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信封中并非信纸,而是一张正反两用的不知是什么本子的残页。
字迹还算清秀,上面有几处晕开了,也许是写信的人在哭。
【你一定是为了拥抱哭泣不止的我从哪里穿越过来的天使吧?
多半的时间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好像你只在我坚持不下去时,才在我的心里出现一样。
你总是能够看到偷偷躲在角落里的我,为我擦去眼泪。仍然不想忘记有关你的所有记忆,可我却无能为力,一早察觉到记忆流失的时候,我就准备了这本日记。
与我相遇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我喜欢的人,我都不想要忘记。
这其中,有个人却一点一点地从我脑海里消失。
血鬼术——胡蝶小姐在告知我病因时,我立刻反应过来,并且请求她替我保密。
也许是我的谎言太拙劣才被胡蝶小姐识破,我被她教训了好久。可当时越是想要想起你,越是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无法向胡蝶小姐说明具体原因的我,成了她的密切观察对象。好在柱也是很忙的,且后面也没有因为失忆的事闯祸,这才摆脱了胡蝶小姐的盘问。
每次靠近你,或者说离你很近的时候,和你有关的记忆会失而复得。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在思念我,你也想要见到我,你也不想要和我失去交集呢?
每当我带着眼泪扑向你的时候,你总是眼角含笑,任我在你怀里撒娇。是的,嘴角没有翘起来,但你对我的爱从眼角那里偷偷地倾泻而出了。敏锐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些微的变化。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你不在时我想念你的时间、走在街上觉得这样小玩意很适合你的时间,无一例外,对我来说,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有在暗下决心:这次不可以忘记了。往后十年百年,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无论是唱歌安抚我的你、为了保护我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的你、被我抱住害羞不已的你、第一次去爷爷家时乖巧地倚着栏杆睡着的你、写信时用了很疏远的字词却仍然挂念我安全的你、跑到蜘蛛山替我做了应急措施的你、警告我不要被别的鬼吃掉的你、救死扶伤的你、对未来的自己心存疑虑的15岁的你、或狠心让我坐楼梯扶手的你,还是因为害羞把我打飞的你,我全部都喜欢。
如果说思念要用分开后的时间来衡量,那我的分量大概有富士山头的雪那么多了。
只是,我时常会忘记……这样用力的、拼命的感情,究竟是在思念谁。
空缺的部分,无论谁都无法填补。形状契合的拼图才能拼在一起,不是这一块就绝对不行。
我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是女孩子,才不会因为这样肤浅的原因就对你死心塌地。当然是因为,你既不嘲笑我的英雄梦,也时常给予我和爷爷照顾,最重要的是,在你面前,我是我。我妻善逸是我妻善逸。
从不在人前提起我的小小心愿,大大的目标。对于我来说,成为柱、成为大家都可以依靠的存在或许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实现难度大到我只敢在梦里幻想。却不知道怎么被你知晓我心里的秘密,写了砖头一样厚实的信鼓励我去实现梦想。但在我未来的梦里,为什么你不在呢?彼时被来信的喜悦冲昏头脑的我,并没有细究。如今回想起来,你好像为我、为珠世小姐,甚至还有那个招人烦的愈史郎都设想了未来,但无论是谁的未来中,都没有你的身影。
你总是用饱含悲伤的双眼看着我,说,就算和你分手也一定会找到下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孩子。可我只要一想到,真心喜欢我的那个女孩不再是你,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想要冲出眼眶。
我的心早就属于你了,早就没有放在我这里了,所以,想要拒绝我的话,就先把心还给我再说吧。
我绝对不接受,一封书信就要和我断绝所有关系什么的……
不等来你,我绝对不会走的。
一滴水、一粒饭都不吃!
