有选择权，参考来参考去只有女子排球部有点进全国的希望。”深川晴叹气，“虽然到现在也没去成。”
“白鸟泽男子排球部经常去全国的，女子排球，嗯，爸爸去了的话说不定也有点希望？”
“我对没有绿的队伍没有兴趣。”深川晴拍了拍绿的头，“男排，谁想去伺候一身汗臭的DK啊。”
她总结：“走捷径果然不行，还是老老实实考大学吧。”
回想到从诚桌上看到过的东京学校的入学偏差值，而面前这人已经通过了白鸟泽完全看不懂题目的自招测试，原野绿咽了咽口水。
迅速接受高中三年与补习班为伍的将来，深川晴转到另一个话题：“我的事暂且放一边，”
“不打排球了是怎么回事？”
原野绿再次心虚地移开视线：……
深川晴也没指望直接得到答案，她历来擅长推测对手的思路：“如果是一早就决定了的话，英叔叔肯定不会乐呵呵到前几天才萎靡；”
“仓促做决定的话，你又不会因为一直没进全国意气用事讨厌排球，考虑通勤和成绩肯定也有比乌野更好的选择；”
“所以，‘不打排球’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只有不打排球作为理由，英叔叔才会迅速接受白鸟泽之外的学校；”
“而这个学校是乌野——可别和我说你培养了别的爱好，这三年我就没见你做过和排球无关的事情——那么乌野的排球部，女子没听说过，男子刚刚从春高回来，还是爆冷击败白鸟泽拿到的入场券；”
“但是你平常又不关注高中男排，有什么理由能让你突然注意到乌野男子排球部——”
得出结论的深川晴卡壳了一下，低下声音念念有词复盘一遍推论，仍是同样的结果，抬头带出些咬牙切齿来：“你那个好幼驯染影山飞雄。”
原野绿：……
她艰难点头承认：“嗯。”
然而深川晴最难接受的或许就是这个理由，她抓住自家二传手的肩：“不是吧，不是吧原野绿！”
“你都摆出一副今生除排球外再无其他的圣人脸多久了，怎么突然就开窍要当普通JK了？”
“对象还是那个一副今生除排球外再无其他的影山飞雄，这不等于一上来就地狱模式吗？”
被晃得视线不清的原野绿捂脸：“真的是地狱模式吗？”
通过好友飚红的耳尖判断出形势的深川晴：……
她松开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不得不再次确认对方是认真的。
“不，对你来说大概是简易模式。”于是她恢复平常作为经理无条件支持队员的冷静模样，“老实说，我觉得你和影山飞雄已经挺老夫老妻了，退役以后直接结婚都不会奇怪。”
被要求少说话的三号终于没憋住：[我就说吧，影山对绿的好感度是99！]
原野绿这个时候可没心思听三号扯皮，她被好友作为旁观者道出的结论击中，有些飘飘然，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是这样吗？”
这副表情又把深川晴酸了一下，她仍旧有些怀疑好友被下了降头，撇嘴。
“虽然说幼驯染关系好一点很正常，但你和影山对对方都有些黏糊过头了。”
“就比方去年体育日，不是有学弟约你出去玩——别摆出一副‘有这回事吗’的表情。”
深川晴记得很清楚，那个学弟其实国一就想入部当经理，被她嫌麻烦婉拒了。
她当然没有阻碍好友发展恋情的意思，学弟个子又高，五官端正，新闻社主笔礼貌健谈，还出过多期排球部校报专访。
所以那天放学她故意落后了几步，远远看见两人交换了邮箱，“自家猪拱得到外面白菜了”的自豪心情油然而生，就看见影山飞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高中校服的学长，运动社团一米八的大个子，还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摆出表情隔几米远都可止小儿夜啼。
“绿明天要一起看意甲揭幕战，对吧？”
深川晴紧急冲进三人之间，就听见影山飞雄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而自家不争气的“猪”居然就被隔壁田里的“猹”带偏了：“对哦，明天是比赛日。”
学弟：“好，好的。”
深川晴：完了，学弟好像要哭了，不会吧，多大点事啊，影山飞雄敢不敢表情和蔼一点！
仿佛觉得刺激还不够似的，原野绿还接着和人聊起来了：“飞雄今天不用训练？”
“下周文化祭，体育馆被临时征用了。”
“那要去商业街吗？护膝最近有点松。”
“啊，我的运动胶带也差不多用完了。”
两人几句话间就准备一起走，原野绿还不忘扭头和学弟道歉：“抱歉啦，采访的事你和小晴说也行，她比我靠谱的。”
深川晴和学弟面面相觑。
“采访？”
学弟非常上道地端正神色：“校报下期主题是誓师大会，摄影社也想拍几张排球部练习的照片。”
