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赤城山，万世极乐教。
今年是他辅佐教祖的第十个年头，从不让教祖为教内的杂事烦心，将教内的大小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说他是这万世极乐教的二把手也不为过，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他并不是某个信仰的忠实信徒，只是喜欢这种掌权的感觉而已。
教祖非常仁慈，毫无威严，也不常过问教内的事。白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看经卷，晚上接待信徒倾听他们的苦难。
实在无趣。
八年前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说是自己的女儿，大概是自己的风流债。没错，他们万世极乐教并没有禁止婚恋，教祖身边的女人似乎也没有断过，只不过一个长久的都没有。或许那些女人就是因为教祖太过无趣，行事散漫没有男人担当才纷纷离他而去的，好笑至极。
教祖对他的唯一血脉很是溺爱，无论小姐如何调皮都不见他生气，真是好好父亲。
只要拿捏了这位小姐，万世极乐教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换上平日里那副恭敬的模样，敲响了教祖书房的门。
「教祖，您在忙吗？」
「没有，在看话本，可以进来哦~」
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那位教祖大人先他一步。
「最近也辛苦你了，没有你在，我简直不知道这偌大的万世极乐教要怎么管理才好。哎呀，我还真是个无用的男人……多亏有你帮忙。」
闻言他立刻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虔诚地向教祖方向跪拜。
只看表面的话，怎么不算虔诚，怎么不算恭敬呢？
「教祖千秋万世！能为您效力，为您分忧，实乃在下三生有幸。在下也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一样，为自己家上心，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能让你有归属感我很开心，不过，你过来应该有别的事？」
「啊是。」
他从和服内袋里掏出几张照片，一一码在榻榻米上。
这些都是他的远房或利益关系家族的孩子，有他在，无论怎样，相亲都会顺利进行的。
「事先没跟您商量，我这里先给您道个歉。下山采买的时候，被几位夫人拦住了。夫人们给了在下几张照片，粗略一看实属英杰才俊。想着小姐也已经成年，若是再蹉跎怕要错失良缘啊，就擅自做主收下了照片。这不，片刻不敢耽误，拿来给您看看。若您和小姐有相中的公子，在下立刻去调查他们府上的详细情况。左边这位公子家里是做……」
「哎呀讨厌，我们玲奈还小呢！」
「小姐已经成年，是时候该……」
刺骨的凉意顺着脊背爬上他的脖颈，接下来想说的话噎在喉咙里，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我想……我刚刚在说现代日语吧？有哪个字没听懂吗？」
「听、听懂了……」
这股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呢！我们玲奈也长大了啊……但是我只有玲奈一个孩子，招婿倒是可以考虑。你来仔细说说，他们家住哪里，都有几口人啊？」
「啊，是。第一位公子家里世代经商，杉山贸易您知道吗，就是他家的二公子，二公子行事稳健，仪表堂堂，与小姐同岁……」
可能是他的错觉吧。
-
京都站，无限列车内。
到处都有泛着奇怪色泽的肉块很恶心。确认过这也是那个下弦的一部分后，玲奈就从包里拿出了针管和试管。三支试管都装满，能用的量究竟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一旦意识到鬼已经与列车融为一体，玲奈就连坐下的心思都没了。这节车厢对应着他身体的哪个部位，心还是肝，脾还是肺。
车厢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鬼的哀鸣响彻列车。声音实在刺耳，也许是在鬼体内的原因，这悲鸣不停地回荡，她被震得头晕眼花，脚下都是绵软湿滑的肉垫，根本立不住脚。震荡还在持续，晃得人几欲跌倒。
不知道是下弦的鬼在攻击还是他在承受鬼杀队的攻击。
钟表的短指针指向三，究竟是太阳先升起，还是这一车的人被吞吃殆尽。
或者……
熟睡中仍在奋战的善逸，身为鬼依旧在保护人类的祢豆子……
不知为何，但那位有几分忌惮的炭治郎，拥有野兽般精准直觉的伊之助，再加上一个实力不凡的柱。
有可能是无一人伤亡的结局。
如果没有其他上弦前来支援的话。
思索间一条肉鞭急速/逼/近，玲奈侧身躲过，抬腿踩在脚下。
无论肉鞭如何扭动，不能向前再进半厘。
肉鞭的尖端长出一张嘴，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哦哦，原来是叫魇梦。我们在无限城见过，那是什么地方，是你的错觉吧？话说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在跟一团肉说话会不会认为我疯掉了，能拜托你不要跟我搭话吗？我不想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
她脚尖用力，肉鞭碎裂开，嘴又从车厢侧壁浮现，普通人就算听不见嘴巴的声音，也能从它快速改变的口型中感受到它的聒噪。
「原来已经被砍断脖子了是吗？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帮不了你，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随便你怎么念，我不要听。」
玲奈捂住耳朵，踩断了一根伸向祢豆子背后的肉鞭。