你真的舍得我吗?】
落款处,画着一支哭泣的向日葵。
-
上弦会议秘闻。
「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原来如此,那孩子竟然是我继国家的后代,但似乎并不是姓继国。是女性后代所出吗?」
-
佐藤玲奈从珠世的别馆离开后,为安全起见,珠世和愈史郎等已经更换了住处,另外她抽取了所有人和她有关的记忆。
为保证珠世小姐的计划万无一失,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拖后腿。
原本的记忆存储量还算足够,但目睹了上弦之一堪比鬼王的压迫感后,她才明白难搞的并非只有鬼舞辻无惨一个。不曾想上弦之间的实力差距净是如此之大,原本就惊叹于上弦之三猗窝座与上弦之二童磨之间的差距,没想到这位上弦之一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以自己的能力水平,不知道能否为其他人争取时间,哪怕瞬息也好。
思索间,玲奈忽然察觉到了某位上弦的气息。
此次出阵这座小村子,是想要为一些被迫接受针剂的普通人类解毒。
不曾想……
隐藏并重新排列记忆后,玲奈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近了鬼气息最浓郁的地区。
现场状况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既有普通人,也有鬼杀队队员。
血从倒下的人身/下流出,一路蜿蜒,汇集到了地势更低的地方,暗红的血水浓稠得。
远远就见到了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伫立在路中央,他的穿着比起大正时代,更符合战国时代。梳着一丝不苟深红色高马尾,右侧的脸被部分碎发遮住,依稀可见,面容相当庄严。晚风送走浓云,露出了皎洁的月,月光投在那位的侧脸上,将三只眼照得清清楚楚。
玲奈的脚步一顿,萌生了退怯的念头。
是上弦之一……黑死牟。
他在这里做什么?
鬼舞辻无惨想要回收这里的实验体吗?
不应该。
或许只是碰巧?
「何人?」
黑死牟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不具有威胁的便随它去。
那气息似乎是有意朝这里来的。
他撤步,眼角瞥到了那个带着青鬼面具,背着药箱的小姑娘。
记得是,童磨的养女来着?
一句话就让佐藤玲奈的身形钉在了原地,再不得寸进。
随着黑死牟侧身,她这才发现,被那巨大身影挡住的,匍匐在黑死牟脚下,不住叩首的鬼杀队队员——正是善逸的师兄。
「呀,黑死牟大人,别来无恙?」
玲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模仿着童磨的口吻寒暄了一句。
禁锢在她身上的无形压力这才放松。
看来黑死牟是认出自己了?
「您来这边工作真是辛苦了,家父常常让我向您学习,今日能在现场,真是小女三生有幸。」
「你的母亲姓什么?」
场面话玲奈听了不少,这么多年在鬼舞辻无惨手下做事,讨好领导的话更是信手拈来。
没想到对面一句话都没听,反问起来。
需要如实回答吗?被三双眼睛注视的玲奈,躲无可躲,如实相告。
「家母婚前姓时透。」
「原来如此,竟是连姓氏都没有继承下去吗……」
黑死牟颇为感慨似的,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像他这样强大的鬼,怎么会对对普通人的姓氏感兴趣?
据她从鬼王细胞中提取的记忆所知,鬼舞辻无惨曾经屠/杀过日之呼吸的使用者,日之呼吸的剑士及其家属几乎没有幸存者,无一例外都被除掉了。
鬼王不会放任自己最大威胁继续存在。那么,当年屠/杀日之呼吸剑士的,是否也有黑死牟一个?
玲奈听母亲说过,祖上是武士家族,但到她祖父母这一代,家里已是砍柴为生。不曾听说有哪个亲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独自过着自给自足甚至是清苦的生活。祖父母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母亲在十五岁就早早嫁人,改了佐藤的姓氏。因家中贫苦,为节省开支,母亲与舅舅甚少有书信往来,只在双方生下孩子时才互相报喜。自母亲失踪、舅舅、舅母报丧后,也已不再有任何新的家书寄来。
关于祖上是否真的是武士家族,玲奈没有考证,能够询问的人也已经不在人世。那日同鬼舞辻无惨的对话,是想要借武士之后的身份,接近黑死牟以获取日之呼吸的剑法。
难道说……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黑死牟腰间挂着的造型奇异的剑,一个离谱猜想呼之欲出。
「你……是我继国家的后人。」
玲奈摘下青鬼面具,试图从自己和眼前这个强大的鬼的身上找寻相似之处,哪怕一点?