“这个好说，”深川晴招呼躲在花坛后面听墙角的队员们，“喂，别藏了早看见你们了！”
人呼啦啦地围过来，七嘴八舌：“深川学姐，部长是在和高中不良交往吗？好帅！”
“把高中生也治得服服帖帖，不愧是原野部长！”
“那是隔壁町乌野的校服吧？我听说他们学校还有留学五年的□□老大。”
“那部长就是老大的女人了？哇塞——”
深川晴：……
深川晴：“住口！还有新闻社的这个不许记！”
把影山飞雄那张□□打手的脸从脑中挥去，深川晴结束回忆，看着原野绿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又苦大仇深道：“你也没比影山好到哪里去，国一预选赛的时候就敢去隔壁场馆堵已经升上高中的及川学长，问他为什么要叫影山‘小飞雄’哎？”
虽然当时一群高中学长天崩地裂的表情很有意思，但后来她被搭讪暗戳戳问“所以你家小二传和小飞雄真的在交往吗”的回忆一点也不美好！
——及川彻那个高中生怎么好意思守在校门口蹲点国中生啊！！！
“那是因为我当时很好奇…”原野绿认真地要开始解释，深川晴急忙摆出打住的手势。
“OK，我们回到简易模式的话题。”
“我刚才也说了，‘退役之后结婚’，这种可能性建立在你继续打排球的基础上。”
“老实说我不觉得职业选手适合谈恋爱，尤其是影山这种百分之百的时间都要为排球服务的类型，不管什么时候排球的优先级都会是最高的——不如说你应该也是这种类型才对。”
“要去全国的社团训练量都大得离谱，就算去当经理，也不会有多少独处时间。”
她看着好友逐渐平静的神色，“虽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没法更改了，但是绿，原野绿。”
顿了顿，艰涩地问出口：“影山飞雄的梦想，比你的梦想更重要吗？”
终于说出心底的疑问，深川晴别过头：“抱歉，我可能情绪上头了有些迁怒。”
原野绿突然意识到，深川晴在哭。
第一次遇见深川晴的时候，她也在哭，和父母吵架，入学典礼开到一半被从后门塞进来。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哭，只有她高举起最佳二传手的奖章大笑：“绿是最棒的二传手，高中我们再一起去全国！”
刚才还在脑内嘀嘀咕咕的三号缄默不语。
原野绿应该讨厌系统的，或者质疑一下。
毕竟谁也无法证明它说的惩罚措施是否真实，或者整个“攻略游戏”其实都是她精神分裂前兆的心理暗示？
她坐在医院光滑的铁皮椅上，律子在诊室里和医生说了什么呢。
坚持了十五年的事情，随随便便就放弃了——
她感到无与伦比的轻松。
“我不知道。”
原野绿诚实地回答，她既不知道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难过。
——天才是存在的。
——像我这样普通有点天分的二传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所谓。
——可是，如果飞雄的梦想无法实现的话，对排球界一定是一种损失。
“高中一起去全国的约定，要失约了，非常抱歉。”
不用再打排球，不用有一天去接受自己不是天才的事实，不用体验热爱被不甘消磨的悔恨，可耻地对此感到轻松，非常抱歉。
“但是，我会和乌野一起去全国的，小晴到时候要来看吗？”
她伸出手。
三号似乎对影山飞雄对排球爆炸的好感度耿耿于怀。
[不应该啊]
[虽然好感度并没有上限，但是检测系统只会显示100的最大值才对]
它一有空就跑到后台自检，始终难以理解“+∞”的符号是怎么显示的。
原野绿对此却接受良好。
“你不说这是排球竞技漫画吗，对排球的好感度更高很正常吧。”
“要不然你再去抓些男一号男三号男四号测一下，说不定全是+∞呢。”
[我只能检测攻略对象的好感度]
三号语气可怜巴巴的：[本来好感度只有完成阶段任务才能查看，如果现在去反馈程序错误，bug修好后后台就不能随时看到影山的好感度了]
原野绿其实完全不介意能不能看到好感度，并深切怀疑三号只是想吃瓜在第一线才不肯修bug。
不过，三号一直忙于自检，反倒忘了一开始说要布置攻略任务的事，她也乐见其成。
休息日去医院，精神科医生只说可能太焦虑，倒是把原野英吓得不轻，说要不然还是去新山女子吧在强豪坐一两年板凳休息一下。
被律子教训了一顿：“哪有教人偷懒畏难的。”
总之是不可能去新山女子的，原野绿和她们的主二传学姐有些不对付。
倒是原野英不知提前明悟了什么，最后决定不继续打排球的时候，他难得心态特别平稳。
结果三号摩拳擦掌准备看家庭会议大战，却轻拿轻放事情就翻篇了，居心不良的系统很是遗憾了一番。