又一阵颠簸，整辆列车与轨道脱轨，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现在是日本时间，早上四点十二分，无限列车停下来了。
「女士！列车上有很多伤员，能拜托您去查看一下吗！多谢了！」
火似的明亮的身影蹿出车厢，只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比医生更方便到处行走的职业。今晚还真是，无偿加班了。
下弦之鬼已死，血鬼术自然也解开了，车厢里苏醒过来的乘客忽然/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啊……好疼……」
「我怎么睡着了……」
「头好痛，胳膊也好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抽到了。」
「祢豆子妹妹，天快亮了，快回到你哥哥的箱子里。」
「嗯！嗯，嗯嗯！」
「我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没事。」
「嗯嗯……」
「好吧，拉钩，就算天亮了，你也能看到我。」
关上箱子的门，玲奈提起箱子走到了歪在一边正在呼呼大睡的善逸身边。
「善逸，善逸醒醒？…………善逸小友醒醒。」
听到那句被他在信里拒绝了一千次的称呼后，善逸噌地睁开双眼。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无敌的姿势。
「都说了啦，不要叫人家小友！！！我哪里小？？哪里友！！！我很大！！我很男！！」
「好的，请问16岁高龄的男人，善逸大先生可以帮我照看一下祢豆子妹妹吗？车上有很多乘客受伤，我去看一下他们伤势有没有大碍。」
「好、好的，奈奈。等一下……」
善逸抓住玲奈的衣角没有松手。
「你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我没有不愿意，我们只是不适合。」
不适合三个字在善逸的脑海中加大加粗一遍又一遍地蹦来蹦去，窜来窜去。
-
关东地区北部，群马县交番。
又是平和的一天，交班时间就快到了。真想念妈妈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等他到家里一定有一碗摆在饭桌上吧！
「前辈！前辈不好了！」
屯所新来了个小子，整天咋咋呼呼的，今晚就是他接自己的班。真是半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偏偏这时候找他，该不会是想害他加班吧？
「前辈我好着呢，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我说过多少次，要保持沉着冷静，连警察都这幅样子，辖内的人们还怎么放心？」
「这次……这次是真的不好了！前辈……杉山家的管家告诉我，说……说他们家二公子的头不见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
今年是他辅佐教祖的第十个年头，从不让教祖为教内的杂事烦心，将教内的大小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说他是这万世极乐教的二把手也不为过，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他并不是某个信仰的忠实信徒，只是喜欢这种掌权的感觉而已。
教祖非常仁慈，毫无威严，也不常过问教内的事。白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看经卷，晚上接待信徒倾听他们的苦难。
实在无趣。
八年前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说是自己的女儿，大概是自己的风流债。没错，他们万世极乐教并没有禁止婚恋，教祖身边的女人似乎也没有断过，只不过一个长久的都没有。或许那些女人就是因为教祖太过无趣，行事散漫没有男人担当才纷纷离他而去的，好笑至极。
教祖对他的唯一血脉很是溺爱，无论小姐如何调皮都不见他生气，真是好好父亲。
只要拿捏了这位小姐，万世极乐教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换上平日里那副恭敬的模样，敲响了教祖书房的门。
「教祖，您在忙吗？」
「没有，在看话本，可以进来哦~」
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到那位教祖大人先他一步。
「最近也辛苦你了，没有你在，我简直不知道这偌大的万世极乐教要怎么管理才好。哎呀，我还真是个无用的男人……多亏有你帮忙。」
闻言他立刻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虔诚地向教祖方向跪拜。
只看表面的话，怎么不算虔诚，怎么不算恭敬呢？
「教祖千秋万世！能为您效力，为您分忧，实乃在下三生有幸。在下也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一样，为自己家上心，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嘛！」
「能让你有归属感我很开心，不过，你过来应该有别的事？」
「啊是。」
他从和服内袋里掏出几张照片，一一码在榻榻米上。
这些都是他的远房或利益关系家族的孩子，有他在，无论怎样，相亲都会顺利进行的。
「事先没跟您商量，我这里先给您道个歉。下山采买的时候，被几位夫人拦住了。夫人们给了在下几张照片，粗略一看实属英杰才俊。想着小姐也已经成年，若是再蹉跎怕要错失良缘啊，就擅自做主收下了照片。这不，片刻不敢耽误，拿来给您看看。若您和小姐有相中的公子，在下立刻去调查他们府上的详细情况。左边这位公子家里是做……」
「哎呀讨厌，我们玲奈还小呢！」
「小姐已经成年，是时候该……」