或许是深红色的头发?但她的发尾是在变成鬼之后,积攒了相当足量的快乐记忆才显现出的颜色。
何等凄惨。
不知跨越了多少岁月,她终于站在了自己的祖先面前。所谓血缘,大概也已经在一代代的分离中愈发稀薄。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现在都是鬼。
但鬼,怎么会拥有人类的亲情?
而且,玲奈知道,她可能也变不回人了。
何其悲哀。
「没有剑术天赋亦无妨,听闻你医术了得,就继续为那位大人贡献才能吧。」
玲奈乖巧应下,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快就被否定了剑术的才能,这要让她的话题如何进行下去?
她不会自大到认为,没有她,日之呼吸无法重新获得传承。能为那些人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好,鬼杀队赢面大,才能避免更多的牺牲。与珠世小姐分别时,玲奈看到了珠世眼中的诀别之意。
到底该怎么提起学剑的话题才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玲奈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佐藤玲奈这边三心二意地应着黑死牟的问话,另一边,匍匐在地的狯岳浑身抖个不停。
喂喂,没搞错吧?之前被善逸那个混蛋带回山上的女人……竟然是一只上弦的鬼??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会杀出去。拜托,难道他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
「哎呀,鸣女小姐给的消息有误,这边已经人去楼空了啊?」
童磨转着折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似乎已经荒废多日的别馆。
才刚挂到待售,应该还没有走远才对,怎么会追踪不到呢?
都说了他不擅长侦查,那位大人还真是任性,偏偏丢给他这么难搞的工作。
嘛嘛,现在鬼才紧缺,猫的手也要借来帮忙,他可不能让那位大人失望。
须臾间,童磨闪现在房屋中介的大楼门口。
东京的街头热闹非凡,即便是夜晚,仍有许多人在外。或结伴出行游玩,或与家人一同观赏戏剧。街道两旁是售卖西洋新奇小玩意的摊位,偶有几个艺伎从人群中跑过,十几岁的女孩笑声银铃似的,惹得童磨心头荡漾。
「打扰了,老板在吗?我想要买这幢别馆,什么时候安排我见一下房主?」
字迹还算清秀,上面有几处晕开了,也许是写信的人在哭。
【你一定是为了拥抱哭泣不止的我从哪里穿越过来的天使吧?
多半的时间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好像你只在我坚持不下去时,才在我的心里出现一样。
你总是能够看到偷偷躲在角落里的我,为我擦去眼泪。仍然不想忘记有关你的所有记忆,可我却无能为力,一早察觉到记忆流失的时候,我就准备了这本日记。
与我相遇的每一个人,尤其是我喜欢的人,我都不想要忘记。
这其中,有个人却一点一点地从我脑海里消失。
血鬼术——胡蝶小姐在告知我病因时,我立刻反应过来,并且请求她替我保密。
也许是我的谎言太拙劣才被胡蝶小姐识破,我被她教训了好久。可当时越是想要想起你,越是把你忘得一干二净,无法向胡蝶小姐说明具体原因的我,成了她的密切观察对象。好在柱也是很忙的,且后面也没有因为失忆的事闯祸,这才摆脱了胡蝶小姐的盘问。
每次靠近你,或者说离你很近的时候,和你有关的记忆会失而复得。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在思念我,你也想要见到我,你也不想要和我失去交集呢?