家人这边没什么问题，朋友那边出了些小波澜。
“不去白鸟泽了？”在补习班拼搏三个月，终于拿到白鸟泽录取通知的好友深川晴大受打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故意等到考试结束才说的原野绿移开视线：……
“小晴要考大学的吧，升学的话肯定还是去白鸟泽比较好。”
“你这家伙、”深川晴瞪大眼睛，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长大了啊。”
搞得原野绿鼻子一酸。
“你其实知道我为什么加入排球部的吧。”三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支援着排球部的经理道，“我只是想找个途径去看看东京而已。”
深川家是本地人，几代扎根在乡下的土地里，就像原野绿不觉得像爸爸原野英一样当个排球选手有什么问题一样，深川晴上头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也都不觉得留在家里工作有什么不好。
只有深川晴，像是基因突变出来的反骨，打定主意是要离开仙台，离开宫城，去最繁华的东京看看的。
“国中读什么学校我又没有选择权，参考来参考去只有女子排球部有点进全国的希望。”深川晴叹气，“虽然到现在也没去成。”
“白鸟泽男子排球部经常去全国的，女子排球，嗯，爸爸去了的话说不定也有点希望？”
“我对没有绿的队伍没有兴趣。”深川晴拍了拍绿的头，“男排，谁想去伺候一身汗臭的DK啊。”
她总结：“走捷径果然不行，还是老老实实考大学吧。”
回想到从诚桌上看到过的东京学校的入学偏差值，而面前这人已经通过了白鸟泽完全看不懂题目的自招测试，原野绿咽了咽口水。
迅速接受高中三年与补习班为伍的将来，深川晴转到另一个话题：“我的事暂且放一边，”
“不打排球了是怎么回事？”
原野绿再次心虚地移开视线：……
深川晴也没指望直接得到答案，她历来擅长推测对手的思路：“如果是一早就决定了的话，英叔叔肯定不会乐呵呵到前几天才萎靡；”
“仓促做决定的话，你又不会因为一直没进全国意气用事讨厌排球，考虑通勤和成绩肯定也有比乌野更好的选择；”
“所以，‘不打排球’不是目的，而是手段，只有不打排球作为理由，英叔叔才会迅速接受白鸟泽之外的学校；”
“而这个学校是乌野——可别和我说你培养了别的爱好，这三年我就没见你做过和排球无关的事情——那么乌野的排球部，女子没听说过，男子刚刚从春高回来，还是爆冷击败白鸟泽拿到的入场券；”
“但是你平常又不关注高中男排，有什么理由能让你突然注意到乌野男子排球部——”
得出结论的深川晴卡壳了一下，低下声音念念有词复盘一遍推论，仍是同样的结果，抬头带出些咬牙切齿来：“你那个好幼驯染影山飞雄。”
原野绿：……
她艰难点头承认：“嗯。”
然而深川晴最难接受的或许就是这个理由，她抓住自家二传手的肩：“不是吧，不是吧原野绿！”
“你都摆出一副今生除排球外再无其他的圣人脸多久了，怎么突然就开窍要当普通JK了？”
“对象还是那个一副今生除排球外再无其他的影山飞雄，这不等于一上来就地狱模式吗？”
被晃得视线不清的原野绿捂脸：“真的是地狱模式吗？”
通过好友飚红的耳尖判断出形势的深川晴：……
她松开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不得不再次确认对方是认真的。
“不，对你来说大概是简易模式。”于是她恢复平常作为经理无条件支持队员的冷静模样，“老实说，我觉得你和影山飞雄已经挺老夫老妻了，退役以后直接结婚都不会奇怪。”
被要求少说话的三号终于没憋住：[我就说吧，影山对绿的好感度是99！]
原野绿这个时候可没心思听三号扯皮，她被好友作为旁观者道出的结论击中，有些飘飘然，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是这样吗？”
这副表情又把深川晴酸了一下，她仍旧有些怀疑好友被下了降头，撇嘴。
“虽然说幼驯染关系好一点很正常，但你和影山对对方都有些黏糊过头了。”
“就比方去年体育日，不是有学弟约你出去玩——别摆出一副‘有这回事吗’的表情。”
深川晴记得很清楚，那个学弟其实国一就想入部当经理，被她嫌麻烦婉拒了。
她当然没有阻碍好友发展恋情的意思，学弟个子又高，五官端正，新闻社主笔礼貌健谈，还出过多期排球部校报专访。