刺骨的凉意顺着脊背爬上他的脖颈，接下来想说的话噎在喉咙里，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我想……我刚刚在说现代日语吧？有哪个字没听懂吗？」
「听、听懂了……」
这股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呢！我们玲奈也长大了啊……但是我只有玲奈一个孩子，招婿倒是可以考虑。你来仔细说说，他们家住哪里，都有几口人啊？」
「啊，是。第一位公子家里世代经商，杉山贸易您知道吗，就是他家的二公子，二公子行事稳健，仪表堂堂，与小姐同岁……」
可能是他的错觉吧。
-
京都站，无限列车内。
到处都有泛着奇怪色泽的肉块很恶心。确认过这也是那个下弦的一部分后，玲奈就从包里拿出了针管和试管。三支试管都装满，能用的量究竟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一旦意识到鬼已经与列车融为一体，玲奈就连坐下的心思都没了。这节车厢对应着他身体的哪个部位，心还是肝，脾还是肺。
车厢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鬼的哀鸣响彻列车。声音实在刺耳，也许是在鬼体内的原因，这悲鸣不停地回荡，她被震得头晕眼花，脚下都是绵软湿滑的肉垫，根本立不住脚。震荡还在持续，晃得人几欲跌倒。
不知道是下弦的鬼在攻击还是他在承受鬼杀队的攻击。
钟表的短指针指向三，究竟是太阳先升起，还是这一车的人被吞吃殆尽。
或者……
熟睡中仍在奋战的善逸，身为鬼依旧在保护人类的祢豆子……
不知为何，但那位有几分忌惮的炭治郎，拥有野兽般精准直觉的伊之助，再加上一个实力不凡的柱。
有可能是无一人伤亡的结局。
如果没有其他上弦前来支援的话。
思索间一条肉鞭急速/逼/近，玲奈侧身躲过，抬腿踩在脚下。
无论肉鞭如何扭动，不能向前再进半厘。
肉鞭的尖端长出一张嘴，嘴巴开开合合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
「哦哦，原来是叫魇梦。我们在无限城见过，那是什么地方，是你的错觉吧？话说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在跟一团肉说话会不会认为我疯掉了，能拜托你不要跟我搭话吗？我不想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
她脚尖用力，肉鞭碎裂开，嘴又从车厢侧壁浮现，普通人就算听不见嘴巴的声音，也能从它快速改变的口型中感受到它的聒噪。
「原来已经被砍断脖子了是吗？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帮不了你，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随便你怎么念，我不要听。」
玲奈捂住耳朵，踩断了一根伸向祢豆子背后的肉鞭。
又一阵颠簸，整辆列车与轨道脱轨，车轮与轨道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现在是日本时间，早上四点十二分，无限列车停下来了。
「女士！列车上有很多伤员，能拜托您去查看一下吗！多谢了！」
火似的明亮的身影蹿出车厢，只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知道是否有其他的，比医生更方便到处行走的职业。今晚还真是，无偿加班了。
下弦之鬼已死，血鬼术自然也解开了，车厢里苏醒过来的乘客忽然/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啊……好疼……」
「我怎么睡着了……」
「头好痛，胳膊也好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抽到了。」
「祢豆子妹妹，天快亮了，快回到你哥哥的箱子里。」
「嗯！嗯，嗯嗯！」
「我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没事。」
「嗯嗯……」
「好吧，拉钩，就算天亮了，你也能看到我。」
关上箱子的门，玲奈提起箱子走到了歪在一边正在呼呼大睡的善逸身边。
「善逸，善逸醒醒？…………善逸小友醒醒。」
听到那句被他在信里拒绝了一千次的称呼后，善逸噌地睁开双眼。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摆出一个自认为帅气无敌的姿势。
「都说了啦，不要叫人家小友！！！我哪里小？？哪里友！！！我很大！！我很男！！」
「好的，请问16岁高龄的男人，善逸大先生可以帮我照看一下祢豆子妹妹吗？车上有很多乘客受伤，我去看一下他们伤势有没有大碍。」
「好、好的，奈奈。等一下……」
善逸抓住玲奈的衣角没有松手。
「你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我没有不愿意，我们只是不适合。」
不适合三个字在善逸的脑海中加大加粗一遍又一遍地蹦来蹦去，窜来窜去。
-
关东地区北部，群马县交番。
又是平和的一天，交班时间就快到了。真想念妈妈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等他到家里一定有一碗摆在饭桌上吧！
「前辈！前辈不好了！」
屯所新来了个小子，整天咋咋呼呼的，今晚就是他接自己的班。真是半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偏偏这时候找他，该不会是想害他加班吧？
「前辈我好着呢，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我说过多少次，要保持沉着冷静，连警察都这幅样子，辖内的人们还怎么放心？」
「这次……这次是真的不好了！前辈……杉山家的管家告诉我，说……说他们家二公子的头不见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