每当我带着眼泪扑向你的时候,你总是眼角含笑,任我在你怀里撒娇。是的,嘴角没有翘起来,但你对我的爱从眼角那里偷偷地倾泻而出了。敏锐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些微的变化。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你不在时我想念你的时间、走在街上觉得这样小玩意很适合你的时间,无一例外,对我来说,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有在暗下决心:这次不可以忘记了。往后十年百年,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无论是唱歌安抚我的你、为了保护我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的你、被我抱住害羞不已的你、第一次去爷爷家时乖巧地倚着栏杆睡着的你、写信时用了很疏远的字词却仍然挂念我安全的你、跑到蜘蛛山替我做了应急措施的你、警告我不要被别的鬼吃掉的你、救死扶伤的你、对未来的自己心存疑虑的15岁的你、或狠心让我坐楼梯扶手的你,还是因为害羞把我打飞的你,我全部都喜欢。
如果说思念要用分开后的时间来衡量,那我的分量大概有富士山头的雪那么多了。
只是,我时常会忘记……这样用力的、拼命的感情,究竟是在思念谁。
空缺的部分,无论谁都无法填补。形状契合的拼图才能拼在一起,不是这一块就绝对不行。
我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是女孩子,才不会因为这样肤浅的原因就对你死心塌地。当然是因为,你既不嘲笑我的英雄梦,也时常给予我和爷爷照顾,最重要的是,在你面前,我是我。我妻善逸是我妻善逸。
从不在人前提起我的小小心愿,大大的目标。对于我来说,成为柱、成为大家都可以依靠的存在或许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实现难度大到我只敢在梦里幻想。却不知道怎么被你知晓我心里的秘密,写了砖头一样厚实的信鼓励我去实现梦想。但在我未来的梦里,为什么你不在呢?彼时被来信的喜悦冲昏头脑的我,并没有细究。如今回想起来,你好像为我、为珠世小姐,甚至还有那个招人烦的愈史郎都设想了未来,但无论是谁的未来中,都没有你的身影。
你总是用饱含悲伤的双眼看着我,说,就算和你分手也一定会找到下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孩子。可我只要一想到,真心喜欢我的那个女孩不再是你,我的眼泪就忍不住想要冲出眼眶。
我的心早就属于你了,早就没有放在我这里了,所以,想要拒绝我的话,就先把心还给我再说吧。
我绝对不接受,一封书信就要和我断绝所有关系什么的……
不等来你,我绝对不会走的。
一滴水、一粒饭都不吃!
你真的舍得我吗?】
落款处,画着一支哭泣的向日葵。
-
上弦会议秘闻。
「久违的,熟悉的感觉。原来如此,那孩子竟然是我继国家的后代,但似乎并不是姓继国。是女性后代所出吗?」
-
佐藤玲奈从珠世的别馆离开后,为安全起见,珠世和愈史郎等已经更换了住处,另外她抽取了所有人和她有关的记忆。
为保证珠世小姐的计划万无一失,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拖后腿。
原本的记忆存储量还算足够,但目睹了上弦之一堪比鬼王的压迫感后,她才明白难搞的并非只有鬼舞辻无惨一个。不曾想上弦之间的实力差距净是如此之大,原本就惊叹于上弦之三猗窝座与上弦之二童磨之间的差距,没想到这位上弦之一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以自己的能力水平,不知道能否为其他人争取时间,哪怕瞬息也好。
思索间,玲奈忽然察觉到了某位上弦的气息。
此次出阵这座小村子,是想要为一些被迫接受针剂的普通人类解毒。
不曾想……
隐藏并重新排列记忆后,玲奈装作路过的样子走近了鬼气息最浓郁的地区。
现场状况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既有普通人,也有鬼杀队队员。
血从倒下的人身/下流出,一路蜿蜒,汇集到了地势更低的地方,暗红的血水浓稠得。
远远就见到了一个挺拔如松的身影伫立在路中央,他的穿着比起大正时代,更符合战国时代。梳着一丝不苟深红色高马尾,右侧的脸被部分碎发遮住,依稀可见,面容相当庄严。晚风送走浓云,露出了皎洁的月,月光投在那位的侧脸上,将三只眼照得清清楚楚。
玲奈的脚步一顿,萌生了退怯的念头。
是上弦之一……黑死牟。
他在这里做什么?
鬼舞辻无惨想要回收这里的实验体吗?
不应该。
或许只是碰巧?
「何人?」
黑死牟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不具有威胁的便随它去。
那气息似乎是有意朝这里来的。
他撤步,眼角瞥到了那个带着青鬼面具,背着药箱的小姑娘。
记得是,童磨的养女来着?
一句话就让佐藤玲奈的身形钉在了原地,再不得寸进。
随着黑死牟侧身,她这才发现,被那巨大身影挡住的,匍匐在黑死牟脚下,不住叩首的鬼杀队队员——正是善逸的师兄。
「呀,黑死牟大人,别来无恙?」
玲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模仿着童磨的口吻寒暄了一句。
禁锢在她身上的无形压力这才放松。
看来黑死牟是认出自己了?