所以那天放学她故意落后了几步，远远看见两人交换了邮箱，“自家猪拱得到外面白菜了”的自豪心情油然而生，就看见影山飞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高中校服的学长，运动社团一米八的大个子，还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摆出表情隔几米远都可止小儿夜啼。
“绿明天要一起看意甲揭幕战，对吧？”
深川晴紧急冲进三人之间，就听见影山飞雄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而自家不争气的“猪”居然就被隔壁田里的“猹”带偏了：“对哦，明天是比赛日。”
学弟：“好，好的。”
深川晴：完了，学弟好像要哭了，不会吧，多大点事啊，影山飞雄敢不敢表情和蔼一点！
仿佛觉得刺激还不够似的，原野绿还接着和人聊起来了：“飞雄今天不用训练？”
“下周文化祭，体育馆被临时征用了。”
“那要去商业街吗？护膝最近有点松。”
“啊，我的运动胶带也差不多用完了。”
两人几句话间就准备一起走，原野绿还不忘扭头和学弟道歉：“抱歉啦，采访的事你和小晴说也行，她比我靠谱的。”
深川晴和学弟面面相觑。
“采访？”
学弟非常上道地端正神色：“校报下期主题是誓师大会，摄影社也想拍几张排球部练习的照片。”
“这个好说，”深川晴招呼躲在花坛后面听墙角的队员们，“喂，别藏了早看见你们了！”
人呼啦啦地围过来，七嘴八舌：“深川学姐，部长是在和高中不良交往吗？好帅！”
“把高中生也治得服服帖帖，不愧是原野部长！”
“那是隔壁町乌野的校服吧？我听说他们学校还有留学五年的□□老大。”
“那部长就是老大的女人了？哇塞——”
深川晴：……
深川晴：“住口！还有新闻社的这个不许记！”
把影山飞雄那张□□打手的脸从脑中挥去，深川晴结束回忆，看着原野绿一副茫然无辜的表情，又苦大仇深道：“你也没比影山好到哪里去，国一预选赛的时候就敢去隔壁场馆堵已经升上高中的及川学长，问他为什么要叫影山‘小飞雄’哎？”
虽然当时一群高中学长天崩地裂的表情很有意思，但后来她被搭讪暗戳戳问“所以你家小二传和小飞雄真的在交往吗”的回忆一点也不美好！
——及川彻那个高中生怎么好意思守在校门口蹲点国中生啊！！！
“那是因为我当时很好奇…”原野绿认真地要开始解释，深川晴急忙摆出打住的手势。
“OK，我们回到简易模式的话题。”
“我刚才也说了，‘退役之后结婚’，这种可能性建立在你继续打排球的基础上。”
“老实说我不觉得职业选手适合谈恋爱，尤其是影山这种百分之百的时间都要为排球服务的类型，不管什么时候排球的优先级都会是最高的——不如说你应该也是这种类型才对。”
“要去全国的社团训练量都大得离谱，就算去当经理，也不会有多少独处时间。”
她看着好友逐渐平静的神色，“虽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没法更改了，但是绿，原野绿。”
顿了顿，艰涩地问出口：“影山飞雄的梦想，比你的梦想更重要吗？”
终于说出心底的疑问，深川晴别过头：“抱歉，我可能情绪上头了有些迁怒。”
原野绿突然意识到，深川晴在哭。
第一次遇见深川晴的时候，她也在哭，和父母吵架，入学典礼开到一半被从后门塞进来。
最后一场比赛结束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哭，只有她高举起最佳二传手的奖章大笑：“绿是最棒的二传手，高中我们再一起去全国！”
刚才还在脑内嘀嘀咕咕的三号缄默不语。
原野绿应该讨厌系统的，或者质疑一下。
毕竟谁也无法证明它说的惩罚措施是否真实，或者整个“攻略游戏”其实都是她精神分裂前兆的心理暗示？
她坐在医院光滑的铁皮椅上，律子在诊室里和医生说了什么呢。
坚持了十五年的事情，随随便便就放弃了——
她感到无与伦比的轻松。
“我不知道。”
原野绿诚实地回答，她既不知道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难过。
——天才是存在的。
——像我这样普通有点天分的二传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所谓。
——可是，如果飞雄的梦想无法实现的话，对排球界一定是一种损失。
“高中一起去全国的约定，要失约了，非常抱歉。”
不用再打排球，不用有一天去接受自己不是天才的事实，不用体验热爱被不甘消磨的悔恨，可耻地对此感到轻松，非常抱歉。
“但是，我会和乌野一起去全国的，小晴到时候要来看吗？”
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