「您来这边工作真是辛苦了,家父常常让我向您学习,今日能在现场,真是小女三生有幸。」
「你的母亲姓什么?」
场面话玲奈听了不少,这么多年在鬼舞辻无惨手下做事,讨好领导的话更是信手拈来。
没想到对面一句话都没听,反问起来。
需要如实回答吗?被三双眼睛注视的玲奈,躲无可躲,如实相告。
「家母婚前姓时透。」
「原来如此,竟是连姓氏都没有继承下去吗……」
黑死牟颇为感慨似的,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像他这样强大的鬼,怎么会对对普通人的姓氏感兴趣?
据她从鬼王细胞中提取的记忆所知,鬼舞辻无惨曾经屠/杀过日之呼吸的使用者,日之呼吸的剑士及其家属几乎没有幸存者,无一例外都被除掉了。
鬼王不会放任自己最大威胁继续存在。那么,当年屠/杀日之呼吸剑士的,是否也有黑死牟一个?
玲奈听母亲说过,祖上是武士家族,但到她祖父母这一代,家里已是砍柴为生。不曾听说有哪个亲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独自过着自给自足甚至是清苦的生活。祖父母膝下只有一儿一女,母亲在十五岁就早早嫁人,改了佐藤的姓氏。因家中贫苦,为节省开支,母亲与舅舅甚少有书信往来,只在双方生下孩子时才互相报喜。自母亲失踪、舅舅、舅母报丧后,也已不再有任何新的家书寄来。
关于祖上是否真的是武士家族,玲奈没有考证,能够询问的人也已经不在人世。那日同鬼舞辻无惨的对话,是想要借武士之后的身份,接近黑死牟以获取日之呼吸的剑法。
难道说……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黑死牟腰间挂着的造型奇异的剑,一个离谱猜想呼之欲出。
「你……是我继国家的后人。」
玲奈摘下青鬼面具,试图从自己和眼前这个强大的鬼的身上找寻相似之处,哪怕一点?
或许是深红色的头发?但她的发尾是在变成鬼之后,积攒了相当足量的快乐记忆才显现出的颜色。
何等凄惨。
不知跨越了多少岁月,她终于站在了自己的祖先面前。所谓血缘,大概也已经在一代代的分离中愈发稀薄。
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现在都是鬼。
但鬼,怎么会拥有人类的亲情?
而且,玲奈知道,她可能也变不回人了。
何其悲哀。
「没有剑术天赋亦无妨,听闻你医术了得,就继续为那位大人贡献才能吧。」
玲奈乖巧应下,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快就被否定了剑术的才能,这要让她的话题如何进行下去?
她不会自大到认为,没有她,日之呼吸无法重新获得传承。能为那些人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好,鬼杀队赢面大,才能避免更多的牺牲。与珠世小姐分别时,玲奈看到了珠世眼中的诀别之意。
到底该怎么提起学剑的话题才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玲奈绞尽脑汁却想不出什么好方法。
佐藤玲奈这边三心二意地应着黑死牟的问话,另一边,匍匐在地的狯岳浑身抖个不停。
喂喂,没搞错吧?之前被善逸那个混蛋带回山上的女人……竟然是一只上弦的鬼??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可能会杀出去。拜托,难道他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
「哎呀,鸣女小姐给的消息有误,这边已经人去楼空了啊?」
童磨转着折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似乎已经荒废多日的别馆。
才刚挂到待售,应该还没有走远才对,怎么会追踪不到呢?
都说了他不擅长侦查,那位大人还真是任性,偏偏丢给他这么难搞的工作。
嘛嘛,现在鬼才紧缺,猫的手也要借来帮忙,他可不能让那位大人失望。
须臾间,童磨闪现在房屋中介的大楼门口。
东京的街头热闹非凡,即便是夜晚,仍有许多人在外。或结伴出行游玩,或与家人一同观赏戏剧。街道两旁是售卖西洋新奇小玩意的摊位,偶有几个艺伎从人群中跑过,十几岁的女孩笑声银铃似的,惹得童磨心头荡漾。
「打扰了,老板在吗?我想要买这幢别馆,什么时候安排我见一下房主?」